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全賠了

第22章 22全賠了

“三十七度四。”沈銀轉着溫度計看裏面的水銀柱,“燒退了,但還是有一點點低燒,你再進去睡會兒吧,別着涼了。”

陳寐不信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生疑慮,是真的退燒了?真是出現幻覺了?

“阿銀,你剛才為什麽不和我待在一起?”陳寐追問,“明明走廊裏的鼾聲更大啊,還有這裏除了鼾聲還有別的聲音啊,你為什麽就不和我待一塊兒?”

他如此執着于知道答案,可偏偏沈銀又難以開口,總不可能說剛才你的那些話,把他吓到了吧。而陳寐顯然是不記得他說過什麽。

陳寐步步逼近,一字一句清楚地問道“你不會是在躲着我吧?”

溫熱的呼吸聲順着走廊的一陣風萦繞在他耳旁,沈銀木讷搖頭,“我沒有,我只是習慣待在走廊。”

“是嗎?”陳寐挑眉一臉不信,他的演技仍舊是這麽拙劣。但好在不是躲着他。

“是。”沈銀點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管是躲着他還是沒躲着他,這個問題就很古怪,陳寐是先入為主了,那他怎麽也就先入為主了呢。

明明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徒弟關系,互相不了解,怎麽這一問搞得像是什麽暧昧關系了。

“那就好。”陳寐長舒一口氣,歡愉地走回病房踏實地躺上床,掖好被角閉眼睡覺。

獨留沈銀一人郁悶地坐在走廊椅子上,雙手撐着下巴兀自思索。

陳寐醒來是被窗戶刺眼的陽光照醒的,迷迷糊糊地強睜開一只眼,意志驅使他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走廊。

揉着惺忪的睡眼,他沒看見沈銀,徹底睜開後還是沒看見,“又跑哪兒去了?”他小聲嘟哝道。

懶懶散散地伸了一個懶腰,回身去拿床上的手機給他發消息。

【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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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剛發現出,他就聽見身後叮一聲,沈銀雙頭提着冒熱氣的早飯,出現在後頭,“你先吃點早飯吧,一會兒醫生上班了應該還要再配點藥什麽的,你就先待在醫院吧。”

“奧。”陳寐接過一袋早點,打開一看是熱乎乎的豆腐腦,再打開一看,“鹹的?不應該是甜的嗎?”

土生土長一南方人,陳寐沒親眼見過胡辣湯底的豆腐腦,甚至還飄着蔥。

沈銀反應過來,換了一邊遞給他,“這個是你的。”

“你們都吃鹹的?”陳寐再一次表示驚訝,“好吃嗎?”

“嗯。”沈銀蓋好蓋子,系好袋口,對豆腐腦是甜還是鹹并不感興趣,“我先回去一趟,你有事的話直接打我電話就行。”

一天一夜沒回家了,沈銀剛順路去菜場買了點菜,還給沈喆和爺爺帶了早點。

“行。”陳寐擺擺手與他告別,“那你路上小心。“

沈銀走後,他就默默地坐在走廊處吃早點,餓了整整一夜他感覺自己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不知上部戲的片酬減去違約的金額的話還剩多少,他打開銀行賬戶查詢,瞬間就傻眼了。

“喂?”許沉懶洋洋的聲音似乎并沒有睡醒,“誰啊?”

“陳寐。”陳寐言簡意赅,“我錢呢?”

“什麽錢?”許沉翻了個身看眼來電顯示,“哦是陳寐啊。”

“上部戲的片酬呢?被扣完了?還是沒到賬?”陳寐看着卡上僅剩的五十萬陷入了沉思。

“奧那錢啊。”許沉稍微清醒,“都賠了,你知道的現在品牌方都謹慎,哪怕你這些算不上違法行為,但是他們鑒于後期的品牌效應和市場前景,只能以先前合同簽訂的方式和你解約,好的品牌方倒也不追究後續,但那些仗勢欺人的品牌方硬說是我們違約在先需賠付一定的違約金。”

“合同上也沒明确說是哪些違約行為啊?”陳寐有些氣憤。

“一切解釋權歸他們所有。“許沉嘆氣,“你就省省吧,在鬧下去打官司各種負面新聞若是再出現,指不定你就得遭全網抵制了。”

“靠!”陳寐憋不住罵了個髒字,不服氣道,“憑什麽啊?他們說違約就違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他們,我沒有違約!”

“得了得了!”許沉徹底清醒了,“商人就是那樣,無利益不成人嘛。你別一大早就在我耳邊咋咋呼呼的,這些天單是你那些事兒我就忙得不行。”

“你也可以不管我。”陳寐白眼。

“別亂說。”許沉掀開被子舒展身體,“我是你經紀人,也算你半個老板,怎麽對你老板說話呢?”

“哼。”陳寐輕哼一聲,“你和李總好上了?她真要為你離婚了?”

許沉沒聽出他的暗諷,還傻樂呵地笑笑,“先替我保密哈,你那違約金的事兒就算了好不好?”

“不好!”陳寐斬釘截鐵,“那些錢就該是我的!”

“嘶——”許沉納悶了,“你要是這麽看重錢,做那些事之前怎麽就不想想現在呢?現在想錢了?以前怎麽不收着點脾氣?在酒會上直接和嚴弋文開扛啊?”

“那是兩碼事。”陳寐無語,“一個是原則問題,一個是底線問題。”

“奧奧奧,原則、底線。”許沉陰陽怪氣,“那你現在就不該問我錢的事兒。”

“你——”陳寐若不是因生病沒什麽力氣,不然他就怼得許沉說不出半句話。

“诶呀,小寐啊,別我我我了。和你說一個還算好的消息,你之前的那部戲,反響沒預期的那麽撲。”

這算是好消息嗎?陳寐利索地撂下一句,“那些錢我必須要回來!”,而後就挂斷了。

“诶诶诶——喂?”許沉聽着電話裏的忙音,不出所料地癟癟嘴,“年輕人,脾氣太爆,在娛樂圈裏可真是憋屈死他了。”

草,陳寐煩躁地丢下手機,沒有錢怎麽活啊。但這五十萬他必須要給沈村,修路雖是杯水車薪,但起碼也可以用來其他的基礎設施建設。

從未想過,他也會這般窘迫。以前花錢是大手大腳了些,又沒存錢的習慣,這要緊關頭也不能應急。唉,陳寐苦澀地嘆氣,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十六度九。”醫生眯着眼睛看了看說道,“燒退了就好,現在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張開嘴巴,我看下喉嚨。”

說罷一根冰涼滲着酒精味的壓舌板抵在他的舌苔上,又順勢向下壓了壓,“挺好,沒發炎。”

“奧。”應完陳寐立馬俯身靠近垃圾桶吐了一口唾液帶着刺鼻的酒精讓他不适。

“配點退燒藥,如果還是半夜發燒的話先吃上一顆緩緩,其他的話……”醫生的字龍飛鳳舞看不清一點,筆尖在紙上頓了頓他又劃出一條流暢的弧線,最後重重地點在末尾,“也就不用了,看你體質還行,也不是什麽重感冒,多休息休息就能好。”

“謝謝醫生。”陳寐打算起身離開。

“沒事兒,拿着這單子去樓下繳費,藥房就在邊上。”

取完藥的陳寐頹喪地埋着臉倚靠在座位上,思來想去那些錢再要回來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只能想點別的辦法幫助沈村籌錢了。

沉痛緬懷他逝去的那些錢的間隙,他竟然隐隐聽到了手機的咔嚓拍照聲響。身為藝人具備的敏感能力,他敏銳地朝聲源望去,樓梯轉角一晃而過的身影讓他起疑,直覺告訴他,他被人偷拍了。

可是,在小鎮待了也有半個多月了,陳寐幾乎可以斷定沒人認識自己,甚至都不屑于關心娛樂圈的無聊瑣事。

難道是自己太過敏感了,還是對方單純被他自帶的氛圍感所吸引。

陳寐思索一番,覺得後者更有說服力,也就不再放心上,幹脆拎着袋子回家去。

“嗯?”沈喆坐在門邊捧着小玩具和大頭玩耍,老遠就看見陳寐熟悉的身影,快走近時抱起大頭迎了上去。

從村口走到沈銀家是一條崎岖小路,不下雨倒還好沒那麽泥濘,但一下起雨來就很是要命,搞不好鞋子都會陷在泥潭裏。

這些日子天氣還算暖和,泥地也幹得差不多,勉強能當作是一條路。陳寐揣着兜踢着路邊的石子兒,郁悶無聊地走着。

“喵——”大頭掙脫沈喆的懷抱,一個俯沖穩穩地落在陳寐腳旁,蹭着他的腳踝軟軟地又喵了一聲。

自上次大頭闖了禍被沈喆一番“教育”後,它似乎明白了自己的錯,再加上大頭極為聰明的知道陳寐會喂他好吃的之後,越是黏陳寐了。

一日未見,它高高翹起的尾巴像流動的絲帶在他腿上游走,不免懷疑大頭上輩子是不是妲己轉世。它那妩媚勁兒勾引着一夜未見的陳寐。

“來。”陳寐一把抱起貓妲己,它欲拒還迎地用貓爪爪蹭蹭他的鼻尖,裝作不經意地眨眨眼,誰看了不迷糊,更別說是纣王了。

陳寐心情好轉,一手抱着貓一手牽過沈喆,“怎麽就你一人?你哥呢?”

“阿銀哥哥去二叔家了。”沈喆蹦跳着走路,跳過一個水坑後繼續道,“書記爺爺也去了。”

“書記為什麽也去?”陳寐困惑地蹙起眉頭,“書記還管這些事兒嗎?”

“書記爺爺很好的。”沈喆停下腳步,認真說道,“他對我們都很好的,村裏的大大小小事他都會管的。”

“奧。”陳寐點點頭,書記一看就是面善心善的人。

“那我過去看看。”說着陳寐彎腰将大頭送入沈喆的懷裏,摸摸他的腦袋道,“你倆乖乖在家哦,我一會就回來。”

“啊?”沈喆一人本就無聊,現在好不容易盼來的阿寐哥哥也要出去,失落地別下嘴,順順大頭的毛道,“好吧,又只剩下我們了。”

昨天沈明樹在家門口又是哭又是喊的,村裏的人免不了說閑話,一早就傳到書記那兒了,剛好沈銀也在他就叫上沈銀一起打算再去和沈明樹多溝通溝通。

沈明樹是村裏出了名的倔脾氣還不好惹,六十不到的年紀頑固得不行,前些年村裏想搞民俗文化建設,和大城市的高校一起開設實踐教學基地,一來能傳承文化,二來也能借此振興鄉村,一舉兩得的事。

誰知一大波人浩浩湯湯的來卻被沈明樹擋在了屋外,好說了半天,他硬是沒聽進去一句,最後還拿了鋤頭揚言趕人,說是這項技藝不傳外人更別說開什麽基地傳給別人,還說什麽那不叫傳承叫偷。

竟是些瞎扯的話。

書記也是無奈,最後還是送走了學者專家們,大家都知曉發揚民俗文化是一項長期艱巨的工作,也理解讓老一輩的人去接受新的思想還需要一段時間。

可書記也不想放棄,修路通村是大事,民俗發揚也是大事。好在去年沈銀回村,受高等教育的他也正有此意,兩人時常探讨接下來的發展。

村民的思想工作要做到位,這樣才能攜手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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