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禍國殃民’
第108章 ‘禍國殃民’
最後那所謂的治傷自然不了了之,等從那一吻中回來,楚季旸的傷口的确已經不再流血了。
嗯,真的是快要愈合了。
大白天的,所以楚季旸能清晰地看到崇景鮮紅欲滴的耳朵,他輕輕地摸了摸那滾燙的耳朵,耳後湊近他耳邊:
“阿景,真希望這一年,能早點過去。”
崇景的耳朵愈發爆紅。
他不相信楚季旸沒有學什麽風月之道,否則情話天賦也的确太高了。
每每都能讓自己面紅耳赤。
還是說要怪罪美人誘惑?
他看到楚季旸那張臉,轉過了頭。
不行,再看下去,他忍不住再犯戒。
可是,對方卻輕輕地在他的耳垂上舔了一口。
一瞬間,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炸裂。
崇景頓時落荒而逃。
楚季旸慢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等在走出雕刻屋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淡,任誰也想不到,他剛剛是如何地調戲自己的王後的。
“王後去哪了?”他随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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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小宮女低着頭,流着鼻血,指向了崇景跑向的方向。
“那,那邊……”
楚季旸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了那個方向。
老宮女已經渾身瑟瑟發抖。
她總覺得自己從死亡線上撿回了一條命,恨鐵不成鋼地拉着小宮女:
“走了,王上和王後都走遠了,你到底想幹什麽?肖想他們任何一人,都是必死的結果!我勸你這副樣子,還是別在宮裏當差了!”
“這怎麽行!”小宮女激動起來,“我要在這宮裏當一輩子的差,我要在王上和王後的身邊當一輩子的差,你等着,我會有随侍的那一天的!”
老宮女——莫名其妙,等死吧你!
——
由于白天調戲過剩,崇景當晚堅決沒和楚季旸同榻而眠。
不過,出奇睡得不錯。
等到日上三竿時,他才慵懶地醒來,而楚季旸正好從早朝回來。
“今天怎麽這麽早?”
“你忘了嗎?今天說好要陪你出宮玩的。”
信安在一旁沒忍住說了句:“王上為了和您的約定,特意提前結束了早朝呢!”
崇景愣了一下:“沒想到你還真有當昏君的潛質。”
“是有其心,不過王後卻不肯給機會。”
楚季旸若有所指,崇景大樂。
——
兩人喬裝打扮,帶了一些暗衛高手相随。
說起來,崇景還真沒在楚國都城好好地游玩過。
到底是千年古都,底蘊豐厚,雖風格和郝京大不相同,卻依舊熱鬧非凡。
特別是新任楚王登基,穩定民心之上,做了良好的成效。
兩人做尋常的富家公子裝扮,容貌做了些修飾,但依舊甚至身形挺拔,氣質出衆,一路上引得不少人頻頻側目。
甚至有楚國姑娘大叫遺憾——自從楚王明目張膽地冊封了一個男王後之後,有許多男子居然站出來公開,承認自己喜歡男子,現在好了,但凡有個看得過去的,都還要擔心他是否喜歡男子。
崇景恰好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一句:
“姑娘,如若他原本是喜歡男子,就算是瞞也瞞不住的。你若真嫁過去,倒也是受苦,他能跟你坦誠,不是正好表明你不會落入狼窟嗎?”
姑娘被她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她打量着二人:
“這麽說,你和他真是一對?”
楚季旸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崇景的手,以作回應。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不過,你們也挺般配。”
“傳聞中,楚國王後傾國傾城,所以才會讓冷冰冰的楚王動心。”
“還有這個傳聞?”崇景想了一下自己那張臉,怎麽樣也和傾城傾國聯系不上。
楚季旸倒可以一說。
“那必然是!否則楚王又怎麽會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他呢?甚至為了他清空後宮,簡直就是男版的妲己轉世!不過,我覺得傳聞是假。因為當日王後帶兵回城,我遙遠地看了一眼,比起所謂禍國殃民的傾國妖精,我覺得他更是楚國的保護神。”
“可惜現在楚王宮也不選新的宮女了,否則我必定要選進去瞧一瞧的。”
“那楚王在你們眼中又是怎麽樣的人呢?”崇景有幾分好奇。
楚季旸身子一僵:“阿景,要不我們先走吧,前方食樓裏面的菜肴十分有特色,我已經預訂好了包間,我們早點去吧。”
“不急,我想先聽這位姑娘說完。”崇景難得有興趣。
而這個姑娘也顯得十分豪爽,并不避諱談論楚王。
顯然也是貴女出身。
不過,還是壓低了些聲音:
“我在王上還是世子的時候就見過他了,冷冰冰的跟個冰坨子。聽說如今更是手段狠辣,上任不過數天,每一道政令都雷厲風行,大刀闊斧的改革,雖然有些改革是好的,但種種手段卻讓人膽寒,許多老一輩貴族吓得夜不能寐。”
楚季旸:“……”
崇景:“……”
怎麽覺得完全說的不是一個楚季旸。
楚季旸這些日子的脾氣可是一日比一次的好,一日比一日的溫柔。怎麽會如此傳聞,簡直謬論。
“我就說坊間傳聞不可信,走吧,阿景。”
兩人調笑間,已然遠離,唯獨那姑娘歪着頭看着兩人的身影。
“我不會是碰到喬裝出行的王上和王後了吧?”
旁邊的侍女趕緊提醒她:“走吧,姑娘,我們要趕緊回去了!”
不久之後兩個人來到了酒樓的包間。
好像一切都反着來,從前是他在郝京請楚季旸,如今卻是楚季旸在楚國請他。
“君從,你在意天下子民對你的看法嗎?”
姑娘雖然說得委婉了些,但明顯天下有不少傳聞,傳聞他被男色蠱惑,傳言他有可能會成為一個暴君。
楚季旸搖了搖頭:“當年我不良于行,僞裝殘疾,有人說得比這更難聽,我又何必在意他們的想法呢?”
“我如今只在意你一個人的想法。”
楚季旸看着崇景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崇景心頭一動:“那我也就不怕做你那‘禍國殃民’的王後了。”
“我不介意。”
楚季旸指尖,輕輕拂過崇景的唇。
——
他們那邊蜜裏調油,難得清閑。
崇陽那邊卻是乘着馬車快步地趕往郝京。
可是出楚國後,他們才知道,他們的行程并不如想象中保密。
崇陽這次出來,調遣了無數的高手,并且在沿途都有接應。
可是即便這樣,也遭遇了幾波不明的刺殺。
随行的高手越來越少,他們即便連夜趕路,也覺危機四伏。
這時他才明白楚季旸的承諾有多麽有效。
所以他在楚國,沒有受到任何危機。
可回程,因為山主的身體,他們只能選擇乘坐馬車,無論如何都無法隐蔽行跡。
可是,即便如此,馬車裏的山主,愈發面色慘白奄奄一息。
随着馬車往前一傾,山主随之吐了一大口血。
“山主,你怎麽了?”崇陽驚慌無比。
山主咳了一下:“我勸你還是放我走吧!你一個人回去,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可是你帶着我這個拖油瓶,絕對走不遠。”
“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山主下山!”
崇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誰若阻礙孤,便死!”
馬車繼續往前趕路,恰逢大雨傾盆。
夜色之中,有一隊高手襲來,崇陽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危機。
他親自拔劍,守衛着山主的安全。
可是即便如此,依舊躲不過一波又一波的殺手。
山主神色不變:“你先逃吧,帶着我,你絕對無法離開的!”
如果只是逃跑,崇陽在死士的帶領下,絕對可以跑出去。
前提是抛下他這個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來的時候并沒有受到如此多的攻擊,但是回去的時候馬車目标太大,行動緩慢,遭受無數的伏擊的原因了。
從楚天山出去,又緊密而行,帶着高手,自然引起了無數的懷疑和猜測,所以一出楚國,各國的探子殺手卻接連不斷,即便不确認他的身份,也寧可錯殺。
當然,大部分人都沒有想到天子會親自來。
但是一旦認定從楚天山而出,即便只猜測這隊人馬是屬于天子的,諸侯國也絕對不會放過,所以只會引來源源不斷的追殺。
崇陽即便安排了無數的接應和實施,也難以躲避一波又一波的追殺。
崇陽手中的劍始終不曾停下,他的劍鋒利無比,劃過一個殺手的喉嚨,鮮血濺灑,他的神色卻始終堅毅,氣勢威嚴。
此刻放棄山主而走,是不可能的。
前方馬上就是屬于大崇的地盤襄城,将有大批的人馬接應,只要過了那裏,馬上能贏。
他不顧危險而來,甚至放下了天子的尊嚴,親自給山主下跪。
求得大崇一線生機。
所以他怎麽可能放手?
楚天山的山主,即便只是一個病秧子,他一人也只能抵過千軍萬馬,天下萬千謀士。
他太勢單力薄了,無數的謀士都追随在諸侯國的門下。
所以但凡能抓住機會,他絕對不會放棄。
就猶如當初的天子之争。
殺手的動作越來越狠辣。
崇陽身上已經流了血,周圍的死士和護衛焦急無比:“大人,您先走吧!我們等會我再帶着大人回來!”
可是話是這麽說,可是崇陽一旦離開,那群人絕對不會放過山主。
“不!”
年輕的帝王毫不退縮。
他說話間,将山主背在了背上,居然是要帶着他跑。
即便再山主消瘦,但依舊有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
可是他卻在那一刻,咬着牙,即便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依舊不放棄。
終于,兩人逃脫了殺手的包圍,迅速地朝前方而去。
可是,崇陽也在那一時間脫力。
兩個人瞬間倒地。
山主的神色一直淡淡的,直到這一刻,身上沾滿了年輕天子的血液,他才終于神色微變。
他站了身形瘦弱,弱不禁風。
前方的殺手擺脫死士再次追來。
而他卻已經解下了腰間牧笛。
冰冷的夜中,只有血色彌漫。
而他卻是自顧自地吹起了長笛。
悠揚的笛音中蘊含着無限的殺氣,穿透了整個夜空。
随着這充滿殺氣的笛音啓動,似乎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殺機畢露!
那群殺手突然捂着腦袋停了下來。
他們面露驚恐,渾身顫抖,看着眼前那個逐漸模糊的削弱身影。
随後,一個又一個,七竅流血倒下。
他們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崇陽支撐着劍,看着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的弧度,随即終于倒了過去。
可惜的是,僅剩的兩三名死士也死在了那個恐怖的笛音中。
山主蹲下.身子,看着崇陽那始終握着劍的染血雙手:“陛下,您贏了。”
他用力地支撐起崇陽的身體,扶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逐漸隐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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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