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甜

第27章 甜

季雲琅用劍,手心有繭,江晝握緊他的手不放,指腹貼着上下摩挲。

“……放開。”

季雲琅對“被一個男人單手抱起”這件事表現得非常在意,幾番掙紮,想從他手上掙脫。

他一動,腰就扭,一手撐在了江晝肩頭。

江晝手松開,讓他腳落地,再次攬上了他的腰,手停在腰窩處。

他一直很喜歡季雲琅的腰,年輕挺拔,肌肉緊實,有時候徒弟早上練完劍來吵他睡覺,被子一掀鑽進來,他就在半夢半醒間解開季雲琅衣服,環住他的腰,有時是手,有時是腿,反正要纏得緊,顯得親熱,這樣季雲琅心情才會好,湊近來親他。

他摸着季雲琅腰問:“能再,”他停頓,“親你一下嗎?”

季雲琅:“不能。”

江晝“啾”一下,一個吻落在他發間,然後松開他。

季雲琅摸了摸自己剛被親的頭發,面無表情,快走幾步甩開他。

江晝也沒再非要跟他并行,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在身後跟着。

回到森羅獸骨殿,他收拾,江晝就在一旁觀察他。

他一直不出聲,江晝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試探着問:“你怎麽樣?”

季雲琅沉默一路,已經平複了情緒,回道:“沒事。你也不用替他找補,我師尊愛雲晏,我早就知道。”

江晝:“他不愛。”

Advertisement

這三個字顯然沒什麽說服力,季雲琅不理他。

“你師尊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江晝跟他強調,“他很聰明,也很有品味。”

言外之意,他才不會愛上雲晏那樣的人。

季雲琅笑出了聲,滿是嘲諷。

“……”

江晝有些傷心。

他惡心雲晏,但是在徒弟眼裏,他一直喜歡雲晏。

季雲琅從不跟他提這些,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暗戳戳難過了多久。

季雲琅接着收拾自己和琥生的東西。

江晝問:“全收走?”

“對啊,”季雲琅說,“反正也不回來了。”

他的規劃裏,是要帶着琥生,和江晝一起在仙洲住。

其實今晚樓沙不說,他也會把骨龍放出去守門。

他早該這麽做,這樣才能留在仙洲跟江晝好好培養感情,八方域的任何東西都不應該牽絆他。

過去樓沙總愛跟他讨要仙洲的土壤和種子,偶爾還讓他捎帶一些仙洲的獸皮。

樓沙拿這些獸皮來做衣服做毯子,然後帶着自己的寶貝兒們出門,昂首挺胸邁着高傲的步伐去跟其他域主炫耀。

沒了月隐日,各域之間的沖突少了很多,以往稍對上眼就要動手,現在樓沙拿橘子往他們一人腦袋上砸了好幾個都沒人吱聲,因為樓沙砸之前說了,“神請你們吃點好的。”

後來找季雲琅讨要土壤和種子的人就多了起來,不過他們不敢明着找他,只敢去讨好八域主,再讓八域主來磨他。

這麽多年過去,八方域不少人已經偷偷在自己的小地盤種起了花,種起了菜,養起了毫無攻擊力的小動物當寵物。

曾經有膽子大的小孩跑來跟季雲琅搭話,問他,“什麽時候再帶我們去一次仙洲啊?我上次去,跟一個新認識的仙洲人約好第二天要見,但是第二天我們就回來了。”

他沒理,骨龍蹿出來把小孩吓跑了。

八方域确實有不少人向往仙洲,也有不少人跑來跟他承諾過只是想出去住,他們會學習仙洲人的一切行為習慣,不會惹事,讓他放心。

季雲琅一概不理,纏得緊的會被他丢進沙牢,第一次關七天,第二次關一個月,第三次就關半年。

這樣都有人敢锲而不舍來找他。

季雲琅拒絕放他們出去,是因為他沒辦法相信任何一個八方域人。

八方域裏真正想好好生活的只是少數,反而是二域主三域主之輩,想着搞破壞、鬧事的才是主流。

他們自從去仙洲學到了“奴隸”這個詞,抓了幾個辱罵他們的仙洲人回來當奴隸,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恨仙洲,嫉妒仙洲,看到仙洲的美好,心裏想的不是“我要過去居住”,而是“憑什麽我這麽苦,它這麽好”。

季雲琅判斷不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某個八方域人到底是好是壞、暗地裏是否存着別的心思,他能做的只有明令禁止,一杆子打死。

早該把骨龍放出來,季雲琅想。

他知道八方域人都怕這只骨龍,他只需要把骨龍安置到入口,就沒人再敢動出去的念頭。

他也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綁着江晝在仙洲過你情我願的小日子,甜甜蜜蜜多磨上幾年,不信江晝還不愛他。

他這些年為什麽不這麽做?

他要是早這麽做了,現在就不會把江晝弄丢,不會恨江晝,更不需要想江晝。

他會抱着江晝跟他說,我早就原諒你了,我根本不怪你,更沒恨過你。

他會每天都陪着江晝,白天澆花種草晚上數星星賞月,那江晝一定會喜歡他。

只要江晝每天喜歡他都比昨天多一點,時間長了,江晝肯定就能愛上他。

只因為八方域裏有人想出去、想過上跟仙洲一樣的生活、想讓他多帶些仙洲的好東西,他就把自己一直留在了八方域,錯過了最合适的、能和師尊培養感情的機會。

但想好好生活的八方域人是少數,懂得感恩的八方域人就更是少數。

他頻繁往返無常橋,舊傷好得慢,新傷卻添得快。

有時候留在宅子裏跟江晝多待幾天,再回八方域,有些曾經從他這裏領過東西的人會突然蹿出來攻擊他,砍傷他一條手臂,質問他“為什麽你給我的種子沒用,不能像我的鄰居一樣結出果子?”

季雲琅過去一看,跟他說,“因為這是蔥。”

那人大吼:“我不管!我當時說了,我要跟鄰居一樣的種子!這是你給我的!現在鄰居結出了果,我卻沒有!”

恰巧季雲琅記得他,指指黑沙的另一頭,“因為你以前住在那邊,這邊是你新搬的家,這個鄰居是新鄰居。你當時要的,是跟你舊鄰居一樣的種子,你舊鄰居種的就是蔥,所以我讓八域主給你的也是蔥。”

毫無疑問,這個人聽不懂。

季雲琅甚至懷疑,這麽大一個八方域,沒有一個人的腦子能轉得過來這個彎。

他們都是一根筋,或者幹脆沒有筋。

甚至因為季雲琅表現得太好說話,這個人開始欺軟怕硬,直接拿起武器對他進行第二次攻擊。

直到季雲琅打斷他一只胳膊,他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在跟領主叫板,急忙跪到地上求饒,絕口不提“沒結果子”的事了。

又蠢又賤。

季雲琅每天在八方域面對這些蠢人蠢事,回家就容易對江晝沒好臉色,這時候江晝再惹他生氣,他就會欺負江晝。

江晝肯定是被他欺負怕了,才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江晝站在旁邊,見季雲琅收拾到一半動作就慢了下來,目光也聚焦到某處,像是在發呆,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回神,問:“累了?”

季雲琅:“沒有。”

他收拾到內殿角落那個大箱子了,正要打開,江晝說,“去休息,我幫你。”

“不用。”

他說不用,江晝也沒強行奪他的乾坤袋,站在旁邊,幫他打開箱子。

季雲琅把東西收得差不多了,拿出箱子一角的紅布,看它突然變得那麽醜,皺了皺眉,展開來重新疊,“說了讓琥生別亂翻……”

江晝問:“這是什麽?”

季雲琅都折了一半了,聽他問,轉過身不嫌麻煩地展開給他看,“我師尊成親那天穿的,婚服。”

江晝一怔。

“成親”兩字鑽進他的耳朵,某些被刻意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東西就霎時湧上腦海。

那晚陰風陣陣,貼大紅囍字的窗戶被吹得半開,喜房內紅燭劇烈地顫,雲晏含笑把他的手和另一只枯瘦的手疊放到一起,對那個還在發抖的、瘦小蒼白的姑娘溫聲說:“姝兒,別怕,這是兄長最後一次需要你了。乖,解開衣服。”

雲姝顫抖着擡手,去解自己襟口的扣子,一顆,又一顆,到第三顆時,江晝按住了她的手,問雲晏:“為什麽?”

雲晏似乎很驚訝他這麽問,停了停,安慰似的撫上他的手背,和聲道:“你和姝兒一樣,阿晝,我也很需要你。”

江晝要聽的不是這個,緊盯着他,再次問,“為什麽。”

雲晏那張溫和的面具皲裂了一半。

輪椅擺在喜床前,他坐在輪椅上,拖着一雙廢了的腿,一張慘白的臉,拼盡全力向江晝扯出一個标準的、溫柔的笑。

“還能為什麽?阿晝,你說過,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現在,我想把最寵愛的妹妹嫁給你,你看看她的臉,多漂亮,你不喜歡嗎?”

見江晝依然沒有反應,雲晏偏過頭咳了幾聲,艱難俯下身,擁抱住他的雙腿,輕聲說:“阿晝,我真的很需要你,你願意從八方域出來陪我,我們努力了這麽久,要在這最後一步功虧一篑嗎?”

他的腦袋枕在江晝腿上,江晝托着他的臉讓他擡頭,從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這張臉的倒影。

這張清雅的、高潔的、屬于仙人的臉。

江晝是清霄門首屈一指的天才,出了名的興致高雅,清冷寡言。

他沒有社交,沒有污點,性情冷淡,美名在外,他的一切過往都被人精心杜撰好,造就一具完美的空殼。

只要今晚江晝和雲姝交合,汲取完她體內屬于嫡系雲家人的最後一滴精血,這具空殼就算被填充成功了。

這是雲晏精心為自己準備的,即将重生的新身份。

江晝卸掉了雲晏的下巴。

那雙蒼白面龐上的眼珠瞬間瞪得極大,嘴大張着,擺出了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

裝得太久,雲晏似乎早就忘記了他是八方域的流氓,折磨人的手段只多,不會少。

江晝把雲晏從輪椅上拖下來,拿燃燒的喜燭整個塞進他喉腔,燙毀他的嗓子,他拔出自己幾十年沒用過的大刀,砍掉那雙虛軟無力的腿,搗爛這張謊話連篇的嘴,從雲晏的後頸一路開到尾椎,連骨帶肉地剔出來,然後淡漠地垂下眼,任吊着一口氣的雲晏爬在自己腳邊。

江晝忘不了收到江逝水和雲征月死訊時那種大腦發白心口一片空的感受。

他從沒想過他們會死。

江逝水和雲征月發現了八方域的秘密,威脅到了五大派,五大派要下手除掉他們。

當時的江晝在幹什麽?

當時他已經在仙洲過了很多年的安逸日子,每天在雲晏的安排下裝模作樣地讀讀書寫寫字,偶爾練練那把他怎麽都學不會的劍,他跟八方域已經很久沒聯系了,自然也不知道那裏發生過什麽、那個夜晚留了多少血。

雲家很多人都誤會他喜歡雲晏,但他只是喜歡雲晏提供的安穩生活,這才是不愛說話的懶人該過的日子。

可是雲晏本人似乎也誤會了他。

有一天,雲晏突然把他叫到身邊,握上他的手,用那雙跟雲征月很像的眼睛看向他,問:“阿晝,你願不願意把自己的身體給我?”

江晝:“?”

江晝當時沒回應,他不知道怎麽回。

雲晏很像雲征月,江晝把雲征月當娘,自然也就覺得雲晏像娘。

誰會把身體給自己的娘呢?

後來江晝才知道,是他心裏髒,誤會雲晏了。

雲晏說的身體,真的就是他的身體。

雲晏覺得,江晝既然這麽愛他,那必然會心甘情願奉獻出自己的身體,讓他擺脫殘疾多病的身軀。

可問題是江晝不愛他,甚至在知道他這個心思之後轉頭就想跑。

說好了來過安穩日子,好好過日子不行嗎?誰要為愛奉獻,有病吧。

也正是在江晝準備一聲不吭跑路的那天,一封信遞到了他眼前。

寫信的是以前跟在雲晏身邊的一個老仆人,快死了,托人給他送了這麽封信。

說早在十年前,五大派就已經攻進八方域,殺光了裏面的人。

江逝水和雲征月的命,是雲晏親手結束的,衆目睽睽之下剜骨抽筋的虐殺。

彼時雲晏砍掉雲征月的腦袋,捧在懷裏,一下下摸着她的臉,柔聲問:“姐姐,你為什麽要擋我的路?”

那個仆人就在他旁邊瑟瑟發抖。

不久前,他幫着雲晏拖來兩人屍體的時候,雲征月撐着最後一口氣,把手裏的東西塞進了他袖裏。

他不敢動,更不敢看那是什麽,就這麽撐到了跟雲晏離開八方域,回到雲家,回到他自己住的房間。

那是一團靈氣包裹住的小圓球,剛放出來,就變成了一個小嬰兒,嬰兒張嘴就要哭,這個仆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捂着他的嘴連夜跑出雲家,跑了很遠很遠,才找了個小村莊把嬰兒放下。

他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敢說,回到雲家後甩了甩衣袖才發現,裏面還用靈氣飄着一行字,說讓他把孩子給江晝,讓江晝教他做個好人。

這個老仆人在信裏說,他這些年一直關注着那個孩子的情況,雲小姐曾經有恩于他,雲小姐的忙他再怕也會幫。

但那時的江晝跟雲晏太親近了,他實在分辨不出江晝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所以一直沒告訴他孩子的存在。

現在那個孩子有難,老仆人卧病在床回天乏術,這才想起了江晝。

他在信裏求江晝,現在只有他能救那個孩子,孩子這些年過得很不好,希望江晝無論如何不要不管他。

江晝讀完信,第一時間趕去八方域,發現曾經的通道早就消失了,外面進不去,裏面出不來。

他去老仆人說的那個村莊,挨家挨戶翻遍了,才從河裏撈出來泡了好幾天的小孩。

幸好,活的,看起來很有勁,還會往他臉上吐小魚,比炭炭還有本事。

他把小孩帶回了清霄門,雲晏得知後夜闖觀海峰,對他私自擴展自己的關系圈這件事表示非常生氣。

他認識的人越多,以後雲晏接手他的身體,面臨的麻煩就越多。

江晝把小孩塞進屋裏,關上門,俯下身第一次主動握上雲晏的手,說:“我想好了,我願意,把身體給你。我們應該,怎麽做?”

從帶回十歲的季雲琅那天起,他陪雲晏演了整整七年。

終于在這天,在雲晏以為一切都會成功的時候,親手了結了他。

血濺到江晝臉上,喜服上,沾了他兩只手,流了滿地。

他把自己的刀藏進雲晏體內。

就在這時,門開了,季雲琅站在門口,有些詫異地看着滿堂血色。

新娘跑了,江晝把季雲琅拽進房,掐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他知道這個年輕的、兇狠的小徒弟無數次在夢裏喊過他的名字,會在每個夜晚抱着他的衣物慰藉,面對他的靠近臉紅。

江晝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思考不了別的,季雲琅喜歡他,季雲琅身上流着江逝水和雲征月的血,這就足以讓他興奮。

季雲琅反應快,怔愣後的回應更加激烈,邊親吻邊滾到了喜床上,他掐着江晝的大腿,三兩下撕毀了江晝的喜服。

血被塗在臉上、衣服上、鼻間充斥着濃郁的血腥氣,兩人都興奮了,翻來覆去地滾,不知疲倦地鬧,最後一次季雲琅抱着他的腰把他翻過身,讓他正對着床下倒在一片血泊裏仍舊仰頭死死盯着他們的雲晏。

季雲琅從身後壓上來,十分急切地吻着他的耳朵,掰着他的下巴讓他看雲晏的方向,邊撞邊問他,師尊,你為什麽要殺他?你不愛他了?那你要愛誰?愛我可以嗎?他血要流幹了,師尊,好惡心。

季雲琅把他翻過來,再次掰過他的下巴,強行讓他對着自己,親吻他的唇,柔聲說:“不看他了,師尊,看我。”

江晝那晚情緒太多,又個個很強烈,逼得他腦子一片空,什麽也抓不住,季雲琅跟他說的那麽多話他一句也沒回應,完事後也模模糊糊的不記得多少。

原來在那時候,季雲琅就一直覺得他喜歡雲晏。

江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季雲琅到底是怎麽想他的?

他和徒弟在宅子裏住了五年,雖然他有些不善言辭,但是精力好不嗜睡的時候從來不少對徒弟表達愛意,是季雲琅自己不接受,覺得他在裝,覺得他有所企圖,然後開始罵他,越罵越氣,開始動手。

江晝百口莫辯,他就算真長一百張嘴,不卡的時候一張嘴蹦十個字出來,也吵不過生氣時妙語連珠引經據典指桑罵槐舌燦蓮花的季雲琅。

時間長了江晝就自卑,就緊張,再碰到可能會吵架的場合就忍,抿起那張蹦不出幾個字的嘴,偏過那張無數次被擠兌到尴尬不已的臉,留給徒弟一個清冷的、淡漠的、隐忍的側臉,無聲告訴他,為師不講話,是因為天生不愛講,不為別的。

然後季雲琅就會更生氣。

說話生氣,不說話也生氣,順着他生氣,不順着他更生氣。

有時候連着好幾天兩人都很平和,不吵架不急眼,幹什麽都親親熱熱,季雲琅就會突然發作,沒頭沒尾把他罵一頓,罵完又抱着他親,說都怪你,你就不能乖一點,別再惹我生氣?

江晝:“……”

江晝以前碰到這種需要他耗費大量精力來應對的人,會選擇直接拔刀,不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

就算是面對江逝水和雲征月,江晝在跟他們爆發過激烈争吵之後的第一反應也是離開家趕緊躲,有多遠躲多遠,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關心,再也不讓自己陷入那種束手無策、無所适從的場景中。

他這張嘴,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需要通過不停講話來解決問題的場合。

但偏偏季雲琅不是別人,江晝最煩他的時候也不會想要躲開他,更舍不得殺他,就只能每天既煩悶又甜蜜,過着三天挨頓罵兩天挨頓打的一驚一乍的小日子。

想起成親那天,還有個困擾江晝很久的問題也得到了解答。

他大概知道季雲琅為什麽喜歡穿那身奇怪的紅衣服了。

江晝前些天為了給他繡帕子,去街上找鋪子小小進修了一下自己的繡工,也就無意發現了一些喜服喜帕上鴛鴦戲水、龍鳳呈祥的紋樣。

初步推斷,季雲琅衣服上的金線刺繡是他自己鼓搗的某些婚服刺繡的改版,再找人繡到了衣服上,比如什麽龍頭鴛鴦、鳳頭龍之類的雜交品種,所以看起來才那麽獨特。

江晝猜了那麽多年,硬是沒猜出來。

這麽有品味又有寓意的設計都能做出來,看來徒弟和他一樣,在繡界,是個天才。

“前輩?”季雲琅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江晝回神,抓住他的手把他扯進懷裏,差點就要強行吻上他,季雲琅及時擡起手裏那塊紅布擋到兩人之間,只讓他親到一嘴布料。

“前輩,”季雲琅在布料後語氣平靜地跟他談,“別告訴我你是因為看到喜服,想起了我爹娘成親那天的場景,心裏酸,又把持不住了。”

江晝:“嗯。”

季雲琅:“那你再努努力,把持一下,強扭的瓜……”

江晝向前,隔着布料親到了他臉上,“甜。”

季雲琅隔着布料給了他一巴掌。

江晝抓住他的手,越盯這喜服越回憶起徒弟這些年穿紅衣在家裏晃悠、跟他親熱的模樣,季雲琅這分明是每天都想跟他洞房。

心裏甜滋滋,又朝他掌心親了一口。

“你……”

季雲琅神色幾度變幻,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自顧自地甜蜜了起來。

八方域人,一個兩個,真夠賤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