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是你啊?

第021章 是你啊?

被磕了腦門的南風也是頭鐵, 眼前還冒着火星,手上卻半點不馬虎,他立刻用力拽開門扇, 還沒看清人, 手電筒就砸了過去!

門扇後位置逼仄,梁可風往後躲避的空間不足,肩膀被手電筒狠狠砸了一道,手上尖刀差點脫落。

手電筒再次掄過來, 梁可風往欄杆外躲避。

剛躲開手電筒的第二砸, 南風手肘死磕過來, 直接往她背上捶。

梁可風手上的刀揮了過去, 直刺南風腹部,南風不得不往後躲, 尖刀刺中手臂。

南風吃痛往後連退幾步,尖刀追了上去, 他一閃身, 抓住了她的手, 在這狹小的穿樓天橋上, 一個過肩摔,他想把她甩樓下去。

梁可風趁着被南風甩起的瞬間,借力一腳踢在他太陽穴上, 南風往後倒去, 腦袋狠狠磕在圍欄上, 整個人差點摔下欄杆。

手電筒掉在地上,煞白的光線照在梁可風的臉上。

終于看清她人了。殺他弟弟的仇敵!

南風咬了咬後槽牙, 這是她送上門來的,不能怪他!

另外一邊, 剛才程咬金撲出來要救梁可風的時候,劉長安也趕到,兩人在樓梯裏激烈纏鬥。

大年初四那天,梁可風後背在鳳尾街被潮皮的人砸傷過,雖然基本上已經好了,但今天再被這麽砸了兩下,痛得差點連腰都直不起來。

這個時候,其實只要她用槍,一槍就可以解決南風,但他們的手槍沒有消音器,現在用槍肯定會打草驚蛇,她不确定六樓還有沒有南風的同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開槍。

南風也沒比她好多少,腦門被門砸了後,又被踢了一腳,現在腦袋又狠狠磕到圍欄上,手臂還被她刀傷,正在流血……

但他皮糙肉厚,對疼痛的忍受力極強,他晃晃悠悠站起來,“你殺了我弟弟,我今天要你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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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風撿起手電筒:“你弟弟殺害無辜孩童,他死有餘辜!”

“他殺誰跟你沒關系!”南風伸手往腰間摸去。

他剛才出門去找劉長安,沒帶手槍,但帶了匕首。

梁可風見狀直接把手電筒甩了出去,手電筒直接呼向南風的雙眼,他只能往旁邊躲閃,手電筒砸到圍欄上,光線突然滅了。

四周瞬間陷入漆黑!

梁可風适應黑暗的能力強,借着一點城寨餘光,飛起一腳直接卡着南風的喉嚨踩了過去!

咔嚓!

南風覺得自己的脖子要斷了!

他殊死拼搏,拔出匕首刺了過去,梁可風只能松腳閃避!

又一刀不要命似的刺來,刀尖從她腹部擦過,再一刀,終于劃傷了她的手臂。

同時迎接他的,是她手上刀尖從他背部狠狠插入!

她力氣未必比他大,但比他靈活,每次都是直擊要害!

梁可風把刀拔出的時候,南風手麻了一下,痛感才從後背傳來。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敗在這麽一個弱女子的手裏!

他不甘心弟弟就這麽被這女人殺死了,而他作為哥哥,沒辦法給他報仇!

梁可風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冷眼睨視着他。

适應黑暗之後,周圍的景物變得異常清晰,包括梁可風的臉。

她臉上似乎有不屑,甚至還有憐憫!

憐憫他輸了,還是憐憫他沒辦法找她報仇?

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歪嘴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就沖了過來。

梁可風不跟他直接力量對決,她雙手緊緊抓住欄杆,再次飛起一腳,踹了過去!

在他跌在圍欄上,眼看刀尖直刺心髒而來,避無可避的南風,慌亂中抓住欄杆,借勢一腳橫掃過來,梁可風往後一仰,尖刀脫手飛了出去,刺到南風手腕上。

飛腳沒有掃中梁可風的南風失去重心,整個人往欄杆外墜去……

南風抓緊欄杆的手差點沒抓穩,他左手手臂重傷,右手手腕插着刀,整個人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全在手上,哪裏支撐得住。

梁可風站在圍欄內,撿起手電筒,擰開燈,燈光對準南風的臉:“你剛才說,你上頭的人不讓你來找我尋仇,為什麽?”

吊在半空的南風冷冷一笑:“拉我上去,我告訴你!”

手電筒的強光照在南風雙眼上,南風眼睛一眨不眨,梁可風盯着對方,微微搖頭:“跟我談條件?你等着。”

說着她把尖刀從他手腕拔了出來。

南風痛得張開嘴都發不出半點聲音,雙手支撐不住,漸漸無力,眼看就要摔下去。

帶血的刀在他手邊晃動,都不需要她再補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慢慢失去控制,一點點從欄杆上脫落。

“潮皮……求你幫我告訴潮皮,不要給我和小弟報仇,讓他照顧好我女兒。求你!求求你!”

他說得又快又急,生怕自己話沒說完就掉下去了。

這個南風有點意思,被打得最狠的時候都沒求饒,現在卻求她轉告他大哥不要找她複仇。

“不要報仇,幫我照顧好女兒。”南風重複了一遍。

梁可風問他:“你在萬安負責什麽?”

“私煙。”

走私香煙,算是社團衆多業務中,對平民百姓最無害的了。

南風的手支撐不住,一點點滑開,就在他墜落之際,一只纖細溫軟的手拉住了他。

解決掉劉長安的程咬金,他跑過來見梁可風在拉南風,也沒多問,趕緊幫忙。

南風平安落地,梁可風持槍對準了他。

劫後重生的南風癱坐在地板上,手腕和後背都在潺潺流血,他可能沒想到最後關頭,梁可風會救他。

他整個人都虛脫了,原來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刻,再大的仇恨都會變得渺小且無關緊要。

他失聲痛哭,對着夜空喃喃說了聲對不起,他想跟弟弟說聲對不起,這個仇,沒辦法給他報了。

梁可風靜靜看着他痛哭,本不想說話,但他們在這裏呆得越久,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

她問:“剛才你怎麽說的?”

南風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他記得剛才和梁可風的對話,便道:“田叔被上頭罵了,上頭的意思,巴閉炸無辜漁船,我弟濫殺平民,都死有餘辜,不值得替他們報仇。”

上頭還挺有江湖道義。那麽說,以後她和程咬金可以自由出去四方城寨了?

她問:“上頭是誰?”

南風搖頭:“不知道是阿公的意思,還是龍頭老大的意思。田叔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不敢報仇了。”

梁可風冷哼一聲:“田叔都懂得收手,而你明知你弟濫殺平民,那你還找我報仇?!”

“巴閉确實炸了船殺死了人。我弟殺的那個小孩救活了,沒死。但我弟死了!我不報仇,我沒辦法給我死去的爸媽交待。”

梁可風:“小孩救活了,是小孩命大。你弟死了,那是你弟活該。”

站在一邊把風的程咬金輕聲附和:“殺你弟我也有份,他該殺!”

南風握緊了出血的手腕,沒說話。

梁可風又問:“現在呢?可以跟你爸媽交待了嗎?”

她救了南風的命,也算是用南風一命抵白毛一命了。

這一點,南風是認的。

南風神情頗為複雜,其實他剛才掉在半空的時候就已經做了選擇,他動手報過仇了,沒有成功也算,所以他不希望大哥繼續下去,否則,兄弟三人都可能命喪黃泉。

“但是,你想從我手中活下去,不是沒有條件的。你刺殺我不成功,我反救你一命,如果就這麽算了,說不過去吧?”梁可風打開槍支保險,同時把尖刀抛給程咬金,“南風,眼耳舌鼻你選一樣。”

南風知道梁可風不可能就這麽放過他,不然,她以後不用混了。

他也算是個有血性的江湖人,沒有過多猶豫,快速做了決定:“耳朵。”

才說完,左耳就被程咬金一刀剜了。

南風咬緊牙關,只悶悶哼了一聲,随即手捂着左耳上的傷口,痛得額頭都出汗了。

梁可風:“你這只耳朵,會塞到劉長安的手上……”

也就是說,別人會認為,這個耳朵就是殺劉長安的兇手留下的。

劉長安死了,他南風成了殺害劉長安的兇手。

“我建議你躲起來,避避風頭,盡量不要讓人知道,你左耳沒了。”

但他左耳沒了的事,梁可風和程咬金知情,也就是說,會成為他們拿捏他的把柄。

這些跟一條命相比,跟可以給女兒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相比,南風知道,并不過分。

“謝謝。”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梁可風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劉長安叫她阿風。

梁可風又問:“六樓的房間裏還有誰?”

“就我一個,房間裏現在沒人。上頭下了死命令,我不可能找到人幫忙。”

他們把劉長安的屍體從樓梯處拖到穿樓天驕門扇後面,才上六樓南風臨時租借的房間查看。

繳獲望遠鏡一臺,狙擊槍一挺,手雷一個,子彈若幹。

狙擊槍沒地方放,梁可風幹脆把彈夾拆了,槍也拆了,然後偷偷拿到天後廟藏起來。

程咬金則盯着南風從北門離開後,再返回把劉長安屍體拖回樓梯處,以讓人更早發現。

*

雖然背部受傷,淤青有些嚴重,手臂還被劃了口子,但梁可風還是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差不多七點半才起床。

從房間出來,發現程咬金的房門開着,他也剛起來,準備下樓吃早飯。

而嘯哥房間房門緊閉,不知道是已經出去了,還是尚未起床。

到了樓下,六婆好叔好嬸他們已經吃了早餐出去了,只有豬頭威一個人在吃白粥油炸鬼。

因為程咬金臉上淤青比較嚴重,豬頭威擡頭看了眼,愣了一下:“你臉怎麽了?”

程咬金解釋:“昨天下午被劉長安打的,晚上的時候還不明顯,睡一覺醒來,都是淤青。”

一說起劉長安,豬頭威馬上去扒拉程咬金的耳朵,然後放低了聲音:“幸好你兩只耳朵都在,不然,準懷疑你。”

程咬金裝傻:“懷疑我什麽?”

梁可風拿起桌上的碗裝白粥,她開玩笑:“懷疑我哥又打了劉長安一頓?”

“啧。劉長安昨晚瓜了。”豬頭威說完瞪着他們兄妹倆,仿佛說了一個驚天大事件。

兄妹倆果然非常配合,都誇張地張大嘴:“怎麽死的?”

“就在泰華樓被一刀插中心髒,當場瓜柴。劉長安死前應該跟兇手進行了激烈的搏鬥,他割下了兇手的耳朵,就攥在手裏。現在‘阿旦死亡調查組’變成了‘安仔死亡調查組’,正滿城寨搜尋缺耳朵的人。”

梁可風:“他是得罪人了嗎?”

“肯定跟毒品有關啊。上青龍這個大毒窟,金錢來往多,冤孽事也多。劉長安長期替肥強做二手毒販,撈了大把油水,肯定得罪了很多人。”豬頭威吃着油條,分析的頭頭是道,“我看北區最近不太平。”

正聊着,嘯哥從外面回來,他去處理劉長安被殺之事了。

豬頭威笑嘻嘻打探:“嘯哥,你們調查出結果了嗎?是誰殺了劉長安?”

嘯哥一早被叫出去了,沒休息好,臉色有些疲憊:“昨晚劉長安的一個朋友來找他,是誰不知道,登記的名字是假的,是陌生面孔,據說劉長安還幫他搬了很多東西進來,搬了什麽東西,沒登記,他們租了泰華樓一個單位,結果昨晚深夜十二點多,他那朋友從北門離開了,什麽東西都沒帶,守值給他搜身的時候,發現他手腕受傷流血。他解釋說不小心割傷的。”

豬頭威:“那肯定是他這個所謂朋友殺的!是不是朋友都還兩說,萬一是進來買貨的道友呢?”

嘯哥沒有否認豬頭威的說法。

程咬金夾了塊鹹魚送粥:“有可能,或者是有錢財糾紛。”

豬頭威:“十有八九啦!”

梁可風問:“嘯哥,我們等會兒還去肥強那裏還槍嗎?出了這麽大的事,要不要改天?”

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見肥強。

嘯哥知道肥強這個人小氣,拖久了反而不好,“不影響,這個事情不能拖。”

吃了早飯,梁可風和程咬金跟着嘯哥去北區上青龍堂口給肥強道歉,并且歸還兩把槍。

肥強不知道是真沒空還是心底介懷,他以有事在身為由沒有出來見他們,嘯哥便把兩把槍交給肥強心腹白飯魚,由他代為轉交。

無論怎樣,他們給足了肥強姿态和面子,這事暫且就這麽過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梁可風在工會財務室混的如魚得水,她快速熟悉雙龍堂工會的所有資料,珍姐有時候忙不過來,會讓她幫忙處理部分中區財務。

中區財務也就是苦爺掌控的資産,雖然名義上不歸他個人所有,但實際上,他是掌權者,上面沒有龍頭,苦爺作為揸數,他想怎麽用也沒人能管。

從賬面上看,中區財務可謂窮的一塌糊塗,糖果廠和紡紗廠都不怎麽賺錢,中區人口少,衛生費和人頭費收上來的錢還得交一部分給工會,但支出龐大,人工成本,應酬成本,還有各種各樣的維修費和雜費,最後總賬一算,每個月都基本上只能持平,沒有結餘。

之前糖果廠的大姐說,幫苦爺做私賬肥水多,這麽窮的賬,哪兒來的肥水?

除非……

再細看賬目,果然發現苦爺的很多支出都沒有原始憑證,各項雜費成本也明顯高于市場價,很明顯,這是被有意掏空了。

她對于苦爺作為碩鼠,鑽自家櫃桶底的事沒多大興趣。

她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苦爺上次私吞了的那一斤白面,他要怎麽處理。

賣出去?通過什麽渠道呢?

中區沒有自己的大門,要想離開四方城寨,必須通過其他堂口把守的城門才能出去,所以苦爺想要做毒品買賣肯定是比較麻煩的。

白面不可能堂而皇之被帶出去,應該會混在別的東西裏,偷偷帶。

不過也就一斤,怎麽着都能想辦法運出去的,她都能把槍支運進來,難度沒想象中大。

這件事沒困擾她太久,因為她很快發現了渠道。

最近梁可風睡眠很淺,自從發現嘯哥和曼姐之間不正常的互動之後,她總是忍不住探究,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而且曼姐那天帶回來的歐化巧克力,很有可能就是苦爺從德國帶回來的另外一盒。

那曼姐跟苦爺又是什麽關系?

那天早上大概五點左右,她隐隐約約聽見很輕很輕的敲門聲。

梁可風快速起身,光腳走到房間門口,撥開報紙遮住的貓眼往外看——

走廊裏有微弱的燈光,是從嘯哥房裏照過來的。

但嘯哥人不在自家房間裏,他就站在距離貓眼不到一米的地方——曼姐房門口。

所以,剛才輕輕的敲門聲是嘯哥在敲曼姐的房門。

曼姐房門打開了,她屋裏開着很暗的睡眠燈,但光線足夠讓梁可風看清,嘯哥遞給她兩包東西,一包用黃紙包着,一包用的是紅紙包裝。

嘯哥跟曼姐輕輕說了一句話,聽不清聲音,因為嘯哥是背對梁可風的,所以看不到他說話的口型。

曼姐則滿臉不高興,看口型,她在說:“我早就說把這層樓都租下來,現在多兩個外人,說話都不方便。你又不敢進我房間。”

嘯哥又說了一句什麽,曼姐回他:“時間地點我都清楚,我是不會錯的,每次都是你們耽誤時間,下次再這樣,我要跟苦爺投訴了。”

沒想到平時那麽溫婉的曼姐,私底下說話這麽咄咄逼人。

嘯哥沒搭理,直接回房。

曼姐氣呼呼回房,重重甩上門,待門真要關上的時候,她又及時拉住門把,然後輕輕關上。

這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有情緒。

嘯哥給了曼姐兩包東西,一紅一黃用紙包好,外面還套了一層透明的塑膠袋,兩包東西大小不一樣。

會不會是白面?如果是白面,這兩包東西,加起來估計有小半斤。

但是剛才曼姐說了一句“每次都是你們耽誤時間”,可見,這不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而是第N次!

難道他們長期通過曼姐往外販毒?苦爺跟肥強一樣,偷偷做缺德毒品生意?

這就說得通了。

曼姐一個看起來不缺錢的人,為什麽要去賣缽仔糕。

或者反過來說也通,那就是賣缽仔糕的曼姐為什麽看起來生活那麽富足。

而且她每天賣缽仔糕,天天挑着擔子出入,跟守門肯定也混熟了,守門的不會搜得那麽仔細。

嘯哥在苦爺那邊算是二把手,但顯然曼姐不隸屬于嘯哥,至少等級不比嘯哥低。

真是好演技啊,隐藏得那麽深。

*

梁可風六點半起床,她刷完牙去廚房,曼姐正在把蒸好缽仔糕放進竹簍裏。

好嬸在切蔥姜蒜準備炒河粉,“阿風,今天怎麽那麽早。”

梁可風笑道:“我等會兒要出去買件薄一點的衣服,這兩天暖和了,我這衣服太厚。要我幫忙做什麽嗎?”

“幫我把豆芽洗了。服裝店沒那麽早開門吧,你還不如下午下班去仙羅記買,仙羅記的女裝一頂一的好,很多有錢闊太都特意托人來四方城寨的仙羅記訂衣服的。”好嬸把切好的配料放盤子裏,又去碗櫃下面摸出兩個雞蛋來,準備打蛋。

“我哪兒買得起仙羅記的衣服,聽說東門那邊有一家平價服裝店,六點就開門。是吧,曼姐?你每天出去賣缽仔糕,有發現嗎?”

曼姐笑道:“梁記麻将館旁邊是有一家新開的女裝店,确實每天一大早開門。”

“是吧!”

梁可風幫好嬸洗豆芽,漫不經心地問:“曼姐你幾點去賣缽仔糕?”

曼姐:“我今天要早點出門,七點出發。”

“曼姐你平時都是在哪裏擺攤?”

“我就挑着擔子,沿着四方街走兩圈,如果兩圈沒賣完,我挑回城寨放來福士多店賣。”

“你等會兒從北門出去嗎?我聽人說北門有點亂。”

“我走西門。”

吃了炒粉,梁可風去士多店打電話給坤叔,讓他馬上來四方城寨分店,順便把相機也帶來。

等她走到分店上了二樓,才坐下,坤叔就來了。

梁可風把事情一說,坤叔馬上明白:“我知道是哪個,這個曼姐我認識她。我們店之前想從她那裏訂缽仔糕供給客人,結果她嫌麻煩不願意接我們的單。”

有單不接就不是普通生意人的态度。

坤叔:“我等會兒派人去跟蹤她,看她都跟什麽人接觸,有懷疑的,就偷偷拍下照片。”

“我和程咬金跟她太熟了,不方便跟蹤。你們跟蹤的時候注意點技巧,如果曼姐真的做大買賣,苦爺肯定另外派了人暗中保護的,別被識破了。派個醒目點的人跟她。上次送紅薯那老頭就不行。”

坤叔抱歉道:“原本找來送紅薯的人被車撞了,我是沒辦法,臨時匆匆忙忙去米店找人幫忙送貨。這次我們用自己人,大小姐你盡管放心。”

梁可風點頭:“對了,我之前讓你打聽O記布警官的電話,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坤叔從公文包裏找出一張紙片遞過來,“上面是他辦公室電話,下面是他家裏的電話。”

坤叔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連人家布凱辛的家庭電話都查到了。

“辛苦了,坤叔。”梁可風看了一眼紙片,默默把電話號碼記下,“晚一點程咬金會來找你,你把情況告訴他。”

梁可風下樓從後門去了隔壁平價服裝店,買了兩件還算時髦的薄外套回去。

準點到辦公室,跟着珍姐對賬忙了一上午,大概十一點,她才坐下喝了口熱茶,馬主任進來了。

“阿風,你站起來看看。”

“啊?”梁可風沒明白怎麽回事,所以沒站起來。

馬主任有點急:“你多高?”

“五呎六寸。”

“哎呀,身高剛剛好,就你了,身材也合适。快,苦爺那邊有事要幫忙。”馬主任拉着梁可風往外走。

“幫什麽?”

梁可風一臉懵逼被馬主任拉到了中華堂苦爺辦公室。

結果一進辦公室,她傻眼了。

辦公室沙發上,坐着一個熟悉的面孔——秦啓明。

對,就是那個傳說手段很黑,但很靓仔的喪明。

苦爺的辦公室不算大,突然擠進這麽多人,空間顯得有點擁擠。

作為久經訓練的間諜,梁可風在看到秦啓明的時候,臉上的微笑沒有任何的變化。

她知道以後還會跟秦啓明再見面的,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在這裏遇見他。

事前毫無預兆。

秦啓明也看見她了,他也一樣,在看見她前後,他臉上的微笑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眼神不同了。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記得她。

果然,秦啓明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笑了:“是你啊?”

梁可風也微笑着颔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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