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锒铛入獄
锒铛入獄
林楊接着說,“她知道我一直想得到藿香魚的配方。”
陳欣蘭也急忙補充,“是的,林織葉知道我們想要擴大生意,一定是她故意留了一個害人的假方子,假意讓我們偷走!這下毒的罪行,應當由她承擔。”
陳翰笙眉頭緊鎖,沉思了片刻,“既然如此,那便将林織葉也帶上堂。我倒要看看這藿香魚,究竟藏着何種秘密。”
縣令陳翰笙一揮手,衙役們立刻領命而去,沒過多久,林織葉便被帶上了公堂。
她穿着素淨,臉上沒有一絲慌亂,步伐穩健地走到了陳翰笙面前。
林織葉一到,林楊和陳欣蘭的臉色立刻變得複雜起來。陳翰笙雙眼如電,緊緊盯着林織葉,“林織葉,林楊和陳欣蘭他們二人,稱此次藿香魚配方之禍,乃是你一手策劃。你如何自辯?”
林織葉微微一笑,她的聲音清冽而不失堅定,“縣令大人,此言差矣,方子自有其适用之時,彼方乃是夏令制成,以藿香辛涼解暑,蓋因夏日炎炎,食之可消暑熱。如今寒冬臘月,本應減少藿香之用,自然不宜如夏日般食用。”
她的解釋如同一泓清泉,有理有據,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陳翰笙點了點頭,然而林楊和陳氏卻不甘心就此敗下陣來。
“林織葉,你休要在這裏狡辯!”林楊怒聲質問,“你放着那明知有問題的配方在廚房裏,現在有人食用後中毒了,你豈能洗脫幹系?”
陳氏也氣憤地附和,“正是!你既然知道冬日不宜多用藿香,為何當初不明言?分明是你心存叵測,害得我和林楊身陷囹圄!”
林織葉眉頭微挑,面對兩人的質問,她不僅不慌,反而更顯從容,“縣令大人,雖說我那方子不宜冬天食用,但即使誤食,致使食之者腸胃受寒,一般也無大礙,引起的腹瀉,不多時便可自愈。”
“倒是你們,”她轉向林楊和陳氏,“偷取配方時,又何曾問過我季節之宜?我把自家的配方放在自家的廚房裏,難道是犯罪了不成?我放在那裏,你們就可以來偷取嗎?相比之下,你們的私闖民宅,偷竊罪行又該怎麽說?”
聽罷林織葉的話,陳翰笙眉宇間的緊鎖漸漸舒展,轉而看向林楊與陳欣蘭。他們面面相觑,無言以對。
陳翰笙的目光變得尖銳:“林楊、陳欣蘭,你們欺瞞盜取他人之配方,意圖牟利,如今又将責任推脫。你們對自己的行徑有何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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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楊與陳氏如鲠在喉,欲言又止,終是無法自圓其說。林楊的聲音開始顫抖,陳氏則是淚眼婆娑,但自知已無法逆轉局勢。
陳翰笙冷冷下令,他的聲音在公堂內回蕩:“本官已明,林楊、陳氏因貪念盜取配方,又不問青紅皂白,随意使用,導致他人受害。以偷盜之罪,将二人拘入大牢,待定奪!”
衙役們應聲而動,上前将林楊和陳氏緊緊拖拽着,向牢房的方向行去。
林楊在衙役的牽引下,步履維艱,頻頻回頭,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恨。
陳氏則是哭泣着,聲嘶力竭地哀求,但她的聲音很快就被牢門重重關閉的聲音所淹沒。
林織葉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一切發生,眼神中既有淡淡的哀傷,也有釋然。她對陳翰笙行了一禮,便轉身緩緩離開了公堂。
公堂上,原本的喧嚣漸漸平息,陳翰笙凝視着林織葉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外,方才收回目光,公堂內又恢複了往日的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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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楊和陳氏因偷竊罪,最終被判入獄個把月的消息,不胫而走。
清晨,村中的青石小徑上,露珠還挂在草尖,閃着晶瑩的光。林家大院的門前,林母正指揮幾個長工搬運新買的家具。
“娘,別着急,慢慢來,傷了筋骨可不好。”林織秋從屋內走出,手裏拿着一塊剛刺繡好的手巾,關切地對林母說。
林母擺了擺手,臉上的皺紋帶着笑意:“哎呀,咱們家現在不比從前了,有這些長工幫忙,我這老骨頭還撐得住。”
就在這時,林楊的外甥路過林家門口,林母和林織秋看到他不禁一愣。
他一只腳已經跨過了門檻,這時,又收了回去。
林織葉這時正從屋內出來,林楊外甥一見到她,咳嗽一聲,打破了些許尴尬的沉默,微微彎腰說道:“林姑娘,這些日子以來,我呢,着了我那舅舅的道,一時糊塗,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現在想來都是錯的,你......你別往心裏去。”
他邊說着,邊擡了擡手中的禮品。“我今天帶了點東西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織葉正想開口,他又趕緊補充道,“另外,我前日得一件雅物,一面雕花屏風,本欲自己收藏,今覺得放在林家,必更添風采。”林楊外甥低頭說道,“我這就叫人給你們送過來。”
林織葉面帶微笑,走上前去,溫聲道:“外甥言重了,鄉裏鄉親的,哪能沒點小摩擦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大家原本就該相互包容,相互幫助。”
“林姑娘所言甚是,我實在愧不敢當。”林楊外甥連連點頭,将禮品小心翼翼地遞給林織葉。
“那雕花屏風聽上去是頗為貴重之物,我們實在不好意思收下。你還是自己留着吧?”她客氣地說道。
“不不,請一定收下。要不然我這心裏,實在難安。”他加重語氣說道。
這屏風若是他們沒收下,這男人定會覺得自己還沒有得到諒解,恐會再受牽連,落得和林楊一個下場。林織葉思索着,便答道,“好,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聞言,林楊外甥終于是露出了笑容,又寒暄了一陣子後,告別離開了。
不多時,那面屏風便被送了過來,由上等的紅木制成,紋路精致,雕刻細膩,每一處花鳥蟲魚都栩栩如生,仿佛能躍然紙上。
一路上,這精致的屏風吸引了不少目光。路上的人們或手持農具,或肩挑擔子,原本只是路過,卻都不約而同地減緩了腳步。
“哎呀,這屏風可真好看。這是要送到誰家裏去啊?”
“是林文昌,林楊的外甥,給林家那家人,送過去的。”
知道屏風的來由和去處後,村民開始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起來。
“看哪,林楊和那陳氏和林家那母女們對着幹,現在都锒铛入獄,聽說被判了三個多月。他外甥也低頭了,趕着來和他們重修舊好。” 一位拄着鋤頭的老農悄聲對身邊的人說。
“林家姑娘真真兒的有手段,以後可不要再對人家酸言酸語了,小心客氣着點。” 一個男人對着自己抱着孩子的媳婦低聲囑咐道。
這些細語低喃不算太大聲,卻恰好被身後經過的林雲渝聽見。
他心中暗自高興,面上卻不顯,買好了菜後,便回到了林家,只見那面屏風已經先他一步抵達。
林家的院子此刻沐浴在午後的慵懶陽光之中,暖暖的光線透過稠密的樹葉,灑在那新送來的雕花屏風上,使得那精美的雕刻更顯得深邃而生動。
屏風的背後,恰好可以映照出大門外的青山綠水,好似畫中帶着真景,真景中又融入了畫意,頗為雅致。
林母坐在院中央,打量着新得的屏風,時不時地贊嘆幾聲。
林織秋和林織葉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母親的歡喜。
這外甥也算是個知進退的。林織葉在心裏盤算着,這面屏風的到來無疑又增加了家中的財富,但更重要的是,它象征着林家在村中日漸堅實的地位和日益緩和的人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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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令府上招待縣令吃魚的一事以後,林楊和陳氏的锒铛入獄,更讓林家的藿香魚名氣大增。
原本計劃在集市上擺攤賣食物的攤主盤算着,為何他們不能賣藿香魚呢?
而一直在集市上擺攤賣貨的攤主們更是計劃着,為何他們不改賣藿香魚呢?
一時間內,集市上,賣藿香魚的攤位如雨後春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原本就已喧嚣的空氣中,更是充斥着叫賣藿香魚的聲音。
雖然林家的藿香魚有名氣在先,但耐不住同類的商品實在太過集中,其他攤位不免分去了一些顧客們。而且這些攤主雖然并不知道配方,但也購買過林家的藿香魚,靠着味道,自行研發了自己的配方,正好也能吸引一些嘗膩了老味道的食客。
為了拉生意,這些攤主互相競争,就看誰能開出比對方更低的價格,這些惡意競争也擾亂了市場秩序,導致藿香魚的賣價大跌。
林家的攤位,相比之下因價格過于“高昂”,不再是部分食客的首選。
漸漸地,除了陳縣令依然是林家的忠實顧客以外,攤位上的熟面孔越來越少。
林織秋目睹此番變化,心中焦急萬分。
林織葉卻不慌不忙。這種商業變化,她早就料到了。
此時,正是上新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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