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
“糕兒。”一關上房門,尉遲蘭就把心心念念的竺年摟進懷裏抱着不放。
“唔。”竺年擡手拍了他兩下,全都打在真·鐵甲上。
尉遲蘭順手和他十指交握,低頭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聞到熟悉的清爽中帶着點甜的奶茶味,雙手摟得更緊。
竺年好不容易轉過頭換了個方向:“哥……唔。”
小狼狗只會貼貼,卻無比熱情,讓活了兩輩子的老家夥有點招架不住。
啊呀。他雖然不介意進入久別勝新婚的環節,但是這身铠甲實在是讓他激動不起來。
尉遲蘭的眼裏泛着紅光,懷中人輕微的掙紮像是某種催化劑。腦海中的迷霧将周圍的一切都屏蔽,只留下眼前微微紅着臉,眼中帶着水光看着自己的少年。
“糕兒。”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他一路上準備好了帶給糕兒的禮物,想好了見到糕兒該說什麽該做什麽,現實卻是只想把糕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想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他永遠待在自己觸手可及的位置,最好一刻都不分開。
竺年被铠甲磕得生疼,只有一丢丢親親的臉紅心跳,剩下的全是被一個大鐵錘擠壓的難受,好不容易等尉遲蘭轉移了目标,趕緊說道:“哥哥,疼的。”
他以為自己說得義正嚴詞,實際卻像是小獸的嗚咽求饒,只會助長獵手的欲望。
尉遲蘭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只覺得:“糕兒說得真好聽,再多說幾句。”
“尉遲蘭,你起碼把衣服脫了!”竺年有些惱羞成怒。
這裏是驿站,只有一個房間,完全沒有什麽隔音效果,外面還守着這麽多的人。又不是家裏能有一個單獨的小院,他們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怕……嘶,他現在是一個純潔的高中小男生,不應該往這方面想。
尉遲蘭被迷霧占領的腦子,遲鈍地接收到了“脫衣服”三個字,擡手摸了摸身上的铠甲,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摸了摸竺年紅紅的鼻尖,低頭親了一下:“哥哥撞疼了?”
噫!
這話,他總覺得有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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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是,肯定不符合客觀事實;他要說是……容易想歪。
尉遲蘭又摟着他抱了一會兒,才勉強松開手:“幫我脫衣服?”
铠甲不僅沉,穿脫也很繁瑣。
尉遲蘭當然可以自己脫下來,但他就有些想撒嬌。
竺年白了他一眼,也不吭聲,手上倒是動作很利落,幫他把铠甲一點點解下來。
等尉遲蘭把铠甲放到桌上,發出嘩啦一聲響。光線下,一蓬灰飄起來。
竺年皺着鼻子嫌棄:“你就這麽髒兮兮的來親我。”
尉遲蘭本來感到有些抱歉,結果看他退開兩步,給氣笑了,把人又拉進懷裏好好揉了揉:“髒死你,臭糕兒!”
沒了铠甲的阻隔,擁抱顯得更加親近。春寒料峭的時節,與自己緊緊相貼的另一具身體的溫度和自己交融。
尉遲蘭怕自己再失态,下意識找了個容易冷靜的話題:“最近情況特殊,你功課都做了沒?”
竺年:好的,我們的情誼就斷在這一刻叭。
蔣參軍有些好奇西王會交代兒子什麽,只見沒多久,竺年就從房間裏出來,鼻尖有點紅。
“哭鼻子了?”
“沒有!”竺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否認。他只是抱抱的時候,撞到了鼻子!
蔣參軍點點頭:“好的,沒哭。”肯定是哭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初次離家的少年郎,還被托付了這麽重要的任務,看到父親的信,裏面說不定還有家裏其他人的關心,一時間控制不住情緒,完全可以理解。
“先去吃飯,早點吃完早點做功課。”尉遲蘭從竺年身後走過來,“缺的那些課,我給你帶來了。今天晚上先把三篇文章學了,明天背一下。先頭做的功課,有些地方要改……”
蔣參軍看着這個高大的護衛押着竺年走,撓了撓頭:“可能是伴讀?”
皇子皇孫們的伴讀的選擇多有傾向,主要還是看父親的意思。
有些喜歡人多一些,有些則相信有一兩個就成,有些喜歡伴讀的年齡大一些,有些則偏向于同齡或者年紀更小一點的,也有些喜歡在親朋之間挑選,還有些就喜歡挑一些完全不相幹的。多數是相互搭配着來。
在廚房裏忙碌的紅二,看到尉遲蘭他們來了,心裏松了一口氣。
他們銀魚的人确實獨來獨往,可那都是他們各自執行任務的時候。
他們執行的任務裏,可從來沒有一樣叫保護小王爺。
通常保護任務都是其他親衛的職責,他們更擅長的是攻擊。
趕路什麽的,他們倒是無所謂。總共就沒幾個人,身手不錯,小王爺也不難搞,目标小,靈活機動。
但是到了汾州這種敵方大本營,他們的行動受限,小王爺還經常撇開他們單獨行動,一直到現在連其他四個人都走了,小王爺的身邊就留下他一個人,他就變得很焦慮。
留下他的理由,還不是因為他的身手好,是因為他做飯好吃。
北境尉遲的人雖然比不上自己人,但總比鎮北王府的人好一點。
“啊……”紅二像個大廚一樣利落地準備好三葷兩素一湯一點心,整個人像條鹹魚一樣癱在廚房裏。
驿站作為食堂用的地方,現在也變成了臨時客房,住滿了人。他們就把飯桌搭在廚房裏,簡單吃了一頓。
竺年吃完,戳戳他的肩膀,小聲點菜:“明天早上給我做豆花,要鹹的。還要吃脆脆松松的油條,再煮兩個茶葉蛋,放一些豆腐幹一起鹵,要蘭花豆幹。”
紅二給了他一個白眼:要不您直接說殺了誰吧?讓我現在直接去皇宮把宋淮宰了也行。
竺年看着碩大的白眼,想想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分,退一步:“那豆腐幹還是不要了。”
紅二留給他一個冷酷的背影,第二天一早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把早飯準備好了,還給送到房間裏去。
房門是尉遲蘭開的。
他接過食盒,對着床上叫:“糕兒,別睡了,起來吃早飯。”
床上被子一拱:“不要!我睡着呢!”
尉遲蘭還想着怎麽把竺年挖起來,昨天怕自己做錯事,逼着人背書背到半夜,多少有些心虛,就聽紅二站在門口說了一句:“有蘭花豆幹。”
被子唰一下就掀了起來:“嗷嗷嗷!我來啦!”
尉遲蘭伸手把撲過來的胖貍奴逮着了送去洗漱,心想:果然書背少了,今天晚上再加一篇。
背書大好,心如止水。
紅二給他們帶上房門,回想剛才開門的尉遲蘭,心裏面嘀咕:好好一個先生,怎麽長得跟個妖精一樣。
幸虧他們家小王爺歲數還小,瞧着傻乎乎的,到現在看到個漂亮姑娘也不會動歪心思,不然先生長這幅模樣,哪兒還有心思讀書?
尉遲蘭到了之後,也不是就壓着竺年學習,主要還是雙方互通有無交換信息。
之前尉遲蘭回了一趟黑荥,竺年又去了汾州,雙方的消息幾乎是斷開的。哪怕中間有一些信件往來,到底信紙承載的信息量有限,有些合作也不能直接靠書信決定。
歸根結底,雙方的合作暫時看不到什麽明顯的好處,缺乏基本的信任。表面合作又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尉遲蘭不得不親自走一趟,決定起碼把東州那邊的合作搞定,接下來的進展才能夠順利。
如此一來,他應該能和竺年在東州待上起碼兩三個月的時間,順利的話,還能夠繼續在京城停留幾個月。
竺年本來就是性格跳脫,雖然兩人确立了……關系,但說到底屬于私定。終生都不敢說。
南王夫婦距離竺年又不遠,只要有心,打仗也不能阻止他們給竺年商議婚事。
他不能心大到放任竺年一個人,說不定隔的時間久了,竺年就真的把他當做先生和哥哥。
合作,越快越好,越緊密越好。
他需要做的,是把兩家的利益捆綁起來,纏繞得越深,以後就越沒法切割。
他就越有和竺年談婚論嫁的籌碼。
他來的時候想的很好,但萬萬沒想到,竺年竟然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了鎮北王府的勢力。
“就覺得應該有,然後去看了看果然有啊。”竺年攥着筆,苦大仇深地盯着紙,“我說給你聽就行了,沒必要都寫下來叭?”
快樂,消失得比蘭花豆幹還快。
驿站房間光線不好,蔣參軍看到他們搬着一張桌子在廊下做功課,笑了笑沒過去打擾。
倒是竺年看到他,趕緊站起來叫住:“蔣叔!”
鳥羽編織的大氅跟随他快步的走動在身後飛揚,光線照上去顯出五彩的光,像是在少年的背後長出了巨大的翅膀。
蔣參軍趕緊迎上來:“小殿下有何吩咐?”
“本來今天要繼續趕路的,我怕是沒法馬上走了。皇叔那邊軍務緊要,還得勞煩您走一趟。”他大概是第一個因為要補作業延誤軍機的崽,“京城春日多雨,我讓人籌措了一批雨布,現在應該送來了。不過數量不多,後續會再送去,您安排人接收一下。”
“好。”蔣參軍笑道,“下官定不負小殿下所托。”
他想了想又說道:“小殿下不必過于憂心。王爺那邊準備充分。”
糧草、兵器,短時間內肯定是不缺的。
後續的辎重、兵力,也會源源不斷過來。
他們已經穩住了京畿北部的局面,或者說禁軍一開始就放棄了京畿北部大片區域,讓他們撿了個便宜。這樣他們的補給路線,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會遇到問題。
當然,他也知道竺年這麽急着安排補給送過去的用意。
主要是為了穩定軍心。
這裏不是他們鎮北王府的主戰場,而是敵軍的主場。
深入陌生的地域,肯定會給軍隊帶來心理壓力。
後勤保障的完備,可以讓軍隊安心——瞧瞧,在這種地方,他們也不愁吃不愁穿,要什麽有什麽。
蔣參軍跟随士兵去查看了竺年所說的雨布,發現是一種類似油紙的材質。已經有廂軍開始把大塊的雨布,罩在裝了糧食辎重的車上。
除了雨布之外,還有許多蓑衣,數量比雨布還多一些。
負責籌措這些物資的人是個精瘦矮小的漢子,瞧着三十不到,一臉精明相,操着一口東萍府的口音,倒是不難聽懂:“你別看蓑衣裝了這許多車,其實沒多少。這東西占地方。雨布倒是這次讓我撿了個便宜,只是如今路不好走,其餘的還在後面,保管夠用。”
蔣參軍聽他這麽說,就問:“您怎麽稱呼?路上怎麽了?”
精瘦漢子一拱手:“可不敢,大人叫我一聲小曹就行。我就是在東萍府做些小生意,以前日子倒是還不錯。不是這兩年打仗了嘛,沿途總有些不便。好在多少還有些南地過來的商船。南地多雨,他們那兒的雨布蓑衣,比咱們北地的可好多了。”
蔣參軍一聽東西是南地的,想到事情的起由就是南王府發難,不由得有些不喜,但春季多雨,這些防雨的東西确實是他們急需,也确實有些考慮不足的。
小曹見他板起一張臉,也跟着正經道:“我知大人不喜南地。我也搞不懂什麽陛下王爺之間的事兒。我就想啊,事情有是非對錯,東西可沒有錯。反正東西能用上,不就行了?”
蔣參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小曹,總覺得他每一根小胡子都透着精明:“你倒是看得通透。”
小曹嘿嘿一笑:“那是,誰會跟錢過不去……咳,我是說,能用就好能用就好。”
蔣參軍也笑笑,沒再跟他多說話,檢查完車隊之後,下令出發!
他想,小殿下也不知道打哪兒認識的商人,怕是只要給足夠的價錢,什麽東西都敢賣。
又想,這等小人應該不是小殿下直接認識的,肯定是底下的人找來的,反正能用就好,現在特殊時期,倒也不用太計較。
唔,這個事情倒是可以給小殿下布置一篇功課。
長長的隊伍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走完。
竺年找着各種理由,出去看了好幾次。
最後一次,尉遲蘭站在他身邊:“好了,看完了?”
“嗯。”竺年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還能看得到的車尾,“感覺驿站一下子空了。天都亮堂了。”
尉遲蘭輕笑兩聲:“那咱們也走了?”
“走叭。”竺年看了看天色,“這幾天難得好天氣。”
前兩天下過雨,都不大,沾濕了路面,倒是不妨礙交通。也有地方下了大雨,不過他們沒碰上。
尉遲蘭看着不算放晴,也不算陰沉的天氣:“你對你‘皇叔’倒是想得周到。”
竺年咂摸了一番裏面的酸味,嘿嘿嘿地笑了很久。
不過到下午,他就笑不出來了。
一場瓢潑大雨直接把他們堵在半道上,什麽雨布和蓑衣都來不及穿,把他們澆了個透心涼,還好走了不遠就有一個茶攤,可以讓他們避雨。
這個茶攤就是個普通茶攤,屋頂鋪的茅草,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
老板娘是個麻利的,一看他們這幅樣子就覺得不成:“你們這樣要凍出病來,趕緊随我當家的去家裏,得換上幹衣服才成。”她不等衆人的反應,沖着屋裏叫,“當家的,過來把人帶家裏去,多少點熱水,給他們擦擦,換身幹衣服。我這兒多煮點熱湯!”
這實在沒什麽好拒絕的。
一行人頂着大雨,跟着老板快步到他家裏。
老板披着蓑衣,一邊吩咐家裏的小子燒水,一邊往外面走:“我讓鄰居們也燒水送來,你們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
老板家有兩個小子,大的十來歲,小的五六歲,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他們不好意思讓兩個小孩兒伺候,接過廚房的活計,又從馬背上搬下帶的東西。
這次為了趕時間,加上這邊算是大月腹地,沿途吃飯住宿都不成問題,都是騎馬,沒有用馬車,帶的東西不多,倒是有一個為了應付竺年破講究的小鐵皮爐子。這會兒也聊勝無地燒起來。
小子們見他們幹衣服幹布都有,就沒再多張羅,手裏一人拿着一張餅子,好奇地圍着鐵皮爐子研究。
都是身強體壯的大小夥子,還是軍中嚴苛訓練出來的,不多時就全都打理幹淨,喝上一碗老板娘送來的熱湯,熱乎乎發了一身汗,連個噴嚏都不打。
大概是因為開個茶攤,多少也算是個小生意,這家的房子在村裏算是很不錯。
但是再怎麽不錯,也容不下幾十個人,還有那麽多匹馬。
一群人站着都擠。
好在茶攤老板夫妻都是利落人,不到片刻就給他們連人帶馬全都安排妥帖,分頭住進了村裏各家各戶。
回來的時候,老板和他們說道:“說好了,飯食就在住家裏吃。就是村裏沒什麽好東西,主人家吃什麽,小兄弟們跟着吃什麽。到時候你們看着給點錢就成。”
竺年有些好奇:“我也不知道該給多少,到時候萬一給少了怕人家不願意,要不您給個準數?”
老板一聽這話,還以為他要少給,就聽他說道:“要不按照客棧的價錢,一個人您算三十文?飯錢另算?”
竺年到底是自己開連鎖客棧的人,對客棧各地的價格心裏面有數。
各地客棧的價格相差極大。三十文是普通集鎮的普通客房的價格,若是在京城,哪怕一個通鋪都不止這個價。
老板一聽,趕緊連連擺手:“高了高了!”
他開一個茶攤,粗茶一碗一文錢,還得送幾個幹果野果的。
三十文!這是獅子借了他一張嘴,都不敢張的價!
“咱們這種農戶的破屋子,哪能跟客棧比?客人您看着給個三五文的也就行了。”
三五文也不少了。平時像他們這個村子,能夠拿來換錢的東西就那麽幾樣,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十文。
村裏其他人家的住房環境,他也清楚,最好的房間也就那樣,說不定還比不上客棧裏最差的通鋪。哪有臉收人家這麽多錢。
饒是做慣了生意特別了解物價的竺年,也被三五文的這個價格給驚到了,最後好說歹說給到十文,看到一些東西,問了是準備拿去趕集的之後,挑挑揀揀都收了,開開心心高聲叫:“紅二,給我做好吃的!”
紅二看到那一袋一袋的黃豆,嘴角就抽抽:“等着!”
老板等紅二轉身去了廚房,才小聲說道:“那小哥看着有點兇。”
其實他不好說,除了眼前這個帶頭的小哥瞧着和善,其他小哥兒看着都不好惹。
他平時看茶攤,能瞧見的馬也沒幾匹,本以為能騎馬的就很了不起。可見了這幾十匹馬之後,才覺得原先見過的拉貨的那些馬,完全不能比。
他本來猜想,這些小哥怕是軍中的人,可軍中哪有這麽好說話的?別說花錢買他們東西了,不直接把他們種糧都搶走就算不錯。
若不是軍中的,又哪來這麽多的馬?
他平時去趕集,都沒見過這樣風光的大戶人家。
“他就是瞧着兇,人很好的。”竺年笑眯眯地鼓勵,“紅二手藝可好了,你們去廚房給他打個下手,将來茶攤也能多樣生意做。”
“這不好!”老板嚴詞拒絕,這不是偷別人家手藝嘛!
竺年還沒說話,跟在尉遲蘭身邊的一名騎兵已經拖着老板往廚房去,還招呼兩個小子:“走!”
不算瘦小的老板,在騎兵手上像個小雞仔。
兩個小子像兩只歡脫的小雞仔,呼呼喝喝地往後頭的廚房裏沖:“走走走!我來燒火!”
竺年也學着樣,拉着尉遲蘭往卧室裏沖:“走走走!我來鋪床!”
這家有一整排四間房。當中一間算是廳,招待客人、吃飯都在這一處。東邊一間是夫妻倆的卧房,西面兩間是兄弟倆一人一間。
西面的一間已經翻蓋成了磚瓦房,另外一間還是茅草土坯房。
今天來了客人,夫妻倆本來想帶着兩個孩子住土坯房,結果還是被讓去住在了東邊的卧室。
竺年和尉遲蘭住在西邊剩下的一間磚瓦房裏,看得出這裏平時是兄弟倆一起住。
兩個小孩兒睡一張矮榻,十分寬裕。
換作竺年和尉遲蘭睡一起,就很擠。
尉遲蘭“不得不”把胖貍奴緊緊摟在懷裏,一遍又一遍順毛。
這會兒天雖然黑了,距離竺年平時睡覺的時間還早,他多少意思意思掙紮了一下:“還早呢。”
“那背個書?”
“我睡着了。”竺年快速反應,聽着外面的雨聲,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困意,摟着身邊暖烘烘的大火爐,一覺睡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尉遲先生⊙ω⊙:哥哥撞疼了?
糕兒:……
尉遲先生(〃ω〃):哥哥撞疼了♂
糕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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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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