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懇求

快要睡着的祁清，被陸菀廷的動作弄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陸菀廷翻身覆到她身上, 兩人的長發糾纏在一起, 祁清痛哼了一聲, 陸菀廷放開她，“怎麽了？”

“壓到我頭發了。”

空氣明顯尴尬了好幾秒鐘。

“菀廷……”祁清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陸菀廷掀開被子,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藏到了雲頭後面，房間裏黯淡無光, 她在黑夜裏凝視着祁清, 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長發，翻身躺在她身旁。

呼吸近在耳畔, 陸菀廷側身抱住她，溫柔地在祁清額頭上親了一下，“睡吧, 很晚了，晚安。”

哪裏還能安, 祁清現在心亂如麻, 睡袍松松垮垮，後背殘留着陸菀廷掌心的溫度, 微燙的掌心夾着一道冰涼，陸菀廷右手上的戒指沒有摘，戒指劃過肌膚帶來一片涼意。

現在她被整個摟在懷裏，祁清試着動了動, 她被陸菀廷緊緊圈着，想做些不安分的事也做不了。

祁清擡起頭在陸菀廷下巴上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睡不着了。”

變幻的星空讓人暈眩，陸菀廷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細細訴說星宿，從四象到二十八星宿，從北天星座到南天星座，清柔的嗓音說着很多祁清從未聽過的星辰，祁清聽得心靜寧和，慢慢的，有了睡意，沒想到在快睡着的時候，忽然被陸菀廷親醒，她現在完全沒了困意。

陸菀廷從被子裏拿出手，伸手碰了下床頭上的控制開關，透明的穹頂慢慢變成不透光的白色，最後變得和普通天花板相差無二，整個房間陷入黑暗之中，“這樣能睡得着了嗎？”

祁清感覺到她的動作，仰頭往上面看了一眼，抱住陸菀廷問她：“一會兒又會出現星星？”

“不會了，等到明天晚上天黑之後，星宿才會重置。”陸菀廷抵着祁清額頭，微高的體溫慢慢恢複正常，“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們處理。”

“我們？”祁清的注意力暫時被陸菀廷的用詞吸引了一下，明天有什麽事需要她們一起處理？

“嗯，我們。”感覺有絲涼意從被子外面跑進來，吹拂在祁清背上，陸菀廷卷了卷被角，聲音柔緩地說：“過幾天要開第一次正式的項目合作會議，鄭組長已經和我彙報了測試情況，在項目合作會議之前，你要督促你們研發部門改進軟件程序，我這邊，會協調相關部門全力配合你們。”

“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我會準備好的。”祁清說完想起來，這麽好的氛圍竟然拿來談公事，太浪費了，她趕緊打住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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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住陸菀廷睡袍，說：“陸總，你有沒有覺得，酒店的睡袍穿着有點不舒服？”

祁清的手順着腰帶摸到打結那裏，陸菀廷的腰帶打了半個蝴蝶結，捏住短的那一根，用力一拉，整件睡袍會立刻散開。

在拉動腰帶的時候，陸菀廷按住了她的手，在祁清說睡袍穿着有點不舒服的時候，她就猜到了祁清想做什麽。

陸菀廷笑得寵溺，“乖一點，睡覺了。”

祁清沒有聽她話，她抓緊腰帶一端，用力往下拉，結立刻散開，祁清笑得像一直想做壞事終于得逞的壞孩子，挑起睡袍一角，摟住陸菀廷。

陸菀廷的腰很細，很瘦，不是幹癟的那種瘦，而是充滿力量的瘦。

她摸到了陸菀廷的馬甲線，緊致的腹擁有川字紋理，祁清口幹舌燥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你工作那麽忙，也有時間健身？”

被人撩撥得心迷亂的陸菀廷，按住祁清不安分的手，說：“你和我同居之前，每天早上我會在跑步機上跑二十分鐘，四公裏。”

“那和我同居之後呢？”祁清問。

“那二十分鐘改成抱你了。”陸菀廷拿開祁清的手，把被她掀開的睡袍整理好，然後拉着祁清手讓她圈住自己，攏緊被子抱住祁清，說：“就像這樣，把你抱在懷裏睡覺。”

和祁清住一起後，她悄然改變了很多習慣，早起健身親手做早餐這些事，通通改成了在床上多抱祁清一會兒，直到不得不出門去公司。

突然而來的情話讓祁清心動，陸菀廷像一杯清茶，遠觀時清冷疏離，靠近時暗香盈袖，輕嗅淺抿，芳香撲鼻，入口雖然微微苦澀，但回味起來，甘甜清冽，讓人無法抗拒地想繼續喝下去。

祁清咬唇，她想把陸菀廷這杯茶喝個一幹二淨，可是她不敢動手，而陸菀廷，似乎一直在顧忌着什麽，每當她覺得她們可以坦誠相見，徹底地擁有彼此的時候，陸菀廷總是會停下。

就算是談戀愛，多了去的情侶交往沒三天就滾到床上進行身與心的深入交流，她們為什麽總是差那麽一點呢？

祁清靠在陸菀廷懷裏聽她的心跳，她聽過陸菀廷如小鹿亂撞的淩亂急促心跳，更多時候，她在深夜裏，聽陸菀廷平靜緩慢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有力，供給了身體所需的所有血液與能量。

現在，陸菀廷的心跳比平時要快一些。

“菀廷，你現在有多喜歡我？”在她問完之後，陸菀廷的心跳加快了，祁清彎起唇角，陸菀廷的身體告訴她，陸菀廷對喜歡這件事，反應很強烈。

祁清很期待陸菀廷的回答，在安靜的房間裏，陸菀廷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還有祁清雀躍跳動充滿期待的心跳，陸菀廷考慮了一會兒，告訴她，“比之前要喜歡。”

她給的答案很模糊，祁清隔衣服親了一下陸菀廷心口位置，“你的小心髒告訴我，你很喜歡我。”

她說完，一陣輕笑聲從頭頂傳來，陸菀廷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輕快，“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啊。”

言下之意，否認了對祁清很喜歡。

祁清不喜歡這個回答，“如果我說，我很喜歡你，你相信嗎？”

“相信。”陸菀廷輕拍了拍祁清後背，她相信祁清對自己的喜歡，從她明白了那份股權轉讓書的用意，就相信祁清對自己的喜歡了。

但那份喜歡，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祁清第一次到公司找她，她答應了祁清那時候嗎？

她記得她在名都酒店的房間裏，問過祁清這個問題，祁清說，以後再告訴自己。

想到當初祁清答應和自己結婚只是為了公司，陸菀廷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你相信我很喜歡你，為什麽不……”祁清的話戛然而止，她埋進陸菀廷懷裏，後面的話說得幾不可聞。

說話帶出的熱氣穿過寬松的睡袍掃過陸菀廷的肌膚，陸菀廷睜開眼睛看着祁清，眼睛适應了黑暗，她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祁清緊貼着她的身體睡在她懷裏，乖巧極了。

在她凝視着祁清的時候，祁清對她說：“晚安。”

“晚安。”陸菀廷閉上眼睛，心裏開始想一些事情，難以入睡。

外面的天泛起魚肚白，這間房間的遮光性十分好，一直到擺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鬧鈴響起來，陸菀廷才知道，天亮了，而她，一夜沒睡。

人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後悔，關掉鬧鈴，看着懷裏安睡的美人，陸菀廷腸子都悔青了。

昨晚她竟然沒和祁清繼續下去，她先主動，後來是祁清主動，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和祁清清清白白地度過了一夜。

這話說給何芷聽，何芷都不會相信。

她喜歡了祁清那麽多年，怎麽能忍住如山洪暴發的愛意和親近念頭？

關掉鬧鈴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不是鬧鈴，是蘇助理的電話。

陸菀廷挂斷了她的電話，發消息問蘇助理：什麽事？

蘇助理拎着兩袋衣服，懵逼地看着陸總的消息，回複說：陸總，你讓我今早八點半送衣服到悅江酒店的啊。

陸菀廷翻了下聊天記錄，她昨天的确吩咐蘇助理送衣服過來。

在她看聊天記錄的時候，蘇助理又發消息：我到門外了，我在這裏等你還是把衣服放門口？

酒店的安保監控畫質清晰，開業至今，酒店裏從未丢失過一件東西，就算東西放門口，其他客人也不會随意亂拿。

陸菀廷說：放門口吧，等我起來再拿。

陸總這話的意思是起不來了？蘇助理驚訝得捂嘴，把袋子放在門口，夫人那麽厲害嗎，能把陸總折騰得起不來！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素來淡然鎮定不動聲色的陸總，在夫人身下面色緋紅眼神迷離，身體如風雨中的花枝顫亂，不行，要流鼻血，反差太大了。

蘇助理揉揉鼻子，趕緊離開。

兩次鈴聲吵醒了祁清，看到陸菀廷一大清早在發消息，祁清不開心地揪了揪陸菀廷睡袍，看到她醒了，陸菀廷對她溫柔地笑，“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溫柔的眉眼下，有着明顯的疲憊和困倦，祁清看得心疼，不揪陸菀廷睡袍了，幫她揉太陽穴，“昨晚沒睡好嗎？”

“嗯，現在還困。”陸菀廷放下手機說，“我剛剛在和蘇助理發消息，蘇助理送了幹淨的衣服過來，放在門口了。”

原來是在和蘇助理發消息。

“那你睡着，我去拿。”祁清收回手，準備下床，陸菀廷抱緊她，閉着眼睛說：“等我起來的時候再去拿，現在陪我睡覺。”

等她們起來，上午已經過去大半，十點多了。

在陸菀廷洗漱的時候，祁清去拿了門口的衣服，兩個袋子裏放着一模一樣的內衣和外套，祁清拎着袋子走到衛浴門口，告訴陸菀廷：“裏面的衣服是一樣的。”

陸菀廷看都沒看一眼，說：“并不是一模一樣，外套有差別。”

祁清疑惑，“你怎麽知道？”

陸菀廷關掉水龍頭轉身笑着說：“因為這是我讓蘇助理去準備的，秋季最新款情侶裝。”她從架子上拿了毛巾，擦幹手上的水，從祁清手裏拿過一個袋子，掃了眼祁清胸。

聽到情侶裝幾個字正高興的祁清，還沒高興夠，就聽到陸菀廷對她說：“內衣也不一樣，我的比你大。”

“……”祁清挺了挺胸，“沒比你小多少。”

陸菀廷被她逗笑了，“對，沒比我小多少，所以，內衣尺碼其實是一樣的。”她清楚祁清衣服褲子內衣鞋子每一個尺碼。

陸菀廷舉起手中袋子，委婉地讓祁清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祁清站在門口紋絲不動，陸菀廷把袋子放洗漱臺上，笑意盎然，“你要看着我換？”

看着她的人沒點頭沒搖頭，直勾勾的眼神給了答案。

陸菀廷放緩呼吸，解開睡袍腰帶，在祁清面前慢慢剝開衣服，祁清的臉慢慢紅了起來，目光如灼火，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美到窒息。

在明亮的燈光下，陸菀廷無遮無攔的身材，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心蕩神馳，神魂颠倒。

在衣服褪下肩膀的時候，陸菀廷突然把睡袍穿了回去，裹得緊緊的，一直保持鎮定不動聲色的臉在祁清面前流露出羞赧，“祁清，你能出去嗎？”言辭裏帶着幾分懇求。

陸菀廷會臉紅，會羞赧，也會，求人。

祁清不僅沒出去，還向陸菀廷走近，“陸總，你怎麽不繼續了？”她站在陸菀廷面前，“你比我大了三歲，但實際上，并不會，對嗎？”

“你是指？”陸菀廷心突突地跳，把衣襟捂得更緊。

“你說呢？”祁清的手順着睡袍攀爬抓住了陸菀廷，陸菀廷低頭掃了一眼，反問：“你會嗎？”

祁清笑而不答，松開她，把手裏的袋子放到臺子上，拿起旁邊的手機遞給陸菀廷，“你手機有很多消息。”

不停地有消息跳出來，陸菀廷的手機亮起就沒暗下去過。

陸菀廷接過手機，睡袍一邊散開，祁清往裏看去，陸菀廷擡起另一只手捏住祁清下巴，把她臉扭向外面，“麻煩祁總去外面等我。”

“好的，陸總。”祁清笑了起來，拎上袋子，“我去外面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