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認出
第63章 認出
陽長依舊難以置信,手肘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權持季的肩膀:“他是許沉今……那,那……”
那你那具屍體是什麽?
不對啊,因子虛,啊呸呸呸,許沉今這上半張臉怎麽看怎麽眼熟。
陽長又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眶,不确定道:“你覺不覺得,他長得像那個……小倌?”
因子虛是許沉今,那小倌又是什麽?
陽長的世界天崩地裂:“那我又是什麽?”
“權持季,你說句話啊。”
陽長還在搖晃着權持季的胳膊,下一秒,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扭頭看向了身邊的權持季,權持季正呆呆傻傻,好像是靈魂出竅。
不同人震驚的表現是不一樣的,有些人會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有些人就是像陽長一樣驚訝得胡言亂語。
但是權持季的表情又不單單是驚訝,還摻雜着失而複得的欣喜若狂,難以言表的深情和眷戀。
他的嘴唇輕輕的抖了一下,喉嚨裏千百次滾着“書生”這兩個字,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因子虛為什麽和書生長得一模一樣?
因子虛是許沉今,那書生呢?那假小倌呢?
這四個怎麽可能是同一個?
權持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因子虛,看他袖子一翻,手心還在微微抖着,不知道他是激動還是有些害怕,腮幫子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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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子虛手心還在抖。
他其實是——藥效到了,情/欲上頭。
他一會頭,直直地和權持季對視上了,舔了舔唇,覺得權持季這時候呆呆傻傻純真可愛的樣子秀色可餐。
但是還是算了,手刀了沈問,接下來的事情當然是準備跑路了。
東臨,雄海,亦或是北安。
哪裏都好。
因子虛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下一秒,他浮誇地倒在了權持季身上,柔軟的身子盤着權持季的腰腹,微微一笑,擡了袖子,蠱惑人一樣:“如果沒記錯,我真正的夫君該是你吧。”
原來的“三個男人一臺戲”,現在就變得很魔幻了。
呆在桌子前面正在一臉震驚,下巴還沒有收回來的半裁葉。
被因子虛勾着脖子的權持季。
已經噶得很徹底,死不瞑目的沈問。
旁邊突然出聲聲讨因子虛的爾朱勒。
雙眼迷離,迷迷瞪瞪的因子虛。
……
好大的一場戲,五個男人一臺戲,不敢相信能有多刺激。
權持季仔仔細細看着因子虛那張臉,還是沒有出聲,他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為什麽是同一個。
為什麽他要殺的,他喜歡的,他用來紀念的……會是同一個人。
更叫人寒心的是,他沒認出因子虛。
因子虛現在也沒有認出他就是凸碧。
否則,因子虛就不會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露出自己的眼睛,巧笑着靠近權持季:“不是說我和你的愛人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嗎?不是很喜歡這雙眼睛嗎?”
“當然當然,在下可不會就這麽簡單那一雙眼睛就來勾引你。”因子虛突然挨得更近,勾住了權持季的脖子說話的時候,若有若無的氣息吹進權持季的耳郭裏面,權持季甚至可以感受到,因子虛呼出的氣息是驚人的灼熱。
泥濘的月色上面是青蔥的小樹。
要了命了。
因子虛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現在有一個選擇放在你的眼前,要麽,我是許沉今,你把我帶走。要麽我是因子虛,是沈問的男妻,沈府抄家,男丁都得死,在下去死一死。”
“看起來這确實沒什麽好糾結的……”因子虛笑嘻嘻地打了一個響指:“你一定很希望我死。”
權持季低頭逃避一樣,低聲道:“不……”
他不想因子虛死,不會讓書生死的。
可是因子虛的腦袋已經讓春熱侵蝕得差不多了,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因子虛繼續喘/息着道:“但是,好不劃算的啊,在下就死得這麽随便,那先生你要折磨誰呀?況且,在這裏,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上,還否認我是許沉今,于理不合不是?先生把在下帶走吧,在下很乖的。”
因子虛眨了眨眼睛:“你要我死我就死,乖不乖?”
他把着權持季的手放到自己的下巴的位置,一雙含情桃花目輕輕一勾,彎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蠱人道:“你也可以讓在下發揮餘熱,紀念你的那個……叫什麽呢?哦,叫做沒有緣分的愛人。”
權持季:“……”
去你媽的愛人,那就是因子虛啊!
可他說不出口,他說不出三番四次要害書生性命的就是自己,和他相依為命的凸碧。
因子虛還沒有察覺出權持季表情的異樣,依舊伏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催促:“先生,能不能快點做決定,再晚一點,在下就要把自己脫光了。”
嗑春藥的不是你,你就不着急是不是?
啊!?
看起來好端端一個大老爺們。平時欺負他不是欺負得挺狠的嗎,今天怎麽啞巴了,優柔寡斷了?
因子虛決定了,如果權持季再不說話,他在被情/欲沖昏頭腦之前。他一定要先把權持季的衣服脫了,誰也別讓誰好過。
旁邊的陽長好像看見什麽髒東西一樣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要是他沒有看錯,因子虛面上薄粉,細細密密地抖了一下,微微擡眼,潋滟一樣。
別看權持季一言不發,他也是一樣,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點一點探進他的衣襟裏面。
最終結論:兩個白日宣淫的髒東西。
爾朱勒也看見了,他冷笑一聲:“你們中原的男人……”
半裁葉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是一個怪盜,常常偷東西的人,對什麽樣的風吹草動都敏感,因子虛和權持季耳磨厮纏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到他的耳朵裏,半裁葉沒文化,他就想問問,因子虛這番話和求着權持季把他帶走先奸後殺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壓根就沒有區別。
翻譯過來就是:你快把我帶走吧,我和你的老相好長得那麽像,你不想拿我替代一下嗎?就算替代完把我殺了也無所謂,是不是很劃算,快一點把我帶走吧!
因子虛還在權持季耳邊說着話:“在下真的好難受,先生。”
他磨蹭着自己的衣襟,一抹豔色順着他的脖頸延到裏面,衣領扣子越來越開。
權持季咽了咽唾沫,覺得難捱,腦子嘩地一下,一根弦就斷掉了,難道因子虛真的要把自己脫光?
權持季把懷裏的因子虛一把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門口闖:“陽長,你也出來”。
救救先生。
先生看起來好難受。
他都不敢對書生下/藥,沈問竟然……
權持季的目光晦澀。
他這個人太惡劣了,明明知道自己沒有認出先生就是大大的錯處,但是他還是把過錯堆在沈問身上,要是沈問沒有給聖上出了給他和許沉今賜婚的主意,書生怎麽可能這麽落寞。
要是,沈問沒有吧因子虛逼回來,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要是……
可惜,沒有要是……
書生在權持季記憶裏面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嬉笑怒罵,明媚可愛。
而,因子虛,就像是一只躲在暗處的老鼠,被磨煉出了市儈圓滑,甚至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可以點頭彎腰,現在告訴權持季,他們是同一個人。
平心而論,權持季接受不了,他不能相信許沉今從書生到因子虛到底經歷了什麽。
聲音不一樣了,氣質也不一樣了。
什麽都不一樣了。
原來還寂靜的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受邀參加這場鬧劇婚禮的百官們也沒有想到,一眨眼。那麽大一個新郎官就被他的伴侶殺了,他的伴侶下一秒還被人帶走了。
只能說,不愧是許沉今這個狗東西,一直是這麽與衆不同。
見到權持季把因子虛帶走,半裁葉那是一下就着了慌。
不會吧,不會吧……怕就怕權持季是真的接受了因子虛的建議,先奸後殺,壓榨價值。
他的乖乖那麽純真善良,連春宮圖都沒有看過幾張。
權持季之前還為了幾張破春宮圖就把他的乖乖打得要死不活。
這還不如和沈問在一起呢。
他一個箭步就飛快地沖了出去。
義無反顧。
本來半裁葉就是怪盜,神不知鬼不覺地爬出去對他來說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屏住呼吸,趁着大家都在關注權持季和因子虛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了窗後,接着飛快地翻了出去,飛檐走壁,跟上了權持季和因子虛。
爾朱勒也反應迅速,拍案而起:“你們停下,你們都是戲弄過我的中原男人,我要一雪前恥。”
其他人:“……”
救大命,誰能來理理他們,他們又該怎麽辦?
出席這場宴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讨好沈問,這下可好,他們要怎麽辦?能不能來一個人告訴他們,他們要怎麽辦?
還有,沈問犯的到底是什麽事?
只可惜,場上唯一對一切都一清二楚的因子虛已經被權持季帶走了。
他低頭,腦子裏面越來越混沌,視線越來越迷離,被權持季放在馬上的時候,突然好像是坐不穩一樣栽到了權持季身上,唇和權持季的嘴唇接觸。
權持季剛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因子虛突然就伸出了舌頭,舔開了他的牙關。
瘋了,一切都瘋掉了。
滑膩的舌頭輕輕剮蹭自己的口齒,權持季突然發了狠,重重地加深這個莫名其得來的吻,無所謂了,讓一切都去見鬼吧。
暧昧的水聲響起,這個吻綿長而激烈,舌頭探到了因子虛的嗓子眼,害得他嗚嗚咽咽,眼尾帶上了一點誘人的魅色。
好喜歡,好喜歡……
他身上好熱,只有和權持季吻在一處的時候,才有涼絲絲的活氣進入身體。
好像是要瘋了,想把對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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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