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
月明星疏,槐花散香,夜華如水,銀輝似霜。
微風乍起,吹皺了一池碧水,身後是雕梁畫棟的亭臺玉榭,裏面是一片歌舞升平,反而襯得孑(jié)然一身站在菡萏池畔的魏無忌不染世俗纖塵,仿若遺世獨立。
魏氏在亭子裏不遠不近的就看見了站在池畔邊的魏無忌,擡手揮退了侍女,不急不緩,步履優雅從容的向魏無忌走去,魏無忌聽到腳步聲,側身看向正向他走來的魏氏,微微一笑,喚了聲:“阿姐。”
魏氏走到魏無忌身邊,笑說:“弟弟在這裏有些時候了,大王沒看到弟弟,不由有些掃興呢。”慢慢地,魏氏神色有些憂忡起來:“弟弟不進去是因為不想看到夫君,可還是因為夫君那日的話?”
趙王在菡萏園大宴,宴請了趙國的王公大臣們赴宴,又親自到門口迎接魏無忌,宴會上,趙王笑當着衆王公大臣們稱贊魏無忌:“自古賢人未有及信陵君者也。”笑談中,趙王提起要把鄗(讀hào,今河北柏鄉)地封給魏無忌作為封地,又說要封獻五座城池給魏無忌。
魏無忌委婉推拒,跟趙王說:“臣下有罪,對不起魏國,于趙國也無功德可言,臣下多謝大王容留之恩,封地城池臣下愧不敢受。”
魏無忌一直陪趙王喝酒到深夜,趙王沒好意思再提封地之事,魏無忌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席上,酒過三巡,魏無忌便謙恭的起身說,要去菡萏池邊醒醒酒。
拉回思緒,魏無忌神色淡然說:“阿姐多想了。”聽到魏氏說起“夫君”兩字時,魏無忌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
這還得從此事的緣由說起,魏無忌聽說趙國有兩個有才有德卻沒有從政的人,一個是毛遂,藏身于賭坊中,一個是薛公,隐沒在酒坊裏,魏無忌很想見見這兩個人,可是這兩個人躲了起來不肯見魏無忌,魏無忌便命人打聽到他們的藏身之地,就去同這兩個人交往,一見如故。
平原君趙勝知道後,就笑跟魏氏說:“當初我聽說夫人的弟弟信陵君是個舉世無雙的大賢士,可如今我卻聽說他竟然跟賭坊的賭徒和酒坊的夥計交情頗深,如今看來,夫人的弟弟信陵君也不過只是個不明事理、肆意妄為的人罷了。”
魏無忌唇角勾着淺淡的笑,卻未展開,眸子幽深沉靜的猶如菡萏池裏的一池碧水,寒潭無痕,波瀾不驚,魏無忌語氣裏微微帶了些冷傲的譏諷:“以前常聽阿姐說起平原君賢德,現在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我當初在趙國危難之時,甘願背棄王兄,義無反顧的救了趙國,如今才知道平原君與人交往,并不是求取賢士人才,只是顯示富貴豪放罷了,阿姐可知道,弟弟從前還在大梁城時,就常聽人說起毛遂薛公兩人賢能有才,到了趙國,弟弟唯恐不能見到他們,弟弟跟他們來往,還怕他們不願見我,可平原君竟然把弟弟跟他們交往看作是有失臉面,阿姐,平原君此人并不是值得深交和賢能之人,自古人心向背,失人心者,則趙國必危矣。”
她這個弟弟太過早慧,聰穎的太過突出,什麽都看得太透,隐忍孤絕,卻抑郁不得志,當年救趙義舉,趙王很欣賞弟弟,有意讓弟弟留在趙國,多次以趙相之位以禮相待,可弟弟卻……
魏氏在心裏喟(kuì)嘆一聲,說道:“此事的确是夫君過了,若夫君有弟弟一半謀略,趙國也不會是今天這番局面,我回去後,會好好說說他的,弟弟留趙十年,秦人敬畏弟弟威名,才不敢來犯,幸佑得趙國十年太平,若弟弟哪一天……”欲言又止,魏氏沒再說下去。
久久的安靜,姐弟倆站在池畔邊,就算不說話,氣氛也不會覺得僵硬和冷清,姐弟倆還像小時一樣喜歡安靜,一個擡頭看着天上月,一個立于池畔看着漂在水面上的那一葉形單影只的浮萍,時間好似滄海桑田,時間好似并沒有帶走什麽,可分明卻帶走了很多,時間在魏氏臉上留下了痕跡,卻讓她多了雍容優雅,時間在魏無忌心裏留下了始終無法填滿的空白,卻讓他多了看透世事的沉穩謙和。
魏氏忽然笑問:“一眨眼已經過了很多年,弟弟還是忘不了心裏的那個人?”
良久,魏無忌輕輕的說:“有些人,想忘卻忘不掉,我很想回去,卻不知該以什麽理由回去,畢竟,王兄恨我當年執意竊符救趙,殺了晉鄙,背叛魏國,就算我有了理由回去,我又該以什麽身份去見她,畢竟,她現在是王兄的妃子,于我,她已不是當年的侍妾白蒺(jí)藜(lí),也亦不再是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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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很多年,魏無忌仍然記得那天,初見那個一身淺藍千水流雲素蘭裙,頭戴風帽,跪坐在木籠子裏,楚楚可憐的看着他的小女子,雙眼含淚,垂眸時,眸子裏卻滿是狡黠。
“我死了爹,死了娘,無處可去,只得在街上漂泊,今早被那個人抓到這裏來了,公子,我會洗衣、做飯、打水、掃地、我還會琴棋書畫,可以說是樣樣皆通,這位公子,你若救了我,我可以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她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俏美靈動,明明一腦子的怪點子,眸子裏卻帶着看透世事的清洌,當他對上那雙眸子時,分明有些出神,他當時在想,明明很漂亮的一雙如煙水眸,到底經歷過什麽,才能把一切看得這麽透徹。
——直到他知道她是白家庶出的七小姐白蒺藜。
“世人皆說魏有信陵,楚有春申,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此四公子賢德,名冠天下,今日得見信陵君公子無忌,果然名不虛傳。”
“你不要怪海棠好不好,是我自己……”
“魏無忌,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你呼之即來的棋子?揮之即去的細作?還是你們兄弟倆的玩物?”
“陛下對我很好,我很喜歡他……”
——她的嗔,她的怒,她的一颦一笑,他從不曾淡忘,如此小女子,世間哪個男子不喜歡,他無法免俗,他的王兄魏圉(yǔ)亦無法免俗。
他本想給她一世喜樂無憂,可最後卻毀了她的喜樂無憂,他終是負了她,把她親手推給了他的王兄魏圉……
早已不是賞蓮的花季,菡萏池裏只有小小的一葉綠萍正孤零零的飄在水上,在皎潔月光下,有些茕(qióng)茕(qióng)孑(jié)立的孤據、冷清,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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