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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他只要了兩百?!”

“他本來只想帶自己身邊的五個随從,是蔣參軍堅持,才最後帶了兩百人。”文書說得小心翼翼,低着頭不敢去看宋覺的臉色。

宋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半天憋出一句:“小子,膽兒這麽肥,也不知道像誰。”

他甚至有一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宋浮這麽大的膽子是像他爹,那他爹怎麽當年就不把宋恒給摁下去,自己當皇帝?

文書聽出他口中的松動,給竺年說了一句好話:“小殿下是擔心您……”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宋覺直接就打斷了文書的話。

文書不敢反駁,只是順着說道:“是。小殿下就是覺得施閑那邊兵強馬壯以逸待勞,咱們這邊趕了這麽久的路,兵力本就不占優勢,怕您吃虧。”

兩軍交戰,不可能等兩邊都到齊了,再擺好陣型,最後再打。

否則真就不用打仗,大家下棋不就行了?

各自戰鬥力擺開,找個賬房先生在邊上算算,誰的人多,誰的戰鬥力更強?

宋覺臉上的怒容稍褪,心裏還是生氣:“施閑主力在沃州,離這兒遠着呢。他覺得我這兒人少吃虧,他以為廂軍就好對付?”

廂軍,确實要比禁軍好對付得多。

竺年離了大部隊之後,就像是只脫籠的鳥兒,開心得就差啾啾叫。

他花了小半天,收攏了一支廂軍,這會兒正等着吃過午飯,再做進一步的統計。

兩百汾州軍埋鍋做飯,神情如夢游。

本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一場惡戰,沒想到竟然打都不用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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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四十萬廂軍,分散在京畿各地,主要給禁軍提供各種後勤服務,包括但不限于種植運輸糧食,打造維護兵器,修築防禦工事等等。

廂軍的來源有罪人,有流民,有野人,有戰俘,還有一些得罪了人被塞進來的。

軍隊系統自成一系,哪怕是廂軍駐紮的地方,都是一個獨立的城鎮,當地官府根本就管不着,也不敢管。

眼前這個城鎮不算太大,人數大概兩萬左右。但哪怕去掉其中的老弱婦孺,能打的青壯也有過萬。

當他們跟随竺年這麽進去的時候,說實話,心裏頭是有點慌的。

畢竟是類似軍屯的地方,有寬闊的演武場,可以供他們暫時休息。

蔣參軍蹲在竺年身邊,半天說不上話。

竺年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盯着自己的骨頭湯:“跟你說了,我這裏搞得定,你直接跟着我皇叔去呗。”

紅五看蔣參軍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蹲在地上,就去拿了個小馬紮給他塞屁股底下。

小馬紮很矮,但是坐着總比蹲着舒服。

蔣參軍忍不住把小馬紮拿在手裏看了看,又重新坐下:“你怎麽說什麽,人家都信呢?”

幾個銀魚的人聽到了,不敢吐槽。

他們家小王爺,騙幾個廂軍算什麽,他騙你們家王爺,不也信得真真的嘛!

竺年歪頭:“我說真話,當然大家都相信啊。”

紅二的做飯手藝最好,看骨頭湯已經炖得差不多了,就掀開蓋子,往裏面燙了一把野菜。沒一會兒就舀了濃白的湯,放到另外煮熟的面碗裏,擺上幾根青翠的菜,再擓上小半勺豬油,拆了幾塊骨頭上的肉。

當先的兩碗遞給竺年和蔣參軍。

紅五給竺年支起一張折疊的小桌,姜參軍不用,直接端在手裏吃了起來,一連吃了三碗,最後還拿着一根骨頭啃了小半天,才想起沒說完的正事:“我還是覺得不對。為什麽你說招安,這些廂軍就跟着你了?”

他們早上過來也沒什麽特別。

小孩兒手裏頭拿着一張調令,讓身邊的随從丢給這邊統管的小軍官。

小軍官不識字,找了個識字的老頭來念。

老頭念了,上面文绉绉的話,還得給小軍官一個字一個字解釋清楚,最後簡單總結:“廂軍以後歸朝廷管,這位是負責的小王爺。”

然後小軍官就跪了,全身上下都寫着“喜迎王師”四個字。

“廂軍本來就是朝廷的,怎麽能叫招安呢?他們又不是土匪。”竺年先是糾正,剛吃完,站起來随便走走,“能過日子,誰願意造反呢?”

大部分人都安于現狀。而且造反這樣的事情,一聽就非常嚴重。

當廂軍雖然很苦,但至少還能茍活。

造反,那是要殺頭的。

可以說大部分廂軍,乃至禁軍,都只是被裹挾了意願。

尤其禁軍管理嚴格,類似江州水軍那種一出事就先逃命的做法,在禁軍這裏是行不通的。

逃兵,比逃民的性質嚴重多了。

但是,就像竺年所說,廂軍本來就是朝廷的,并不是只屬于禁軍。現在既然朝廷有人來接管廂軍,那他們就不是逃兵,不僅正式文書,而且有一個正經小王爺。

文書是竺年自己寫的,印章倒也不是什麽蘿蔔印,是“他爹”西王的一個印。

西王府撤得匆忙,東西沒法全都帶走。

加上有幾個子弟習慣京城繁華,不願意到西州去受苦,西王就留了這麽一個印,算是給子弟最後的庇護。

當然,也沒庇護上,倒是給自己添了個便宜兒子。

廂軍和大部分的百姓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楚官職和權限。

在他們看來,哪怕是禁軍統領施閑,也是比不上人家真正的皇親貴胄的。

小軍官其實也分不清印的真假,也不知道印的權限,反正既然是有了這麽一套東西,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當他的順民,不用提心吊膽哪天掉了腦袋。

小軍官“投降”的速度是相當地快,倒是後面的清點造冊的工作花費了挺長時間。

城鎮裏的所有人全都重新登記造冊,另外各種農具、糧種、兵器、錢糧、醫藥也一一造冊。

最緊要的糧食,這邊其實是不缺的。

廂軍都餓得皮包骨,其實是因為他們自己種植的糧食,要提供給禁軍,能夠吃到的都是一些特別粗的粗糧。

竺年稍微給開了個口子,起碼保證以後一天兩頓稀的,變成兩頓稠的。表現得好,還能獎勵一個幹餅。

“不能誤了春耕。”他一句話堵住小軍官,又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既然來了,以後大家起碼過得不會比以前差。”

小王爺說話自帶一份皇子皇孫的傲氣:“難不成我還比不上施閑?”

小軍官連稱不敢,覺得小王爺說得對,跟着小王爺有肉吃!

小軍官還特別積極主動,要給竺年當帶路黨:“據下官所知,附近幾支廂軍都沒有造反的心思,對朝廷對陛下忠心耿耿。若是殿下能相信下官,下官願意給殿下盡點兒力。”

竺年十分喜歡他這種有眼色的,誇贊了他幾句忠心識大體,又說道:“等此事過了之後,你得請個先生好好學學,以後總得自己寫寫文書,總不能連公文都看不明白。”

活到老學到老,有作業大家一起做呀~

“是是是。”小軍官連忙恭送竺年去休息,自己回到家裏咂摸了一番剛才說的話,小聲嘀咕,“我就管幾個廂軍,哪兒用得着什麽寫文書,看公文啊?”

家人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敢打擾,關了門伺候他洗漱。

等到半夜,小軍官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我要升官了?!”

他妻子被他唬了一跳,又是驚又是喜:“升官?升什麽官?”

“不是不是。”他把竺年對他說的話,對自己妻子說了一遍,“你給我琢磨琢磨,小王爺是不是這個意思?”

他妻子想了想:“肯定是這個意思。不過小王爺的意思,你得多讀書,不然你大字不識一個,他也沒法給你升官。”

小軍官這下是徹底睡不着了,下了床在屋裏轉圈圈:“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能學寫字?”又說道,“這上哪兒去請先生?”

他妻子有主意:“有什麽不能學的?先生也找得到。”她跟着下床,給他披了件衣服,“今兒個不是登記名冊,好幾個會寫字的呢。”

廂軍來源複雜,有幾個會寫字的不奇怪。

整個城鎮兩萬多人,不可能就竺年帶着幾個人來登基,直接找了廂軍裏會寫字的人來做的。

“咱們先學認字,把字寫好。我看小王爺也不至于讓你去做學問。”

小軍官一下子像是吃了定心丸:“你說得對。我瞧今天給我念文書的劉老頭應該學問不錯,反正他歲數大了也幹不了什麽重活,還不如教咱們認字。”拉着他妻子說道,“我要學,你也要學。等我升了官,以後你就是官夫人了。幾個娃娃也要學!”

“啊?我也要學啊?”他妻子愣了愣,突然嗨呀一聲拍了一下手,“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咱們這兒來了幾個大和尚不?他當時就說我們要遇貴人,一定是說的這茬了。什麽貴人,能貴得過王爺?”

“有道理!這可不是命裏的貴人嘛!現在貴人說了要我好好讀書,我一定好好讀書寫字!”

竺年不知道小軍官腦補了什麽,晚上洗了個熱水澡,第二天把自己拾掇拾掇,不用文書印章,瞧着就是個富貴人,加上由小軍官陪同,時間更多的是花在路上,其餘的進程比第一天還順利。

就這麽過了五天,竺年這邊的情況由蔣參軍親自寫了報告,派專人送到宋覺手上。

宋覺拿着兩頁信紙,跟看西洋鏡似的瞧了半天。

文書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麽,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催促:“王爺,小殿下那邊怎麽樣了?可還順利?”

他們王爺也真是的,小殿下還是個半大孩子呢。而且是在京城裏嬌養長大的,可和他們家那幾個成天在外面野的小殿下不一樣。

宋覺把信紙給文書:“你自己看。”他自己雙手袖起來問來送信的信使,“阿浮那兒,已經組織起春耕了?”

信使盡量保持嚴肅:“是。小王爺前三天,一天一個屯子收服。這兩天,周圍的屯子和集鎮,有村長有裏正有軍官,都紛紛過來降……歸順。”說投降好像有點不對,但反正就這意思叭,王爺這麽聰明,一定能夠理解。

宋覺确實能理解信使的意思,他就是不理解這小孩兒的操作,恨不得小孩兒現在就他面前,給他一問一答。

這時候文書已經快把兩頁信紙看出花兒來了,反應比宋覺也好不了多少。

信紙上的內容很簡單,禮貌性的問候都只有簡單一句話,剩下的是幾月幾日在何處收服多少人,第二頁信紙上寫的是之後會送來的物資清單。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的是,事情之所以會這麽順利,主要還是因為這是在京畿。

京城周圍的地區,被稱為京畿,在行政劃分上有一個名字叫京縣。

竺年對于京縣的滲透是花了大力氣的。

那麽多地方的歸順,除了當地人本身不想造反,想要一個更加太平的世道之外,還有一點就是竺年的人馬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就像滾雪球,剛開始他只有小小一個,所以得捏在手心裏藏着,怕被人看見,誰都能輕而易舉把他扔出去。但是他現在的雪球已經滾了起來,變得無比碩大,足夠引發一場雪崩,可以跟人硬碰硬了。

“啊,暫時還是悠着點。咱們讓覺皇叔和施統領先碰一碰。”竺年此時在一處東風號的客棧裏落腳,在自己的地盤上整個人都放松了,換上早就有人備好的新衣。今早又有人來給他重新量了尺寸。

他今年個子不像去年那樣蹿得厲害,但只是穿着簡單的衣物,就能給人帶來壓力。

哪怕他經常臉上帶笑,那也是上位者的溫和可親。

蔣參軍看到這幾天的竺年,經常內心感嘆,果然孩子得放出去自己做了事,才能長大。又想,這孩子長得也忒快了點。

有些人望之不似人君,穿上龍袍都不像皇帝;而小殿下哪怕一身破衣爛衫,那也照樣是小殿下。

所以,同樣的事情小殿下去一說就行,換做其他人的話,怕是免不了搞得難看相。

竺年剛送走錢銀,回頭看到蔣參軍在門廊下看着他,臉上帶着慈愛的想要考校他功課的表情,立刻腳步一頓:“蔣叔叔早點休息,我去看看皇叔那兒回信了沒有!”

蔣參軍一愣,繼而失笑。

他忙得很,哪有那麽多時間盯着他的功課?

不過小殿下什麽都好,就是不愛讀書這個毛病得改。

所以,王爺不在,他還是多盯着點小殿下吧。

然後這一盯,功課還沒什麽事情,倒是:“小殿下,你的護衛怎麽就剩下一個了?”

昨天不還五個都在?

蔣參軍雖然是文官,但是他好歹也算是半個軍職,功夫也是不錯的。以他的眼光,小殿下身邊的護衛雖然人少,但是身手非凡,哪怕放在軍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幾乎可以想象,這是西王能夠拿出來的,在不引人注意前提下的,給予兒子最大的安全保障。

但再怎麽樣,護衛總共就五個人,還得輪班休息,本來保護小殿下就不怎麽足夠,現在還只剩下了一個,拿什麽去護衛呢?

竺年理所當然地說道:“我讓他們去通知我爹娘了。”鎮北王府的事情,京畿這邊的情況,都得告訴他爹娘,還有陽州新城大寶哥那邊和黑荥州的先生那邊。

“那您的安危?”

竺年一袖手:“前幾日都風平浪靜,這幾日施閑那個賊子就應該要出來了。他不會坐以待斃。”

蔣參軍不知道他突然說起這點幹什麽,但還是說道:“确實如此。”

竺年嘻嘻一笑:“最慢後天午後,糧草就能準備好,到時候我們一同給皇叔送去。我就順便讓皇叔護着。”

他一個打野,天天搞後勤當輔助,煩都煩死了,

他要帶着敵方的上單,去揍敵方的中路!

蔣參軍看他搓手手,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去:“殿下,穩重!”

“……哦。”

在京畿,竺年能夠調用的資源就明顯變多。

在給各地軍屯留下足夠的糧食之後,他就帶着剩餘的本來也是要運送給禁軍的糧食,直接往鎮北軍那邊送。

京畿地區的道路新修的路段已經能夠看到土水泥的影子,但哪怕是沒有重修過的官道,也比其他地方的要明顯好得多。

竺年這個小王爺,也有了可以有的體面——坐馬車。

這地方認識他的人太多了,他得遮着點。

蔣參軍倒是很欣喜他的慎重,偶爾上馬車上休息,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又說,“您是王爺,該有的體面都得有。不然別人容易不把你當回事,欺負你年紀小。”

竺年埋頭寫功課,不吱聲,心想:有了體面又怎麽樣,難道你們就不給我布置作業了嗎?

也不知道這些大人是怎麽回事,連認的假皇叔都學會了寫信給他布置功課,還讓親兵盯着他。他還得寫他爹娘布置的功課,還得寫他先生布置的功課。

擱上輩子,他現在也就是高一,不是高三!

他還不如去讀高三呢!

蔣參軍看着他越來越鬼畫符的字,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好好寫!”

敵方輔助,欺人太甚!

“……哦。”

講道理,馬車這麽晃來晃去,他能夠寫個認得清的字已經可以了,還要求這麽高,他怎麽不自己寫?

然後他就看蔣參軍連桌子都不要,拿着一卷紙,用蠅頭小楷飛快書寫,字體工整,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字……敵方輔助有特異功能?

蔣參軍:“咳嗯。”

“嗨呀!我在寫了!”

越往南走,戰争的影響就越小。

這邊天氣更加溫暖,春耕已經進行過半。

蔣參軍這回沒再車廂裏待着,而是沿途反複叮囑,走官道,不可損害農田。

周圍忙碌的農民看到大批行軍之後,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頂多就是放下農具看了看,随後還是該幹嘛幹嘛。

晚上歇宿的驿站,比先前的都要寬闊舒适,連裏面使用的家具都是流行的高椅高凳。

蔣參軍原先在東風客棧裏的時候用過一回,這次經過一段時間的行軍,休息的時候更加感到舒适:“京中人果然好享受,連一張凳子,坐着都比汾州舒服。”

別說是蔣參軍有這樣的感慨,竺年也一樣有。

長途行軍可不好受。哪怕他坐在馬車裏,可經常一天半天地卷着腿,下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

“這個簡單,以後家具照這樣打就行。”竺年在驿站裏伸胳膊蹬腿,小幅度地随便打兩下拳,等着唯一留在他身邊的紅二給他做飯。

紅二晚飯還沒做完,竺年就見驿丞急匆匆走來:“小王爺,有您的幾位随從求見。”

竺年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枚玉佩,眼前一亮:“在門口嗎?”

說着,他腿腳完全不僵硬了,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門口果然已經等着三十騎,一瞧就是高大魁梧的西北勇士。

跟在竺年後頭跑來的蔣參軍一看,心想:這才是一個西王府小王爺該有的體面。

果然西王不放心兒子,應該是剛到西州安頓下來,就派人來了。

雙方見過禮,蔣參軍簡單說了一下小殿下的近況,免得對方認為自家小殿下在他們這兒受了苦。

西王府的護衛剛毅且寡言,一板一眼謝過蔣參軍對自家小王爺的照顧,另外也只說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保護小王爺。

蔣參軍頓時明白,西王派自己兒子到鎮北王府求助,應該只是碰碰運氣,卻不代表雙方就要合作。

這種考量,未必是西王有什麽別的心思,也有可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西王要是真的有本事,不會常年不去封地,就這麽一直待在京城享受繁華;更不會一出事情就夾着尾巴跑路。

也有可能是西王在具體合作上,還得和鎮北王府再談談。

無論如何,西王和鎮北王得當面見一見。

他覺得這不是個事兒。只要他們鎮北王府直接擺明了支持小殿下稱帝,他相信西王一定不會有什麽意見。

畢竟,就他這段時間對小殿下功課的輔導,顯然西王也不是把這位小殿下當做富貴閑人方向培養的。

小殿下自己大概不清楚,但君王就是君王。

蔣參軍心裏面轉過無數念頭,當下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樣去盯人家小孩兒的功課。這一隊護衛前來,顯然會有給小殿下的交代。

果然,護衛的領隊直接就跟着小殿下進了房,門外還留着人把手。另有人問了廚房的位置,從馬背上卸下諸多東西,沒一會兒就飄出誘人的香味。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ω≦) :我是個打野!

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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