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心慌

第43章 心慌

零點剛過，許鶴星掐着點給霍裕發了一個數字為520的紅包，把他想說的話都藏在這三個數字裏，紅包卻什麽都沒配字，因為他有點害羞。

與此同時，霍裕也發給他一個888的轉賬，配字：小星春節快樂。

這次的“新年快樂”是他先說的。

許鶴星沒接收轉賬，霍裕也不點開紅包。

許鶴星無奈領了轉賬，霍裕還是不點開紅包。

許鶴星脾氣上來了，發了一個提着刀的貓咪的表情包，霍裕則是回複了一個摸順毛的表情包。

星：快收紅包啊！！

星：快點啊老哥，星：打錯了QAQ星：撤回了一條消息星：快點啊老公！

霍裕這才點開紅包。

“520”是什麽意思，不用任何人說，他知道。

視頻明明已經關掉了，但霍裕耳邊還殘留着噼裏啪啦的煙花聲——是他對許鶴星心動到不能再多了的心跳聲。

【大家一起包餃砸！】

趙一航：紅包接龍，我先來！

陸躍：我緊随其後！程承：我也高明文：俺老孫來也！……

許鶴星跟着搶了好幾個紅包，多麽想擁有一次獲得手氣王稱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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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運女神并不眷顧他。

程承蟬聯了兩次手氣王終結在了回歸的霍裕手中。

果然，歐皇降臨，爾等凡人誰敢稱自己為手氣王？

許鶴星又一次在兩百塊的紅包中取得了幾塊錢的好成績，頓時覺得搶紅包好無趣。

許鶴星安慰自己，人的歐非是守恒的，他雖然在這些方面很非，但他卻遇到了霍裕！這簡直是耗光了他全部的好運，只為遇見他。哪怕此後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方面上非也無所謂。

許鶴星：這破接龍游戲誰愛玩誰玩！〔怒〕霍裕：〔貓咪順毛.jpg〕許鶴星：“……”你這表情包怎麽還群發呀！剛才還是給“網戀女友”順毛，現在就來給“好兄弟”順毛了？也不怕把你那梳子梳叉劈了。

陸躍：快收收味兒吧，全世界都知道你被妹子浸泡過了。

趙一航：？啊？我怎麽每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呢？

程承：說來話長……

陸躍：簡而言之，霍裕估計在網戀，和一個甜軟小妹妹，頭像網名估計都是為小妹妹改的，沒想到他看起來冷酷無情是外表下居然擁有一顆這麽寵老婆的心！〔感動〕陸躍緊接着保命：以上都是我根據裕哥前段時間的表現而總結出來的，不負任何責任〔擦汗〕許鶴星不屑一笑，陸躍果然是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換個網名頭像就叫寵老婆了？

也不看看他老婆承不承認！

他老婆才不覺得他寵着自己呢。

許鶴星思緒亂了，他老婆……？自己怎麽就成他老婆了！亂七八糟！

還有，陸躍，你踏馬才是小妹妹呢！老子純爺們。

用力展露肱二頭肌.jpg霍裕沒理會陸躍看似不合理卻處處道明真相的推測：【霍裕向許鶴星轉賬266元】許鶴星：？

霍裕：我是手氣王，搶的紅包分你一半，運氣也分你一半。

趙一航：哈哈躍躍你真愛開玩笑，你這麽說我可造謠裕哥網戀對象是星哥了哈？

許鶴星大氣不敢喘一下。

憋說了，都憋說了。

怎麽明晃晃的真相就被你說的這麽輕松？

陸躍：裕哥對星哥是真好，不過我敏銳的眼神能看出來他倆純兄弟，純的跟你和我一樣。我對于裕哥是不是網戀了這一件事持保留态度。

高明文：有待考究，裕哥這麽酷一boy，肯定不願意你猜來猜去，小心被揍。

陸躍：沒事兒，我皮實。〔調皮〕許鶴星把錢退回了，又私聊霍裕。

你星哥：我不要你的錢！拿回去！

魚：那你要誰的錢？

你星哥：………

魚：為什麽給我發的視頻和發在群裏的視頻不一樣？

霍裕說的是那條放鞭炮的視頻。

許鶴星發在群裏的是剪輯掉後面玩仙女棒的部分。

許鶴星早在發出之前就想好了對策。

他打字速度極快：哦，給你發完才想起來忘剪掉了，可不許給別人看，不然……〔刀〕〔拳頭〕霍裕看到這欲蓋彌彰的一番話，無聲地笑了笑。

魚：好，我自己留着，誰也不給看。……

除夕已過，燈火亮了整夜，直到第二天許鶴星才睡着。

醒來已經正午了，農歷新年第一天，許鶴星陪着父母開始走親訪友。

雖然許鶴星已經成年，但還沒畢業，親戚們還當他是小孩一樣對待，該給的壓歲錢一分都不少，許鶴星連着收了好幾個紅包。

他一到家就開始數紅包，算了算加上自己存的錢應該夠買那雙心心念念已久的鞋子了。

——就是霍裕有的那雙純色跑鞋。

許鶴星其實一直都很想買那雙鞋，但是覺得太貴了不值，就買了同款不同色的當平替，但是他喜歡上霍裕之後觀察的很仔細，發現霍裕也很鐘愛那雙鞋，出鏡頻率很高。

所以……他自己對那雙鞋的喜愛，再加上想要和霍裕穿“情侶鞋”的小心思，驅使着他忍不住觀察那雙鞋的市場價格，認為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他已經決定壓歲錢一到手，就在生日當天拿下！

許鶴星哼着歌玩手機，微信彈出306宿舍群。

【寧大精神股東】

陳佑：我分手了。

陳佑：我踏馬不想活了。

趙一航：？？啥情況，前陣子不還如膠似漆的嗎？？

高明文：上周你不是還去她家那塊玩了嗎？怎麽這就分手了？？

許鶴星皺眉，陳佑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感情還不錯。這才剛放假沒多久怎麽就分手了？

陳佑：放假沒多久我們兩個就天天吵架，都是小事，什麽我回消息不及時、玩游戲太頻繁之類的，可是我踏馬放個假還不能做點自己的事了嗎？她天天跟朋友出去玩，還有男生，不回我消息的時候怎麽不說這些呢？

陳佑：我前陣子去找她也是大吵一架，她說我們兩個離得太遠沒有安全感，可是還有一個月不就開學了嗎？

陳佑：可能還是不合适。在學校天天見面沒覺得有什麽矛盾，一放寒假離得遠了就都顯現了。不合适的人怎麽勉強都是徒勞。

陳佑：這個年過的真鬧心。

許鶴星越看臉色越差，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越看越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甚至隐約有點心慌。

距離确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他和霍裕剛在一起一個多月，還沒有進入甜蜜期，就似乎已經進入冷淡期了。

倒不是說霍裕冷淡了。

而是總感覺兩個人之間還差點什麽，很模糊。

許鶴星也知道問題所在。

——他和霍裕只是“試試”。

他之前為了讓霍裕答應在一起所以提出“先試試”。所以許鶴星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忽遠忽近、若近若離的，是一種伸開手就能摸到，但收回手就有距離的關系。

按理來說這樣也很好，畢竟距離産生美。

但是問題在于，他們兩個是網戀，甚至在霍裕的視角裏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這距離未免太遠了些。

像小孩子過家家。

他一直假裝看不到這些問題，試圖麻痹自己。而霍裕又為何會看不懂了呢？

許鶴星左思右想，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他并不是“認真”對待網戀。

選擇權一直在霍裕的手裏，自己還在“試用期”。

霍裕對自己也很好，但……他認真對待感情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不會做出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的行為，不代表他是真的把網戀當做真正的感情。

不然他也不會遲遲沒有公開他非單身的身份，任由陸躍胡亂猜測。

許鶴星一陣陣沮喪。

這些事從一開始就稀裏糊塗了。

他出于各種心理不敢直面自己的喜歡，選擇在網絡上構建這樣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許鶴星開始懷疑自己。

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及時止損，又或者将錯就錯。錯到“試用期”結束，錯到霍裕厭煩這段感情。

就像陳佑說的那樣。

“不合适的人怎樣勉強都是徒勞。”

從性別就錯了，還怎麽能繼續下去。

他甚至不敢直接告訴霍裕自己的名字。

以“欺騙”為起點的關系，無論如何是走不到最後的。終有一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許鶴星不想面對結局，也無力面對。

他無法承受後果，又不敢說出真相。

害怕兩個人的關系變得糟糕，害怕自己連一個“普通朋友”的關系都失去了。

我是個自私的膽小鬼。

許鶴星這樣想。可悲又可憐。

他把錢收好放進櫃子裏，翻了翻兩個人都聊天記錄。

最近幾天都是自己說話比較多，霍裕經常很忙，幾個小時都不回消息。但只要回複就會每一條都很認真、很耐心。

哪怕自己說的是一些無聊的廢話。

許鶴星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更何況還是網戀。

他忍不住想，會不會霍裕已經厭煩了呢，只是出于不想傷害他人的心理，遲遲沒有點明呢？

畢竟一段網戀而已。

對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何必付出真心呢。

許鶴星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他竟然已經在懷疑霍裕的真心了！

——太不是東西了！

疲憊了一天的許鶴星躺在床上，望着房頂的吊燈，閃着亮白色的光，很刺眼，刺得許鶴星不得不眯着眼，一直看啊看，看得眼睛微微濕潤。

分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濕潤。

一定是長時間盯着光看不眨眼，所以眼睛承受不了了。許鶴星想到。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屋內的燈關了。

是許媽媽起夜注意到許鶴星沒有關燈就睡着了，所以把燈滅了。

手機裏霍裕發來的很多條消息。

有彙報自己做了什麽的，也有問他在做什麽的，霍裕見他連發了幾條許鶴星都沒有回，意識到他可能睡着了，于是便不再打擾，道了聲晚安。

許鶴星看得越發苦澀。

“其實我是許鶴星”這幾個字在鍵盤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遲遲沒有發送出去。

他最後終于顫抖着手删掉了這句話。再等等吧。

即使是真相，也可以換一種方式表達。

或許有更好的辦法，讓事情沒有那麽糟糕。

許鶴星說：“早安，小魚。”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我掐指一算，下一章就要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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