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Chapter24

顧游亦步亦趨跟着林照，穿過層層人群，走出禮堂。

月色如銀，月影如鈎，月華洋洋灑灑散落在禮堂外，黑絲絨的裙子變相反映出月光。

月亮柔和，月光皎潔，在暖色路燈下，人影被無限拉長。

林照穿着高跟鞋走在前面，顧游緊緊跟着，林照手裏還拎着她的白色背包，上面吊着一直鼻涕小狗，就是顧游送的那只。

顧游一把拉住林照的手，“我背你吧，你的鞋，不太方便走去老地方。”

只等着林照點頭，顧游已經一把接過林照的書包，背在身前，以一種商場防小偷的姿勢背着書包，然後蹲下身子，回過頭來，對林照說道：“上來。”

林照上前幾步，伸手環住顧游的脖子，整個身體都貼合上去，顧游緩慢起身，雙手握住林照的小腿。

不敢握得太緊，很快就用臂彎代替了手，雖只有一瞬，但顧游已經感受到林照小腿的纖細。

他不敢再動，整個手臂都僵硬到只保持了一種姿勢。

遠遠看去，男生背起了女生，男生胸前背着女生的書包，女生身後的裙擺輕輕搖曳着，月色如絲綢般傾瀉而下，禮堂裏的聲音漸濃，他們卻朝着燈火闌珊處走去。

顧游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靠近着林照，夜風送來陣陣晚夜的氣息，帶着草葉的芳香，但這些都比不過林照的氣息帶來的影響。

比花草更淡，比露水更輕，但……就是讓顧游無法忽視。

或許無法忽視的不是林照的氣息，而是林照本人。

為了林照心旌搖曳、心神蕩漾，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現在顧游只希望，這段路不要停，就這樣帶着一路的花香，帶着清透的晚風，一路走下去。

但只不過走了十多分鐘，他們就來到了老地方。

那個熟悉的小湖，學校稱之為雲邊湖，這也是林照入學了好久才知道的事情。

雲邊湖上的小橋，自然就是雲邊橋。

被顧游背着到了小橋邊上，林照要求下來，她一步一步走上橋去。

雲邊胡不是很大，但是占據了校園最陰涼的角落，說是小橋，其實是一座拱形橋，用石板搭建而成，弧度不算高，但站在橋中央的林照可以輕而易舉俯視站在橋下的顧游。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①。

顧游覺得這句詩可以改一改。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

因為你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林照就那麽站在橋上，黑色裙子和淺灰色的印花裙擺更襯得她，風月無邊。

因為是校慶的緣故，舞會的時間這裏沒有人，但無論是湖邊還是樹上，都裝飾了小彩燈，所以這裏并不昏暗，反而比禮堂裏多了一絲舒爽。

林照站在橋上，對着橋下的顧游伸出手，顧游看得出，那是邀請的意思。

他呆呆愣愣地走上橋，視線搖搖晃晃，近在咫尺的人影影綽綽，顧游感覺，他的眼睛好像要花掉了，因為這目眩神迷的時刻，為這心旌搖曳的瞬間。

愈接近林照，他的心就跳動得越劇烈。

如果有人愛上一朵花，天上的星星有億萬顆，而這朵花只長在其中一顆上，這足以讓他在仰望夜空時感到很快樂②。

顧游忽然就找到了參照物，原來他和林照的關系，就是《小王子》中小王子和玫瑰花。

但林照不是玫瑰花，他也沒有資格和能力把玫瑰花罩在玻璃罩裏，他才是那個罩住了自己的囚徒。

走到林照的眼前，他低下頭，想要解釋自己的身份，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早就認識林照，解釋他為什麽會知道林照的微博，解釋……但在他低頭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胸前的那只潦草小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書包上那只潦草的狗忽然就在此刻戳中了顧游的笑點，他心中覺得荒唐，這麽個醜東西，林照居然願意挂在書包上。

這一笑，顧游又失去了解釋的最佳時機。

“笑什麽呢？”林照走過來，輕輕湊近了看他，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接着問，“要不要跳舞？”

顧游自然欣然點頭，現在林照就算是讓他從這橋上跳下去，他也會的。

“跳什麽？華爾茲？你會跳嗎？”

華爾茲？顧游腦海中閃過一千萬個帶有“華”“爾”“茲”三個字的詞語，最後他确定，自己不會華爾茲，他搖頭，眼中略有失落。

林照的一句話令他如蒙大赦，她說：“我教你。”

顧游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就想要湊近林照，卻被林照一把推開。

他滿心疑惑，不是要教我嗎？為什麽要推開我？

林照将顧游眼中的茫然盡收眼底，推推他的手臂，眼神示意，“書包摘下來。”

顧游乖乖聽話照做，他本來想把書包放在橋上，但是又覺得直接放在腳踩的橋面上不太好，林照這是白色的書包，髒了就不好了。

顧游想着把林照的書包放到橋下的小石板上，但林照直接拿過書包，打開拿出來一些東西，再讓顧游把書包放到石板上。

那就是林照在服裝店裏買的那些狼耳發箍、狼尾巴、chocker，一些看起來正常無比，但是被人為賦予了不同play含義的，三種東西。

顧游還不太認識這些東西，看到林照拿在手裏，還以為是林照自己要戴上的，伸手就要幫林照戴上。

林照躲過他的手，把發箍遞給顧游，“這是給你的禮物。”

顧游疑惑着接過，拿着那個發箍，對着自己的腦袋比量，眼神中帶着詢問，見到林照肯定點頭，他慢慢試探着給自己戴上。

狼耳一出現在顧游的腦袋上，林照的笑意直接迸發出來，眼睛彎彎，笑聲都藏不住。

她伸手要摸摸顧游頭上的狼耳朵，顧游也乖乖低下頭給摸，乖得不像話，林照沒忍住又順手摸了摸顧游的頭發，軟軟的。

頭發軟的男孩子，心腸也很軟，這是林照不知道聽誰說的歪理，現在看來，也不盡然是歪理。

發箍都帶上了，顧游也意識到剩下的兩種東西也是給自己的，開始接過來自己研究着往身上“安裝”，他先是研究了那個狼尾，最後發現需要把自己的皮帶脫下來才能戴上。

林照看着那條并不算大的狼尾，松松軟軟的，其實并不沉重，應該不用非要解下皮帶。

她又去書包裏翻翻找找，果然找到了一條可以調節松緊的帶有搭扣的繩子，有了這個就不用解開皮帶了。

但是另一個缺點就是，會勒到顧游的腰，而且這條繩子實在太緊，會讓顧游感覺到被束縛，BUT，那又如何呢？

林照把繩子交給顧游，他自己就為自己安排上了。

先把繩子穿上狼尾，然後解開西裝的扣子，露出被白襯衫包裹的健碩身材，腰細到有一種釣人的弧度，狼尾的那條繩子需要在身前扣搭扣，在他的雙手和視線全部集中在自己身前的某個位置的時候，顧游忽然擡起頭。

林照正在看着他。

顧游記得，他的腹肌，他的手，全部都是林照喜歡的，或者說，他的身體，長在林照的審美點上。

稍微用點力氣，顧游扣上搭扣，腰際傳來陣陣緊繃的束縛感，一開始沒感覺，但不過一小會兒，便痛感強烈。

顧游忍着這種疼痛，腰側被磨得很痛苦，但是想到自己的腹肌也是林照喜歡的，就脫下西裝外套搭在護欄上，單手解開領帶和襯衫上兩顆扣子，露出微微泛紅的鎖骨。

或許因為這身打扮的原因，顧游原本無辜的神情都帶有一種勾引的誘惑，手指輕輕擺動着扣子，都成為了一種慢條斯理的釣。

那個chocker類似于狗狗的鈴铛項圈，林照不信顧游他看不出來，但是他選擇任由林照的想法來裝扮，那個類似于皮帶穿戴方式的chocker一不小心就會戳到皮.肉，顧游的脖頸上就有細細小小的紅痕。

偏偏顧游還不要假手于人，非要自己來戴，戴好了才要展示給林照看，真是壞心思的男大學生。

他自己戴好了所有“裝飾品”，讓自己像一個被嚴密包裝的狼耳少年，然後湊近了林照，低啞着聲音問道：“這樣，你會更喜歡，是嗎？”

顧游一點點貼近，之所以沒有說是逼近，是因為他的眼神實在是太軟了，就算是身軀再高大，再有壓迫感，只是一個眼神，也會化解掉這一切的壓迫。

林照也漸漸走近顧游，他們的距離近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林照輕聲說：“我們開始吧，我教你跳舞。”

顧游一只手試探着握住林照的手，另一只手握到了林昭的纖細腰身，他輕輕的，不敢深刻地觸碰，生怕自己越過雷池，卻又不想只是這樣無動于衷。

林照的手也搭上了顧游的肩膀，和剛才顧游背着林照的方式不同，這一次他們是面對着面，距離近到林照輕輕擡起頭，鼻尖都會碰到顧游下巴的程度。

這絕對不是跳華爾茲該有的距離，再親密的舞蹈也沒有這樣的，但偏偏他們誰都沒說奇怪，誰都沒說拒絕，誰都沒有推開。

在這種微微涼的晚風中，遠處的禮堂還有着微不可聽的音樂，那也是輕輕柔柔的，而顧游正跟着林照的教學，一步一步挪動着腳步。

“左腳向左。”

“邁步。”

“幅度可以大一點。”

林照每次說出話來，顧游身體都會有着輕微幅度的顫抖，然後乖乖照做。

腳步一步一步在挪動，顧游感覺自己的喉結那裏愈發灼熱，剛才戴上chocker被自己戳到的小小痕跡微微發癢。

如果再進一步，顧游會溺在這樣的灼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