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請托

第28章 請托

淩潭清微笑坐她對面,看她姿勢優雅地吃東西。

夏瑾娴含着勺子,擡眸。

于明亮燈光下,她瑩潤的臉龐,泛着輕盈的光澤。

淩潭清有些看癡,回神後,良久才道,“小娴,誰能得到你,那真是福氣。”

夏瑾娴一邊吃着蛋糕,一邊理着劉海道,“那可不是這麽說,男女之間,再相愛,早晚也是蚊子血,飯粘子。”

淩潭清道,“怎麽會呢?你永遠是白月光,朱砂痣。”

夏瑾娴笑了笑道,“男人呀,就是會甜言蜜語,哄騙女人着你們的道,說吧,什麽意圖。”

淩潭清反問,“意圖不明顯嗎?”

此刻,他雙手放在身前,靠在椅背上,樣子閑适。

隐隐,也褪去了最初的落拓,反而有了精英的模樣。

外面路過的女孩子,倒也會看他兩眼。

其實,他的模樣也很英俊,至少譚青偶爾會說,淩潭清還是有點成熟大叔的潛力的。

可惜,她的審美被許晏清固化了。

她只愛斯文的。

斯文人裏,只愛許晏清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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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她只愛許晏清。

哪怕當年在管委會,被關梓悅評為第一帥的邵主任,在她看來,也不及許晏清迷人。

含着勺子,她挑眉,嘆息一聲,繼續挖蛋糕吃。

淩潭清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年紀小小的,怎麽總是嘆氣?”

夏瑾娴暗戳戳指着遠處的年輕女孩道,“那才是年紀小小的,我呀,老女人咯,公休都快15天了。”

淩潭清大笑道,“算了吧,自從跟了吳先生,我連假期都沒有了。”

夏瑾娴道,“那我跟他說說,讓他給你放放假。”

淩潭清知道她開玩笑,于是道,“吳先生事業有成,是可以賦閑了,我不同,我還年輕,得奮鬥。”

夏瑾娴道,“你現在倒是跟吳先生有了幾分相似了。”

淩潭清道,“名師出高徒嘛。”

夏瑾娴笑道,“吳先生離過三次婚。”

淩潭清黑了臉,故意氣鼓鼓道,“你就不盼着我點好。”

夏瑾娴想着自己的确也不該開這個玩笑,連忙告饒。

可其實她也一直想不透。

如果吳汀韬跟自己母親結婚了,最後母親仍會是白月光嗎?還是,終究成了黃臉婆,飯粘子?

如是這樣,自己恐怕也将不會存于這世間吧。

許晏清和周政吃飯,席間周政對他的背景也是多有試探。

空降的幹部就是這點好,有神秘感,傳言再多也坐不實。

但許晏清也不算是空降,不過是殺了個回馬槍,還是半發配性質的。

可由于他的接站陣容十分豪華,上任後,各路關系也都在孫部長的明示下,自動送上門來,這無疑讓人對他背後的勢力更是忌憚不已。

周政原本也非新區的人,有些事情也不過道聽途說,對京城歸來的許晏清,他也是有幾分興趣的。

雖然席間無故舊,但是新區的故舊總會把他的故事廣為傳頌,反正,他與夏瑾娴的當年,從別人口中聽來,真像是電視劇的精彩劇情。

不過,政協幾乎沒有人知道,傳說中的女孩,就是夏瑾娴。

許晏清聽着周政在說從前從事經濟條線工作時候的經歷,神情不溫不火。

手指在桌上畫着圈的時候,不知誰提了一句小夏,許晏清擡頭去尋那聲音,卻只見筵席嘈雜,不再聽到那個名字。

明明她也在政協,偏偏從周政等人口中,聽不到她只言片語的消息。

這就是夏瑾娴了。

低調,淡泊,通透。

當年若不是因為跟自己愛過,也不至于遭受那般狂風暴雨般的擊打。

周政因上次他推脫了飯局,故意在席間灌他。

許晏清倒也沒有推脫。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在酒場上可沒有看上去那麽斯文。

千杯不醉的不光是喬峰,許晏清也不差。

今天陪同來的有幾個委員,都是跟周政關系不錯的經濟界別委員。

許晏清區級層面的委員認識不多,新區區域大,大項目多,經濟體量本來就很驚人。

他初上任,也只能先抓大頭,把頭部企業留住,服務好,再挖掘一些潛力企業進行扶持。

要說全都認識個遍,那也是不現實的。

他自己這裏,帶了經濟委和投資委的主任,席間吃到一半,金融局的副局長和在座經濟界別的一個常委關系還不錯,于是也被叫了過來。

氣氛熱鬧之餘,許晏清倒也有些喝多了。

周政其實也有兩件事要許晏清幫忙,兩個人坐在一起,許晏清附耳過去,聽他說了個大概。

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是稅收返還,或者是土地優惠。

許晏清道,“挂牌議價最終還是謝區長定的,我回去要跟領導報一下,企業可以去考察一下,稅收方面,這個還是可以把握的,不說返稅,只說從扶持的角度,給與一些返還。至于融資,最近市投資委也在關注這方面的項目,我問問幾家銀行吧,可以考慮。”

周政聽他說話爽快,思路清楚,完全沒有學術型官員那種刻板的樣子,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挂拍的事,上次我跟周超提過了。”周政補充道。

許晏清點頭道,“那是最好了。”

周政道,“我聽說,你家也是官家門第,愛人家裏又是金融大腕,融資這塊,你多費心了。”

顯然周政也調查了他的背景,但他與父母在公事上從無交集,更沒有借過韓韻家裏的關系,只是與周政不過泛泛之交,沒必要解釋得那麽清楚。

許晏清道,“這也是為了區裏經濟發展,我會安排人服務好的。”

周政道,“還有個事,之前稅務這裏去查過栗總的公司,查了點小問題出來,你到時候幫忙看看。”

許晏清聽到這裏才明白,前面都是托詞,估計是這家公司涉及漏稅被罰。

他倒也沒有答應或拒絕,只是道,“我新來,跟稅務的局長還不是很熟,我再問問情況。”

其實周政自己也能問,卻讓他去,顯然問題很麻煩,或者,周政跟這兩家企業關系太深,怕被謝區長惦記上,反倒不美。

不論是哪種原因,這個忙他都不願意主動去幫,畢竟周政連籌碼都不放,就想讓他鞍前馬後的出力,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許晏清舉了酒杯跟周政碰杯,兩個人隔着杯子,仰着頭喝酒,目光卻落向對方。

許晏清倒舉了酒杯,同周政示意。

周政當許晏清是答應了,倒是高興。

許晏清讓周政把公司的情況發給自己,轉發給了市稅務局的副局長,從前在管委會就認識的朋友,幫忙私下先查一下情況。

對方反饋是,這家公司涉嫌違規挪用資金。

如果是這樣,企業落地的事情,倒是不急了。

兩個人又閑扯了許久,周政酒量不錯,許晏清也很好,倒是陪着來的傅子博和朱文浩為了給周政擋酒,喝得有些多了。

許晏清沒有帶盧文景,讓傅子博等人都看出了明堂。

許晏清今天帶來的也都是關系不錯的下屬,還有之前邵市長牽線來的企業副總,企業體量極大,做的也是工業前沿和技術研發,專利無數,苦于有技術沒關系。

稅收落在新區許多年了,但因為不善于經營政府關系,小麻煩不斷。

他如今回來任職,邵市長自然就把人介紹了過來,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區裏一些事情,市裏也很難手伸過來直接協調。

所以同周政吃飯,正好帶來認識一下,有機會,可以為他們争取一下政治身份。

這一桌,倒也算是其樂融融。

散了場,許晏清送走周政,謝絕了幾位老總要讓司機送他的建議,自己叫了代駕回家。

門口堆着一些快遞,是保安幫忙送上來的。

大約是因為今天與小娴那麽近地重逢了,哪怕沒有說上話,依然難掩泛潮的心緒。

人喝了酒之後,腦海中萬千回憶便信馬由缰,過往浮現翩翩,反複回放着當年他們同居的時刻。

許晏清推門進去,竟然一恍惚,踏入了時光河流中,回到了他們第一天同居的那個晚上。

其實這個宿舍的格局與那套房子完全不同,只是今夜月光浮動,八年多前那些細節,一下子就闖了進來。

還記得那天,夏瑾娴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坐在飄窗前,寫下了一句詩。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那日他下午外出開會,結束後直接回家,于是比夏瑾娴早到了一會兒。

夏瑾娴則去買菜,她說第一天總是要起竈火,給竈王爺報個信,才算是喬遷。

當看到她提着菜進門時候,那般可愛的樣子,他便覺得,自己擁有了人生最大的圓滿。

她趿着拖鞋,坐到了他身邊,靠在他的腿上,擡着精巧的下巴,看着天空中稀疏的星辰。

夏花繁盛,馥郁芬芳,而她帶着少女的馨香,沁人心脾。

後來的日日夜夜,下了班,就有一個女孩,圍着圍裙,握着鍋鏟,等他回家。

對男人而言,一日三餐都有人打點,安心過柴米油鹽的日子,照顧他的人,安撫他的胃,就是這人世間,最真實的安穩。

此時此刻,他着實有些感性,想見她,與她說上一句話的念頭竟是回滬之後,前所未有的強烈。

手機響了,來電人顯示是魯名威。

魯名威啊。

夏瑾娴現在,也算是魯名威的秘書。

男領導配個女秘書,也是奇怪,總是讓許晏清有不好的感覺。

這種占有欲其實很莫名其妙,但對象是夏瑾娴,他就克制不了自己那點擺不上臺面的情緒了。

他沒有接,過了一會兒,才撥了回去,魯名威倒是接得很快。

魯名威在電話那頭問,“許區長,跟周主席視察很順利吧?結束了嗎?方便說話嗎?”

顯然,魯名威也知道了今晚他請周政吃飯的事了,區裏畢竟不大,消息總是傳得很快。

許晏清同他閑聊了幾句,魯名威才扯出正題道,“我這裏有幾位經濟界別的委員,今天沒能跟你聚一聚,有些遺憾,你看,是否有機會讓我做個東,讓政協的朋友跟你認識一下?”

許晏清想,這真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卻道,“榮幸之至,只是最近時間上有些緊張,可能要再下周,方便嗎?”

這種飯局,都是求着他來辦事的,他若太熱情主動了,反而讓一些人打蛇随棍上,此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他故意把時間往後拖了拖,也顯得自己公務很忙。

魯名威也深谙其中門道,但許晏清既然沒有拒絕,就算是給面子的,于是笑道,“那我等你安排。”

許晏清道,“好,到時候我讓小盧和小夏聯系。”

跟魯名威的電話打完,韓韻的來電顯示又跳了出來。

他拿着手機看了一眼,就扔回了沙發上。

韓韻打了三個電話,最後發來了數條微信語音,許晏清連聽的欲望都沒有,但又怕韓韻做什麽瘋狂的事情,過了很久才點開。

先是一陣謾罵,最後是歇斯底裏的話語,劈頭蓋臉地從語音裏跳了出來。

因為請了淩潭清幫忙打官司,也因此可以申請法院的調查令,調查韓韻的資産情況。

這才是讓韓韻惱怒的關鍵。

她這人一路順風順水慣了,也萬萬想不到還有哪個律師敢調查她的財産。

簡而言之就是,離婚可以,但是要他也身敗名裂。

許晏清覺得韓韻真是不可理喻,但也明白她最大的心結。

因為自己從未馴服,從未将她捧在手心,寵若公主。

所以她不甘心。

她這麽驕傲的人,哪兒容得自尊心這樣受挫?

因此,就要想盡辦法折騰他。

不是不想離婚,只是不甘心就這樣離婚,還是由他提的離婚。

一段錯誤的婚姻,就是将人這一生,都無望地消耗殆盡。

收了手機,許晏清靠坐在沙發上,感覺太陽穴有些跳痛。

也許喝酒之後的後遺症。

或者,是她走後留下的後遺症。

因為曾經向韓韻家裏妥協,選擇遵從了父母的意願,如行屍走肉一般生活。

所以,分手之後,人間最後一絲溫情,都再也享受不到了。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想吃一碗加了豬油的陽春面。

他望着廚房黑暗的一片,卻依稀燈光敞亮。

還記得第一次吃她煮的陽春面,也是在一次酒後。

那天陪着當時的區長姜維翊去談項目,對方老總是個內蒙人,酒量奇佳。

他到家之後大吐特吐,第二天早上腹中空空,躺在床上起不來。

夏瑾娴一早就起了,正在廚房為他下面。

他頭重腳輕地起床的時候,被香氣熏得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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