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第 2 章
這已經是許宜依這一周第三次進錯房間了...
司卿譽住的這間是她之前的卧室,她現在搬去了二樓最裏間。
年初的時候,她找了設計師,把二樓靠近電梯的裏間改成了電卧房,原來住的這間要比她現在住的小一點,想要改電卧有點困難,加上去年年底陳瑾開始玩cos,她也跟着半只腳入坑,之前那間卧室的衣帽間也逐漸變得擁擠。
趁着這次旅行結束,她索性就直接把房間也換了。
誰知道,她前腳剛換完,後腳司卿譽就搬了進來,還“鸠占鵲巢”的霸占了她原來的卧室。
本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他現在是她爸好友的兒子,是她爸要她多多向對方學習的大哥,區區一間卧室而已,讓出去就讓出去,沒什麽大不了的。
直到——
今時今日!
此時此刻!
她又一次字面意義上的行差踏錯...
不同于前兩次的是,這次她不僅在這裏睡了一夜,還差點把人給睡了...
許宜依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早知道一時半會适應不過來,當初老許提議把這間卧室給司卿譽的時候,她就該持反對意見!
現在好了,一切都晚了...
房間內,空氣安靜到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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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
許宜依清楚的從那雙淺色鳳眼中看到了自己狼狽的身影。
司卿譽就那麽靜靜凝視着她。
許宜依愣是被他死亡凝視出了一身冷汗。
大腦還在死機,但身體已經本能的想要逃離危險區域。
等她腦子跟上身體節奏的時候,人已經卷着黑色被子撿起地上的裙子包包往外跑了。
拿出了百米沖刺的速度,許宜依火速沖回了自己的卧房。
關門、反鎖,往自己床上栽倒。
一套絲滑小連招後,許宜依無聲在床上抓狂尖叫!
無能狂怒三分鐘,許宜依撥通陳瑾電話。
陳瑾接通的時候,許宜依已經雙手交疊仰面躺在床上,在為陳瑾闡述自己“生前”的傻杯行為的過程中,她已經閉上了雙眼,看起來“走的”十分安詳。
她不想活了嗚嗚嗚!!
陳瑾大概也被她這波操作給炸裂到了,沉默半晌,給出了人生建議,“姐妹,要不你還是換個星球生活吧。”
許宜依快哭了。
陳瑾為她最近多姿多彩的生活點蠟,但比起姐妹的社死,她更好奇——
“所以呢?他當時什麽反應?回應你了嗎?還是說他嘴上沒回應,別的地方給了反應?”
這話說出來有一種不顧姐妹死活的美感。
但這就是陳瑾,網絡的巨人,現實裏進擊的巨人。
許宜依這會在“我沒瘋我很好哈哈哈”跟“死了算了”之間反複橫跳,處于一種腦子不清醒随時都會發瘋的狀态,陳瑾這麽問的時候,她那不清醒的大腦還真就順着陳瑾的話回憶了一下…
回應了嗎?好像是回應了?她親的時候,他好像也挺享受的?
回憶到這裏,唰一下,眼前一閃而過了男人的冷凝。
許宜依瞬間抖三抖!
錯覺!肯定是錯覺!一定是她沒睡醒,就司卿譽這段時間對她那狗态度,怎麽可能會回應她!
可是...
他居然沒反應!
可惡啊!許宜依更崩潰了!
她氣沖沖對手機那頭的陳瑾吼,“這是重點嗎!”
陳瑾:“懂了。”
那就是沒反應了。
許宜依:。
許宜依:“想死嗎?”
陳瑾哈哈幹笑,支招道:“要不這樣,你就說你斷片了怎麽樣?”
許宜依嘴角抽搐,她是腦子不清醒,不是智商有問題,“你這不叫斷片,從醫學診斷上來說,這種行為稱之為失憶。”有誰喝醉酒會失憶啊!
陳瑾:“是嗎哈哈,那要不然你直接裝死呗,說不定你前男友哥比你先失憶呢?”
許宜依覺得自己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有陳瑾這麽不靠譜的閨蜜。
她抓狂, “啊啊啊啊啊讓我死了算了!”
陳瑾連忙,“不至于不至于!你等他上班——”
話音剛落,許宜依就聽到卧室門被人敲了兩下,緊接着就是男人熟悉的聲音——
“收拾好了?”
心跳驟停!
許宜依垂死病中驚坐起!
門外的人沒聽到回應,又敲了兩下。
許宜依心髒也跟着緊了兩分,一問一個不吱聲,試圖用裝死來逼退門口的人。
兩息後,門外淡聲:“要我進去?”
許宜依:…
一骨碌從床上滾了起來,許宜依慌張道:“不用不用。”随後又緊張兮兮的盯着門外,小心試探,“卿譽哥是有什麽事嗎?”
千萬別是來找她興師問罪!
門外的人,“拿被子。”
低頭看了眼自己還披在身上的黑色被子,許宜依:...
被司卿譽這麽一提醒,她敏銳的嗅到了上面不屬于自己的雪松香。
臉一熱,她連忙就道:“啊對不起,卿譽哥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好。”
說完趕緊挂了電話,跑去衣帽間換衣服。
看到鏡子裏妝容完美的自己,許宜依高度緊張的精神終于有所松懈。
還好人是好看的,丢臉了,但也沒完全丢。
司卿譽還在外面等,許宜依也沒磨蹭太久,簡單洗漱一下就抱着被子來到了卧室門前。
幾個深呼吸後,她動作緩慢的将門開了一條縫往外偷瞄。
正對着她卧室門這邊,司卿譽正倚靠着金燦燦的琉璃石欄杆低頭看手機。
他今天穿了黑襯衫黑西褲,沒打領帶,領口扣子開了兩顆,精致的鎖骨若隐若現。
同色西裝外套搭在他左小臂,他右手拿着手機估計在翻閱文件,整個人矜貴中透露着幾分散漫,莫名撩人。
許宜依視線回到了他那張臉上。
照舊梳背頭,額頭和眉眼都露在外面。他眉很鋒利,襯得那張臉越發冷峻,但他眼睛很漂亮,是狹長的丹鳳眼,細長的雙眼皮內窄外擴,眼皮單薄,瞳仁是琥珀色的。
不過,這雙眼睛不笑的時候很有威懾力。
就像現在,聽到動靜,他擡眼看了過來。
視線相撞,許宜依晃了下神,再然後,宛若被陳瑾附身,哈哈幹笑的同時,開門将被子遞了過去,“對不起啊卿譽哥,我不是故意搶你被子...”
救命!她在尬聊什麽東西!
還好,男人沒接這話,只是打量她兩眼,問:“要回學校?”
許宜依老實巴交點頭。
司卿譽長腿一抻,站直,“我送你。”
許宜依:!
這是什麽!這是興師問罪警告!
腦海瞬間拉響警鈴,許宜依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司卿譽平靜的看過來,“你應該有話跟我說。”
許宜依心虛,“也沒有吧…?”
擡眼,就看到司卿譽眉頭微蹙。
她馬上改口:“應該是有的!”
司卿譽:“嗯。”
許宜依:…
躲是躲不過去了,她只能垂頭喪氣的跟上去。
...
距離早課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許宜依原本是想在早餐上磨點時間,沒準司卿譽不想上班遲到就放過她了。
奈何留給她的時間也不算多,她只能放棄掙紮,提好了秦姨塞給她的早餐,壯士斷腕的揮手跟家裏的二老告別。
白色路虎停在面前的時候,許宜依嘴裏的豆沙包才咬一口,腦子裏關于“你應該有話跟我說”的演講稿也只準備了一個“尊敬的卿譽哥您好”...
好吧,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跟司卿譽解釋。
畢竟,怎麽說好像都不太對…
車窗降下。
男人漠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明明陽光正好,微風拂面,許宜依卻還是渾身雞皮疙瘩...
車內。
許宜依心不在焉的啃自己的豆沙包,腦子裏開始續寫剛剛未完成的檢讨書。
要怎麽說?說自己喝多了,人不清醒,都是誤會?
會被扔出去吧…
還是說,自己還沒有完全适應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沒接受他們分手的事實?
算了,這麽說好像她多在意他似的,她才沒有!
正琢磨着,邊上的人瞥過一眼,淡淡道:“吃飽了?”
剛打完飽嗝的許宜依:...
素淨的小臉一紅,她偷偷往邊上看了眼,只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
唔,還是選前者吧。
他都劃清界限了,她才不要在乎他!
淺淺組織了一下措詞,她開口,“那個,今天的事,對不起...”
沒好意思再看司卿譽的表情,許宜依低頭摳着安全帶解釋,“昨晚我喝多了,我以為回的是我自己的卧室...對不起啊卿譽哥,突然換卧室,我還沒太習慣。”
想了想,她誠心建議他,“我覺得,你以後睡前還是把門反鎖比較好——”
駕駛座的人猝然轉頭,眼神冷厲到鏡片都折射出了一層寒光。
許宜依一秒正襟危坐,當即道歉三連:“對不起!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司卿譽這才目視前方。
許宜依:…
“還有今早的事也對不起。”有了一次滑跪,之後跪起來就流暢很多,“我一喝酒就容易腦子不清醒,所以,都是失誤…”
車內有片刻的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出聲:“失誤?”
許宜依心裏一個咯噔,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睜眼看到你,我就忘了...”
車停在了路邊,司卿譽轉頭看她,似乎沒懂她的意思,“忘了?”
許宜依到底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小聲逼逼,“就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司卿譽眉峰動了動,似乎在等她繼續。
許宜依受不了被他一直這麽盯着,壓力真的很大!頓時就擺爛的哎呀一聲,“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失誤,你要是這麽在意,大不了給你親回來呗,又不是沒親過,至于這麽生——”
話說一半,駕駛座的人突然傾身過來。
許宜依吓了一跳,“你做什麽!”
卧槽卧槽!不會真要親回來吧?她就只是嘴賤一下啊!
司卿譽沒說話,只靜默的注視她。
他的瞳色很淺,看什麽都顯得冷淡。
但此刻,他眼神幽深,那雙琥珀色的瞳仁裏仿佛生出了漩渦,随時能将她吞噬殆盡。
車內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她整個人如同被泡在蒸騰着雪松香氣的密閉溫泉,近乎窒息。
心跳越來越快,連帶着她臉上的熱氣也開始全身擴散。
好熱。
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了。
司卿譽又靠近了一點,他身形高大,哪怕是從旁邊的座位傾身壓過來,也能完完全全将她籠罩。
像是被巨蟒纏身的小獸,此刻的她,被司卿譽氣息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生出了顫栗。
認識的這段時間,許宜依從沒見過這樣的司卿譽。
帶有侵略性的,渾身充滿危險氣息,只是這麽靠近她,就讓她渾身發軟,心生恐懼。
她突然就害怕了。
眼看着司卿譽大而挺的鼻梁就要碰到她鼻尖,情急之下,許宜依脫口而的就是一聲:“哥——”
帶有一點倫理道德的稱呼似乎拽回了司卿譽的理智。
灼熱的呼吸停在了她頰邊。
許宜依大氣不敢出,眼圈泛紅的又往後瑟縮了幾分,嗫喏的叫他:“卿譽哥...”
她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頭頂壓迫過來的視線讓她喘不過氣。
司卿譽并沒有起身離開。
他垂眸,靜靜看着身下人顫動的睫毛,眼裏是毫不掩藏的欲,望風暴。
薄唇一偏,在快要貼近她耳廓的時候,他嗤笑,“親回來?”
嗓音沙啞低沉。
許宜依怕死了,司卿譽現在的狀态,別說親回來,把她弄死在車裏都有可能。
她搞不懂他怎麽就突然黑化了,慫的像個鹌鹑,“我開玩笑的...”
下巴突然被捏住。
男人冰涼的手指讓她止不住抖了兩下。
她被迫轉向他,還在泛紅的小鹿眼裏寫滿了驚懼。
司卿譽冷峻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唇,拇指指腹在她小巧的下巴一寸寸摩,挲,最後冰涼的手指緊緊往下一按。
像是某種警告,他靠近她耳側,嗓音沉啞道:“許宜依,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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