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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個大殺器了,老三捂着眼睛一頓上蹿下跳:“救駕、救駕!”
場面極其混亂,一度讓人夢回大學時宿舍裏的癫狂。楚涼就是覺得氣氛有點沉重,哪裏想到發展這麽不受控制,自己都快被王辰安這個傻喪屍給笑死了。
不過只一會,楚涼把氣呼呼的王辰安按住,不能再玩了,再玩這破房子能塌喽。楚涼當然不是讓王德福去趕喪屍回來的,要是這個村子沒有害人之心,還有無辜者在,自己引來喪屍,豈不是那錯殺呂伯奢的曹操?
“那你……”趙老三不解地問,“怎麽去觀察這個村子呢?”
楚涼搖搖頭:“不用觀察這個村子,只要确定樓下沒人就好。”他是真沒打算讓小狗去單槍匹馬探索一整個村落,那也太周扒皮了。
王德福一雙白色的眼睛,緊緊盯着楚涼,見到楚涼沖着樓下兩個房間指了指,便小心翼翼地伸長了鼻子,在風中一聳一聳地聞着,聞了許久,才趴下來,安安靜靜地又伏在了草叢中。
這下子楚涼可以确定了,樓下的人怕是已經走了。他囑咐趙老三留守看好東西和王辰安,自己就在王辰安可憐巴巴的眼神中,翻身下了樓。沒辦法,這村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背後盯着,人越多越明顯,他不能帶着王辰安。
走進一樓的兩間房裏,楚涼并未找到有人居住活動的痕跡。黴味比二樓還重一些,感覺已經很久不曾打開門了。
那這就奇了怪了,屋裏楚涼和趙老三還有王辰安三個“人”,居然一個都沒發現門被反鎖,來人一定是用了非常短的時間,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今晚天氣陰沉,已經如趙老三所說下起了毛毛細雨,于是就連一點星光都沒有了,天地間黑得可怕。楚涼多穿了一件沖鋒衣當作是雨披,悄無聲息地領着王德福走進了夜色中。也許對普通的人類而言,黑夜是如此危險,但是對楚涼而言,這才是最好的活動時機。
他走到了那老鄭消失的地方,仔細地在附近牆面上摸索了一番。牆面上毫無痕跡,看來牆面并沒有什麽秘密。楚涼又摸了摸地面——這裏是農村,地面大多是水泥,只兩旁有一些泥土路,還種了些韭菜之類。總而言之,楚涼看了半天,也沒發現路面上有什麽不一樣。
這就奇了怪了,老鄭既不能穿牆,又不能遁地,難道是從天上走的不成?楚涼這麽想着,身邊的王德福卻輕輕地拱了一拱他的手。
楚涼順着王德福的視線看去,是一間小小的垃圾站。這些年政府大力發展美麗鄉村,不希望看到村民們再像以前那樣亂扔垃圾,因此在農村也花力氣建了很多漂亮的垃圾分類站點,眼前就是這一排民居的垃圾站。
楚涼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卻猛得停住了腳步:
在垃圾站前,有一個窨井蓋,窨井蓋上扣了一道極細的鐵絲,若不是楚涼害怕下雨腳滑,走得特別慢,怕不是現在已經踩了上去。
看來這裏的确有貓膩。确定了老鄭不會飛,楚涼反而松了口氣,是人類就行!
他正想跨過鐵絲溜進去探索一番,卻突然聽見幾聲短促的鴿子叫聲。
趙老三的爸爸愛玩賽鴿,趙老三也跟着喜歡養鴿子玩,除了把那只淘汰的小賽鴿經常帶到宿舍玩,他還會模仿鴿子叫聲,惟妙惟肖,經常引得學校裏的鴿子落在宿舍窗臺上吃點他從家裏帶來的小零食。
這幾聲短促的鴿子叫,一聽就是趙老三發出來的。畢竟不是所有鴿子,會叫出“吾命休矣”的情感起伏!
楚涼怕趙老三和王辰安遇到危險,不敢再耽誤,趕緊沿着角落返回,順帶把王德福藏回了樹叢裏,還特地給它披了自己的沖鋒衣。雖然知道現在的德福可能并不怕冷,但他還是把王德福當成那只正常的小狗看待。
翻身上二樓,楚涼慢慢探出一個腦袋,謹慎地看向屋內的形式。
趙老三歪倒在床上,王辰安站着,還有……還有沒了?
不會是王辰安把趙老三眼珠子真摳了吧?
“咋的了!”楚涼直接跳了進來,心急如焚地直奔趙老三,他以為王辰安沒有喪屍暴起傷人的那種欲望,今天也就只是簡單地捆了個手就出去了,沒想到王辰安力氣更大了,直接掙脫了繩子。
“我沒事……”趙老三氣若游絲,指了指門外,“但是門外那個好像有事。”
門外?楚涼走進了房門,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只是鎖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杵在那裏。他蹲下身湊近了一看,竟然是一根吸管?
“有人好像用這個吸管點迷煙……”趙老三幹嘔了幾聲,“我都沒發現,太黑了,沒注意門那裏的動靜,是老王發現的,不過我身體素質強,極力抵抗,這才沒有迷暈。”趙老三隐去了他是被王辰安拎着打了幾個大耳刮,又壓到窗口吹了一會風才清醒過來。
王辰安得意地站在一旁,臉上是隐藏不住的求誇贊。
“那門外那個怎麽了?”楚涼問道。
趙老三嘿嘿一笑:“老王直接給他吹回去了。”
老王,一個不需要呼吸的喪屍,還會怕這小迷煙?
楚涼滿頭黑線,他忍不住腦補出了,人高馬大冷酷無情的王喪屍,屈起膝蓋玩下身子,鼓起腮幫子,對準吸管,向着對面猛吹一口……嚯,這一口要是混雜着迷煙和屍氣,可不好受。
楚涼都有點後悔天天給王辰安刷牙漱口了。
不過送上門來的情報,不要白不要!
楚涼又從窗臺上跳了上去,龇牙咧嘴地揉揉腳踝,直接從樓梯上了來,果然在門外發現了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楚涼從他身上摸到了鑰匙,直接打開了二樓房間門。
老天爺還是偏愛他們的,雨勢越來越大,雨聲稀裏嘩啦的,掩蓋住了屋裏的一切聲音。
王辰安對這人就沒什麽好氣了,都不要楚涼指揮,當場把人拎起來左右開弓收拾了一頓,最後還把人腦袋按在外面被雨水淋着。
趙老三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臉,看來,老王對自己還是溫柔的。
那人痛苦地哼了幾聲,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楚涼把人拎了回來:“說吧,兄弟,你們這是鬧哪一出呢?”
這也是個男人,看起來歲數不大,也就三十左右,只是身材矮小,站在三個大學生面前,被襯得跟個小雞崽似的。他看了一眼三個人,瞬間反應過來什麽情況,立刻扭頭準備呼救。
趙老三眼疾手快把臭襪子塞到了人嘴裏:“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老三的襪子是有點殺傷力在腳上的。男人幹嘔了幾聲,差點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涼拍了拍那人的臉:“我們不想随随便便殺人,但是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那人冷哼一聲,漆黑的夜色之下,楚涼只勉強看清他滿臉倨傲的神色,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已經落到這種境地。
老三有點擔心,輕輕附在楚涼耳邊說:“涼涼,你說他和他同夥會不會有接頭暗號什麽的,比如說幾分鐘之內不回去,他們就派人來找。如果這樣,我們這裏就被動了……”
楚涼也正是擔心這個。他想着要不要連夜撤退,但是天色太黑,沒有路燈沒有導航,他們很容易在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迷失方向。
“啧。”
這聲音,是王辰安發出來的。他端詳着男人的外套,似乎很是訝異。
楚涼這才發現,雨水一浸泡,那外套竟然變得濕滑黏膩起來,順着袖口,還有滴滴答答的液體落下,腥臭味慢慢彌散在小小的房間中。
“喪屍血液的味道?”楚涼和王辰安當初在大學城小區裏時,也取過喪屍血肉作為僞裝,因此瞬間認了出來。
那小個子男人口中的襪子被趙老三已經拿了下來,他嘲弄地笑了一聲:“喪屍血液?這可是我們喪屍王的血液!你們懂個屁!”
說着,他頭一歪,伸長了舌頭就想舔自己的外套。
喪屍王?
不知道他口中的喪屍王是誰,反正現在王喪屍面無表情地一個大比鬥抽了過去,把小個子男人的頭抽歪向一邊,還順便把男人沾滿喪屍血液的外套扒了下來,團了團踩在了腳下。
“兄弟你先別急着死,死有什麽好着急的?大家反正都要死的,”趙老三真情實感地廢話文學一番,打聽道,“你給我介紹介紹喪屍王呗?我想投誠。”
小個子男人怕是頭一回聽到這麽奇葩的問話,頓了一下,氣勢滅了大半,半晌,才上下打量一下三個挺拔的大學生,詭異地笑了一下:“好啊,有眼光。确實,你們身強體壯的,死在這裏可惜了。只是我們鎮海村,從來不收留外地人……”
“外地人?”老三很是詫異,他是本地居民,沒想到還被本地的村子算作了外地人。不過他很快誠懇地說:“沒事,我可以當你爹,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也就沒什麽外地人了。昕漂泊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如今天下大亂,我喪屍王必将實現地球大一統!我們三兄弟只想早日棄暗投明,加入你們的戰隊!”
趙老三說得如此懇切,以至于男人恍惚了一下:這人剛剛是不是說認自己做爹?還是說當自己爹?怎麽總感覺哪裏不對?
開始了。楚涼的嘴巴動了動。老三這個大忽悠,又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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