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娘子好美
娘子好美
殷墨天眼中一亮。
褚白眯了眯眼:“嗯?”
為什麽他覺得殷墨天的眼神貌似有些不對?
“一定要演好這場戲,”
殷墨天連忙嚴肅道,“失去了這個線索,這事情就更不好查了。”
褚白見他說的鄭重,将心底那點疑惑壓下去,頓了一下後,悄無聲息在原地化成了一個女子的樣子,為了掩人耳目,自然不是他本來的容貌,也不是本來的身形。
“……還不錯,”
殷墨天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失望,也知道不可能看到褚白本人女裝,只是微微有點不甘心,“你的眉淺了。”
不等褚白開口,他一把扣住褚白手腕道,“我來——你別動,你不懂女人的審美。”
說完,手中已經多了一點黛墨,他拿着一支筆沾了黛墨,輕輕給褚白的眉上畫了過去。
描過去的時候,殷墨天捏着筆的手指都有點輕微的顫抖:褚白的眉毛沒怎麽變,是他夢裏夢到了無數次的那一雙長眉。
褚白沒動,等着殷墨天給他描完,又忍不住疑惑掃了殷墨天一眼:這妖王是怎麽了,描一下眉怎麽這麽慢?
“好了,”
殷墨天收起筆,端詳了一下褚白的眉眼,笑眯眯道,“娘子好美。”
褚白那一雙才被他描好的眉,立刻挑起一抹薄怒。
“你該是溫柔歡喜的表情,”
殷墨天一臉認真,“我只是演戲,褚仙尊,你該不是當真了吧?”
褚白被噎的一皺眉。
“好好好——”
不等褚白惱火,殷墨天連忙催促道,“辦正事,辦正事!”
褚白冷着臉一揮手,一架馬車出現在了結界內。
“有點奢華,”
殷墨天想了想,“換成騾子的吧?我只是一介行商,哪有出門做生意的商人用這麽高頭大馬招搖的?豈不是招賊招匪?”
褚白點頭,一揮衣袖,換成了一架騾車,普通的油蓬,看起來結實耐用,車廂裏還放了大大小小幾個包裹,乃至簡單的幾樣被褥,甚至還多了一個藥吊子,車廂內藥味也很沖。
都準備好後,褚白進了車廂,斜斜靠在被褥上,臉色蠟黃,雙眼無神,很像是病重的婦人。
察探過四周無人,褚白撤了結界,殷墨天親自趕着騾車,穿過街巷到了那老郎中指定的地方。
果然挨着一個龍王廟,不過那龍王廟看來香火一般,沒有什麽香客,因此廟旁邊這一片,越發顯得空了。
那老郎中正坐在一株大樹下給人看病。病人是一個老人,身邊大約是他兒子陪着。
殷墨天停下車,等到那老人看完病離開,他轉身走到車廂前,沖車廂裏的褚白伸出雙臂。
“做什麽?”褚白不解。
“抱你下來,”
殷墨天挑挑眉,“記住,你重病,奄奄一息的,還能自己下車?”
說着又遞了褚白一個眼神,“那老郎中怕是有鬼,咱們不能讓他上車給你看病——不然被他看出了什麽蹊跷怎麽辦?”
褚白默了默,只好輕輕點了點頭。
殷墨天一笑,一探腰将褚白從車廂內橫抱了出來。鬼的怕看出蹊跷,他就是找一個借口,抱一抱這個人。
“怎生不叫我過去瞧?”
老郎中見抱着人就走過來,先是一愣,繼而連忙殷勤道,“快快請坐下。”
殷墨天直接自己坐在了這邊的樹樁上,依舊是保持着将褚白抱在懷裏的姿勢。
“真是夫妻情深,”
老郎中眼中精芒一閃,嘆息點點頭後,示意讓褚白伸手過來,“老夫先瞧一瞧。”
殷墨天連忙将褚白袖子提了一點點,露出一截皓腕,讓那老郎中把脈。
褚白不動聲色略一調整氣息,他的脈象自然亂了起來。
那老郎中皺眉診了診,又問了幾句,臉上呈出十分凝重憂慮的神色:“這病……唉!”
“可有治?”殷墨天一臉急切。
老郎中鄭重道:“只有一個法子可治,須得用我特制的藥才好——不過用這藥,須得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殷墨天眼眶紅紅道,“只要能救我家娘子一命,莫說一個條件,但有十個百個條件,哪怕傾家蕩産我全都應了。娘子別怕……別怕哈——”
說着,伸手在褚白臉上摸了一把,“娘子別哭。”
褚白:“……”
他只好配合着落下幾滴淚。
此時他窩在殷墨天懷裏,坐在殷墨天大腿上,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偏偏殷墨天攬着他的那只大手還似乎下意識在他腰間摩挲着,讓他覺得又癢又有點怪異。
“那倒不必,”
老郎中笑呵呵道,“藥我可以給,只是這藥不同一般,須得二位答應我這個條件:将你的頭發給我一縷,且此事不得跟任何外人說起,一旦說起,你娘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的頭發?”殷墨天一眯眼。
“不錯,”
老郎中道,“我這藥是靈丹妙藥,須得一分念力為引,必得病人健壯的家眷血親,心甘情願奉上一縷頭發才行。”
“哦?”
殷墨天一眯眼,故意铿锵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敢随意——”
“莫急莫急,”
老郎中忙道,“這也是為了救命,自然,若不肯,那病人便只能聽天命罷了!”
“我答應,”
殷墨天裝作為難片刻,這才一咬牙道,“那剪頭發須得我來,不能讓你動手。”
“自然,自然!”那老郎中連忙點頭,眼底透出一絲欣喜。
殷墨天和褚白對視一眼,傳音道:“我用小白白的,不能用你我兩人的。”
褚白是元嬰仙尊,而他擁有混沌靈力,他們兩人的發絲,一旦真被這老郎中拿走,一旦這老郎中真是那些仙門敗類的走狗……
那些修士一定會察覺到發絲的非凡之處,因此他和褚白的發絲肯定不能用。
小白白原形是個桃木偶,桃木本身正氣辟邪,且小白白修為還淺,發絲不會輕易被人察覺到異常。
這麽想着,殷墨天神識一動,将自己乾坤袋內的小白白的一縷發絲,利落剪落一縷。
乾坤袋裏的小白白先是吓了一跳,繼而一摸自己的頭發,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殷墨天顧不上管它,反正在他乾坤袋裏哭,外人也聽不見。
“好,”
那老郎中大喜接過發絲,收起後,遞給殷墨天一包藥,又叮囑了怎麽煎怎麽服,“這藥吃了,保管尊夫人藥到病除。”
殷墨天一臉感激地連連謝過。
這時,又有人過來看病。
殷墨天将褚白抱回車廂,看着這邊空曠沒有修士出現,他略一散開神識聽了聽。
果然,那老郎中沖那病人,也是要了一點頭發,依舊是不強要,只要病人心甘情願。
褚白輕輕一彈指,一只翩跹的小藍蝶就出現在他的指尖,随着他一彈,小藍蝶呼扇着翅膀飛到了那邊,落在老郎中背後的衣袍上,化成了一點點不易覺察的污痕。
“青葉蝶靈?”
殷墨天一笑,“早就聽聞青葉宗有一種翩跹劍意,喚為蝶靈,可追蹤,可傳音——原來用起來還這麽方便。”
褚白淡淡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無上劍意千變萬化,一個蝶靈算得了什麽?也只有這妖王大驚小怪罷了。
青葉蝶靈是可以追蹤傳音,但需要遇到高階的修士,借助高階修士身上散溢的磅礴靈力,才可達到追蹤傳音的效果,而且也只有一炷香的效時。
但好處在于青葉蝶靈極為輕盈隐秘,不易被高階修士發覺。
殷墨天趕車離開這邊,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後,褚白收起車駕,重新又回了之前的僞裝,兩人才一起回了客棧。
“這藥就是仙門的炎靈粉,”
褚白将那包要丢在桌上道,“普通人吃了,确實能暫時壓住病症,恢複些精力——但炎靈粉就算在仙宗,也要十個靈石一包,這老郎中哪裏來的這些炎靈粉?”
問題是用這個炎靈粉,給普通人治病還不要錢,只要健壯的病人家屬一縷頭發。
這太蹊跷了。
“所以這老郎中絕對和西河鎮的慘案有關,”
殷墨天道,“希望你的蝶靈能追蹤到更多線索。”
“薛莊主的靈寵眼下如何?”
褚白點了點頭,看向殷墨天道,“可有蘇醒的跡象?”
“有了些波動。”
殷墨天察覺到乾坤袋內依舊哇哇哭的小白白,不由嘴角抽了抽道,示意褚白設下結界,屏蔽這房間的動靜。
褚白以為他要将薛滿城的靈寵挪出乾坤袋查看,連忙一揮手設了一個結界。
“先哄哄你兒子,”
殷墨天将小白白從乾坤袋拎出來塞進了褚白懷裏,“這小子就丢了一點頭發哭起來沒完。”
褚白猝不及防接了一個滿抱大哭的小人。
“禿了哇——”小白白捂着頭頂哭。
褚白連忙看了一眼,瞬間無語:“你截它一截頭發也就算了,怎麽從當中剪?”
剪就算了,還從發根上剪,弄得這小人頭頂一下子禿了銅錢大一塊,能不傷心麽?
“臭美,”
殷墨天笑嘻嘻道,“随你。”
褚白:“……你說什麽?”
“沒事,”
殷墨天立刻道,“你管它——”
說着十分鄭重道,“那只松鼠大約明天就能醒過來——只怕醒了咱們就要行動起來,我今晚必須要加快恢複。”
褚白敏銳察覺什麽,立刻警覺:“你的意思是?”
“上一次女修舞我看了大有裨益,”
殷墨天大言不慚,“不過那只是第一組,仙尊今晚要循序漸進更進一組,才能讓我更好療傷,加快恢複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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