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出賣老友
第125章 出賣老友
夏瑾娴同胡淵确定了時間,又跟羅越對了安排。
到了約定的日期,讓司機載着自己和胡淵赴約。
許晏清提前到了,候着胡淵。
他這方面一向很周到,也是辦公室主任出身,對這些禮節上的事情,十分的重視。
胡淵私下跟許晏清關系一直不錯,夏瑾娴現在又是他的副主任,他對這對夫妻很是關照。
胡淵同對方分行長寒暄兩句,一群人排了座次入座,夏瑾娴和羅越坐在側面,正好對着許晏清。
鮑昊今天也被叫來了,陪在最末位,剛來的時候才知道夏瑾娴如今地位尊崇,算是區裏的紅人。
他想加個微信,卻被夏瑾娴幾句話給避開了。
飯局上,那位分行長一個勁地敬酒,不過大家聊天的內容不鹹不淡,那位分行長顯然更急着想切入主題,偏生胡淵和許晏清都不接口,葛汶只在一邊陪坐,大家說着政經大事,沒有人接他的話茬。
其實,這種重要的事情,往往不會當着飯局衆人的面說出來,一般都是第二攤,或者酒吧,或者夜總會說的。
鮑昊被他們分行長叫着來對面敬酒,敬到許晏清的時候,許晏清接收到了羅越的目光,知道就是這人了。
一身猥瑣油膩的氣質,當年就是存心惡心人。
許晏清面色如常,擦了擦嘴,站起身,舉着杯子,比鮑昊高了小半個頭。
他看了夏瑾娴一眼,夏瑾娴也覺得尴尬,默默喝茶掩飾。
夏瑾娴私下裏偷偷對羅越道,“好你個羅越,現在抱上了許書記大腿,就出賣老朋友,你不厚道。”
羅越裝傻道,“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夏瑾娴瞪他一眼,假裝生氣。
忠心耿直的羅秘書只能舉了杯子,笑着跟夏主任賠罪。
許晏清問了鮑昊幾句話,就放他過了。
鮑昊一圈敬到最後,看到夏瑾娴,也是覺得難以啓齒。
前妻現在混得比自己好,當年以為她一輩子在檔案局當個沒什麽用的科員了,誰知道現在是大領導的身邊人,而自己還要端着杯子求她,對男人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傷自尊的?
飯局結束的時候,那位分行長道,“我們分行大樓內部不知道兩位領導去過嗎?晚上風景還是不錯的,視野也好,要不再去那裏看看?”
顯然是開啓了談私事的話頭,許晏清卻道,“不必了,要回家陪夫人。”
胡淵笑道,“你呀。”
兩個人一搭一檔,對方分行長根本插不上話。
如此的尴尬,內心恐怕早都罵娘了,臉上還要賠着笑臉,畢竟新區是大戶,對着大戶和對着散戶,這些行長哪怕平日裏是呼風喚雨的架勢,到了大佬面前,還是要低頭折腰。
對小客戶是一副面孔,對大客戶又是另一副面孔。
這浮世的衆生相,也真是現實而殘酷。
夏瑾娴和羅越陪在後面,鮑昊又想過來加微信,卻被羅越攔住了,羅越拉着他說一些有的沒的。
一群人下樓前,支行行長過來,提着個袋子,胡淵和許晏清對視一眼,對方熟門熟路,交給了夏瑾娴和羅越一人兩份,還有葛汶。
下了樓,夏瑾娴把東西放在了胡淵的車後座,讓司機先送胡淵走了。
那位分行長問夏瑾娴,“需要我們小鮑安排送一下夏主任嗎?”
夏瑾娴還沒有回答,就被許晏清牽了手,對他道,“不麻煩了,我跟我夫人一起回家。”
羅越已經走過去為許晏清解鎖了車,代駕也已經到了。
這下鮑昊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他怎麽也想不到,夏瑾娴這種在他眼裏破鞋一只的女人,居然最後嫁給了區委副書記???
夏瑾娴內心也不是不暢快的,但是對這個人,她早已沒什麽想法,如果不是偶遇,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交集的。
許晏清扶着夏瑾娴上了車,羅越坐副駕駛座,關了門,許晏清吻了吻夏瑾娴道,“你以前眼光真是不怎麽樣,這樣的你也能将就,當我什麽人了?”
夏瑾娴嘟着嘴道,“我眼光好着呢,把你當心上人。”
這情話說得真情流露,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羅越已經習慣了。
代駕司機看着一臉嚴肅的羅越,敬他是個能忍的。
夏瑾娴打開了銀行那邊給的袋子,裏面是紀念金條,說是紀念金條,卻是千足金,一根10克,一盒一共5根,難怪挺沉。
按照市場價來算的話,300多的金價,将近1.5萬元,出手這麽大方,顯然是為了留住大客戶。
“你們每年代存資金多少啊?他就這麽出手?”夏瑾娴看着那個禮盒啧啧有聲。
許晏清比了一根手指。
夏瑾娴用唇語問,“1個億?”
許晏清湊在她耳邊說,“不多,也才1000億。”
什麽叫“才”?不過也是,對新區這種GDP萬億的區來說,的确是才。
許晏清靠回椅背道,“現在我又不分管了,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夏瑾娴想想也是。
許晏清又道,“都是財政資金,中資下一步還不知道會怎麽樣,放在他們這裏有風險。”
夏瑾娴問,“李的事情,還會牽扯下去嗎?”
許晏清道,“應該。”
礙着代駕在,有些事情不好問。
夏瑾娴靠在他肩膀上,指着那袋子東西問,“這個怎麽弄?”
許晏清羅越說,“明天交給紀委,登記一下。”
許晏清又同羅越說,“今天的宴請,把錢結算一下,當是我私人請客,問他們要發票。”
羅越說曉得了。
許晏清放了一張信用卡在羅越這裏,很多事情都會幫着代辦,羅越十分可靠,許晏清也放心。
夏瑾娴道,“小羅跟了你,忘了我,我傷心。”
許晏清捏了捏她的臉道,“小羅以為你跟那位鮑先生有過節,才特地告知我的,誰知你倆是那種關系。”
夏瑾娴自知理虧,幹脆閉口不言,過了會兒又争辯道,“是你媽介紹給我的。”
許晏清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兒,于是也啞然。
夏瑾娴問,“羅越,你在前面聽八卦聽得開心嗎?”
想不到夫妻吵架殃及秘書,羅越裝傻問,“什麽?”
夏瑾娴哼了一聲道,“裝傻的功夫倒是比許書記還青出于藍。”
許晏清摸了下臉,掩飾自己笑出聲的事實。
因為許晏清說了把金條交給紀檢派駐組,夏瑾娴次日問了胡淵禮金如何安排。
胡淵多聰明?
直接給了她車鑰匙,讓她去車上拿了,交給紀委。
夏瑾娴還特地問了羅越,有沒有告知財政局長葛汶,羅越就說,早上葛汶已經來問過他了。
畢竟這筆錢未來注定不會放在中資了,這錢拿了只有麻煩。
大家都是聰明人,要交就得全交,否則就是害人。
人大的工作都是常規事項,比政協雖然麻煩一些,但跟區委和地區上比起來,已經輕松了很多。
九月中旬要視察,胡淵主任的第一站就是濱港新區管委會。
岑佩淩早就等着了,看到陪着胡淵的夏瑾娴,她對胡淵道,“領導,小夏原來是我的辦公室主任,她非常優秀,現在請您多照顧她了,其實我很舍不得呢。”
胡淵溫和點頭,并道,“我可是好不容易問何書記要來的,當然要照顧她了,這說明你慧眼識才,培養的好。”
私下裏,岑佩淩問夏瑾娴,“什麽時候跟許書記辦酒?聽說新房弄好了?”
岑佩淩的消息也的确快,夏瑾娴道,“還沒想好呢。”
岑佩淩抓着她的左手,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調侃道,“戒指倒是天天戴着呢。”
夏瑾娴笑意盈盈,幸福難掩。
由于兩邊家庭的原因,夏瑾娴至今未想好婚禮的形式。
不過反正證也領了,倒是一時半會兒不急。
許晏清覺得放在明年春天也是可以的,春天倒是個結婚的好季節。
春暖花開,風和日麗,适合辦婚禮。
舉辦婚禮是件麻煩事,但作為必要的人生儀式,兩個人都認為,應該還是要的。
她想辦家庭式婚禮,不需要多大的場面,只需要接受家人朋友的祝福就好。
這個想法得到了許晏清的支持。
許晏清道,“我現在也不能大操大辦,小範圍的就很好。”
兩個人都曾辦過婚禮。
許晏清的婚禮更是隆重。
夏瑾娴問許晏清,“你當年的婚禮排場很大吧?”
許晏清閉口不談。
過了會兒,他又忽然道,“回想當時的心情,到現在都覺得虐心。我們各自舉行了婚禮,可我們的婚禮上都沒有這一生最愛的人,是不是很可笑?我當時聽着證婚人的證婚詞想,什麽相敬如賓,什麽孝順父母,什麽和諧美滿,這些美好的詞彙,對那段強求的婚姻而言,都是不可期盼的,大概只能拿來欺騙在座的衆人吧?”
夏瑾娴閉上眼道,“我都不敢想。”
尤其是當前陣子又遇到了鮑昊。
她翻身,坐在了許晏清的懷裏道,“你能想象嗎?他第一晚得知我不是第一次,直接甩了我一耳光。我當時看着他,只覺得我怎麽可能讓那樣一個男人碰我?那跟強奸又有什麽區別?我當時就下定決心要離婚了。後來不知他從誰哪裏得知了傳聞,又跑來對正在申請訴訟離婚的我說,死過人的房子,你讓我孩子住?阿清,我突然發現我這人挺記仇的。雖然我連他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這些事,我恨他,更恨妥協了的我自己。”
往事裏,苦痛太多,許晏清道,“那天我應該潑他一臉酒的。”
夏瑾娴靠着他道,“看他過得也就那樣,我突然感謝我自己,那麽早跟他離了婚。”
許晏清捧着她的臉,吻了又吻,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用什話語去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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