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第 32 章 第 32 章
許宜依覺得自己完蛋了!
就在剛剛,她的臉已經被她全部丢光了...
她也不明白剛才那一瞬間怎麽就那麽想哭,反正看到女人長得那麽好看,舉手投足都韻味十足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小醜啊。
在一切成熟穩重面前,她完全沒有競争力。
更何況,對方也是律師,和司卿譽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以至于,看到女人的那短短十幾秒,許宜依腦海裏甚至出現了他們未來婚後的樣子:他們都是律師,還在同一家律所,每天司卿譽肯定會叫她起床,然後一起吃完早餐去上班,中午她會來司卿譽辦公室吃午飯休息,晚上兩人一起去超市買菜,回家後邊聊白天的工作邊一起做晚飯。他們肯定會有說不完的話題,随便一個網絡上的新聞就夠他們聊一整夜。要是以後他們有了孩子,随便誰來教,孩子也一定會和爸爸媽媽一樣,又好看又優秀。
再看看她自己...
如果是和她在一起,司卿譽肯定沒這麽多話,他只會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她也關注新聞,但她其實還是更喜歡各種網絡八卦,可司卿譽明顯對這些不感興趣。
她和他專業也不一樣,她不了解他的工作,所以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就不能像那位律師姐姐那樣,可以給他提供有效的幫助。
她還很能吃,嘴巴也很挑,偏偏自己又不是很會做飯,還懶得去學習。如此一來,就只能讓他來操持家務。男人都有自尊心,或許一開始他是願意做的,但時間久了,他也會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對此感到厭煩,以至于連對她也開始缺失耐心...
趙導實在是難掩臉上的驚豔。這麽危險的鏡頭一次性過,而且完成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沒想到自己的劇組除了司卿譽,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寶藏。
想到一開始自己對這個小丫頭還帶着偏見,趙導心中一陣愧疚,偏偏小姑娘一點都不介意他先前話裏的冷淡,還對他笑眯眯的。只要是個人,就很難不對這樣的小丫頭生出好感。
“辛苦了辛苦了。”這一天,總算多了一件讓他心情不錯的事了,趙導笑容滿面的對禮貌跟道具組人員道完謝走來的小丫頭道:“表現很好!”
趙導是言情偶像劇界的支柱,只要是他拍的偶像劇,即便劇情再爛大街,收視率也會爆。能得到趙導一句誇獎,許宜依還是有點受寵若驚,畢竟就在方才,趙導言語表情間都是對她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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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站在副導演身後,讓助理噴藥的楊依依,許宜依藏好表情,依舊是白着一張臉笑着,“謝謝導演,辛苦了。”
趙導一聽,心裏更慚愧了,“你沒事吧?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好。”許宜依看了眼許詩詩,許詩詩心領神會,眼疾手快的過來塞了一瓶熱水給她,把人扶走的同時,完完全全隔開了楊依依要吃人的視線。
在衆人的視線下,兩人慢悠悠往休息室走去。
身後,司卿譽看了一遍剛剛的鏡頭,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
剛才拍的時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完全忽視了這個小丫頭的表情。
怎麽能一點恐懼都沒有?她難道一點都不怕?
目光飄向了休息室,司卿譽突然想到了一個多月前的過肩摔......腰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抽痛,他眼角狠狠一跳。
小助理見司卿譽緊緊盯着休息室那邊,表情很不愉快,頓時想到方才兩人從墊子上滾下來時抱在一塊的場景,舉着傘的手一抖,完了,他的墳頭草好像又長高了。
“司...司哥,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讓她接近你的!一定!”小助理信誓旦旦的保證。
一定是因為司哥被許宜依碰了才生氣的,司哥一直都很不喜歡那個丫頭來着。
正在看劇本的司卿譽:“?”
莫名其妙。
休息室內,許宜依享受着許詩詩的專人馬殺雞服務,心情愉悅。
“你剛才怎麽就突然上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害我提心吊膽半天。”十分鐘前許宜依突然去找導演,她都沒來得及多問,就看到她已經換了衣服上了場,即便知道她有一定的底子在,許詩詩還是很擔心,“不是說不打算幫忙嗎?她處處針對你,你還幫她幹嘛,雖然結果還是挺爽的。”
許宜依翻了個身從沙發上坐起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沖身邊生氣的人撒着嬌,“我這不是看不下去了嘛,她再耗個十幾二十分鐘,我還沒上場就被餓死了。”
許詩詩無奈,她怎麽會不清楚許宜依最根本的原因,真的只是去救場呢。又或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許宜依不是救場,而是不想看司卿譽一次又一次的當人形肉墊。
嘆了口氣,許詩詩塞了一盒餅幹給她,“你先吃,我去幫你拿盒飯。”
...
工作人員怎麽數都覺得自己買的飯盒是夠的啊,不但夠,他還多買了幾盒呢。
尴尬的看了眼許宜依的助理,工作人員呵呵的笑道:“你等等,我再去買。”
低頭看了眼微信,許詩詩愣了一下,然後笑的十分和氣,“不用啦,我那邊有一點零食,依依應付幾口也行,不用麻煩你了。”
工作人員一連說了好幾次抱歉。
許詩詩保持微笑快步往回走...
眼下劇組的人都抱着飯盒,累了快一天了,再難吃的飯盒也因為肚子餓,沒那麽多挑挑揀揀,不過也有例外。
專人休息室內,楊依依夾了一大片肥呼呼的肉,嫌棄的丢了回去,把飯盒扔到桌上,“這麽油膩的東西,怎麽吃!”
正埋頭吃飯的小助理被吓地手一抖,肉掉到了地上,眼中閃過一絲嫌惡,再擡頭時,她又是那副膽怯又讨好的笑容,“今天才第一天,依依姐你就先忍忍吧。”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一張好看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跟大家口中的“國民許戀”判若兩人,“我都忍一天了還想讓我怎樣?!”末了,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緩和了一下,“讓你做的事你辦好了嗎?”
小助理用公筷把肥肉全部挑走,迎臉笑道:“都辦妥了。”
楊依依陰測測的笑了起來,“那就好。”
跟她鬥?看她不整死她!!
這時,有人敲門,楊依依使了個眼色,小助理看到門外的人後,心中了然,但卻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副導演?”
門外的男人把一個袋子塞給她,“別讓依依餓壞肚子,晚上還有夜戲。”
“好...好的。”
人走後,楊依依看了眼袋子裏的東西,都是她愛吃的。只是一想到送東西的人,她就沒什麽好臉色了。
她付出這麽多的犧牲,都是為了司卿譽,可偏偏這個男人連半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會給她!越想越是吃不下,把那個袋子丢進垃圾桶,她摸到打火機跟煙盒,瞪了一眼要阻止她的小助理,出了門。
另一邊,許詩詩收到許宜依發來的微信,只有兩個字——速回。
她以為有什麽急事,結果等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一群人端着碗蹲在地上,圍着正在“咕咚咕咚”的小鍋子咽口水。
許詩詩:“?”
看到門口的人,許宜依笑容燦爛的招了招手,“姐妹快來,開飯啦!”
許詩詩嘴角抽搐的蹲在許宜依身邊,低頭問她,“怎麽回事?”
許宜依聳肩,悄聲回,“也沒什麽,就是正好看到某人的小助理扔了五六個飯盒。我掐指一算,垃圾桶裏的飯盒肯定有你我的份兒,就拿出我的備用小鍋開了個小竈。”說着,她眨了眨眼,“怎麽樣,姐妹是不是很厲害?”
許詩詩氣定神閑的退了已經點好的外賣,搶了她手裏剛盛好的一碗泡面。
她真是花兒一樣的年紀,操着老媽子的心。剛才又白擔心了......
“來來來,開飯開飯,都來嘗嘗依式泡面,絕對僅此一家。”許宜依招呼大家動筷子,眨眼間看到門口的徐浩,“浩哥要來點嗎?我給你搞個碗。”
徐浩“呵”了聲,一臉不屑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漂亮的飯盒,“不用,我自帶了。”
大家看他傲嬌的樣子,頓時笑成了一片。
休息室這邊歡聲笑語,司卿譽到底是沒有推門進去。垂眸掃了眼手上的飯盒,沉吟了片刻,他轉過身,旋即神色微變。
不遠處,有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緊蹙着劍眉,他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停了幾秒後,面無表情的離開。
楊依依僵在原地,手裏的打火機跟煙盒“啪嗒”,掉在了地上。
他剛剛說...什麽?
“沒有下次。”
男人的話寒到了骨子裏,他分明沒有說什麽,卻讓楊依依忍不住的害怕。
她對那個賤人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耳邊傳來了休息室那邊的笑聲,楊依依咬着牙,緊緊地握住了雙拳。
...
晚上還有三場夜戲,秋天的夜不比夏日,許宜依來的時候沒帶外套,夜裏風大,她跟副導演那邊打了聲招呼就打算先回休息室。
馮安安告訴她化妝間那邊好像有毯子,想了想,許宜依去了化妝間一趟,半天沒找到後她就作罷了,沒想到好巧不巧,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回來拿東西的司卿譽。
兩人大眼瞪小眼,許宜依冷言冷語,“麻煩讓讓。”
司卿譽臉黑了一瞬,沒動。
許宜依:“......或許,你還想試試過肩摔?”
司卿譽、司卿譽往旁邊挪了兩步。
許宜依得意的小表情都快要飛到天上了,她像一只戰勝的鬥雞,搖着尾巴就要走。
司卿譽掐了掐額角,擰着眉,叫了她一聲,“你。”
許宜依回頭,“有事?”說話間,她活動着筋骨。
司卿譽覺得,他再多說一句,今天就廢在這裏了。
司卿譽:“......”
算了,他管那麽多做什麽。
本來想提醒她小心楊依依那個女人,到嘴邊的話被這丫頭的不識相全堵了回去,司卿譽冷着張臉扭頭進了化妝間。
翻了個白眼,許宜依對不遠處去完洗手間回來的許詩詩揮了揮手。
這邊,司卿譽本來是回來拿手機的,瞥眼就看到自己的化妝臺上放着一袋東西。
看了眼,裏面都是些治療淤青的藥膏跟噴劑。
眉峰一挑,原本還青着的一張臉頃刻間染上了那麽幾分意味不明的笑。
把藥袋丢進了小助理的包裏,再出來的時候,司卿譽手裏多了一條毛茸茸的毯子......
已經是最後一場戲了,導演不太滿意上一個鏡頭,讓楊依依那邊補了個妝,打算再來一條。
接近十一點,大家都已經不在最佳的精神狀态了,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只希望演員能夠一次過。
片場氣氛高度集中,另一邊休息室內,司卿譽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睡着的人,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心還真大。”
被針對一天了,明知道今天沒戲份被耍,還要老老實實呆在劇組被人整,現在還能這麽沒心沒肺的睡着。
彎腰,他把毯子蓋在了睡着的人身上。
就在他起身要走時,袖子卻突然被人拽住。
身體僵硬了那麽幾秒,司卿譽反應遲緩的低下頭,就看到拽着他衣袖的人正砸吧砸吧着那張小嘴,不知道在做什麽美夢。
個子矮就算了,連嘴也這麽小。
這種奇怪又沒有前後邏輯的念頭,司卿譽還沒意識到哪裏不對,就聽到抓住她衣袖的人喃喃的開了口,好像是在說什麽夢話。
鬼使神差的,他蹲下身,湊了過去。
結果——
“晨晨,媽媽愛你。”
“凱凱,姐姐在這兒。”
“姐姐沒有抛棄你,一博。”
“千玺。”
“源源。”
翻了個身,許宜依嘟嘟囔囔,“龍龍。”
司卿譽:“......”
咬牙切齒的一把掀走那條無辜的毯子,沒走幾步,司卿譽回頭,毫不留情的将那條毯子丢在了做夢都在想一群男人的這個野丫頭頭上。
毯子下,許宜依揚唇一笑。
許宜依目光掃過他毫無血色的唇,落到他散開的襯衫領口,滑到他輸着液的那只手。
眼皮越來越重,腦袋也跟着點來點去。
她搖了搖頭,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見輸液快要完了,趕緊就去起身喊護士。
護士換完了藥,許宜依打着哈欠摘掉司卿譽耳朵裏的耳機,自己随便找了個視頻放着打發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腦袋突然就變得好重,再然後失重一般的就往下砸了下去。
隐約間,好像有人在她腦袋墜下去的那一瞬間,托住了她的臉。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就看到自己這一周以來朝思夜想的那張昳麗面容。
她頓時就不滿的嘟囔了句。
司卿譽沒聽清。
他傾身靠近,放輕聲音在她耳邊低聲問:“在說什麽?”
許宜依櫻唇動了動,嘀嘀咕咕,“你都不想我....”
說完,臉頰在他掌心滾了滾,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她睡的很快,沒看到男人在聽到她的呢喃後,變得複雜的神色,也沒看到男人淺色的眼睛裏,是濃到化不開的深情,更沒聽到男人在她耳邊尾音輕顫的回應她——
“想的。”
他又怎麽可能不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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