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第28章 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總一本正經開這種玩笑, 我真是要被你吓死……”
待看清來人後,岑寂原本如釋重負的笑容緩緩褪去,他牽了牽嘴角, 扯起一個不算明朗的笑:“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岑閣主……”殷雲度也有些意外:“岑閣主怎麽也在這裏。”
“哎,你這孩子,生分了不是。”岑寂的失态只是一瞬,他又吊兒郎當起來:“都說了多少遍了, 要喊師伯。”
“岑師伯。”殷雲度解釋道:“我爹聽說應宗主分身乏術, 要我來幫忙找人的。岑師伯也是來幫忙找人的嗎?”
“我不是來找人的,我是來等人的。”岑寂斜了斜身子給他們讓開路:“找你們應世叔是吧,他不在,進來等吧。”
塔樓自外看共三層, 第一層看起來似乎是會客談事用的,多設桌椅紙筆。
“都自己坐吧。”岑寂在岑丹溪臉上捏了把,喃喃道:“好像圓乎了點兒。”
殷雲度覺得有點奇怪。
按他爹的說法, 他爹與應如許已算得上至交好友,但相見仍需提前通信約定時間。
可岑寂卻能在應如許不在時, 在應如許的住所随意出入。
“岑師伯……”殷雲度忍不住問道:“師伯和應宗主關系很好嗎?”
“我和他?關系還成吧。”岑寂神色淡淡:“從前幫過他一些忙,他記到心上了,就給了我随意進出東闕的令牌,方便我有什麽事可以随時來找他。”
見殷雲度面露訝異, 岑寂挑眉:“好奇我幫了什麽忙讓他記這麽多年?”
殷雲度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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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那時候還沒出生呢。”岑寂揉着眉心回憶:“年紀一大腦子也不好使了,數不清多少年前了。玄玑七百四十年那場鬼疫,聽說過吧。”
雖然已經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了, 但因為那場鬼疫死去了太多人, 至今在修真界仍流傳有那件事的傳說,殷雲度自然也聽說過。
岑寂手指一下一下點着膝, 開始緩緩講述:“那是我第一次下山……”
彼時岑寂也才二十餘歲,剛剛突破新境界,被他師尊趕到山下歷練。
岑寂想着去哪不是去,聽說許州風光好,又有神樹若木,恐怕沒有哪個修真者不想有朝一日身登雲梯飛升上界。
更何況他和東闕宗彼時的宗主親傳弟子應如許關系不錯,若遇上什麽棘手的事也能有個照應的人。
于是他一拍腦袋,選定了第一次歷練的地點——許州。
初到許州岑寂就發覺了不對勁,目之所及一片蕭條冷寂,這場景和傳聞中繁華熱鬧的許州相去甚遠。
經過一番詢問打聽才得知,原來自前幾日起許州境內便興起了只傳染修真者的奇怪疫病,修為再高也不能幸免。現在許州內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人人自危。
聽說染上這疫病初時只是精力不濟難以凝神修煉,中期便開始修為層層倒退,後期便會修為盡失最終化為一灘爬滿怪異蟲子的膿水,救無可救。
因被招來的蟲子鬼一般怪異醜陋,所以許州人管這蟲子叫鬼面蟲,将這疫病稱作鬼疫。
更可怕的是從染病初期到死去,全程只需短短七日。許州已經因此疫病折損了三名金丹修士,數十名築基以上修士了。
岑寂聽得皺眉,事有蹊跷,他決心一查究竟。聽說染病的修士都被東闕宗的人集中到了城西的破廟中,他便提劍趕到了那裏。
比起城中的安靜凄冷,這裏倒是有動靜——呻吟慘叫聲不絕于耳。
岑寂蒙面閉氣走進廟宇,這裏四處鋪着草席,上面躺着或哀叫或安靜得生死不知的人。
他看了一圈,程度輕的消瘦眼下烏青,程度重的身上已經開始潰爛。
許州的治安按理說是由東闕宗負責,但眼下寺廟外圍這麽多的傷患,竟沒看到一個身穿東闕宗法袍的修士。
岑寂繼續往裏走,終于看到了一個東闕宗的人。
眼熟的白色法袍,紅色系帶在腰間挂了四枚銀鈴,一刻不停的在傷患間輾轉。
岑寂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确定道:“應如許?”
那人還在忙碌,像是沒聽到。
于是岑寂又提高音調喊了遍他的字:“應何若!”
應如許像是受到了驚吓,終于從沉浸的狀态中抽出身來,回頭辨認一番,像是忽然認出了他,驚喜道:“岑師兄?”
“是我。”岑寂向前走了兩步,皺眉道:“這裏怎麽只有你一個人?東闕宗其他人呢?”
應如許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然後勉強笑笑:“不止我一個,還有阿似……”
岑寂大約猜到了,東闕宗其他人概是怕自己也染上這難纏的疫病都躲得遠遠的了,只有應如許攢着那股固執勁兒不肯離開。
岑寂也無意讓他為難,于是繞過這個問題問道:“你師尊呢?不管嗎?”
“師尊前些日子出門去北海辦事了,要我暫理宗門事務。事發後我遞過傳訊的靈鶴出去,但都沒有收到回信……”時值盛夏,應如許擡起胳膊蹭去額間的汗珠:“宗門內……我年紀太小,沒有人肯聽我的。”
這邊正說着話,忽而有人高聲喊道:“哥哥,你來看看這邊……”
岑寂循聲望去,發現是個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少年,這大概就是應如許說的阿似了。
應如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朝他抱歉笑笑:“我先去看看……”
岑寂也不忍心幹看着,于是問:“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應如許确實無暇照顧這麽多傷患,也顧不上再跟他客氣,給他交代了一些送水送藥之類簡單事務。
事雖簡單,人數卻多。岑寂忙完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他本就是下山來歷練來的,有意幫應如許一起查清這疫病的源頭,于是他朝着滿是藥味的那間小院子走去,想從應如許這裏問些線索。
但剛走到院門口,卻剛好見下午那名叫阿似的少年從房間內推門出來,朝着院子裏的應如許走去,似乎有事要和他說。岑寂不欲打斷別人談事,于是停下腳步,想等他們說完再過去。
應如許坐在小院樹下的石桌旁,手中拿着兩味藥材和桌上的書籍比對,并沒有注意到走出門來的人。
那少年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攥拳虛弱的咳了兩聲,輕輕喊了聲:“哥哥。”
應如許被這一聲喊回了神,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扶他:“你身體不好,下午忙了那一陣已經很勉強了,不好好歇着怎麽出來了?”
少年搖頭,帷帽上的薄紗跟着晃動。他又咳了兩聲,才問道:“這許多人,哥哥都要救嗎?”
“怎麽能不救……”應如許面上滿是不忍:“哪個不是一條人命……”
少年攥着他的衣袖,聲音輕輕的:“哪怕他們并不領你的情,也不懂你的善,分明是不值得的事……如此,也要救嗎?”
應如許眉頭緊緊蹙起,似乎對此很不贊同。但岑寂知道他這人性子太軟,說不出什麽重話,更何況是對着這樣一個病弱的人。
果然,應如許只是道:“你說得不對,若是事事皆要權衡利弊,這世間的亂賬哪裏算得清楚?但求問心無愧罷了。”
帷帽下的人輕輕點頭,聲音溫馴輕柔:“我知道了。”
雖然他無意偷聽,但這個距離交談聲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耳中。
見他們應該沒什麽話再說了,岑寂這才走進去:“東西我都送完了,現在有時間嗎,聊聊這鬼疫吧。”
應如許對身旁的少年道:“阿似,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岑師兄有些事要說。”
那名叫阿似的少年說了聲好,回了房間。
應如許回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岑師兄是要留下來一起嗎?”
“順手幫忙。”岑寂道:“說說你的線索吧。”
應如許一開始說話還有些拘謹,但一說到他擅長的東西,便很快專注起來:“我有把握,這鬼疫不是病,那些鬼面蟲也不是人死後才招來的,而是一直都在病患體內。”
岑寂也認真起來:“不是病,那是什麽?”
“是蠱蟲。”應如許篤定:“很顯然病患體內的是子蟲,最簡單直接的解決辦法是殺死母蟲,但下蠱的人肯定不會輕易現身,想用這個辦法解決問題太難了。”
岑寂順着他的思路問道:“那怎麽辦?”
“直接放棄殺死母蟲這個辦法,如果能把子蟲從人身體裏逼出來,效果也是一樣的。”應如許道:“這個我有把握,我研究的藥快成了。”
岑寂點頭:“那我能做什麽?”
“身上有蠱蟲的人都會先被抽走修為,然後死去,我猜這子蠱或許能給持有母蠱的人提供靈力或增長修為。”應如許嚴肅道:“等我的藥起了效果,把子蠱從人身體中驅出,那人收到的靈力變少,肯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殺我……”
“好陰毒的邪術。”岑寂聽懂了應如許的後話:“你放心,你安心研究藥方,你的安全交給我。”
應如許笑:“那就多謝岑師兄了。”
應如許笑得燦爛,岑寂覺得他想問的話有點打擊人,但他還是問道:“你的同門們都走了,只剩你自己,你不害怕嗎?”
應如許搖頭,語氣堅定:“總要有人留下來,醫者本就當以救死扶傷為己任……”
說完,他又低落起來。
“岑師兄,我第一次見這麽多人死去。”應如許小他許多歲,現在也才堪堪弱冠。他眼眶通紅像是在強忍,但最終沒忍住,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不可自抑的因逝去的生命痛苦:“待我日後做了宗主,必然不會讓今日慘狀重現……”
岑寂從前對着殷桓嘴賤慣了,想說你這麽軟的脾氣就算當了宗主也夠嗆能管得動手底下的人。但又想到應如許不是殷桓那個厚臉皮的,這小子是個認實的正經人,被打擊可能一蹶不振,于是把到嘴邊的話狠狠咽了下去。
他改口鼓勵道:“人有夢想是很好的事。”
應如許也知道他不信,使勁擦了把眼淚:“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此後幾日便是應如許專心研究藥方,岑寂幫着照顧病患。
那個叫阿似的少年偶爾也會來幫忙,但更多時候他都跟在應如許身邊,兩人看起來親密的很。
岑寂有一天終于憋不住了,于是問道:“你們倆什麽關系啊?”
應如許臉噌得一下就通紅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那個叫阿似的少年直接隔着帷帽的輕紗在應如許臉上親了下,聲音帶着點笑:“這種關系。”
“嗯……嗯……是。”應如許也沒躲,臉更紅了:“我一定會娶他的關系。”
岑寂簡直想回到把這個問題問出口的上一刻,狠狠甩那個嘴賤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什麽關系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非要問出來被秀一臉才安心是吧。
殷桓管這叫什麽來着……對,狗糧。
在宗門裏被殷桓和鳳珏強塞的狗糧還少嗎,出來歷練還要自己給自己找狗糧吃。
岑寂木着臉,感覺自己仿佛真的變成了一條狗。
時間不等人,鬼疫還在擴散。
應如許的藥也終于初見成效,第一批試藥的人延緩了從發作到死亡的時間,但仍不能根除蠱蟲。
有了第一次的效果反饋,第二批藥的效果明顯有了質的提高,但人仍在陸陸續續死去。
在吃下第三批藥的人将蠱蟲吐出的那一刻,應如許抓着岑寂的胳膊交代後事一樣喋喋不休:“藥方放在右邊衣袖裏了空腹開水煎服一日三次連喝三日不能停……”
他連停頓都不停頓一下,岑寂正疑惑他這是幹什麽,就見他說完後露出了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安心的表情,眼一閉就倒地不起了。
岑寂吓個半死,以為這人連軸轉被累死了,一探脈發現是太累了又見藥方成功大喜過望高興過頭,這才厥過去了。
晚間給殷桓和鳳珏寫信時,岑寂還帶着後怕:
別看應何若整日文文弱弱的,一咬牙對自己可狠了,這一個月都在鼓搗他那藥罐子,我都沒見過他合眼……今天他突然出溜一下在我跟前躺下了,我都要以為他咽氣了。
他那個師尊又是個愛護短的,以後你們要是和他共事千萬記得提醒他休息,別到時候讓他在自己跟前累死了,被他家大人追着打,滿身長嘴都說不清……
。
應如許那個去北海辦事的師尊也終于回來了,見許州的人死了都快一半了,登時三魂七魄都要驚掉一半。
趕緊回宗門一看,好好好他寶貝徒弟也不見了,平日裏的住所都落灰了。
他氣憤的問為什麽都一個月了他都沒有收到消息,這才得知是門內長老怕事情鬧出去影響宗門聲望,直接把事捂下了,所有傳音靈鶴都飛不出許州地界。
原以為把感染的集中起來,都死了就好了,結果誰料人越死越多,到最後終于控制不住了。
應如許的師尊發落了隐瞞鬼疫的長老,又親自帶人把應如許從那廟裏接了回來,按他的方子煎了藥發下去,這才保住了剩下的一半人。
大概是怕應如許被那下蠱的人報複,應如許的師尊給他的住所增派了許多人手保護,但都被他拒絕了。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這樣避着不是長久之計,防的了一日防不了百日千日,與其惶恐不可終日,不若趁此機會甕中捉鼈。”
應如許道:“不光不要人手保護,還要讓整個東闕上下看起來都在因為破了這次疫病得意忘形,激他一激,讓他盡快來報仇。”
東闕宗主還是有些擔心:“我還是覺得不妥當……”
“師尊,不用擔心。”應如許寬慰道:“岑師兄是劍尊弟子,有他在足夠了。”
東闕宗主看了看岑寂,拗不過應如許,只能點頭同意了。
岑寂蝙蝠一樣吊在應如許屋頂整整七日,終于當場擒獲了來刺殺他的鬼疫罪魁禍首。
把人押送仙盟審判定罪,被邀去參席的西渚宗宗主一驚,顫顫巍巍指認了這人是數月前因偷盜宗門禁書修煉禁術已經被處決了的西渚宗弟子,這是個原該死了的人,現下卻又活生生站在了他們面前。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但因為這人在被西渚宗處決前就已經把他偷盜的禁書銷毀了,故而也無人知道他究竟修煉了什麽邪術,竟能吸人靈力修為,甚至死而複生。
彼時鳳凰一族尚未與人族交惡,仙盟遣人去湯谷求來了鳳凰神火。
最後此人在四大宗門宗主和七大世家家主共同見證下,由鳳凰神火燒成灰燼,又由若水澆化,最後将澆化的水裝進瓶中封印起來,确保其再無複活的可能。
……
岑寂神色平靜的講述了這些往事,淡然神色像是在講與己無關旁人的故事。
殷雲度好一會兒才從故事裏抽身:“原來是生死之交,也難怪……”
岑寂搖着手裏的酒壺:“倒也不是這件事之後給我的令牌。”
岑丹溪和殷雲度并排坐着,眼神是如出一轍的崇拜,做好了繼續聽故事的準備。
“怎麽,還真當我是說書先生了?”岑寂笑了下:“你倆不是小孩子了,聽故事怎麽還成瘾呢。現在什麽時辰了?”
殷雲度回道:“申時了,也不知道應世叔什麽時候會回來。”
“誰知道呢。”岑寂目光望向外面,似是随口一說,又似是擔憂着什麽:“只要不是酉時三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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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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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