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孟庭看到照片本來就煩,孟懸父子還在他旁邊叽叽歪歪,他三兩下把人趕走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找趙英薛要了定位就匆忙來了。

“怎麽?我不能來嗎?”孟庭雙手抱胸,站得離陸驚嶼三四米遠,看了眼陸驚嶼後,目光移向他旁邊男人身上,頓時,眼皮一跳,警惕心驟起,心裏無比慶幸自己趕來了,

男狐貍看模樣二十歲不到,但氣質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穿着簡單的銀灰色真絲襯衣。

身材纖細修長,皮膚白皙透亮,臉又小又尖,眼眸狹長,鼻梁挺直,嘴角微翹,活脫脫就是深山裏跑出來勾引人的男狐貍精!

“怎麽不能來,我只是有些驚訝,”陸驚嶼邊說着邊朝孟庭那裏走去,孟庭看見他的動作,緊繃着的神情才自然些,下巴一揚,得意又不屑地瞥了眼秦聲。

秦聲接收到他的挑釁,輕佻眉眼,目光在孟庭和陸驚嶼身上打轉一圈,了然,舉起舉杯朝孟庭遙敬一下,喝酒借酒杯遮住唇角的笑意,

真有意思。

“我昨天晚上給你發消息,問你要不要一起來,你沒回我。”說起這事,陸驚嶼語氣還有些委屈。

臺上有人在彈吉他和打鼓,氛圍一下熱烈起來,男男女女跟着搖晃身姿。

說起不回消息這事,孟庭不敢對上陸驚嶼的目光,尴尬移開視線。

那天他受到沖擊太大,先是早上來自趙英薛消息的沖擊,再然後是陸驚嶼唱歌的時候對着他,對着那雙眼睛,他心如敲鼓,咚咚咚的,

他慌了,就跑了。

事後想想也挺慫的,更加不敢面對陸驚嶼了,怕他問自己為什麽不等他,孟庭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和他對視上時,心跳加速,心動萬分,心裏陰暗,想把他抓回家藏起來?然後幹一些少兒不宜的事嗎?

靠,能說嗎?不能!

所以孟庭回家躺了兩天,想淨化一下他肮髒的心靈,沒想到這這還沒淨化好,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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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孟庭朝人群中看去,就見男狐貍精現在正扒拉着另一個男人跳舞呢,臉上挂着魅惑衆生的笑,像是感受到自己目光,男人突然扭頭朝自己這邊看來,用口型說了兩個字,

加……油……?!

孟庭瞪大眼睛,這男狐貍精是什麽意思?

“你看到我消息來的嗎?”

孟庭回神,想起陸驚嶼發的那些消息,再瞅瞅他期待的表情,有些惆悵的扒拉一下頭發,餘光瞥見陸驚嶼端着一杯酒,快速接過一口悶了,果香和草木香混合氣泡在口腔裏炸開,孟庭腦子也像被炸彈炸了似的,望望空了的杯子,又看看懵逼的陸驚嶼。

“你什麽都沒看見,這酒是我剛自己拿的。”

孟庭頭湊近陸驚嶼耳朵,用小聲又低沉的嗓音在他耳朵邊念叨,模仿催眠,可惜被催的人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盯着他,一點被催眠的意味都沒有,反而有點……無措。

“我是不是應該重複你的話,當自己被催眠了。”陸驚嶼也學着孟庭動作靠近他小聲詢問,

一雙漂亮的眼眸盛滿了笑意,嘴角也無意識翹起。

“好吧,我不是故意的。”孟庭冷靜拒絕,他算是發現了,一旦和陸驚嶼待在一起,他的智商就會下降,人變得低齡又幼稚。

“嗯哼,要吃東西嗎?”

夜幕遮掩,酒精熏染,人群放肆,來時衣冠楚楚的人們松開領帶,解開紐扣,挽起袖子,走上臺,開始今晚的表演。

臺上人越來越多,鼓手、吉他、主唱、貝斯都有了,一個搖滾樂隊組成,不知道是誰整來的小煙花咻咻咻的在半空炸開,五顏六色的光映照天空,也映照在天穹下人群眼眸裏。

陸驚嶼扭頭,孟庭正擡頭望向天空,流暢的下颚和幹淨的脖頸暴露眼前,陸驚嶼垂着的手動了動,盯着孟庭脖子的眼睛亮得驚人,喉結也無意識滾動,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吓人的念頭,好想咬幾口,最好咬出痕跡,紅的青的紫的,不過,不能用力,會死人。

那輕輕的嘬吸呢?

哎……

陸驚嶼目光往下移,這下,目光更移不開了。

淺麥色小臂上肌肉線條漂亮流暢,鼓起的青筋沿着手背延伸至手臂上,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相對小巧的高腳杯杯壁,挂在衣領處的墨鏡往下綴,露出飽滿緊實的胸膛,溝壑深深。

孟庭不是木頭,怎麽可能感受不到陸驚嶼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點一點,緩慢的,火燒火燎的,像是打鐵時濺到身上的火星,燙得他繃緊神經,眼睛再看不下其他東西,腦子也一片空白。

煙花放完,臺上樂團歌唱完,将舞臺讓給下一個彈鋼琴的,透明如水晶的鋼琴被人小心翼翼搬上臺,熟悉的旋律和陡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讓沉浸在自我世界裏的陸驚嶼清醒過來,

“我們去拿點吃的吧。”

陸驚嶼垂頭,心虛地摸了摸鼻尖,率先往長桌那邊走去,只是不知為什麽,平時走路挺正常的人,此時同手同腳,直愣愣橡根木頭。

“哦,嗷,”孟庭慌亂回答,走在後面擡手摸了摸手臂,手剛觸上去,像是被電着似的,連忙放下手,幹咳一聲,掩蓋一些不為人知的心緒,臉連着耳朵紅成一片。

“剛從他們唱的歌叫什麽?”

“Uptown Funk,”

陸驚嶼拿了個盤子夾了塊冰淇淋藍莓慕斯,又夾了一些水果切一起遞給孟庭,

“你不去玩玩嗎?”

“你感興趣嗎?”

孟庭接過盤子,插起水果蛋糕往嘴裏塞,別說,今天他一口東西都還沒吃呢,都餓得快把陸驚嶼吞下了,

陸驚嶼見他吃得急,又去倒了杯水候着,

“我什麽都不會,你去玩吧,”孟庭吃了點東西墊着,胃裏舒服多了,聽到陸驚嶼的話,搖搖頭。

他音樂細胞在小時候就被鋼琴老師殺死了,這些年他只會聽和看,這還是在他爹沒時間時陪柳女士去聽各種演奏只能讓他去時培養出來的,但也僅限一點點古典樂。

而今晚這個小宴會,什麽音樂派系都有,流行、古典、浪漫、戲劇,孟庭連樂器都沒認全,更不要說感興趣了。

“那我們就當觀衆吧。”陸驚嶼聳肩,又給孟庭拿了些吃的。

兩個人一個投喂,一個接受投喂,站在角落一隅,倒也輕松惬意,

“剛才站在你身邊那男的是誰?”

“誰?”

“穿銀灰色襯衣那個。”孟庭張嘴接過陸驚嶼投喂的西瓜,鮮紅的西瓜肉被他一口叼過去,嚼兩口,然後咽下,又張嘴等着投喂,卻半響沒等到食物,孟庭扭頭就見陸驚嶼眼神暗沉地盯着自己……嘴巴。

泛着水光的、帶着點殷紅的唇瓣分開,主人還眼神茫然地望着自己,陸驚嶼深呼吸,舉着的水蜜桃怎麽也投喂不下去。

“那是我室友秦聲,”

陸驚嶼回答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喑啞了,連忙端過水喝下,潤潤嗓子。

“你今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似的,最後一句孟庭沒說,太暧昧了。

拿過餐桌上擺着的給客人擦手的餐巾擦了擦手,孟庭眸色也變得幽暗無比,

“喝一杯。”

陸驚嶼端過一杯紅酒遞給孟庭,孟庭擡眸望向陸驚嶼,半響,接過酒。

金色液體在杯中搖曳,如銀河般璀璨迷離,人影搖晃跌撞,衣衫散落墜地,柔軟的床被壓出深深的凹陷,交疊的雙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嗯,你是不是看對眼一個,就把人家往床上拉。”

“沒有,你是第一個。”

“嘶……你TM輕點,吸脖子會死人的 ,老子要是死在你床上,以後你還能起來嗎?”

孟庭睜眼看向俯在他身上的人,目光下移,眼神玩味,只是下一秒,他就得意不起來了,

“靠靠靠,你吸哪呢,再吸也TM沒用,不如去買瓶牛奶。”

“軟的,漂亮,舒服。”男人聲音從鼻腔裏出來,帶着點撒嬌的意味。孟庭抖着身體猛吸冷氣,他錯了,他就不該問那個煞筆問題,也不該接那杯酒,

那是暗示,他接受了,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之前覺得漂亮得适合彈鋼琴的手在身上四處惹火,指尖移動,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彈鋼琴,只是被彈的人承受不住,一直在吸氣顫抖。

“唔…不……不行,下次,下次好不好。”

感受到什麽,孟庭瞪大眼睛,掙紮甩開壓着他的手,掀開身上人,往床的另一側爬去,連滾帶摔下床撿起褲子就往身上套。

“你TM帶兇器出門,不講武德。”孟庭快速穿上褲子,感覺到布料的存在,有了安全感,才扭頭看向爬在床上的人,一臉扭曲,靠靠靠,要不是他身手矯捷,就要被刺殺了。

誰知道一個看起來如此文雅瘦弱的青年,卻有一個深藏不露的家夥!

“別胡說,”

陸驚嶼揉了揉太陽穴,坐起來,他一般不喝酒,怕麻痹神經,只是今天場合氣氛太好了,一不小心多喝了幾杯,潛藏心底的幽暗被酒精勾出來,連話都沒說清楚,就把人往家裏帶。

“我的錯,對不起。”

陸驚嶼表情懊悔,等感覺下去了,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又把孟庭的T恤撿起遞給他,安靜的室內,兩個人一時無言,氛圍逐漸尴尬起來。

“我先回去了。”

孟庭低聲,他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他是清醒的,如果不是最後那一步他實在害怕,現在在床上就是他們兩個,而不是被子。

“我送你。”

陸驚嶼去衣櫃裏拿了件長袖襯衣遞給孟庭,“晚上風還是有點涼,又喝了酒,穿着吧,”

孟庭沉默接過衣服,陸驚嶼喝了酒不能開車,只能打車,司機還有五分鐘到達,兩人站在小區門口等着。

今晚沒有月亮,墨色天空上零稀分布着幾顆星星。

“孟庭,”陸驚嶼站在人行道邊緣,腳尖戳了戳磚縫裏長出的已經枯黃的小草,低低的聲音随風飄散,卻也傳到離他不遠的孟庭耳朵裏。

“嗯,”孟庭揪着人行道邊緣的小草,低着頭也低低回答。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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