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以後個鬼啊

第67章 以後個鬼啊

因子虛不理解,因子虛大為震撼。

在因老板的想象裏面,權持季就應該是提着六尺長的大刀過來要他狗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而不是……不是和現在一樣,像拜佛一樣恭恭敬敬地讓自己好手好腳地離開。

“見鬼了。”因子虛喃喃一聲,擡頭懵懂地看向權持季,身後狼煙滾滾,他嗆出了兩聲幹咳,呸了呸舌頭,想把飛到嘴裏的狼煙灰燼吐/出來,下一秒就被權持季攔腰抱住,身子一輕,就坐到了權持季的馬上。

因子虛大事不妙。

不對啊這,他真的不想走。

“先生,狼煙可以滅了。”

搞得因子虛咳得更加猛烈了。

“咳咳……先生。”隔着狼煙,因子虛看不清權持季的表情,他慌忙把手放在權持季的小臂上,用力攥了攥,另一只手一下就抓住了權持季遞到他手上的缰繩,他一個鯉魚打挺,控制住了馬上就要揚帆起航的馬,對着權持季急促地解釋道:“在下沒有想走。”

他一笑,白玉一樣的皮膚在月色照應下也是透亮,劉海雖然髒亂,但是乖乖巧巧地被撩到耳後。

沒有了遮擋,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目就更加光彩照人,就像是月下蠱惑人心的妖怪一樣。

因子虛壓低聲音,含糊的聲線傳入權持季的耳道,黏糊糊的,就是在可以迷惑蠱惑人的味道,最擅揣測人心的狐貍不過如此,因子虛向來很能應用自己的任何優勢,他眯眼道:“先生,你還想和在下洞房花燭嗎?”

但是權持季還沒有昏頭到被因子虛輕飄飄的兩句勾/引牽着鼻子走的地步。

他一把抓住了因子虛的下巴,簡直是怒不可遏:“不走?你就不怕死嗎?這裏是吃人的皇城,你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管你是許沉今還是因子虛,走吧!太子的死還沒有給夠你教訓嗎?”

“因老板,你聽好了,這裏不需要你了,趁着我還沒有後悔,走吧。”

這是近乎哀求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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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原因。

如果許沉今只是許沉今,不是因子虛,也不是書生,該多好?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叫人瘋魔。

“在下偏偏要留。在下留在這裏對先生來說也要劃算不是嗎?我有黑糧的門路,我是叫人敬佩的許沉今,我掌握朝裏所有的消息,這些,都可以提供給你,先生不想要嗎?就連在下都長這一張讓先生不讨厭的臉,不是嗎?只有在下在這裏,先生才能呆在皇城,我是你扮豬吃老虎的那層羊羔皮,我在這裏對先生你來說,是最最劃算的。”

因子虛偏偏不是一個耳根子軟聽勸的,他探頸子,就這權持季還掰着自己下巴的指頭把自己往權持季那邊送,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叫權持季失了神。

因子虛剛剛還貼着自己嘴唇的唇飽滿紅熟。

此刻,因子虛牽着嘴角得意洋洋,吊兒郎當的腔調:“在下淺薄,牡丹叢下死,做鬼也風/流,樂意留在這裏,樂意和你呆在一處,樂意和你成親。”

他是登徒子,權持季卻生生熬紅了耳朵,咽了咽唾沫。

明明知道因子虛就是在胡說八道混淆視聽,他卻還是心如擂鼓小鹿亂撞,真是亂了套了。

權持季原來就不夠堅定的內心瘋狂搖擺不定。

要是因子虛呆在這裏,因子虛會死,自己在各方得審時度勢下也許會殺了書生。

可是把人放走,權持季舍不得。

他已經孤身一人好久好久,就算他這個生來就在在地獄,也想有人作伴,這就是一個卑微到了骨子裏面的願望,也不可以嗎?他就應該一個人瑀瑀獨行嗎?

明明……因子虛自己也願意的,不是嗎?

惡意在發酵,誰也攔不住,權持季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無措地張開空空如也的掌心,好像在出神思考着什麽,唇上的這點疼痛讓他清醒,他看向因子虛的眼神帶上了意味不明的不由分說。

權持季終于下定決心,寬厚的手掌在馬背上重重一抽,晦暗不明的眼沒有看向因子虛,只是鄭重出聲:“我的馬都是戰場上帶過來的,我沒辦法把軍營裏面的戰士帶來,但我的馬也是并肩作戰的夥伴,它在我這裏,和最忠誠的戰士沒有分別,你知道嗎,戰士只會聽從将軍的命令,它會帶你出去。”

因子虛發出一聲尖叫,身下的馬開始瘋走,他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能為力,被馱着一路狂奔。

因子虛欲哭無淚,救大命。

只能說權持季确實馴馬有方,任憑因子虛在馬上扭成麻花,聲嘶力竭的拽着缰繩也沒有用。

這馬願意活活勒死也不受因子虛控制。

權持季回頭聽着化龍江的波濤聲,啞笑,心裏自嘲:又一次。

又一次,把書生的手撒開了。

怎麽……怎麽每次都是這樣呢?

他就好像一只陰溝裏的老鼠,窺/探卻從來不過插手那些真摯美好的東西,他的手好髒啊。

權持季出聲,看向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還是不甘心。

如果有下次,他一定一定不會撒手了。

可權持季清楚明白,沒有下次了。

還沒有從愣神狀态裏面出來的權持季突然就聽到撲通一聲,接着褲腿一重,一低頭看見因子虛那副倒黴樣子,拽着自己的褲腿:“先生。”

沒錯,因子虛眼看着控制不住服從權持季命令朝城門狂奔的馬兒,就幹脆一滾,把自己摔了下來,一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還身殘志堅地滾過去扯扯權持季的褲腿。

權持季:“……”

半裁葉:“……”

不是……只能說不愧是他的乖乖,果然一如既往地不乖。

權持季眼神越來越暗,好像是在忍耐着什麽,指關節微微抖動,虎頭刀上血液淌下。

很久之後,他才出聲:“因老板。”

“你會後悔的。”

權持季低頭,高大身形罩住因子虛的頭頂,因子虛能看見權持季的下巴,喉結,嘴唇。

“要是你執意留在這裏,你就是我的男妻,任我就範,我是聖上的眼中釘,跟着我不會有榮華富貴,只會有兢兢業業,我是一個武将,文人不齒。甚至,到了自身難保的時候,我會殺了你,這樣,你還敢嗎?”

他想,若是因子虛說敢,他真的不會客氣。

這個世界本就腐爛,再加上他這爛人一個又有什麽關系。

希望對方執着,又不想對方執着。

權持季的腦袋裏面一團不明的情感在發酵,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只知道等待回答的時候,心跳……好快好快,周圍卻變得……好慢好慢。

知道聽見因子虛一聲輕笑:“在下不傻,在下知道時勢,可是……我要。”

就這一句話,讓權持季徹徹底底瘋掉了,自己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任何舉動。

因子虛只能看見權持季越挨越近,粗重地呼吸聲打在自己的耳郭位置,下一秒,因子虛的耳垂就被叼住了,權持季的舌頭圈着他的耳垂,力道越來越重,因子虛無所适從的偏着腦袋,卻被權持季趁機把住了脖子,輕輕的撫摸。

明明是輕柔的姿态,卻還是叫因子虛心驚膽戰,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被垂/涎了好久的肉,終于正正地掉進饞狼口中,正中權持季下懷,大事不妙了。

脖子嬌嫩,輕輕一擰,命就沒了。

因子虛動作僵硬,他看不見權持季的表情,不知道現在到底應該如何是好。

權持季的聲音撞進他的腦子裏面,是叫因子虛心驚肉跳的滋味。

“那就這樣吧,你逃不掉了。”

權持季遠遠地向着在不遠處駐足的馬“籲~”叫了一聲。

下一秒,因子虛一聲尖叫被權持季一下扛在肩頭,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身下一片柔軟,是馬鞍,權持季欺身,将因子虛這個人都禁锢在懷抱裏面。

因子虛瞳孔一縮,權持季的手不由分說把住他的臉,他的下巴高高揚起,再怎麽掙動,也離不開。

在馬上,在颠簸的路上,在化龍江邊。

因子虛徹底傻掉了:他娘的,權持季一上來就玩這麽狠,他們要去哪裏?

曲幽巷道狹窄,軟倒在權持季身上的因子虛可憐兮兮的抓住了權持季的一根手指頭,牙關輕啓,在長久的嗚嗚噎咽後,終于有了力氣,道了一句:“我靠太近,髒。”

“是。”權持季低頭看了他一眼,把他整個人的姿勢固定得更死,猥/亵的意味越來越重。

他被權持季帶走了。

因子虛:“……”

是你個頭你就是。

就沒見過這樣的奇形種,這個時候還能說別人髒的。

四個大字:奇貨可居!

因子虛大大的後悔,他怎麽可以忘了,權持季這個家夥确實是喜歡男人的。

馬跑得越來越快,風狠狠地往臉上灌,因子虛一閉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到底到了哪裏就被權持季拖了下去。

莊琔琔脆生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權持季卻沒理,因子虛頓時瞳孔地震:權府,聖上賜的宅子裏面!!!

他求救似的伸/出手,朝莊琔琔死命搖了兩下。

救大命!!!

你家先生瘋了。

莊琔琔卻傻傻的問戴三七:“先生剛剛抱着的是誰啊?”

戴三七也很傻:“不知道哇。”

權持季風風火火走向的方向是府裏的藥池。

權持季身上傷口多,不泡着特別的藥池就要發白流膿,府裏陽長特意調配了藥包,留出了一間小小的屋子當藥池。

水汽蒸上了因子虛的桃花眸,他被權持季丢到了池子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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