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我家娘子
我家娘子
“看,”
殷墨天借着兩人之間特有的靈主印和牽靈絲的聯系,傳音給褚白,“是不是那個人?”
說着沖褚白遞過去一個眼神,又和褚白一起看向門口。
這時,從門口正走進來一個江湖郎中打扮的人,到了一個空座前坐下,要了一壺茶喝。
這郎中白發白眉,慈眉善目的,一身布衣但十分幹淨,看起來很是值得信賴的一個老郎中。就是一側太陽穴處,貼着一塊剪成了圓形的黑乎乎的膏藥貼,看起來有點紮眼。
兩人飛快對視一眼。
這三天來他們打探到一些消息,西河鎮慘案中死的那些人,大多都曾在生前說過一個游方郎中的好話,說那郎中醫術好,給人看病送藥,都不要錢之類之類的……
這一點有些古怪,他們曾問清了那游方郎中大致的樣子,多處打探,了解到不久前曾在這蓿城露過面,他們這才暫時在蓿城這家客棧落腳。
沒想到,果真碰到了樣子跟聽到的描述十分接近的郎中。
褚白和殷墨天兩人交換過一個眼神,重又續了茶,依舊坐在原位,一邊喝茶一邊察探着那老郎中的動靜。
“唉,只是那妖王野性難馴,哪裏就肯給人當靈寵,受人撥弄?”
這時,說書人裝模作樣長嘆一聲,緊接着又是眉飛色舞,“但咱們褚仙尊不愧一代元嬰仙尊,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那妖王反應過來,咻的一聲靈符出手,漫天驚雷,轟轟轟——”
說着啪一聲拍了一下響木,“……那妖王就被褚仙尊的靈符強行打中,天上立時八十一道靈華,各位客官只道怎麽了?嗨,契成了!”
褚白和殷墨天:“……”
“後來呢?快說快說——”聽書喝茶的客人們催促,急着聽下文。
“好叫客官得知,”
那說書人不緊不慢喝了一口水,嘿嘿又笑道,“話說什麽叫靈寵?自然是被靈主拿捏住了關竅,要他東,就要東,要他西,就要西——”
褚白聽到這裏,端起茶垂眸靜靜喝了一口,只是捏着茶盞的手指指尖,卻因用力微微有點發白。
殷墨天悄悄舔了舔唇,也緊跟着猛喝了一大口茶。
“那妖王被拿捏住,哪裏還能反抗?”
說書人看着聽客們灼灼發亮的眼神,嘻嘻笑道,“到了入夜十分,褚仙尊拿出一條粉色的縛妖索,将那妖王雙腿分開綁在了床腳,那妖王衣衫被褪了去,滿眼是淚,顫巍巍求饒啊!真個是——”
“噗!”
殷墨天一口茶直噴出來,大約是噴的太急,直接噴到了對面坐着的褚白臉上。
褚白面上頓時也是青紅不定。
此時由于他們這邊一個勁兒出動靜,還每每都是在說書人正說的熱火的時候,終于有聽客忍不住,站起身就要過來找兩人理論。
“嘭!”
眼見人都看了過來,殷墨天一拳砸在桌上,佯裝大怒沖着褚白吼道,“還錢!說破天你也要還我的錢!”
褚白:“……嗯?”
“我娘子生病了,病的要死,”
殷墨天站起身一把揪住褚白的衣領,飛快給他遞了一個眼神,大吼又道,“我等錢救命——你別想賴賬!”
褚白默了默,明白殷墨天的意思,只好配合他演戲:“我……我有錢就還你。”
旁邊的人先是被他們兩人的沖突吓了一跳,這時候聽明白了,連忙都瞪向褚白:“這位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欠人錢就要還啊!”
“還有你——”
這時殷墨天突然又指着那說書人大怒吼道,“上次就是聽了你說什麽仙尊的事,我老婆就病了——可見是仙人不能唐突的,你再這般胡亂編排,小心老天收拾你。”
什麽瞎編亂造,連上下都搞反了!把褚白跟他在話本子裏調換過來,讓他褪了褚白的衣衫,綁了褚白的腿……
不能想了。
殷墨天一念至此,只覺得氣血都有點沸騰了,連忙将心裏那點邪念趕忙壓了下去。
這麽說着,殷墨天扣住褚白的手腕又大聲道:“我們出去說個分曉——走!”
說完,拉着褚白一起出了這邊客棧。
“啊……當真?你聽那人說,編排仙人是要被天罰的吧——”這邊聽書的人,聽到殷墨天這話,也有點嘀咕了。
那說書人一看這樣,連忙又和大家告饒請罪,急忙又換了一個本子來講,這才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那個老郎中此時不緊不慢站起身,拎起藥箱留了茶錢,跟在殷墨天和褚白身後也出了客棧。
“祖傳秘藥,專治疑難雜症,”
一出客棧,這老郎中跟在殷墨天和褚白身後,提高了聲音喊了幾句,“活死人生白骨——”
殷墨天飛快沖褚白遞了一個眼神後,轉身氣勢洶洶走向這老郎中。
“哪裏來的野郎中?”
走到這老郎中面前後,殷墨天一撸袖子道,“城裏回春堂的郎中都不敢這麽說,你一個野郎中,竟然還敢說大話?”
“老夫可不是一般的郎中,”
這老郎中呵呵笑道,“說到自然是能做到。”
“當真?”
殷墨天眼底故意透出一種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急切,又恰到好處帶着一絲懷疑,“怕是說大話騙錢的吧?”
“老夫治病不要錢,”
老郎中呵呵笑道,“只是老夫治病講求一個緣分。”
“怎麽說?”
殷墨天道。
“須得病人誠心誠意看病,”
老郎中道,“須得信得過老夫,什麽事都要按老夫說的去做,才能藥到病除。”
“當真?”殷墨天一臉很是欣喜的樣子,“如何才算有緣?”
“你要看病?”
老郎中眯起眼。
“我家娘子,”殷墨天很是煽情地紅了眼眶,“病得很重,城裏的郎中,說她活不過這個月了。”
“唉,”
老郎中很是同情嘆一口氣,“既如此,你家娘子現在何處?”
“我這就去帶我家娘子過來,”
殷墨天忙道,“到時去哪裏尋你?”
“可就在前面不遠處的龍王廟旁,”
老郎中指了指前面,“那裏有一處空地,去那裏尋我便可。”
殷墨天一疊聲應了,看着那老郎中沿着街走了過去後,才一把抓住褚白的手腕。
褚白被他的大手一把扣住,皺眉想要掙開,卻被殷墨天傳音警告:“別,有人盯着呢,你欠我的錢,我對你态度硬點,這戲才真。”
褚白無奈,只好被他扣着手腕牽着走,好在兩人默契,七轉八轉擺脫了一個看着像是盯着他們的人。
到了僻靜沒人的地方,褚白彈出了一道透明的結界,将兩人隐在了其中。
“你這樣撒謊,”
褚白皺眉道,“要去哪裏找一個女子來扮你家娘子?”
“你,”
殷墨天看着他一挑眉,“當然是你。”
“什麽?”褚白一皺眉。
“那你說找誰?”
殷墨天無辜一攤手道,“難道要重新編排一個病人?再說,一般人沒有你這樣的修為,就是扮病人也瞞不過那老郎中吧?”
“……罷了,”
褚白頓了頓,無奈咬牙皺眉,“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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