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生氣

宋以清打算跟着小女孩去三樓, 但二樓又出現了他在一樓聽到的聲音。

極為沉重的拖東西聲音。

“聲音是從下邊發出來的。”宋以清看了看腳下。

他蹲下來,用刀磕了磕地面。

聲音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發出拖行聲音。

耳邊又傳來一聲“咧咧”的難聽哭音。

不過,也好像是扭曲的笑。

“去三樓看看, 還是把這裏的地砸了?”他問胥沉, 不是他拿不定主意, 他是想培養一下胥沉。

宋以清覺得胥沉雖然傻fufu的, 但是還不是那種徹底傻到無法溝通, 不會思考的地步。

“上邊也砸了。”胥沉擡頭, 看着樓頂。

宋以清:“你好暴力,哈哈哈。”

“我們得先确定,三樓有沒有正常的孩子們。走。”宋以清引導他,“除祟師首要任務是消滅邪祟,但更重要的是保護人們的安全。”

胥沉想了一下,他為什麽要保護別人的安全?別人有沒對他好, 沒給他喂飯, 沒給他換衣服,沒給他洗澡,沒跟他睡覺。

這在他的認知裏,是依賴不到的存在,沒必要保護。

他只要保護清清就好了。

但他是不會和清清唱反調的,乖乖點頭,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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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胥沉跟着宋以清驅鬼幾次,對這種事有了一些概念。

人不能殺, 交給警察就行。

他不理解, 雖然他厭惡殺人, 但是太壞的人, 光制裁,不解氣啊。

惡鬼可以殺,不用跟它客氣。

這個他還是接受度很高的,就是為了不暴露,他得留着邪祟讓清清殺。

胥沉跟着宋以清去三樓,二樓走廊地下的拖拉聲忽然變大,變快。吸引着要離開的兩個人。

與此同時,三樓樓梯入口不見了,也變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

宋以清回頭盯着空蕩蕩的走廊,知道這裏的東西就是要他進入二樓,并且留在這裏。

有什麽目的呢?

他用彎刀對着三樓樓梯入口的漆黑空間探了探,應該也挺深,他不會貿然進入。

“不要進來哦,過了今晚上,就沒事啦。”小女孩的聲音從黑洞洞的空間裏穿出來,悶悶地帶着回音。

聽她的語氣,好像對福利院這種全部變成灰黑色的事,習以為常了,語氣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點覺得宋以清他們少見多怪的感覺在裏頭。

“咧咧。”

二樓再次發出輕輕的聲音。

“困住我們要做什麽呢?”宋以清問胥沉,反正也沒頭緒,那不如聊聊天。

“叨叨,你想不想尿尿。”宋以清又問狗子。

對于叨叨狗屎狗尿能讓邪祟暴躁無比這件事,屢試不爽。

叨叨“汪”了一聲,收到指令,擡起來一只後爪,朝着旁邊的208房間擠出來一些尿。

“咧咧,咧咧!”

果然,那種說不出是哭還是笑的聲音被激怒,忽然變得清晰無比,帶着明顯的暴躁,忽大忽小,忽遠忽近。

腳下的拖拉聲則急促起來,橫沖直撞。

宋以清笑了:“從福利院外邊就發現了我們,又我們引到二樓,你自己卻躲着不出來,這很沒意思啊。”

“咧咧……”這聲音又忽然開心起來。

就是要你抓不到。

多少顯得有些無賴,宋以清不喜歡磨叽,要不是不确定三樓有沒有正常人,他可能會選擇把樓拆了,也要把這個藏起來的邪祟給揪出來。

一棟樓拆了找不到,他就把這福利院三棟樓都拆了!反正他出的起重建的錢。但關鍵是他還得考慮,一夜之間沒有地震就塌了三座樓,這不太合适。

要不然,誰跟它客氣。

宋以清有些煩躁地抓着衣服扇扇風,他覺得有些躁得慌。

周圍的空氣好像比他們剛來那會,黏稠潮濕了一些。皮膚上糊着一層沉重感,就好像待在梅雨季節那種黏膩曬不幹衣服的環境裏。

他忽然想到在一樓看到的天花板上吊着的鼻涕一樣的東西,難不成就是因為這裏潮濕而聚集了一些蛞蝓?

就是俗稱鼻涕蟲的那種軟體蟲子,特別喜歡黑暗和濕漉漉的環境。

他在想,二樓地下不斷發出來得緩慢拖拉聲,會不會是成了精的大蛞蝓在蠕動啊!

“噫!”宋以清想到這個,身體一抖,那也太惡心了。

胥沉不知道他在嫌棄什麽,茫然看了看二樓走廊。

“胥沉,你讨厭蟲子嗎?”

“蟲子是什麽?”胥沉也許之前見過一些蟲子,但是對不上號的情況下,他并不知道,凹洞裏每天跑來爬去的蟑螂,蜈蚣,濕濕蟲都叫蟲子。

宋以清對于胥沉的純真發問,好像也明白了,這人不是智商不全的傻,而是常識認知非常欠缺。

所以顯得很弱智。

胥沉交談溝通以及對話都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會思考,不是滿嘴胡言亂語沒有邏輯。但是就是很多東西不認識不知道,甚至吃飯脫衣服都不會。

至于為什麽這麽大的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會,宋以清不想過問。

宋以清打開手機,找到蛞蝓的圖片,給他看,“喏,這就是蟲子裏的其中一種,軟體蟲子。你讨厭嗎?”

他搜出來圖片後,把手機拿給胥沉,自己很嫌棄地看着別的地方,他看這東西,很難受。

“不喜歡,很難看。”胥沉評價,“叨叨得屎一樣難看,它一定也很臭。”

“噗!”宋以清被他的類比逗笑了,“我很讨厭這種蟲子,我猜二樓地下也許有成了精的超級大蛞蝓,但是我不想……”動手。

“我知道了。”胥沉沒等宋以清說完後邊的話,拿過他的彎刀,朝着二樓地面就是使勁兒一劈,“咣當”一聲,石灰地面被砸穿,往前裂開了一大長條裂縫。

“我幫清清砸。”胥沉說。

宋以清對着他豎大拇指!

什麽叫心有靈犀?

孩子真靈透,從現在開始,宋以清收回對胥沉以往的評價,這人一點都不傻!

不過被砸開的二樓地面,并沒有出現巨大的軟體蟲子,而是出現了一條深黑色緩緩移動,類似于工廠裏輸送帶的東西,上邊黑乎乎的有一些軟爛的東西。

而且爆發出來一陣陣異常腐爛的腥臭味道。

這個味道宋以清并不陌生。

是腐爛的屍體。

耳邊不斷瘋狂的“咧咧”聲極其痛苦,整棟樓房開始出現輕微的扭曲。

每個房間的門框被擠壓變形,玻璃一塊接着一塊的炸裂。

看來破壞這裏,讓邪祟十分生氣。

這就是宋以清的目的。

逼它出現。

這時,從二樓的八個房間裏,歪七扭八地走出來一些小孩子。

他們的眼睛全部狠狠翻在上邊,露着大部分眼白,嘴角以非常奇怪的弧度笑着,甚至都快咧到耳根處。

而且還是深淺不一的黑灰色,看起來真的極度不适。

“原來這些小孩子不是正常人,所以才會貼上符箓就死掉吧。”

宋以清說完,每個房間裏又湧出來更多小孩子,眼睛裏和嘴巴裏開始流下濃黑的液體。

不用想,肯定是血。

黑色血液看着比紅色的血液更加晦暗壓抑。

“看來是那幫被女老師下藥毒死的孩子們。”

宋以清把胥沉拉到自己身後,說,“這些有實體,不是鬼,這是被煉成了怪物,甚至可能會有點點自己的思維。”

說白了就是傀儡。

為為支配者賣命,不知疼痛,不容易打死,只會聽取命令前仆後繼,沒有任何作戰方法。

這是宋以清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

倒是不難對付,就是得多花點時間反複打幾次才能死。

這東西不像僵屍有死穴,它們主要是依靠操控它們的那個邪祟的具體實力而活動。

如果對方是菜鳥,每個傀儡也許一次就打死了。

但是有的控制者能夠用自己的力量,把被打成好幾段的傀儡再次組合起來,就還得再打一次。

總之體力不好的幹不了這活。

不過宋以清看着一群小孩子傀儡,有點下不去手。

明知道它們已經是邪祟了,可就是看着小小的身軀會生出同情心。

小小年紀就被毒死了,真是無妄之災,死了以後還被邪祟操控,真是越想越可憐。

“胥沉,我不想動手。”找到操控者在狠狠打。

“那都扔進去吧。”胥沉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洞。

“好辦法诶!”宋以清看着前仆後繼的孩子傀儡們,左右躲閃,不予理會,它們全部橫沖直撞地進入了三樓拐角的黑洞裏。

有些會急轉彎的傀儡,就被叨叨一抓一個都踢進去了。

胥沉也推波助瀾得很開心,一人一狗比着賽,看誰扔進去得多。

氣勢洶洶出現不到兩分鐘的小傀儡們,就這麽幹脆利落地不見了。

“它們去了哪?”宋以清有點好奇。

“回來了。”胥沉的眼睛看着各個房間,一群孩子又以相同的表情和扭曲的姿勢,再次出現,撲過來。

“二樓各個房間和上三樓的地方是通的?”宋以清把彎刀扔進去,但是刀隔了一會兒原路返回了。

“那就不是通的,是背後的邪祟在又讓它們出現在各個房間裏。也就是說,”宋以清懂了,“黑色的這些東西,才是邪祟本體。它可以不受這些鋼筋水泥的阻攔,随意打開空間。”

“我還是覺得它像成了精的大蛞蝓!”宋以清一想到自己被巨大堪比一樁三層小樓的蛞蝓包裹這,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但是好像也不對。”

“哪裏不對。”胥沉可不會分析這些。

“如果是蛞蝓,它就算是黑的,也得有個實體,我這刀扔進去,很明顯沒有碰到什麽阻攔,也沒有帶出來血肉,那就說明這黑色空間,就是空的。蛞蝓全身都是肉,所以推測不成立。”宋以清否決了自己想法。

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身體一陣一陣地起雞皮疙瘩,他真的忍受不了軟體蟲子。

“它們怎麽辦?”胥沉知道不管把這些小孩扔進黑洞多少次,它們還會出現。

“那就只有狠狠心了。”宋以清決定了。

胥沉點頭,“我可以幫忙的,我不怕它們。”

宋以清看出來了,這人很有力氣,單手擰斷傀儡們的脖子那都不是事。

“好!我把這二樓天花板先拆了,讓我上去看看有沒有正常孩子需要救出來。”

正準備對付猛烈撲過來傀儡的胥沉:“?”

搞錯了,原來是要拆房子,那行,他也會,簡單。

于是他的拳頭方向一轉,從傀儡的腦袋上擦過。

他看到宋以清口中念念有詞,彎刀向上一劈,“嘩啦”一聲頭頂開始掉落石塊,一個圓形破洞出現。

“叨叨,上去檢查有沒有活人。”他吩咐。

“汪!”叨叨借着兩邊牆壁的力量,蹬跳着從破洞中跳上三樓。

與此同時它項圈上的微型攝像機打開,宋以清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邊的一切。

依舊是不同顏色的黑,三樓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看起來像是活動室,裏面有一些玩具球類和器材。

随着叨叨的腳步,他還看到活動室旁邊的另一個大空間,有一面牆都是鏡子,看來是舞蹈室。

三樓還有畫畫和彈鋼琴的地方,這應該是教室。

宋以清看着小女孩穿着睡衣上了三樓,還以為上邊會是宿舍。

“那小女孩果然有問題。”宋以清喊叨叨,“下來吧,上邊沒有人。”

“汪!”叨叨叫聲明顯不對,接着畫面劇烈晃動起來。

宋以清一邊對付着難纏的小傀儡們就不怎麽顧得上一直盯着畫面,聽到叨叨不對勁兒的叫聲後,他心中一急,彎刀一揮,沖出去的氣流掃倒一片小傀儡。然後他把刀塞給胥沉,說:“別受傷,別害怕,照着它們的頭反複打幾次,我上去看看生了什麽。”

說完他腳下飛符,上了三樓。

叨叨正在瘋狂的朝着一個方向飛撲,又急速轉彎,再次飛撲。

是那雙眼睛,二樓201玻璃上一晃而過的眼睛。

眼睛移動速度很快,帶着數道殘影。

叨叨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它。

宋以清很介意,他的狗子被這麽耍。

“叨叨,停下。”他心疼狗子。

那雙眼睛每次都是直來直去快速換方向,狹窄的走廊裏,叨叨急轉彎費爪子不說,還總是差點就磕到頭。

“你跟我玩也就算了,還欺負我的狗,那你可就真的沒長眼!”他摸着氣喘籲籲的叨叨,生氣了。

那雙眼睛自己又飛來飛去幾次,看到狗子不追了,也停了下來。

那雙眼睛顯露出很憤怒的神情,周圍傳來“咧咧”的不滿聲。

不,确切地說,這是兩顆圓形的眼球,可以分開飛行。

“我現在沒空搭理你!”宋以清帶着叨叨朝着破洞跑去。

二樓那麽多傀儡,不知道光有力氣的胥沉扛不看得住。

等宋以清跳下二樓後,卻發現下邊安安靜靜,胥沉和那些傀儡都不見了。

而被砸壞的201的牆,也完好無損,之前扭曲碎裂的門和玻璃,也都複原了。

這種事,宋以清見怪不怪,邪祟們基本都擁有恢複物體原狀的本事。

這個他不在意,可是胥沉人呢?

被殺死了?

可千萬不能啊!

宋以清表情焦急,從暗袋裏拿出來一顆圓形靈器,按動一個八卦按鈕,彎刀破牆而回。

“怎麽是從這裏回來的?”宋以清,看着彎刀撞破的204牆壁,一路望過去,看到對面樓也破了一個大洞。

“胥沉怎麽到了對面樓裏的?”是邪祟搞得,還是他自己找到出路?

宋以清看着兩個樓梯口依舊是黑漆漆一片,應該是被邪祟傳送到了對面樓裏。

誰知道對面什麽情況!會不會有更大的危險!這整個福利院都不對勁兒極了!

他帶着叨叨準備從破洞裏出去,可是破洞被黑氣給堵上了。

“你以為我會怕?”宋以清抓緊叨叨項圈毫不猶豫進入。

裏面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方向概念,宋以清只管朝着一個方向摸索,遇到阻礙舉刀就劈。

園本在他估計之內,一個50平左右的房間,他就算看不見走得慢,有個三分鐘也絕對能出去。

可他在這漆黑裏走了都快五分鐘了,前方好像依舊沒有盡頭。

“胥沉你可不能有事!”宋以清擔心,他給武強打電話,“強哥,城東森林公園對面的小星星福利院,需要救助,胥沉被邪祟抓走了!”

“什麽?我馬上來!”武強正陪着女友看電影,電話還沒接完就抓起來外套往外沖。

“回來記得給我買點烤串!”女友對這樣的情況習慣了,也不會抱怨什麽,她抱怨能改變什麽。

她跟武強商量了,都要成家的人了,孩子也懷了,不能一直做這種每次生死不知的工作。

武強也答應了,說再接幾個賺大錢的任務,就開個靈器店,賺點夠吃夠花的錢就行了。

他還開玩笑說,有宋以清照顧他生意,他絕對餓不死。

“小宋需要支援,誰去的打開定位,跟我走。”武強一直對宋以清的實力相當佩服,如果他需要幫忙,那絕對是很難處理的事。

而且他身邊現在多了個實力更加強悍的胥沉,他們還需要求助,武強不敢想那得是遇到了多厲害的邪祟。

一般很厲害邪祟都不會出沒在城市裏,陽氣太重它們不利于修煉。

沒想到城東竟然會有宋以清他倆聯手都對付不了的東西,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自己已經是快做爸爸的人了,不能單槍匹馬去幫忙,萬一幫不了再搭上命,他孩子老婆怎麽辦!

所以他在管理局的群裏,發了求助消息。

很多人都對宋以清印象極好,還有一些是想趁機和首富之子貼近關系的人,都積極搶着去按救助按鈕。

這就跟滴滴司機搶客戶差不多,先到先得。

不是管理局安排下來的除祟任務,會根據難度等級登記,然後發錢。

一次一結,能者多勞。

所以老趙做得最多的是發工資,財務室有四個會計,每天核對任務,算工資。

武強的求助信息被三十幾個人搶,還有幾十個沒來得及看消息,都說可以頂替。

宋以清這人緣,武強羨慕了。

他上了自己的車,發了條語音,“最快搶到的前三個,快去救助。其他人等我消息,人手不夠,我會再調動。”

張程剛洗完澡出來看手機有任務,一看是武強,發的是關于宋以清的事,換了睡衣就去了。

“我這次可以不要錢,不用算任務,我就是不能讓我兄弟出事!”張程給武強發私信,“我離那邊還近,十分鐘就到了!”

“謝了,張哥!孫有書是第一個搶到任務的,但他人在管理局值班,估計得半小時才能到。”

“市裏就是不方便,不能用靈器加速,到處都是攝像頭,開快了就罰款。”張程說。

“唉,希望小宋撐得住!他說胥沉被邪祟抓走了。”

“什麽?胥沉那麽厲害都被抓走了?那小宋豈不是更危險!”

兩人都很急。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胥沉在宋以清看不見的幾分鐘,是多麽悠閑自得地到處拆牆。他扭斷了所有鋪上來的小傀儡脖子,壓根不給它們一秒重組時間,只是勾勾手指,做了一個碾碎的動作,它們就都變成了黑色粉末。

胥沉手掌一擡,厚厚的一層傀儡粉末被他扔垃圾一樣扔進了黑洞裏。為了防止它們在被送過來,胥沉也跟着進入。

他看到漆黑裏,有一個幾乎是被黑色融化掉的灰色影子,飛快跑遠。

“咧咧,咧咧。”

灰影不斷發着聲音,聽起來又氣又慌。

它飛速閃着,從201房間飄出,卻差點撞到微笑等着它的胥沉。

這怎麽可能,這家夥是怎麽知道他會在201出來的!

灰影“咧咧”吓了一跳,又,“咧咧”憤怒咆哮。201房間開始急速變黑,要把胥沉吞沒。

“我好像開始知道了,我和清清不一樣。”胥沉在空中點了兩下,“清清很厲害,但他是人,而我,好像不是人。”

灰影覺得他莫名其妙,什麽,這個人說自己不是人?

“所以,有時候清清需要借助靈器符箓對付你們,或者感知你們。但我不用。”胥沉從有意識開始,就生活在暗無天光的凹洞裏,他早就習慣了怎麽在那種環境生活,活動。

所以這個邪祟搞出來的黑,對他來說,等于無效。

胥沉會根據一次又一次死亡重組的過程中,吸收經驗,進化身體,所以他的視力不僅絕佳,還能像蛇類一樣,通過溫度變化确定是否有障礙物,擁有蝙蝠雷達能力。

總之他各種行動自如。

所以輕而易舉捕捉到了灰影的存在。

這是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他能精準預知灰影會出現在201門口,不是難事。

“欺負清清很好玩嗎?”胥沉問他。

灰影慢慢後退,這家夥的語氣透着毛骨悚然。

“我聽到清清生氣了。”

胥沉敏銳察覺到清清的語氣裏有多心疼叨叨,都是灰影導致了清清不開心。

“所以我也生氣了。”他語氣又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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