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深閨怨夫
第69章 深閨怨夫
因子虛自認為他是一個除了怕死怕疼以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這幾年的流放裏,他已經毫無廉恥之心,裝瘋賣傻什麽的手到擒來,城牆要是有他的臉皮一半的厚度,那都能算得上是堅不可摧。
但是,面對一睜開眼睛對上權持季的鼓鼓/囊囊的胸這一情況。
因子虛罕見的接受無能了。
誰能告訴他,昨天晚上,他和權持季到底發了什麽癫。
起伏的欲/色揮之不去,渾渾噩噩,稀裏糊塗就把什麽不該幹的東西都幹了。
其實,因子虛是有一點相信所謂神神鬼鬼,造化弄人的東西。
他這麽倒黴,很大程度被他歸結于所謂的鬼纏人。
比如現在,他想:如果沈問的幽魂還在自己身邊賊心不死的話,估計沈問的棺材板都要訂不住了。
沈問大逆不道肖想了這麽久的東西,自己随随便便就給了權持季。
手指伸/出來,因子虛立刻胳膊一酸,發出一聲痛叫,他沒有想到自己連手都擡不起來了,腰酸背痛,不難回憶起昨天浴池裏的瘋狂。
權持季蹙眉,把因子虛的手掰了下來,四目相對。
一個裝睡的,一個閃了老腰的,彼此皆是大大的窘迫。
一/夜的荒唐過後,一拍腦袋就只剩下了尴尬。
因子虛多麽體貼的一個人,他明确地知道,為了打破這樣沉默的氛圍,必須要有一個不要臉的人挺身而出,而他,因老板,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天選之子。
于是,他拍了拍權持季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我當然也不是什麽清白人家,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下也不會纏着你的。”
因子虛堅強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堅定道:“我很好打發的,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先生可以不用那麽苦惱。”
“當然,如果先生實在是良心不安的話,可以多給一點……”因子虛話音未落,他似乎是忘了一件事:在朝堂上混跡的人,很少有良心這種東西,權持季這樣見慣了死人了,尤為是。
權持季死死地盯了因子虛好一會,突然就呼出了一口氣,好像是下定了決心。
“這一晚上……”他又抿了抿唇,這才可以出聲。
權持季耳朵有一點紅。
因子虛這個老不正經的,覺得真可愛啊。
直到,因子虛聽見權持季的話,面前這張嬌/羞可愛的臉,突然就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權持季說的是:“這一晚上,因老板辛苦了,我會叫戴三七準備好銀子和文書,讓你風風光光回到奉安城,你不是想要銷金寨嗎,現在,它是你的了。”
因子虛忍着腰痛抓住了權持季的腕子:“你什麽意思,先生。”
這句話和白/睡有什麽兩樣。
睡都睡了,還要趕因子虛走的意思?
因子虛逼近一點,與權持季眼對眼,鼻觀鼻:“我這樣,還算是拿不出手嗎?明明我可是行了所謂侍夫之道,到頭來,就是這樣。”他戲谑道:“先生真是涼薄。”
“我可是許沉今,我留在這裏對先生來說,可是百利無一害,不是嗎?”因子虛感受到權持季一根一根掰開了自己攥着權持季腕子的手指,屹然一副翻臉不做人的架勢。
權持季在幹什麽?
純純有病。
因子虛就沒見過權持季這樣的人,百利無一害的事情還能拒絕,寧願把銷金寨拱手讓人都不能友善快樂穩賺不賠地和因子虛合作。
哦不,這樣的傻子還有沈問。
當初沈問背叛自己的時候,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最終結論:權持季,一個像沈問一樣的傻子。
真晦氣。
莊琔琔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陰間的場面,權持季和因子虛都/裸/着身子,兩人以一種奇異的姿勢肌/膚相貼,被衾難以蔽體,身上都是紅痕和指頭印子,因子虛的手還攥着床單,惱怒急了,眼角還紅着:“先生,你可真是大手筆,人家青/樓裏面的恩客都知道遵守承諾,您這樣的,睡了就忘恩負義的浪/蕩子,怎麽沒被弄死。”
自覺告訴莊琔琔,這可不是他該看的東西。
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權持季絲毫不見慌亂,他還是一樣直勾勾的看着因子虛,眼睛裏面的情緒叫因子虛說不清也看不明,氣息漸漸交纏。
因子虛不齒:“……”
他娘的,還來,吃了一次白飯還不夠?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權持季只是看着他,表情是多麽的正人君子,他好像是不解一樣喃喃:“為什麽……你要這樣作踐自己呢?為什麽要把自己比作倌兒。為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是啊,為什麽呢?
他的書生只會把自己比作高山之癫,比作不息的汶水,比作文曲星下世,比作鳳毛麟角……
現在的因子虛呢?
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可以說自己是賤/人,可以卑躬屈膝,可以輕易跪下。
不該是這樣的。
權持季的手指頭微微顫/抖,指尖擡了一擡。
他不确定,如果繼續呆在這裏,因子虛會不會變成另一副樣子,最後的骨頭都軟了。
昨夜的荒唐不過是給自己留的一點兒念想,權持季知道,糾纏得越深,對因子虛來說越沒有好處。
因子虛留在這裏對權持季來說确實是百利無害,可對因子虛來說,就是自取滅亡了。
“琔琔,給因老板放飯。”權持季已有定論,全當作不理會因子虛的戲谑,把衣服披到肩頭就走。
因子虛的指關節發白,擡起膝蓋,朝虛空胡亂地踹了兩腳,好像,是在洩憤,最後只落得沒力氣了。
他惡狠狠:“艹,你娘的。”
粗俗的。
盡管他想變回許沉今,但是有些經歷刻進骨頭裏,他和許沉今到底是不同了。
莊琔琔這一回徹徹底底傻掉了。
那是誰?
是誰?
先生剛剛說,那是誰???
莊琔琔捅了捅自己的耳朵,然後又揉了揉眼睛,還是難以置信,淩亂得像一只禿毛山雞。
這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是……因老板?
天好像塌了,風雨欲來。
權持季完全沒理會已經呆若木雞的莊琔琔,屋子裏面徒留天真無邪的莊琔琔和突然之間就笑得很奸詐但是笑得真的很好看的因老板。
“我靠。”莊琔琔嘗試着問了一句:“因老板?”
是你嗎?
嗚嗚嗚…
你別吓我!
因子虛把衣服往自己的臂彎上面挂:“因老板?”
他一聲輕笑:“不該這麽叫。”
莊琔琔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該叫因老板?
看來是他聽錯了,這怎麽可能是因子虛。
莊琔琔的表情終于正常了,他禮貌道:“那該怎麽叫?”
因子虛微微一笑:“你是權持季的義子,按道理來說,你可以叫我,爹,或者是……許相。不過嘛,小孩子改口确實不是一天就能記住的,為了方便,莊小子,你若是不習慣,可以繼續叫我因老板。”
莊琔琔繼續炸裂,一屁/股蹲坐到地上,難以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好痛,他不解:現在不是在做夢?
這短短一句話,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哪一點單獨拎出來都可以叫莊琔琔腦子一片空白。
1,因子虛其實是個大美人。
2,因子虛就是許沉今。
3,現在因子虛和他家先生真的搞在一起了。
因子虛體貼地把莊琔琔的下巴優雅地擡了上去,他面帶微笑,逗弄小孩的本事一直很厲害:“我們琔琔這麽聰明,一定可以很快習慣的。”
莊琔琔:“……”
他依舊是習慣不了。
原來覺得因子虛說話流裏流氣,嘔啞嘲哳難為聽,現在一配上這樣一張五官精致清冷的臉,莊琔琔無話可說。
好好地當一個大美人不好嗎?
因子虛卻低頭,好像是打量什麽一樣仔細琢磨着莊琔琔,很久以後才出聲:“你的志向是什麽?”
莊琔琔不理解話頭怎麽就變成了這個,他還是那句回答:“像先生一樣成為一個大英雄,為百姓賺一份海晏河清。”
“是,為百姓?”因子虛的笑意突然就放大了:“那你知不知道,身為人臣,你能效忠的只有帝王,身為君王,你才有機會效忠天下。”
因子虛循循善誘:“照你這麽說,你的理想是虛無缥缈,除非,一個機遇。”
他怎麽能忘了呢?
莊琔琔身上流的也是皇氏的血。
遠勳的願望是養一群鴿子,做一個閑散王爺。
那莊琔琔呢?
這次,他總不會是在逼人俯瞰衆生了吧。
因子虛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莊琔琔就扶着牆走了出去,那腰啊,那脖子,那手臂……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要不是為了他的高人形象,因子虛能一步就倒。
信念真是一種偉大的東西,因子虛靠着它堅強地将步子邁得獵獵生風。
莊琔琔:“……”
救命。
以前看因老板說任何話都像是裝神弄鬼胡說八道,現在換了一副樣子,因子虛氣質妖異,真的能唬住他。
“因老板,因老板……”莊琔琔終于回過神來,咋咋呼呼地向因子虛跑了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就問道:“你現在和先生,是怎麽回事?”
因子虛咽了咽唾沫:“……”
這傻孩子,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他伸了伸自己的食指,朝着權持季剛剛離開的方向指了指,歪了歪腦袋靠近莊琔琔,控訴道:“你家先生,這人不能處,他太過分了,他都把我吃了,現在卻不要在下了。”
莊琔琔繼續傻傻的:“什麽叫把你……吃了?”
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他在因子虛的脖子上确實可以看見清晰的牙印,但是……這對莊琔琔的小腦袋瓜子來說,還是過于難以理解了。
因子虛神神叨叨:“這個意思呢,就是說,他把小老板我,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
“你知道什麽事深閨怨夫嗎?”因子虛繼續說,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狡黠,好像是一只玉面狐貍又想出了什麽禍害人的馊主意,因子虛道:“深閨怨夫就是不得寵愛,愛丈夫愛得死去活來,沒有辦法了,只能每天都和小姐妹們待在一起控訴沒有情調的夫君,的倒黴蛋。知道了嗎?”
莊琔琔還是不解,他總覺得因子虛在暗示些什麽:“……”
果不其然,莊琔琔聽見了因子虛補了一句:“在下這個人,嘴巴不緊,沒把這個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就算是在下沒本事,告訴你家先生,流言蜚語這種東西可以把人活埋,有的是辦法叫他乖乖就範,即使他不承認我就是是許沉今也沒關系,有的是辦法叫他認了。”
因子虛還是笑眯眯的樣子:“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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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