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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血債血償（本章都是配角戲份哦）◎

只見那燦陽之下，蔚藍的大海懷抱着一點翠綠，其上丹崖險峰，古樹參天，怪石嶙峋，丹崖上，錦雞展翅，險峰間，羚羊漫步。

密林間，純白壽鹿仰頭觀日，古樹上，人面靈禽扭頭梳羽。正是清晨，紫氣東來之時，濃郁的靈氣于瓊花異草之上凝成甘露，在林深幽暗處聚成薄霧。

山腳下，礁石遍布，海浪奔騰。雪沫翻湧。不時有怪魚飛起落下，銀鱗閃爍。

而這正是傳說中的海外仙山，蓬萊仙島，此刻，島上山澗藤蘿密集之處，六個、個錦衣華服的修士正淩空站立。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風格印記，如今龍族消失。水族沒落。大部分被鳳凰族和麒麟族瓜分。正所謂上行下效，大部分洪荒修士的穿衣風格都向這兩族靠攏。

麒麟族講究質樸，在衣着打扮上并無特別的講究，所以大多打扮樸素，而鳳凰族愛美，錦衣華服是标配。

而這六個修士一看就皆是鳳凰族麾下，準确來說，為首的一對身穿杏黃、鵝黃衣衫的男女，乃是鳳凰族鹓鶵長老的一對兒女。至于其餘四個，則是依附鳳凰族的其他禽鳥族的高手。他們都是金仙、玄仙的好手。就算現在洪荒的最高修為已經被元鳳、始麒麟拔高到了大羅金仙，但短時間內，這些人依然是洪荒的一流高手。

他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聚集在這海外小島。只見身穿鵝黃衣裙的女修淩空站在山澗的石壁前。素手撥開那垂落下來的碧綠藤蔓。手貼着那滿是青苔的石壁細細感受着什麽。

當她确定了位置後，當即單手掐訣，無形的法力在她周身鼓蕩，吹得她大袖飛揚。随後猛地拍向石壁。

砰！山澗之上，布滿青苔的石壁當即炸開。頓時一股白瑩瑩的寶光沖天而起，淡雅的蓮香瞬間彌漫整個山澗。再看那炸開的大洞。竟然是又一個不算大的空洞。裏面淺淺一汪積水。水中竟有一朵純白如初雪的白蓮綻放！

随着日光照進來，在那白瑩瑩的寶光之中，那白蓮的根莖迅速消失，本來鮮活的且只有碗大的白蓮立刻變作一朵巨大的白蓮蓮臺，主動朝着洞外飛出去！

站在一邊，一身杏黃錦衣，面容俊秀的男修立刻擡手一抓，隔空吸來這蓮臺。神識往內一探後。頓時鳳眸滿是欣喜。

“淨世白蓮？十二品？”

他立刻高興的看向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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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那頭金麒麟的消息沒錯，這裏真的有寶貝，還是十二品的蓮臺！”

其餘四個修士也是一喜，趕緊奉承道：“恭喜兩位大人，這次收獲不小！”

“鳳凰一族向來得天所愛，兩位大人又是鹓鶵大人子嗣，自然福緣深厚，我等不及也！”

“九為極數，九品蓮臺便是後天煉造的極限了，十二品的蓮臺……這絕對是先天靈寶！”

杏黃錦衣的男修笑容滿面，并沒有明說這十二品的淨世白蓮實乃極品先天靈寶。他只是看向妹妹得意道：“娘總是說我們幹不出什麽大事，這下好了。把這個帶回族裏，族長都肯定高看咱們一眼！”

“對對對，回去可得好好和娘炫耀一下。”鵝黃衣裙的女修興奮道：“我都快一萬歲了，她卻總是當我是小孩子，把這個拿回去，她肯定就不敢小看咱們了。還有姬豪……哈哈，他出門一趟回來喜提一百年禁閉，咱們出來卻是撿到了這樣的好寶貝，到時候回去，他若是知道了，肯定鼻子都氣歪了！”

做哥哥的男修笑得志得意滿：“那是自然。”

要知道別說他們娘，鹓鶵長老了，就算是族長大人可也還沒有極品先天靈寶呢，甚至，族長的本命法器鳳凰翎都丢在了昆侖墟，聽說至今沒有找到順手的法寶。

想到那個鳳凰族五百年來不敢踏足半步的禁地，男修多看了手中縮小後的蓮臺一眼。受族群供養多年的他深知族群的重要性。半點沒有私藏這寶貝的意思。他一心想着，把這件極品先天靈寶交給族長，到時候鳳凰族一定實力大增！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回族地！”男修說完，朝着另外四個随從承諾道：“今日的功勞也有你們的一份，待回去之後，我會記得禀告族長大人的。”

那四個修士等的就是這個，聞言頓時笑容滿面的道謝。随後和這對兄妹一齊飛出山澗，準備護持他們回不死火山。

然而就在他們剛從山澗飛出之際，一陣狂風驟起，直吹得他們袍角狂舞，站立不穩。

哪來的這麽大的風？衆人心中剛剛起疑，下一瞬，只聽轟隆一聲炸響，狂風迅速停止。劇烈的沖擊波傳遞到山澗石壁之上，震得山澗內猛然炸開道道巨大的水花！

“哥？！”

女修當即看去，就見一頭水麒麟不知何時出現，擡起兩只厚重的蹄子踏向她哥哥，而他哥哥手中的淨世白蓮正綻放寶光，擋住了這一擊。顯然剛剛的那一陣巨響就是因此而起。

那大若小山包一般的水藍色巨獸，雙目赤紅，眼中恨意滔天，見偷襲不成，他憤怒咆哮道：“姬晨，姬曦，你們兩個膽敢殺了麒爍，我要你們死！”

“你是為麒爍報仇來的？”

姬晨正是那俊秀男修，他一手運轉法力，借那淨世白蓮之力擋住水麒麟的又一次前蹄重踏，神識迅速掃過周圍。

他還只是金仙後期，神識還不夠掃遍整個蓬萊島。但面對現在的局面也夠用了。比如現在，他并沒有在周圍發現其他隐藏的氣息。

當然，太乙金仙甚至是大羅金仙的高手若是隐藏在周圍，以他的神識也很難查探出來。但如果真有這樣的高手在場，那麽剛剛起風的一瞬間，就是他們出手的最好時機。輪不到這水麒麟出手。所以……“麒洋，別告訴我，你是一個人來的。”

姬晨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心想這麒洋莫非傻了不成。他也不過金仙後期，竟然敢單槍匹馬來找他們兄妹麻煩？

然而那水麒麟麒洋似乎已經被仇恨支配，眼底猩紅一片。竟是巨口一張，吐出一枚麒麟印朝着姬晨的天靈就砸過去。

“我一個人來又如何，照樣能殺了你們！”

“呵，找死！”

姬晨不僅沒生氣，畢竟死對頭主動來找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自認為自己這邊處于絕對優勢的他把手中淨世白蓮往妹妹那一扔。随後就拔出雙劍迎了上去！

靈寶雖好，但越是厲害的靈寶內裏禁制越多，越是需要時間突破禁制來馴服，未馴服的靈寶就如他現在這樣，頂多借用一下它自身的堅硬度，實乃暴殄天物。

剛剛他神識探查一番，這極品先天靈寶的禁制竟是高達四十八道！看得他頭皮發麻，這種等級的禁制，怕是族長來了，也得花費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才能逐一突破、徹底掌控吧。

“血債血償，我今日定要撕碎你們！”

“就憑你？”

姬晨和水麒麟麒洋纏鬥在一起，雙劍和麒麟印不斷撞擊，迸濺出道道火花。往日安寧的蓬萊仙島算是受了無妄之災，雙劍劍氣攪動，片片雲彩被打散，棵棵古樹被攔腰斬斷。大印翻滾砸落，大地發出陣陣哀鳴，陡峭險峰出現裂痕，搖搖欲墜。

大概是仇恨讓水麒麟麒洋發揮了比往日更強的力量，同時金仙後期的姬晨竟是逐漸落了下風。姬曦不再觀戰，直接變出原形，一雙利爪朝着水麒麟的眼睛抓去！

“哥哥，我來助你！”

其他四個修士也道：“姬晨大人，我們也來相助！”

說罷，或是變回原形，或是拿出法寶，各顯神通攻擊那水麒麟麒洋。

在他們看來，這一戰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畢竟那水麒麟不過金仙後期，而他們這裏有六個金仙。便是太乙金仙的高手都能鬥上一鬥，更何況六個金仙打一個金仙？

事實上，水麒麟确實不是他們的對手，在他們的圍攻下，眨眼間就傷痕累累，然而就在這時，水麒麟忽然孤注一擲的仰天發出一聲怒吼。那聲音凄厲又決絕！

只見他那赤紅的雙眼流下血淚。身形猛地脹大一倍，渾身的傷口不再流血，而是翻湧出黑紅陰邪的氣息。本來澄澈如海水的水藍鱗甲剎那間變得成渾濁污穢的灰藍。仿佛被污染的海水一般。四蹄間缭繞的水汽、祥雲也變作了一團黑紅邪氣！

而抛開這些變化，他周身的威壓節節攀升，金仙後期、金仙巅峰，最後竟是猛地拔高到了太乙金仙！

“死！我要你們死！”

他血盆大口大張，涎水滴答，散發着難言的惡臭！

姬晨驚呼：“他……他這是煞氣入腦了？！”

在這個連魔修這個具體概念都沒有的時代，反倒是兇獸到處搞破壞的年代，這種狀态被稱之為煞氣入腦，實際上就是後世所稱的入魔。

“哥哥小心！”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姬晨好好的站在原地，而替分神的他擋了一擊的姬曦卻重重摔在大地，這美麗的黃色鹓鶵鳥喙一張，吐出一口血來。

“小妹！”

姬晨面色一變，本想飛向妹妹，卻察覺到身側疾風襲來，他趕緊躲避，雖然險而又險的避開，然而一側翅膀卻還是被咬下了幾根漂亮的翎羽！

局勢迅速發現了轉變，本來處于下風的水麒麟麒洋雙目猩紅，用以傷換傷的決絕打法，直接吊打這幾只鳥兒。山澗被鮮血染紅。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幾息之間，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變大的麒麟印直接砸死了一只金仙修為的夜枭！

衆人驚恐：“怎麽會？就算是煞氣入腦……也不可能這麽強啊！”

“不好，他這是動用了禁術，他根本不打算活了！”

“這家夥瘋了！”

“快逃，他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撐過這一陣！”

變回原形的姬晨用鳥爪抓起重傷的妹妹，就準備逃命，誰知下一刻，那奄奄一息的姬曦卻猛地展翅，擋在了他的身前。

噗呲……龐大的水麒麟血盆大口咬住了那只美麗鹓鶵的腦袋。尖銳的獠牙穿透她的頭顱。發出一聲悶響。

姬晨瞳孔縮成針尖大，他大腦一片空白，呆愣的看着這一幕，似乎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事。而那水麒麟卻猛地閉口，咔嚓，無頭的鳥屍重重摔落山澗，緊接着他大嘴微動，咔嚓，咔嚓，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污濁的鮮血順着水麒麟那腥臭的嘴角流淌下來，早已沒了神志，連神魂都已經被魔氣侵染的他卻在笑，一個看着殘忍但卻莫名透着一絲悲哀的獰笑。

“小妹！！！”

姬晨凄厲的聲音響徹雲霄，本來想要逃跑的他雙目染上一抹赤紅。悍不畏死的朝着水麒麟沖過去。

“還我小妹命來！”

滴答，水麒麟臉上的血淚和那鮮血一起滴答進了下方的山澗。他腥臭的大嘴張開，朝着姬晨再次咬下去！

随着時間的流逝，晨曦消退，黃昏來臨，如血的殘陽下，小半個蓬萊仙島一片狼藉。在那被鮮血染紅的山澗之中，一只身形嬌小的杜鵑艱難的揮動着滿是傷痕，浸滿血水的雙翅游到岸上。

她看着滿地的屍體，又看了看那美麗的晚霞發出陣陣悲鳴，随後猛地啄下自己曾經尾羽上，最漂亮也是最珍惜的一根翎羽，擠出最後一絲法力輸在其中。

那翎羽變作一只普通的杜鵑，帶着她的遺言朝着不死火山飛去，而留在原地的杜鵑發出最後一絲悲鳴，咳出一口血，徹底沒了氣息。

無論是水麒麟還是那幾只美麗的鳥兒，闖入者似乎都已經死在了這裏，蓬萊島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安靜，然而過了片刻。一只穿着黑底紅紋錦靴的腳踏進了山澗。

身穿黑紅錦袍、身形高大的羅睺擡眼，環顧着滿地的屍體，俊美的臉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手一擡。一縷縷黑紅色的污濁氣息就從那些屍體上析出，被他吸入手中。而入魔的水麒麟被吸走的則是更純粹，更有利于羅睺吸收的魔氣。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今日種下心魔種，來日收獲大魔頭。”

未來的魔祖哼着自制的小曲，一招手，無頭鳥屍身上立刻飛出一朵美麗的白蓮。正是十二品淨世白蓮。

“真是一群可憐的蠢東西。量劫已至，殺劫纏身都不知道。還奢望這等福緣？混沌青蓮蓮子所化、極品先天靈寶、十二品淨世白蓮……”羅睺把玩着手中縮小的純白蓮臺。戲谑的笑了一聲。“就憑你們也配？”

那金麒麟麒爍還有這鹓鶵兄妹都以為是自己有緣才探聽到了蓬萊島疑似有先天靈寶的消息，殊不知，這個消息本就是他暗中放出來的。不過撒一把小米，就引得這群雞鴨打得頭破血流。當真逗樂了羅睺。

他到底是未來的魔祖，在雲岫那裏吃癟只是少數情況。這五百年間，他在洪荒可謂是如魚得水，不過僅限于暗中操作，盡量不親自上場殺生。畢竟他可是知道量劫的存在的，可不會像是這群鳳凰和麒麟們這麽無腦。

兢兢業業拱火的羅睺随後看着淨世白蓮思索片刻，不知該不該故技重施。或者換個套路。暗中操控全局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兩族對彼此的怨恨越積越多。就如那不斷積蓄力量的火山，不知何時就會噴發。

就在羅睺思索這時，他忽然眉心一跳，隐隐有所感應。羅睺朝着周圍迅速看了一眼，遠處高空，一個布衣麻履，身子高挑的男修每淩空踏出一步，就能行進百米，正迅速靠近這裏！

“啧，陰魂不散！”

羅睺當即腳踏滅世黑蓮就要離開。

五百年前，羅睺懷疑過雲岫就是另一半造化玉碟的持有者，但現在他已經放棄了這個猜測，因為他這五百年裏，已經見過……甚至和手持另一半造化玉碟的那個人交過手了。

鴻鈞……羅睺心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這個手持造化玉碟的男人，和他一樣，同時當年幸存的混沌魔神。只可惜，和陰陽老祖、時辰、雲岫他們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融洽場面不同的是。當他看見鴻鈞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們是在天道安排下的死敵，兩人日後必有一戰。

羅睺現在比他弱上一線，所以不願和鴻鈞正面對上，他在等，等這場量劫進入尾聲，等他進入最後的收割階段。到那時，他的勝算才最大！

鴻鈞顯然也知道羅睺在等什麽，所以這些年一直追着羅睺跑，希望盡快把羅睺解決。今日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見羅睺又要跑，他隔着老遠就冷漠擡手，拍出一掌！

他本希望羅睺擡手接他這一掌，只要羅睺停頓剎那，他就有把握留下羅睺，然而羅睺也不是傻子，他猜出鴻鈞的意圖，電光石火之間，竟是直接把手中的淨世白蓮給扔了出去！

淨世白蓮和羅睺屬性不合，遠不如滅世黑蓮的助力大，然而就算助力不大，到底是十二品的極品先天靈寶。他就這麽果斷的扔出去，這份心性也算是洪荒頂尖了！

而羅睺的果斷也确實幫他争取到了最好的機會，淨世白蓮朝着鴻鈞兜頭砸過去，等到鴻鈞和它對上一掌，随後擡手托住這一朵蓮臺，再看向山澗的時候，羅睺早已不見了蹤影。

已經追了羅睺三百年的鴻鈞：……

這位生性淡漠的道人看了眼山澗內的慘狀，面無表情的手托淨世白蓮，轉身離開。

雖然和羅睺是死敵，雖然追着羅睺不放，但鴻鈞并沒有破壞羅睺計劃的意思，因為沒有意義，量劫已至，無論有沒有羅睺，既定的命運都不會改變……不，也不能說一定不會改變。

鴻鈞遙遙看向東南方向，那裏也是昆侖墟的方向。五百年過去，他已經知道了當初引動那八十二道天雷的人到底是誰了。

三千混沌魔神，死得只剩小貓兩三只，偏偏這兩、三只中，有三個都在那昆侖墟，準确來說，另外兩個應該是被她故意收服在身邊的。

陰陽老祖……時辰……沒想到昔日或是桀骜不馴或是淡漠如水的兩位魔神，竟然甘願低頭認作他人之仆。

只可惜，五百年過去，鴻鈞還是算不出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哪位混沌魔神。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已經見過羅睺，聽着她的那些‘豐功偉績’他都要懷疑她是羅睺變得的女體化身了。簡直就是……天然的壞胚？

這樣的一個人，哪怕她現在是大功德加身，鴻鈞也很難相信她是個什麽好人。是她提前引爆了龍族的殺劫，是她的一番運作直接加快了量劫的降臨。然而也是她出手救了龍族，化解了龍族的必死之局。

雖說量劫之下，衆生皆已入局，然而以她的本事，本可以隔岸觀火，她卻主動入局。所以……她到底要做什麽呢？

*

雖然量劫不可避免，但有了羅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催化劑。卻是大大加快了這個進程。鹓鶵一對兒女的死随着杜鵑瀕死傳回的遺言，立刻傳遍了整個鳳凰族。鹓鶵痛得心如刀割，其餘看着姬晨、姬曦從幼鳥長大到現在的長輩和同輩好友。同樣為他們的慘死心痛不已。衆人咬牙切齒，發誓要為慘死的孩子報仇。

而他們心中悲痛，麒麟族這邊同樣心痛至極。原來那金麒麟麒爍和水麒麟麒洋，正是昔日戰死的兩位麒麟長老遺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始麒麟當日被幾位麒麟長老拼死相護，這才逃出生天，他不敢去昆侖墟報仇，只能含淚發誓要好好照看老友們留下的血脈子嗣。卻不想如今，老友死後不過五百年，他們的兒女竟然也死在了他的前面。

當聽到這個噩耗的瞬間，始麒麟仿佛再次看見了幾位麒麟長老為了護他，慘死當場畫面。舊日的陰影蒙上心頭，或者說，從未從那場慘劇走出來的始麒麟心神悲憤之下，竟是當即嘔出一口血來。

“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護不住他們，我連他們僅剩的孩子也護不住！”

“族長！”

“族長你快消消氣！”

“快拿丹藥來！”

一衆麒麟吓得趕緊圍上來，其中夾雜了一聲：“道友可一定要保住身體啊，你若是倒下了，還有誰能替你那兩位慘死的小輩報仇雪恨呢？”

“報仇……對報仇！”

始麒麟雙眼的悲憤很快被怨恨填滿。他猛地一錘身邊殿內堅固的石柱，砰的一聲，石柱斷裂成無數塊砰砰砰飛出去。

而他那浸滿怨毒的聲音響徹大殿：“鳳凰族欺人太甚，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其餘麒麟被始麒麟的情緒感染，紛紛怒道：“沒錯！”

“不能就這麽算了！”

“定要讓鳳凰族給我們一個交代！”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

隐藏在人群中的羅睺也跟着握拳。興致勃勃的高喊了幾聲血債血償，心裏樂得鼓掌。對對對，就是這樣，打起來，打起來！

在這樣互相怨恨的氣氛下，鳳凰族和麒麟族在接觸時，自然火藥味十足，先是明面上的交談不歡而散，雙方大打出手。緊接着進化到了，在外游歷的小輩沖動偷襲截殺敵方同齡人，當然，根據他們赤紅的雙眼，和神魂深處的一點心魔種來說，到底是不是真沖動，或許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之，曾經他們還講究萬事留一線，或者說殺人奪寶……殺人也總要有個理由。然而現在他們互相坑殺卻已經不需要理由了。洪荒大地的每一處地方，只要一只鳳凰和一只麒麟對上視線，大部分的情況下就是立刻拔刀相向。人數多的圍剿人數少的，強的追殺弱的。

再接着，麒麟族和鳳凰族直接撕開了虛僞的假名，無論老少強弱齊上陣，不再講究什麽以大欺小的面皮問題。兩族長老竟然帶人故意獵殺敵方小輩！

最後，随着矛盾的不斷激化，他們麾下的修士也開始互相亂殺起來，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猶豫，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兩方的人馬碰面。弱的一方立刻四散奔逃，強的一方立刻舉起屠刀！

強者殺死弱者，還沒享受一下勝利的喜悅，立刻被更強者割下頭顱，前一秒還在歡笑，下一秒就是鮮血噴濺！殺與被殺，鮮血和慘叫徹底成了洪荒大地的主旋律，和當初那血腥的東海竟是一模一樣。

那早已懸于衆人頭頂五百年的量劫終于也撕破了溫和的假面，露出那殘忍瘋狂混沌的內裏！

而這個時候被羅睺和鴻鈞惦記着的雲岫在幹嘛呢？……呃，她正在煉制加了十倍黃蓮的洗髓丹，以及兢兢業業的嘗試……孵蛋。

作者有話說：

鴻鈞嚴肅臉：她以身入局，莫非是想勝天半子？

雲岫日記：星期一：孵蛋。

星期二：孵蛋。

星期三：可惡，這顆蛋一直不出來，當真不給面子，我決定了！我這就……換一個蛋蛋來孵。

星期四：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