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及冠前夕
第116章 及冠前夕
二月初十,微涼。
整個楚都不知不覺間,洋溢着一股熱鬧喜氣的氛圍。
因為三日後,将是他們楚國王後崇景的及冠之禮。
楚國大開城門,無數諸侯國,被邀請之人,日夜兼程趕來。
不過,楚國如今只要是外來人,幾乎人人身上都佩戴一個銅石板。
同時還用圖案和文字區分開了每個諸侯國的人。
當然,你也可以不帶,但是如果巡查者察覺到你可能是外來者,不按規定佩戴身份牌,被查到将被永久趕出楚國王都,并且給予重額罰款,所以大部分人,根據身份牌一眼就能認出他來自于哪裏,這也減少了治安事件。
這也是楚季旸為了楚國王都安全特意出的新規。
如今楚國強盛,有不少能人異士也趕來投奔,這一次崇景的及冠禮,楚季旸廣邀天下權貴,更是風雲疊起,無數的諸侯國前來試探楚國的口風。
當然,諸侯國的确是想讓楚國和大崇徹底撕破臉。
偏偏,楚王對于這個王後太過寵幸了,而王後崇景的一系列措施又極大地促進了楚國的民生以及各方各業發展,所以深得楚國人的愛戴。
甚至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把王後放到了和楚王同等的地位,這樣根深蒂固的認識,諸侯國要想挑撥離間,甚至利用輿論把崇景趕出去,幾乎不可能。
所以,其實如今殺了崇景,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崇景本身武藝高超,随行又有無數的死士,所以刺殺難度極大增加。
為了幾日後的及冠禮,楚季旸和崇景也是準備的十分充分,或者說楚季旸單方面要将這場及冠禮辦的史無前例。
聲勢浩大,比他封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渝宮內,兩人的寝宮。
崇景正在……恩,試衣服。
楚王陛下不知為何有了如此愛好。
楚國王宮內,因為沒有那麽多後宮之人要伺候,所以宮人人數減少了很多。
而同時增加最多的卻是吃食以及刺繡裁衣之類的宮人,楚季旸甚至專門尋了一批有名的繡工進來,專門為他的王後量體裁衣。
而正因為如此,崇景原本一向按舊禮,極其端莊的王後服也改變了不少。
由原本的深色系變成了一些款式簡約但又不失端莊的淺色。
“王後服”,如今已經完全和女字不沾邊。
崇景的身量已經差不多定型,這一年以來他也長了不少,身姿愈發挺拔如玉,加上那些專門為他定制的衣服,顯得愈發容貌出衆。
加上他這大半年或多或少參與了政事,所以身上比之前少了幾分散漫,多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
翩翩君子,貴氣如玉,每每這個時候,那些宮人都要感嘆他們王後和楚王簡直太配了。
楚季旸的容貌過于精致,散發着一種銳利的鋒芒,加上氣場冰冷威視極重,他們甚至不敢直視,可是這個崇景這個王後卻如同月亮一般,月華美麗,又平易近人,所以比起欣賞他們楚王那張冰渣子臉,他們更願意偷偷摸摸的看一眼崇景,眼中冒泡。
為了這次及冠禮,楚王宮的繡工提前了幾個月就開始準備。
足足做了上十套衣服,不為什麽,就是為了選出最合适的那一套。
崇景對此表示了抗議,但是抗議明顯無效。
他們二人也沒有什麽奢侈鋪張的浪費,只不過在吃食上講究一些,如今楚季旸難得的有愛好,如果連給自己的王後多做幾套衣服,都是什麽鋪張浪費,那他這個王當的也太無趣了。
楚季旸甚至笑言——大多王者宮中妃妾子嗣衆多,他什麽都沒有,宮中唯有他們二人,還有端雲夫人,他們的開支,對比其他王宮,簡直少得可憐。
衣服都不用做,那些繡工就該被趕出宮了。
崇景對此,大感無奈。
行吧,楚王陛下,的确該有些俗世氣息。
否則高高在上,一心為國,就如神如佛了。
此刻崇景身上換上了一身月光色的衣袍,裏襯瑩白,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擺動着衣服之間,布料上甚至泛起光芒,宛如月光一般。
襯得崇景宛如仙人。
但是布料雖然華美,但衣服領口以及收邊處又繡上了金線,給這個如同月華一般的衣服平添了幾分穩重與大氣。
楚季旸點頭:“這套似乎不錯,材質名為月華錦,絲線由蠶絲蛛編織,用特殊的花色染織,在日光下更是閃閃發光。如若阿景穿着這套衣服行及冠禮,必然引得天下注目。”
崇景擺了擺寬大的衣袖。
“你不覺得過于繁重了嗎?太過招搖了,君從,我十幾歲的時候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如今我好不容易及冠了,我覺得該穿穩重一點。”
“翩翩君子,如松如玉,怎麽會過于招搖呢?我阿景本來就是璀璨奪目,如今天下各國來朝,自然是越華貴出挑越好。”
崇景堅決表示反對——他感覺自己要變成了一只蝴蝶了!
楚季旸輕笑,卻是親自給他換上了另外一件。
這一件是一套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絲線和金色的閃耀,按着複雜的紋路編織在一起,依舊繁重漂亮,但是比起剛剛那一件,的确多了更加穩重。風格也完全不同,又加上了楚地的束腰,更偏向于楚地的風格。
楚季旸眼前一亮:“這套也不錯。”
“就是有點重。”崇景坐了下來。
“算了,三日後我便随便拿一套吧,也沒有必要在今日就選好。”
“一切細節自然要提前選好,那日阿景穿什麽,我必定穿同色系的衣服。”
崇景:“……”
他懷疑楚季旸是有什麽愛好?絕對不是單單的給自己選衣服。
果不其然,楚季旸再次幫崇景理了理領口。
白皙的指尖不經意地觸碰到崇景修長的頸脖。
“阿景,其實你穿哪一套都好看。其實我并不願意如此張揚的,但我的阿景好像長相越來越出衆了。”
他真想把人藏起來。
可是不行,他是要和他一起并肩而行的。
他廣邀天下權貴,就是要讓天下都明白,自己選了一個多麽優秀的人。
他要讓天下流言蜚語斷絕。
至此,無人與他般配。
他漆黑的眸眼中,掩下了無窮無盡的占有欲。
在崇景的耳尖再次變成紅色之際,親了過去。
很快,屋內就響起暧昧的親吻聲。
不多時,他的王後已經青絲淩亂,衣衫不整,雙腿發軟地靠坐在椅子上。
崇景算是明白楚王陛下為什麽要将宮人趕走,親自給他他換衣服了,明顯就是要借着這個機會,行不軌之事。
而這些日子,即便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楚王陛下的調.情手段卻是越來越高,每每都讓他招架不住。
不明白,如此了,那做了和沒做有什麽區別了?
難道就是要以守孝的名義,氣死在天上的先楚王?
不過不得不承認,每當這個時候,楚季旸那與平日裏截然不同的熱情,那驚心動魄的美貌,都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所以他很配合。
偶爾也會調戲一下楚王陛下。
畢竟工作和政治之餘,這些小情調也必不可少。
不過他終究還是比楚季旸少了幾分強勢,性格要溫和一些,或者說沒有對方那般強勢的占有欲。
所以趁着他腦子一片空白,沉浸在情.欲之中的時候。
楚季旸輕輕湊近他耳邊,帶着喑啞的聲音:
“阿景,就穿那件月華錦吧,我很喜歡。”
這個聲音簡直誘惑無比,他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好。”
好像從見這個人的第一面起,自己就完全被他壓制掌控。
他會不自覺的答應他任何問題,特別是楚季旸但凡軟下語氣,但凡用那雙攝人心魂的眸子,滿眼情深地看着他時,他想到了話本中的一句話——命都可以給你。
就這樣,被美色迷昏了頭的崇景,才驚覺自己答應了要穿那件張揚華貴的及冠服。
“我可以反悔嗎?”
“阿景,我想看。”
就這麽一句話。
崇景心裏反對的念頭再次消失。
好吧,想看就看吧。
反正他們做的事情已經夠張揚了。
穿一件衣服,應該也沒太大問題吧。
“不過,白日裏就罷了,夜間我還是要換一套衣服。”
“好,那夜間,你便穿這件繡金龍的黑袍,阿景穿這件衣服時也別有一番風味。”
就是此刻,崇景有一絲宛如成熟穩重的王者氣息,被他輕而易舉的掌控。
崇景:“……”
要是那些宮人看到他們冷若冰霜的楚王陛下這幅樣子,怕不是幻滅了。
——
“來人拿着大崇的信物,說是王後的故人,并讓我等塵上一封信。”
信封被檢查沒有任何的毒藥和暗器,才被拿到了崇景手上。
熟悉的字體逐漸呈現在面前。
“是王兄的信,還有……晏安。”
楚季旸頓時眉頭微皺,等到下人離開之後,不動聲色的靠近崇景,掃過了那封信。
“沒想到他居然要親自前來,如今大崇的将領已經很多了嗎?”
崇景知道他吃鄭晏安的醋,但是卻并不了解兩人私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交過一回手。
他還以為自從上次救了鄭晏安之後,兩個人已經毫無芥蒂了。
難得有故人好友而來,并且由于他的王府長時間無人,無需特別治安,伏羽沒忍住終于要來了。
崇景的心情分外的好,急忙派人将郝京來客請了進來。
鄭晏安愈發成熟穩重,身上還有些沙場血腥。
有大半年沒見的兩個人,結結實實來了一個擁抱。
最終,還是在楚季旸冰冷的目光中放開來。
“拜見楚王。”鄭晏安給楚季旸行了一禮,随後又呈上了天子的書信。
“陛下不能親自前來,為表遺憾,所以親自給景王爺取字,并且書寫了及冠祭詞。”
雖然崇陽也想來,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來可不是小事了,楚國此刻又混亂,萬一發生點什麽事,這天下就亂了,他貴為天子,怎麽也無法如此以身犯險了。
所以他特意将鄭晏安騰出來,一是為了讓兩個舊友相見,二更是為了表示自己的重視。
只是崇景其實早就從崇陽之前的書信中得知崇陽不可能來的。
不過,他記得他明明拒絕了王兄給自己取字,怎麽又取了一個?
楚季旸此刻随着楚國的實力增強,地位也水漲船高,雖無宣布獨立,如今天下皆知大崇和楚國等諸強大的諸侯國,已經是并列之勢。
換句話說,如今楚王楚季旸的地位,不比大崇天子低。
“不必了,阿景的字我早就取好了。”
“可按年份上來算,楚王你甚至比阿景的年紀還小,取字該是長者賜福才對。”鄭晏安客套了一句楚王,但可沒有絲毫相讓。
眼看這兩人要争執起來。
崇景笑着打斷了這個話題:“皇兄有心了,不過我的字的确是我主動要求君從幫我取的,你們一路過來舟車勞頓,我們先安排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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