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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機器一旦開始運作,場面就會變得一片混亂。
無論事前做了多少準備,真正發生的時候,頂多只能做到亂中有序罷了。
身經百戰的隊伍,也不是說完全不出問題。只是他們經驗豐富,一旦發生了突發狀況,能夠迅速找到合适的應對辦法。
只中地雷和驚蟄2.0版本太過作弊,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一下子造成的損失,讓施閑都感到無比肉疼,關鍵是導致了整個戰場局面的改變——直接逼得他讓出了整條大道!
軍營中的幾枚地雷都在外圍爆發,造成的損失有限,頂多只能引起一點混亂。
但是提前在大道上埋下的地雷,卻是由毫無防備的禁軍騎兵直接踩爆的。
直接被地雷炸死炸傷的人數其實不多,但是在高速行進且空間有限的範圍內爆炸,隊形混亂踩踏,造成了數倍傷亡。受到驚吓的馬匹一時難以安撫,還有不少馬匹受傷,短時間內無法再投入戰場,讓騎兵直接變成步兵。
要知道禁軍的騎兵也不算多。
損失數百人的步兵,施閑可以眼也不眨。但是損失哪怕是一百人的騎兵,都足夠讓他感到難受。
這次統計下來,人員和馬匹的傷亡,讓騎兵直接減少了超過八百。
這幾乎是一場大戰才會産生的損失!
他總共就帶了兩千多的騎兵。
原本完整的騎兵隊伍是一只兇猛的老虎,能夠直接撲滅大股部隊;但是現在數量下降一個級別的騎兵,如今只能起到襲擾的作用。
他現在只能調集軍隊,直接在大道口排兵布陣,準備迎擊南軍。
這樣一來,他幾乎放棄了騎兵的優勢。
後方山林裏,耐心尋找破綻,想再度混入禁軍的竺年,完全不會體會到施閑比他更為暴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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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飛趴伏在他身邊,舉着望遠鏡看着禁軍大營的布置,小聲勸說:“禁軍有防備,咱們摸不進去,要不我們先撤吧?”
禁軍紮營的地方是一片平地,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很遠。就算有些小破綻,也不足以讓他們趁虛而入。
竺年擡手對他揮了揮:“嗯,你撤。我一個人摸進去就行了。”他又補了一句,“帶着你還礙手礙腳。”
朱小飛氣得胸口疼,真想不管不顧把他丢在這兒:“我留下給你接應。”技不如人,只能服氣。
“唔。”竺年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過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你說,我爹真的會老老實實走這條道?”
“啊,那不然呢?從江州過來就只有這條道啊。王爺不是在江州軍營嗎?你還過去見過的。”朱小飛想都不想地回答,“既然你這麽問,是不是想到別的可能?”
“我就是随便那麽一想。”冬天的山林裏到處都是嶙峋的山石,怕出聲,他也不敢墊什麽樹葉,胸口磕得疼,他小小動彈了一下,從身下摳出一棵小石子放到一旁,“我爹打仗雖然厲害,但是和禁軍這麽正面打,不說打不打得贏吧,肯定損失慘重。現在又還不到決戰的時候,就算重創了禁軍,接下來還有那麽多城要打,哪行呢?”
朱小飛一聽,猶如醍醐灌頂,眼睛都離了片刻望遠鏡:“您說的很對。”
他們南軍打仗的本事當然是行的,尤其是南王率領的隊伍。
但哪怕是以他的立場,再怎麽偏心,他也得承認,南軍的優勢不在平地正面對抗上。
正面硬剛禁軍這樣的事情,連他都能看清楚的劣勢,沒道理南王會看不明白。
“可不是走大道,走哪兒呢?”朱小飛想不明白,“哪怕是從東萍府那邊過來,也繞不開禁軍啊。”
撇開北地各州數萬人的駐軍不提,單純京畿地區,禁軍就能輕易調集兵馬四十萬左右。當然其中的精兵肯定數量說不定還沒十萬,但是那麽多人,随便亂殺都能把人累死。
只要他們的目的地是京城,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繞不開禁軍的這幾十萬人。
竺年看了一眼小地圖:“走丹州。從楚江沿丹河進沃水,直接到京縣。”
水軍才是南軍的王牌部隊。
打仗和推塔游戲當然不一樣,但也有一些共通之處。
現實中,打掉地方的都城,不一定代表結束戰争。但要是他們能夠“偷家”成功,給敵方帶來的士氣上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
“你看施閑帶着禁軍在這兒。陽海騎現在困在陽州。萍州軍、蒲州軍就是一群打醬油的,比江州軍好不了多少。地方駐軍裏,沃州軍相對厲害一點,但是沃州和京城不對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京城出事,他們能不背後捅刀子已經是最大的幫忙了。”
朱小飛覺得有點道理,又提出疑問:“那北境尉遲呢?他們那邊過來到京城,有大道相連,冬天也能走。而且我們無論走丹河或者蒲水入沃水,都還有一個丹州在呢。丹州那邊可不太好打。”
丹州地小人少,州府衙門有跟沒有似的,唯一出名的“土特産”就是水匪。之前竺年清理掉過一批,但是水匪這種東西,就和丹州的蘆葦蕩一樣,割掉一茬接着又能長出一茬。
蘆葦蕩水情複雜,很多看似開闊的水面其實很淺,大船進去容易擱淺。他們正規水軍,還真的不一定能奈何得了熟悉當地環境的半水匪半官兵的丹州軍。
他們上次清理得容易,那是因為有竺年這個活地圖在,別人可沒他這樣的本事。
“唔……其實我和先生已經和丹州知府說好了的。”
“啊?什麽叫說好了的?”
“就是和東州知府說好了那樣的說好了。”反了他丫的。
竺年說完,悄悄換了個位置,招呼朱小飛跟上:“先生那邊過不來,他家小叔叔難搞着呢。”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好打包票,“要是先生真想不開過來了,那他今後要回黑荥可難了。”
若是北境尉遲一條心。尉遲蘭趁機率軍攻城略池,無論最後成敗,起碼能分到半片北地,起碼掌控西北十幾個州不成問題。黑荥關由尉遲邑鎮守,姜國不僅翻不出什麽浪花,還會成為給他們提供源源不斷補給的大後方。
畢竟姜國對大月并沒有什麽善意,大月內亂,才是情勢大好。支持北境尉遲搞亂大月,姜國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起碼初期,姜國不會也沒有能力對北境尉遲下手。
壞就壞在小叔叔特別蠢,天天想着和自己侄子內耗。
壞小叔叔還特別能打,要是沒他家先生坐鎮,誰知道會惹多大的亂子?
而且就算他家先生坐鎮,想要奪回對北境尉遲的全部控制力,短時間內應該也不可能。
竺年在心裏面反複琢磨,都覺得北境尉遲過不來。
朱小飛一點都不客氣地給了竺年一個大白眼:“成天先生先生的,還跟着你先生叫小叔叔。亂了輩分也就算了,到時候真的戰場上見面,您可怎麽辦?”
“哪裏亂輩分了?”
“尉遲先生不是你的長輩嗎?”
“噫!我和先生是平輩好嘛。我叫他哥哥~”講道理,這聲哥哥都已經叫吃虧了。他兩輩子的年紀擺在這兒呢!
再說,先生又不是絕對的。尉遲蘭教他心黑黑,他也教尉遲蘭做飯了呀。
“啊?”朱小飛聽着竺年理所當然的話,下意識覺得有些別扭。
本來兩人一個先生一個學生的,明明相差不了幾歲,樣子就足夠讓他別扭了。現在聽他們難道私底下還兄弟相稱?
竺年擡手就給了他一下:“你要跟着就好好裝石頭,別動得跟條毛毛蟲似的。”
朱小飛剛想說什麽,突然感覺到耳邊掠過一陣風,看着竺年像一片落葉一樣從陡峭的山坡上往下飄,差一點跟着一起下去。
望遠鏡中禁軍亂中有序的景象已經變了個樣。從一個纏繞的線團,變得略微膨脹開來,像是被貍奴抓來玩過,呲出許多線頭。
他依舊是有序的,但是混亂得更加明顯。
望遠鏡看不到更遠處的景象。在小地圖上,竺年能夠看到一些從江州方向飛速返回的紅點,在他們進入到中帳不久後,情勢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我們就這麽走了?把大道讓給南賊?”
“對面江州軍營裏已經空了,我們還守在這兒幹嘛?”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南賊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呗。”
“那我們不是被南賊牽着鼻子走嘛。”
“早就聽說南人奸詐狡猾,在北地做生意的時候個頂個的會算計。打仗的時候更陰險。”
“不敢堂堂正正和咱們打一場,沒種!”
“就是,他們以為繞路就能把我們甩開,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一群禁軍根據命令拔營走人,原本一肚子的勇武也好驚惶也罷,此刻全都變成了威武之氣,和周圍的同伴發着牢騷。
有人看到過來巡視的軍官,小聲勸道:“有人來了,咱們趕緊幹活。”
軍官經過他們的時候,看他們都在麻利幹活,沒說什麽就走了。
幾個禁軍士兵大氣不敢喘,等人走了之後,才又小聲讨論:“吓死人了。”
“這誰啊?好像沒見過,瞧着臉生。”
“沒見過也正常,這次來了多少生面孔?都是上頭什麽人家過來撈軍功的。”
“啧啧啧。難得能打一場仗,還以為我們能有機會往上升個半級一級的。”
“想什麽呢?同人不同命。”
“咱們在禁軍已經不錯了,那些在邊境的,天天打野人。”
大月北地一直有着一種自信——除了自己是文明人,其他地方的人都是野人。
他們現在要打南軍,嘴上喊的是南賊,心裏面想的是南面的野人。
打野人,能有什麽難度?
哦,對。南面的野人搞了點小玩意兒出來,但這不是逃了嗎?
除了能夠通過這些奇技淫巧的手段,他們也很清楚自己正面沒法打嘛。
雖然這次連接觸都不算接觸的初戰,他們接連吃了虧,但身為禁軍,對自身的實力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竺年穿着小軍官的衣服,頭上戴着一頂能遮掉半張臉的頭盔,露出來的半張臉是和周圍同款的灰撲撲,理直氣壯地在軍營裏來回走,像個監工。
他所受的軍事訓練嚴格,架勢擺出來就是正經武官的樣子,還是那種從小經受專業軍事訓練的勳貴樣子,也沒人懷疑他。
軍中人物三六九等的階級劃分比別處要明顯得多。
勳貴出身的子弟不僅入伍就是軍官,晉升的速度也要比論資排輩的普通士兵快得多。他們中固然有一些頗有本事的,但是老兵們并不服氣。
普通老兵看到這些勳貴子弟,多半只能在嘴上嘀咕兩句。但是已經靠自己本事爬上去的老兵們,就不會那麽乖覺,趁着軍營裏正亂着,叫住竺年:“哎,你。對,就是你,過來!”
竺年還以為怎麽了,面上不動聲色,走到幾個衣着和他相似的禁軍小頭領面前,板着一張臉,也不吭聲。
老兵們一見,頓時覺得心裏面更加不爽,指着一堆亂七八糟的盾牌等物,命令道:“愣着幹嘛?還不快把這些東西搬去車上?”
軍中常見的盾牌有很多很雜,大多數是木盾,南地也有藤做的盾牌,有些會蒙上獸皮,條件好一些的會包上一層鐵皮。這種盾牌一般不大,大部分都是單手盾。使用的時候,盾牌綁在一只胳膊上,用來格擋敵方的刀劍,另一只手拿刀或者斧。很多軍隊中都有訓練這樣的營,主要用于沖鋒時掩護後面的部隊。
這種營,人數不多。主要是多裝備一面盾牌,對士兵的個人素質要求就要高不少。
在如今大部分人都處于營養不良的平均線下,能夠訓練出這麽一支刀盾營,已經是妥妥的精兵。
而擺在竺年面前的,是一面面豎起來能有三四尺高的金屬盾牌。
盾牌無比厚實,也極為沉重。
在戰場上豎起這樣的盾牌,連成一片,足以讓敵方的弓箭手絕望,也能給己方的弓箭手在戰場上提供類似城牆的優勢。
當然,使用這種盾牌,需要極強的力量,在戰場上也比較笨拙,移動起來緩慢。
像現在這樣轉移陣地的時候,這種盾牌肯定不能靠人力搬運,得裝到車上。
通常是兩個人或者三個人搬一面盾牌。
老兵叫住竺年,明顯是為難人。
竺年一張臉全是灰,眼睛更加黑白分明,就這麽定定地看着老兵,心想:還有這等好事?正愁不知道後勤物資放在哪兒呢。
老兵們被他看得心裏面毛毛的,提高聲音呵斥:“看什麽看!趕緊搬過去!贻誤軍機,你能擔起這個責任嗎?”
竺年看着老兵們笑了一聲,正當老兵們以為他會發飙的時候,見他彎腰直接一手一面盾牌舉起,問:“搬哪兒?”
老兵們下意識指了一個方向,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半晌才說了一句:“這……咱們別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了吧?”
“這什麽怪物力氣?”那一面盾牌能舉起來的人就不多,這小夥子看着也不是很壯實,竟然就這麽舉起了兩面,看起來還很輕松!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大少爺,等這一仗打完,高低是個将軍。”
“行了行了。也不知道人家大少爺有沒有記住咱們,還是老實做事。”
幾個老兵心虛地忙起了別的事情。
倒是方便竺年一趟趟搬運盾牌。
一些做着輕省活的士兵看到他一個軍官都在幹這個活,也不好偷懶,紛紛過來幫忙。很多人從來沒有摸過盾牌,看竺年搬的輕松,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很快就有人因為小瞧盾牌付出了腰扭傷的代價,疼得在一旁哎哎叫,被同僚們一通嘲笑。
大家都是差不多歲數的人,很快就笑鬧着打成一片。
等他們把盾牌搬完,已經熱絡的像是一家兄弟了。
營地裏,糧食、武器等辎重并不是放在一起的。但是在運輸過程中,這些需要使用大量車隊的物品,一般都安排在隊伍的末尾。
有上級軍官過來,指着穿着下級軍官衣服的竺年,就命令他:“你負責這段。”
“是!”竺年看他比劃的一段距離,認真負責地檢查了一下。
他沒有分到馬匹,就跟着隊伍一起走。
一支需要給數萬人提供後勤的隊伍,數量極其龐大。竺年在武器這邊,根本看不到裝載糧食的車輛。
趁着中間休息吃飯的時候,他倒是跟着去夥頭兵那兒領了飯,順便看了看裝糧草的地方,也不好多停留,覺得下手的機會不大。
運送辎重不像士兵行軍一樣走得快。尤其是現在的路況和車況這樣的硬件條件,幾乎每個時辰都有車壞掉,然後就一群人在那兒修。也沒有正經工兵,只有幾個随軍的工匠在那兒搗鼓。
工具和材料也有限。修不修得好完全看天意。
時間也不長,也就是兩天後,辎重隊伍已經和前面的軍隊完全脫節。
這時候的竺年也和幾個夥頭兵完全混熟了。
他給夥頭兵們塞了點錢,得到了自己開小竈的權利。他這些天的表現其他人都看在眼裏,都覺得這是個精貴的大少爺。這身力氣就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得出來的,加上吃飯時候那種無比艱辛的表情也不像作假。
其實禁軍現在打仗期間,一天三頓幹飯,還有肉有菜有湯,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但是大少爺情況花錢讓夥頭兵把糧食磨細了烙餅吃,其實味道也沒比幹飯強多少,至少不怎麽拉嗓子。
又過了兩天,後勤隊伍終于和前面的先頭部隊在京畿靠近沃州的地方彙合。
這裏的沃水河道相對狹窄,先頭部隊已經提前到了一天,布置了陣地,調集了一些船,目的不是為了和南軍打水仗,而是要堵住這條水路,把南軍逼上岸。
他們打算在這裏給南軍來一下狠的。
竺年找機會大致看了看,發現這個陣地絕對不是一兩天布置起來的。
越是靠近京畿的地方,禁軍的主場優勢就越明顯,能夠調用的資源太多了。
他皺了皺眉頭,把自己換到竺瀚的位置,想不出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雖然南軍确實可以和之前一樣,繼續繞開禁軍,不走水路,棄船走陸路。這樣選擇的機會多,能有概率繞開禁軍。
但是既然要打,總還是要和禁軍撞上。
怎麽樣才能在北地,争取到對南軍相對有利的情勢?
他從沃水裏擔了兩桶水,飛快地給夥頭兵那邊送過去。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沃水之上遠遠就能看到飄揚的旌旗。
軍中迅速擂起戰鼓。
咚咚咚的聲音在曠野中傳得很遠,伴随着禁軍整裝待發,像是一頭蘇醒的遠古兇獸。
竺年手上拿着一面分到的重盾,被安排在隊伍中。
領隊的老兵不太放心地叮囑:“到時候就跟着我們走,不要緊張,和剛才練習時候差不多就行。”
刀盾營內,盾牌豎起來像是鐵塔,營內的士兵也都是鐵塔般的漢子。相形之下,竺年這種瘦高個顯得格格不入。
老兵們已經領教過他的力氣,卻還是不怎麽放心,幾個人圍着他,試圖在開戰前不多的時候,教會他所有的經驗,讓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刀盾手。
“刀背着就好,咱們的武器最主要就是盾牌。有什麽人過來,直接舉着盾牌沖上去,身子盡量壓低,下盤要穩,馬都踢不動。”
“要注意護住頭。不要在意姿勢。姿勢難看不要緊,戰場上保住性命才有機會。”
竺年慎重地點點頭:“我知道的。”只有站着的,才能有輸出。
老兵們連翻叮囑之後,又說道:“老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這個時候吃壞了肚子?”
要不是老夥計不行,他們也不至于拉個新丁上場。
要知道他們刀盾營對配合要求很高。想想一堵原本密不透風的紮實城牆,要是中間破了個洞,那是什麽樣的情形?
“我去看過了,拉得整個人都虛脫了,腿軟的走不動路,別說打仗了。”
“中招的好多呢。聽說是夥食出了問題。”
“那咱們一起吃的飯,沒道理他出問題,咱們都沒出啊?”
“其實我昨天也鬧了肚子,不過不嚴重。”
“說起來,我也肚子疼,不過拉完就沒事了。”
竺年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想,這不是因為他能找到的毒草就那麽點嘛。冬天植物也不好認,為了把這些東西摻和進食物裏,他可費了老大的勁兒。
還是準備不充分啊,沒法一次把所有人都放倒。
他看着越來越近的熟悉船隊,嘴角微微抽了抽。
怎麽辦啊?他本來下完毒就該直接走人,沒想到因為表現過于突出,直接被帶到最前線來。
到時候他怎麽開溜呢?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往前一步,被爹打死。
糕兒⊙﹏⊙:後退一步,被軟腳蝦打死。
施閑ヽ(ˋДˊ)ノ :你說誰軟腳蝦呢?
糕兒(= ̄ω ̄=):拉肚子拉得爽咩?
施閑(╰_╯):MMP!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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