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難會癡兒意

難會癡兒意

這邊楚知白和柳安隅聊得正開心,另一邊南山就帶着陳司巧過來了。

陳司巧跟在南山身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做什麽?”

看到陳司巧趕過來的樣子,柳安隅立刻站了起來,因為站起來得太快,她看着有些搖搖欲墜,楚知白趕忙用靈力攙了她一把。

柳安隅扶額站定,轉頭對他說道:“謝謝,終于見到你了,我的摯友。”

柳安隅試圖拖着自己年邁體弱的身軀走到陳司巧身邊,但她疲憊無力的雙腿,彎曲的背脊終究是沒辦法支撐她走得太快。

陳司巧跑到了她的身邊,激動地把她抱在了懷裏:“太好了,原來你還活着,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被晾在一邊的楚知白和南山對視了一眼,識趣地走開了。他們開始在市集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了起來。

楚知白照常是話題的發起人:“對了師父,師姐到底是什麽身份啊?雖然我有了一些猜測,但是不敢肯定。”

南山随手幫路邊小孩拿下了不小心挂在樹上的風筝:“她就是靈溪真君,其實本來露陌宗掌門該是她,我就一長老,結果她非讓我當掌門不可。”

反正露陌宗目前是一個正經的普通修士都沒有,掌門是凡人修士中的最強,挂名長老是前任魔教教主,大師姐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飛升的修士,大師兄是個修煉天才。

其他人都好說,楚知白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陳司巧放着好好的神不當跑凡間來。

在修真界,關于陳司巧的傳聞不多,但如果論起靈溪真君,那故事絕對是說上一天一夜都還有餘裕。

其中最經典的,就是她和太師柳安隅的故事。傳聞兩人形影不離,一同創造了修煉體系。只是後來飛升的終究只有靈溪真君一人。

自那之後,柳安隅成立了靈樞宗,衆多有志之人争相前來,修真界盛極一時。

傳聞中柳安隅是因為一場修真界的內亂而死,也有人說她活下來了,去往西邊創立了如今魔教的前身。

見他許久不說話,南山補充道:“我第一次遇見陳司巧是在生死域。她說她是那裏的守護者,代替一位故人守護那裏,那位故人就是柳安隅。”

之前楚知白有聽說過生死域有主,但一直不曾有機會見到。

“當年正道魔教沒有分家的時候,修士們為了争奪靈樞宗掌門的位置大打出手。柳安隅也因此身受重傷。後來,她去邊陲地帶成立了生死域。”

南山的語氣沒有起伏,沒有惋惜。于他而言,這的确便是別人的故事。

“那時的陳司巧已經不再是神明,她放棄神位回到了凡間。她順着柳安隅給她留下的線索來到了生死域。還記得,我曾帶你去見過生死域的一處衣冠冢嗎?”

楚知白點了點頭,墳冢在生死域是非常少見的東西,魔們在生死域的居所大多和生前保持一致。

想到這兒,他突然生出了一絲絲不詳的預感。這預感呼之欲出卻又讓他難以置信。

他錯愕地擡起頭:“那不會是……柳前輩的衣冠冢吧?可剛才在我們面前的她并不是魔啊?為什麽會這樣?”

如果一開始生死域就是魔的居所,那一旦那裏的魔發生暴亂,作為先行者,她們又該怎麽處理?

而且,他們都看得出來有不對勁的地方,陳司巧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楚知白感到非常不理解,認識他沒有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理解,他無從幹涉。

南山的語氣終于帶上了些許不同:“凡間是大多數凡人的歸宿,修真界是大多數修士的歸宿,生死域是大多數魔的歸宿。我們現在見到的柳前輩只是一縷殘存于世的念想罷了。”

只是念想啊……楚知白攥緊了拳頭,但剛才那位慈祥老者給他帶來的親切感,真的不像是一縷念想能帶來的。

就在這時,陳司巧扶着“柳安隅”走了過來:“我可以把他接到露陌宗裏住一段時間嗎?”

她所說的話無異于自欺欺人,但南山還是同意了。

南山笑了笑:“只是多一副碗筷而已,沒什麽的。”

“柳安隅”也沖他們笑了笑:“謝謝你們,你們真好。那我們就先回宗門去了,你們接着聊。”

目送兩人離去之後,楚知白和南山就陷入了沒有話題的尴尬境地。

楚知白好不容易想出了一個話題,南山就突然開始搖搖晃晃了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南山的身上開始不斷往外散發白色霧氣。

非常不對勁,楚知白趕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詢問道:“你怎麽了?”

南山一成不變的笑臉在此刻有了近乎颠覆性地的變化,變得苦不堪言。

他幾乎整個人都快傾倒在楚知白身上,雙手緊緊地抓着楚知白的手臂,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在不住發顫:“快,扶我到陰涼的地方。”

楚知白還是第一次見南山這樣,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帶着南山到了陰涼的地方。

那是一棵柳樹的樹蔭下,靠近這顆柳樹之後,南山就像得到了安撫一樣頓時好了許多。但他還是緊閉着雙眼。

柳樹下還有一張不知道誰放在這裏的凳子,楚知白說了聲“失禮”過後扶着南山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南山終于睜開了雙眼,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是這裏啊,我以前小時候經常在這棵柳樹下和別的小孩一起玩。那時候,它還只是一棵小樹苗。”

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棵可以讓人納涼的樹,為新的孩子們遮風擋雨。

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楚知白才能确切地感受到時間在不斷向前推進。

如果他們不是修士,那現在,他們也都到了臉色長滿皺紋的年紀。

“說起來,你加入靈樞宗之後,你娘去了哪裏?是和我娘一樣,去雲游天下了嗎?”

這些年,他再也沒有聽到有關南山他母親的消息。她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南山搖了搖頭:“不,她死了,死在我回到靈樞宗之前。”

那一刻,南山身上的白霧又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往外冒。

這白霧似乎只會對宿主造成影響,楚知白靠在附近也沒有受到傷害。

楚知白見狀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痛處的,請節哀。”

南山伸手撥了撥黑霧,非常慵懶地說道:“沒關系的,你又不是故意戳我痛處。”

說到這裏,兩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他們之間就好像被一條大溝阻隔住了。

到頭來還是楚知白挑起了話頭:“額,對了,我想問問,你身上冒出來的這些白霧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看着覺得有點像制成那些符紙的,來自于魔的力量,但他不敢肯定。

南山無奈地甩了甩手:“是魔,最近浮梁城裏的魔越來越多了。我解決不過來,就把他們暫時帶回了宗門裏。現在,他們執念還沒了卻,就來折騰我了。”

楚知白瞪大了眼睛:“這也太過分了吧?這又不是你的錯。上回的符紙對他們有沒有制伏功效?你給我的那些我全都帶出來了。”

他說着就要在儲物囊裏翻找符紙,但南山攔住了她。

楚知白又一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沒用的,上回附身在郭先生身上的那只執念不深,可以驅逐。我這邊這只,執念有些過了。”

這豈止是有些過?這簡直是太過分了。楚知白實打實地被這魔氣到了。

但他又确實什麽都做不到,只能氣憤地說道:“喂!你這家夥別太過分!趕緊給我出來!再不出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他話音剛落,白色霧氣就凝聚成了人形,它自上而下俯視着楚知白,身形龐大無比。

他欠揍地伸手在楚知白略顯嬰兒肥的臉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小鬼,哭一個給我看看呗,這樣我就不附在他身上了。”

楚知白活了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無禮的要求。

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要我怎麽哭的出來啊!楚知白無奈地想到。

南山冷笑了一下,略顯無力地說道:“剛才怎麽看不出來你還挺惡趣味的啊。”

魔笑了起來:“小鬼,你也不用真哭出來,假哭也可以哦。”

楚知白動搖了,試着醞釀了一下,然後他真的哭出來了。真委屈是沒有的,丢臉程度是拉滿的。然後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期許得到滿足的魔也依照約定不再附在南山身上,而是在他們中間飄着。

只要他們本人願意,魔就可以變成任何東西,有時候甚至可以讓沒有修為的人絲毫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那魔有些納悶地問道:“我說,你不是傳說中的正道第一修士,楮知白嗎?你怎麽說哭還真哭出來了?”

原來他知道我是誰?楚知白轉頭瞪了那魔一眼,拳頭又一次攥緊了。

魔再次笑了起來,笑得仿佛恨不得讓全城人都聽到他的笑聲。

不過狠顯然,他刻意對普通人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所以除了南山和楚知白誰都聽不見他的笑聲。

他笑得南山忍不住說道:“你好煩啊,趕緊把你的執念告訴我們,我們好送你去投胎,不然我就只能把你打到願意去投胎了。”

南山說着還開始摩拳擦掌,仿佛真的要把這魔狠狠地打一頓。

那魔翻了個白眼:“我就不說,修為高了不起啊,說出來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也不會懂我的難過之處。”

楚知白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我們會不理解呢?”

這家夥怎麽這麽惹人讨厭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