44 分手

第44章 分手

又過了幾天，陳佑似乎走出了“失戀”的陰影，一問才知道是打算重新把女朋友追回來了。

兩個人都放不下對方，分手也是吵架時被憤怒支配了頭腦才放出的狠話。

同時兩個人也明白了不少事情，比如還需要相互磨合、還需要相互理解之類的。

用陳佑的話來說就是：“我們都還喜歡對方，為什麽要管适不适合？”

所以陳佑興沖沖地決定要重新認識對方、重新追回她并且重新回到“熱戀”。

許鶴星是在跟他一起打游戲的時候聊天才知道這些的，游戲畫面裏團戰打得不可開交，游戲音效聲音很大，陳佑吊兒郎當但卻很認真的聲音從手機揚聲器傳來，震得許鶴星心裏一蕩一蕩的。

他感覺眼前的一片迷霧消散了，露出了光亮的前路。

既然如此，那自己跟霍裕是不是也可以先結束這段胡鬧的網戀，然後自己再以許鶴星的身份把他追回來呢？

許鶴星沒心情玩游戲了，随便敷衍了幾句就下線了。

要和霍裕分手也是一件難事。

他實在想不出什麽理由，也舍不得狠心提分手。

所以許鶴星還是決定一步一步來。

指尖劃過屏幕，許鶴星這才發現霍裕竟然幾個小時沒有回消息。

——這不就是絕佳的借口嗎！

既然下定決定要和他“分手”，那麽許鶴星也不能再繼續黏着他了，只是在他發消息來時才簡單回複幾句。

這個過程并不好受，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發來的消息卻要裝作冷淡的樣子簡直太難了。

無數次許鶴星都想放棄了。

但想到此時此刻的處境，咬着牙也要堅持下去。

霍裕自然也察覺了許鶴星的冷淡。

在數不清第幾次得到許鶴星敷衍的回複時，霍裕終于忍不住了。

這天他剛把錢轉給岳清淩，讓他幫忙買雙鞋，同時将翻唱的幾首歌上傳到許鶴星常用的音樂app上。突然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總算是趕在許鶴星生日之前做完了一切。

他已經有幾天沒睡好覺了。

距離許鶴星生日還有幾天。

可許鶴星卻異常的冷漠。

冷漠得仿佛前段時間的濃情蜜意是霍裕虛構出來的幻想。

魚：最近心情不好嗎？

小星吃魚：沒有。

霍裕無力地嘆了口氣，他有點搞不清狀況了，這算什麽？

他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

——許鶴星已經厭煩了這段感情。

這段只能在網絡上角色扮演的感情。

但霍裕并不想面對，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霍裕微微顫抖着回複：想我了嗎？最近有點忙，冷落你了。〔抱抱〕許鶴星指尖抵着掌心，有點疼。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了。

他見不得霍裕這幅甚至可以說有點卑微的樣子。

霍裕明明那麽耀眼、驕傲。

但他必須要這樣做。

他一邊在心裏默念着“對不起”，一邊說：還行。

許鶴星內心幾乎要抓狂了，怎麽會是還行呢！他幾乎要想霍裕想瘋了！

他忍不住懷疑起來，這樣做會傷害到霍裕，真的要這麽做嗎？如果不這樣做，而是直接告訴他自己就是許鶴星的話，同樣也是一種傷害。

許鶴星選擇了一條對自己無害的路。

他既不想讓霍裕知道自己騙了他，又想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又怎麽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許鶴星忍不住自我厭棄。

一個普通的早晨，許鶴星又一次無視了霍裕的示好。

不能再拖了，許鶴星想道。

他的心髒七上八跳的，緊張得渾身都是汗水。指尖在屏幕上點擊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會打錯字，他只能删掉，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點着。

“我們分開吧。”這五個簡單的漢字，他打了足足十幾分鐘。內心無數次的糾結、懊惱、埋怨，讓他幾乎要瘋掉。

許鶴星感覺腦袋脹脹的，似乎渾身的血液都堆積在那兒，拼命壓抑着呼吸，手掌用力握着手機的邊緣。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這條消息已經發送出去了。

霍裕第一時間打來電話，手機在掌心震動着，震得發麻，心跳得更加猛烈了，他甚至不敢去看霍裕說了什麽，更不敢去接這通電話。

手機響了一分鐘才平靜下來，但消息卻依舊不停地彈出。

“？”

“接電話。”

“為什麽？”

“你接電話我們好好說可以嗎？”……

許鶴星喘着粗氣，眼眶濕潤着看這十幾條消息。

最後一條是五分鐘之前發來的。

許鶴星眨了眨一片模糊的眼睛。

“因為你太忙了，沒意思。”

他最終還是沒忍心說出原本計劃的那句“因為不喜歡了”。

這太殘忍、太冷漠了。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退出這個賬號不敢再看。

他自暴自棄地想，沒關系的，再把他追回來就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了。

許鶴星已經做好了這個過程相當漫長的準備。

他清楚霍裕是一個直男，掰彎直男太難了，也太有罪惡感了。

當天晚上，許鶴星遲遲無法入睡，一閉眼腦海中就閃過霍裕的身影。

他從冰箱裏拿出兩聽啤酒，一個人坐在床邊喝完了才出現了一點困意，他迷迷糊糊的閉着眼，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這個晚上，許鶴星做了幾個光怪陸離的夢。

有他自己變成一條小魚兒飛躍水面撲騰到岸上，最終因為遠離湖水而死亡。

還有大風過境，他被狂風卷起高高地懸在空中……

千奇百怪的夢境交錯着、纏繞着，許鶴星被困在一個個夢境中，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他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如圖被膠水黏住一般。

“叮鈴鈴——”

不知道什麽時候設定的鬧鐘響起，許鶴星抖動幾下猛然驚醒。

呼吸紊亂，頭痛欲裂。

手機上跳動着許多消息。

許鶴星下意識翻找了一下，沒有一條是霍裕發來的。

許鶴星只覺得心裏被人挖了一個洞，空空的。

他恍然想起，自己和霍裕已經“分手”了，為了逃避他甚至将那個賬號退出了，自然是收不到任何消息的。

——也許霍裕并沒有再繼續挽留他了。

畢竟在霍裕的視角裏，自己只是一個玩弄了感情了人渣。

許鶴星長舒一口氣，拿起床頭的礦泉水喝了兩口潤潤嗓子。

【我們一起包餃砸！】

陸躍：歪歪歪，有人上號來兩把嗎？

趙一航：來來來，我玩！裕哥來不？等他帶飛〔害羞〕陸躍：我給裕哥發消息他沒回，估計還沒醒吧，感覺他心情不太好。

陳佑：我也玩，馬上上號，你們怎麽都起這麽早？

陸躍：@你星哥 星哥來嗎，裕哥不在就指着你帶飛了！

趙一航：別問，問就是被我爸媽吵醒的。

許鶴星：你們先玩，我下樓買個早飯。

許鶴星一覺醒來父母都不在家了，說是去逛街了，還給許鶴星轉了錢讓他自己解決早午飯。

許鶴星套上衣服，拖着疲憊地身軀下樓，腦袋還隐隐作痛，跟熬了一通宵似的。

推開大門，凜冽寒風裹挾着一股濕涼的味道撲面而來。

許鶴星這才注意到外面正在飄着雪花。

竟然又下雪了。

許鶴星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刺骨的寒意滲透到四肢，許鶴星打了一個寒顫朝着早餐店走去。

這個時間還能吃上熱乎乎的包子和小米粥。

其實更想喝豆漿。

許鶴星刷了門卡，剛走出一個拐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許鶴星渾身一僵，雙腿灌了鉛一般沉重的擡不起來。竟然是霍裕。

他站在幾米開外，不知究竟站了多久。

雪落在他淩亂的發絲上，一點點染白了他一半頭發。

他是甚至只穿了一條羊呢大衣，只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路上行人匆匆，而他形單影只。

許鶴星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這才看到他面色蒼白，嘴唇被風吹得幹裂，眼底暗沉沉的，看不到一點光亮。有一股渾然自成的孤獨和憂郁。

許鶴星好不容易平穩的心跳突然加速起來，幾乎好沖破整個胸膛，呼吸也困難了起來，許鶴星艱難地吞咽口水，不知該不該向前走。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是霍裕最先走過來的。

他一步一步走來，腳步聲被無限放大，仿佛整個五感只剩下聽覺。

耳邊的腳步聲與胸膛的心跳聲居然有一瞬間的重疊。

霍裕最後一步定在他面前。

許鶴星猛地一顫。

霍裕開口，嗓音暗啞，多了幾分疲憊：“你什麽意思。”

許鶴星注意到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整雙眼睛微微腫起來，雙目猩紅。

“什、什麽？”他不解。心底隐約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霍裕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們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是他先點破一切。

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他一整夜都在掙紮着要不要這樣做，他做不到眼睜睜看着許鶴星離開，做不到放下一切。他是那麽猛烈地喜歡着許鶴星。

于是他強壓着難過、憤怒，訂了最近一班飛機趕來濱城。

許鶴星不自覺咬着嘴唇，漏出一點點聲音：“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霍裕氣急攻心，竟然笑了，冷漠的勾了勾嘴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不懂？你天天黏着我喊老公，你不懂我在說什麽？”

許鶴星瞪着眼睛看向他，滿眼的不可置信，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他混亂了！崩潰了！這是什麽意思？

許鶴星背後一涼。

難不成霍裕知道是他？

怎麽會呢，怎麽可能呢？

許鶴星不敢相信，他恨不得直接鑽進地縫裏，他只覺得臉上滾燙，下意識想要逃離現場，許鶴星腳步頓了頓，往後一退，眼看着就要轉身離開，卻忘了霍裕的手還搭在他肩上，将他緊緊箍住。

霍裕用力扣着他的肩膀，一陣痛意。

“放手。”

“不放。”

“你要幹什麽！”許鶴星扯着嗓子，嘶啞着、叫喊着，面部甚至有點扭曲、猙獰。

好像從頭到尾被騙的人是他一樣。

霍裕一怔，被他的抗拒傷到了，心間一痛，掌心微微卸力。

許鶴星掙脫開，轉身就走。

霍裕跟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前拉，許鶴星就這麽撲進他的懷裏。

【作者有話說】

我就說我寫不出一點虐的，分手半章就要和好咯（Orz）

此章是小魚長嘴了！！

魚：啊？怎麽好端端的老婆跑了？？

不過還是讓我先為小魚小星歌唱一曲《分手快樂》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