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萬家
“我覺得這樣才符合兇地的邏輯。”秦白聽着嬰兒凄慘的哭聲, 說着。
他們第二次進來,相對于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算是安穩太多了,就是重複了一遍一開始的戲腔, 接着武強進入幻境後, 他們周圍沒有出現任何的危險。
甚至第一次常戲的那個紙片人也随之消失。
有點過于平靜了。
哪裏有兇地的樣子。
M9701贊同地點頭, “我還以為進到這裏會險象環生, 可以痛快地打幾場架呢。”
他表情很失望。
“我也是。”秦白接過幾次這種死亡級別的任務, 賺錢都賺得懶得數了, 也是沒遇到過這麽能抻着勁兒不出招的邪祟。
“火鳳,你繼續小幅度噴火,讓咱們聽清楚嬰兒的哭聲具體從哪裏傳來的。”秦白想着找到聲音的源頭。
與此同時,宋以清和胥沉所在的一片漆黑裏,也是斷斷續續地有嬰兒哭聲響起。
只要宋以清的精神意念稍微強一點,這哭聲就明顯一些, 他放松幾分, 哭聲就變得非常微弱,甚至消失。
他拉着胥沉的手,在彌漫不停地戲曲裏,努力分辨嬰兒哭聲究竟在什麽地方。
“負責的專員不是說,這裏的邪祟暫時被黑狗血陣法困着,沒出去過, 都是進來的除祟師們被吃掉了。那為什麽這裏會有嬰兒的哭聲?邪祟們在哪裏弄來的嬰兒?”
胥沉搖頭。
“也許這不是真的嬰兒哭,而是故意若隐若現地引着我們去某個地方?”他推測這邪祟的用意。
胥沉點點頭, 他覺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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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 您怎麽才回來!八姨太!她!她生了!”
當宋以清猜測完以後, 周圍的場景從一片漆黑變成了一個高門大戶, 精致華麗的燈籠上都綴着金箔翡翠。
門檻是純金打造,雕刻着富麗堂皇的牡丹。
一個帶着哭腔的丫鬟戰戰兢兢地喊着宋以清“老爺。”
宋以清看了一眼胥沉,不知什麽時候,身邊人竟是改了裝扮,他穿着長袍馬褂,紫底金紋,外邊套着一層同樣色系的薄棉馬甲。
好一個意氣風發的貴公子。
瞅着是民國初年的造型,宋以清斯哈兩下,真是太入他眼了。
“好看啊好看!”宋以清毫不吝啬自己的欣賞。然後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行頭,嗯,和胥沉的造型差不多,就是顏色不一樣,他自己是一身黑底寶藍色的衣服。
鞋面上還縫着兩塊通透瑩潤的小和田玉,手上的大扳指是赤色琉璃色。
看來自己現在是個民國大地主。
既然邪祟要設立這樣的場景給他身臨其境,那他就跟着演,看他能做什麽妖。
看來斷斷續續的嬰兒啼哭聲,應該就是這位八姨太的孩子發出來的。
但是小丫鬟為什麽是哭着來報喜?
“生了個丫頭?”宋以清開口問那丫鬟。
“不,不是!”丫鬟一直低着頭,回答得聲音發顫。
“那就是兒子了,兒子不應該歡天喜地嗎?”
“也不是兒子。”丫鬟抹了把眼淚,“您,老爺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好。”宋以清朝着胥沉伸手,這種非常之地,他要随時保護好胥沉。
“呸!就是這個男狐貍精來了以後,老爺就再也沒正眼看過其他姨太太,不要臉!”有仆人小聲罵着。
宋以清好笑,怎麽都進入邪祟布置的幻境了,還是脫離不開和胥沉有一腿的劇情?
“男狐貍精?”宋以清學着電視劇裏老色批的樣子,伸手挑起胥沉的下巴,“名字很合适,哈哈。”
“清清喜歡我就喜歡。”胥沉不在意稱呼。
宋以清跟着小丫鬟進入八姨太的房間,隔着一道屏風就聞到了十分刺鼻的血腥味。
“生個孩子會流這麽多血?”
他看到這房間裏的血跟小溪一樣,潺潺流出來,被高高的門檻擋着,越積越多。
“這!”丫鬟看到這個場景,臉色一變,趕緊小跑着進去,繞過屏風,一看。
“啊啊啊!”
小丫鬟忽然驚慌地大叫起來,接着她的身影一閃,被拖上了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床上。
宋以清趕緊也跑了進去,他只看到一道影子,小丫鬟不見了。
而屏風後,倒着一個身材有些胖的産婆,她從脖子以下,到腹部,呈開膛破肚狀,裏面的內髒像是被攪碎機攪拌過一樣,稀碎一片,視覺效果那真是難以言喻。
宋以清再去看床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死狀和地上的産婆一樣。她身邊的胎盤是完整的,溫熱的。
嬰兒呢?
床尾還趴着一個和宋以清穿着一樣衣服的男人。
宋以清把他反過來,情況一樣,內髒基本上被什麽東西撕爛了。
“這三個人的內藏都被吃了。看傷痕,是動物轉子刨着吃的。不會是你幹的吧,狐貍精?”宋以清在推測劇情,原來這不讓他身臨其境體驗劇情,而是半參與其中。
畢竟他扮演的老爺已經死了。
他在想,胥沉扮演的角色會不會是迷惑老爺的邪祟,真狐貍精那種。
“來人啊!出人命了!”宋以清聽到管家模樣的人驚慌大喊,三四個仆人穿過他和胥沉的身體查看着這幾個人的屍體,還假惺惺地哭了幾聲。
“怎麽會死這麽慘?八姨太生的孩子呢?”管家沒找到孩子有些急。
“小桃也不見了,她可是八姨太的貼身丫鬟,一定是她把孩子帶走了!”
“追!快給我追!”管家一聲令下。
“可是老爺他!”有仆人想說什麽,被管家擺手打斷,“老爺已經過世了,咱們萬家,以後就是三少爺當家了!”
“怎麽是三少爺!大少爺他!”
“閉嘴,大少爺算個屁!”管家上去就給了那個沒眼力見兒的仆人兩個嘴巴子!
其他人吓得趕緊溜掉。
“自古深宅出內鬥啊!”宋以清感嘆。
胥沉一直盯着跑走的兩個仆人的身影,對宋以清說。
“他們兩個說,男狐貍精和三少爺早就好上了。他爹發現後,大發雷霆,要和三少爺斷絕關系。然後老爺和老爺新娶的八姨太就暴斃了,他們猜是三少爺殺了自己的親爹。”
宋以清眨眨眼,“所以邪祟給我們看這個,是想我們找到他三兒子,報仇嗎?”
這怎麽報仇。
這裏的人老都老死了,還用他報仇?
有的邪祟僅僅是一股子怨氣,停在死亡之地離不開,等人給它們報仇。
看來他們現在遇到的就屬于這一類。
僅僅憑着一口冤枉氣,撐着不散已經很艱辛,遇到有緣人把曾經的影像播放出來是這類邪祟唯一能做的。
如果你願意幫它,它就會散去幻境。
如果你不願意,它就會用幻境把人一直困着,你就是他的仇人。
要是你沒它本事大,那就等死。
看來這裏所謂的兇險,并不是邪祟上來就要吃人,而是它覺得進來的除祟師們,沒有達到為它複仇的目的,它就生氣了。
宋以清決定先順着邪祟的思維接着看看,這裏曾經究竟都發生過什麽。
兩個仆人的竊竊私語,不一定就是真相。
他不覺得那個三少爺才是殺人兇手。
如果死去這幾個邪祟的殘念知道誰是兇手,認定是他三少爺的話,就會直接給宋以清指示,而不是要從兇殺案開始讓他經歷。
也許是他的想法得到了邪祟的認同。
周圍的場景随之變化。
這會兒他的行頭又換了,胥沉的也是。
他們兩個這會只有下半身有衣服,上半身沒有,周圍熱氣騰騰,是溫泉池。
“三少爺,幹淨的衣服奴婢準備好了。”一個小丫頭垂着頭,抱着衣服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宋以清點點頭,對于新身份接受良好。
看來邪祟死後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三少爺。
“三少爺,”那小丫頭放下衣服出去後,又進來一個壯年,他說,“找到小桃了,但是只有屍體,死法和老爺八姨太,産婆一樣,內髒被撕扯得亂七八糟。嬰兒不知道被誰抱走了,我已經和官家通了氣,讓他們私下給找找。”
宋以清點點頭。
他擺擺手讓壯年下去,準備去泡泡這幻境裏的溫泉,是什麽感覺。
“啊啊啊!”
“嘶”宋以清的腳剛要下水,忽然耳邊炸開一句尖銳的喊聲。
“三少他!他死了!”又是一句驚慌地喊叫。
“什麽玩意兒?”他還沒泡呢,怎麽就死了?
宋以清無奈,只見溫泉裏急急忙忙跑來很多仆人,在霧氣缭繞裏撲通撲通都跳下水。
大家七手八腳地從溫泉裏拖上來一個已經有點被泡得發脹的屍體。
他也是被開膛破肚,攪碎的內髒已經被水泡得沒了血跡。
“诶,這兩次死人,你這狐貍精都陪在主人公身邊,但是他們都死了,就你沒事。”宋以清開始加重了對狐貍精的懷疑。
胥沉也這麽覺得。
場景又是一換,這次可就離譜了。
宋以清這次沒有變成任何角色,而是眼睜睜看着胥沉穿着大紅戲服裏的喜服,被一個油頭粉面穿的挺貴氣的男人綁着手腳在特制的椅子上。
管家遞給他一把精致的金剪刀,一臉谄媚:“大少爺!這麽多年我佯裝對老爺和三少爺忠心耿耿,可都是因為我對大少爺才是甘願臣服呀。現在沒有人攔着您的路了,小人真是替您開心。”
“這老家夥,竟然是個好幾面派!诶,你們要對胥沉做什麽?”他質問。
但沒人聽得見他說話,畢竟他看到的只是邪祟的殘念放映。
大少爺冷哼一聲,誇管家:“很會做狗,繼續保持,好處少不了你的。”
他拿過剪刀,對着胥沉的臉蛋比畫。
管家的眼部機頭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眼神發出幾分狠色。
可是他嘴角笑得很開,語氣也狗得很:“是是是,我就是大少爺身邊最聽話的狗!”
雖然知道幻境裏,胥沉壓根不會受傷,但是宋以清還是忍不住擔心。
這麽完美的一張臉,可不能落下疤痕。
“聽說你特別會叫?隔着我爹的床都把老三的魂給叫沒了?”大少爺的剪刀一下子挑開了胥沉的衣領,一片鎖骨露了出來。
“嘶!”宋以清頓時有種,胥沉的身體只能給他看得私有想法,他沖上去擋在胥沉面前。
可是幻境裏的大少爺壓根看不見他,又是一剪刀把胥沉的整個上衣劃開。
宋以清開始生氣了!
“聽說你還很會唱戲,聽得人肝腸寸斷。有一次我路過老三的院子,看着他一邊脫你的戲服,一邊跟你接戲。诶呦,你倆背着我爹,是玩得真花,可把我給饞壞了。我和老三商量,咱們一起快活,他還罵我,覺得我不要臉,哈哈哈。現在好了,沒人和我争了,他死喽。”
“這豪門兄弟之情,真是太薄弱了。”宋以清慶幸家裏就自己一個孩子。
不然以他這不願意争搶的性格,指定是豪門大炮灰,出場第一集 就領盒飯那種。
胥沉問清清:“待會是他會死還是我會死?”
他都總結出來經驗了,總得死一個。
宋以清很果斷:“這個傻逼大少爺會死!”
誰讓他亂剪胥沉衣服!
“那所以這次我應該可以看到是不是男狐貍精殺人。”
“沒錯!”宋以清語氣帶着怒氣,因為大少爺正穿過宋以清的身體,瘋狂地剪着胥沉的戲服,胥沉已經快衣不蔽體了。
宋以清拳頭都捏了好久了!
“夠了啊!趕緊讓我看誰死了,不是要找兇手,在這一直剪衣服沒完了是吧!”
要剪得這麽徹底的話,為什麽不讓他角色扮演來剪?
宋以清的腦袋裏已經開始增加了奇怪的思維而他還渾然不覺。
這裏的幻境是根據他想要知道的答案開始變化的。
他潛意識裏也想看胥沉光光,所以幻境就沒有停止。
但是胥沉好像明白過來這裏的一切主導思維是跟着宋以清走的,每次宋以清提出什麽疑惑,場景就會變化。
但是剛才,宋以清斬釘截鐵地說了會是大少爺死亡,這個場景卻沒有變化,那就說明宋以清心裏想的另一件事情比大少爺死亡更多。
難道就是看自己被剪光嗎?
“清清?”胥沉頭一次感覺到了什麽叫有些害羞的情緒。
以前他都是直接脫給清清看,可是現在,看着他的還有一個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邪祟殘念眼神充滿着肮髒,貪圖,他就覺得好惡心。
他不想讓別人看。
于是他輕松毀了綁着他的繩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桌布拽下來裹在身體上。
他忽然改動劇情,這才促進了場景的變化。
的确又死人了。
這次死的人數……多少有點壯觀。
宋以清和胥沉現在身處萬家大宅的後院裏,滿眼都是被開膛破肚的屍體。
一個意念感知他。
萬家上下整整二百八十七口人,無一活口,全死了。
“我的天,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宋以清站在黏稠的血海屍山裏,只覺得悲從中來。
為什麽會死這麽多人?
還都是同樣的死狀。
“所以,男狐貍精死了嗎?”他再次提出疑問。
如果沒有,是不是就可以确定,殺人兇手就是男狐貍精。
“嘻嘻。”
一陣帶着嘲諷的笑聲傳來,還有嬰兒的細碎的哭聲。
這萬家慘死的二百八十七口人忽然憑空消失了。
那女鬼又唱起戲來。
“良人啊,何不歸——”
“家有良田萬頃,為何無人做贅婿?”
“空閨怨,紅燭冷,待君與描眉。”
“等等,”宋以清都快忘了一開始進來遇到的這個無臉唱戲女鬼了,“這女鬼和這萬家有什麽關系嗎?”
胥沉搖頭,他不知道。
“很好,你的衣服變回來了。”宋以清很滿意,沒有露出來的肉肉了。
戲腔戛然而止,眼前的萬家大宅又緩緩地展現出來。
不過,宅子看起來荒廢了很多,也沒人住了,牆頭塌了幾處,烏鴉一片片地在這安了家。
宋以清看着曾經的豪門大戶落得現在這樣,了然道:“看來這兇案,當年官家沒有勘破。導致這裏成了兇宅,荒廢至此了。”
“不,清清,還有人住。”胥沉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大氅的男人,在破舊的一間房裏,倚靠着在二樓的窗子上,低着頭好像,在看他們。
男人看不清面容,卻看得出來這男人樣貌相當俊秀。
“是那個男狐貍精?”宋以清直覺覺得就是他。
“小生,段紅涯,并非人們口中的男狐貍精,我是人,一個可憐的戲子罷了。”男人竟然開口回答宋以清。
“你不是幻境殘念?”宋以清問道。
“何為幻境?兩位先生生活的地方,難道就全部都是真實的嗎?”段紅涯的聲音十分柔媚,唱過戲的嗓子就是好聽,宋以清覺得他要是唱起來,一定比剛才那個女鬼好聽幾百倍。
那不管他是什麽,反正能溝通就太好了,省得宋以清猜來猜去的。
“這萬家都是怎麽死的?”他問。
“因為,我。”段紅涯說完,深深嘆了口氣。
“啊?你還真是殺人兇手啊!”手段那麽殘忍?把每一個人的內髒給撕爛成那樣?宋以清真是明白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了。
這段紅涯說起話來真是媚骨生香,怎麽都不敢想,他實際是個殺人狂。
“你們上來,我細細說于你們聽。”段紅涯在二樓沖他們招手。
宋以清冷笑一聲,“不對,你沒有臉,你是剛才唱戲的女鬼,是你殺了段紅涯和萬家全家!”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二樓的段紅涯被識破,忽然發出詭異的尖笑,他白绫一樣的手臂從黑色大氅裏伸出,白骨利爪朝着宋以清抓來!
“胥沉躲我身後!”
他彎刀飛出,果斷斬斷了白绫和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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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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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