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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醒了？那就解釋一下吧。”手術臺前正準備點煙的女人若無其事的看向臺上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少年。

“這是……？”家入硝悶哼一聲，艱難坐起，迷惑的看向女人。

“小鬼，這是我的世界。我是家入硝子。”家入硝子漫不經心的笑笑。

大腦緩過了被戰鬥瘋狂刺激的勁，家入硝很快串聯起了前因後果。他不由舔了舔幹澀的唇，苦笑道：“又是你救了我啊，硝子姐。”

“不，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依然會死去。”家入硝子平淡的陳述着事實。

“足夠了，我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啊。”少年低笑着，幹脆利落站起身。

家入硝子看着自己的同位體，詭異的想起了18歲的某人。

同樣的肆意，同樣的瘋狂，同樣……醞釀着未知的風暴。

這可真是讓人苦惱了。作為家入硝子，她沒想過能在另一個自己臉上看到這麽标準的五條式瘋狂。

這大概就是男女的差異吧，亦或者是……她做出的改變。

毫無自覺的，悠閑太久的家入硝子小姐露出了淺笑。

“去找悟吧，做你想做的事，但機會……只有一次。”家入硝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家入硝，不再多言。煙草的氣味在醫務室中彌漫開，預示着某種變化。

家入硝點點頭，在門口時頓了一下，沒有轉身，低低道：“謝謝，硝子姐，還有……再也不見。”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別扭的家入硝逃也似的跑出醫務室。

許久，女人掐滅指間的煙頭，笑了一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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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結果如何，這近乎奇跡的跨越時空絕對不會再現，最後一次見面，能夠好好和彼此道別，也算是圓了一種遺憾。

時間已經不多了。

熟練的走在高專中，家入硝很快找到了和夏油傑走在一起的五條悟。

“五條悟。”少年攔下了打打鬧鬧的兩個最強。

夏油傑瞬間皺眉，看向了頓住的摯友。

“悟？”

五條悟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是其他世界的硝子啊。放寬心，傑，這家夥沒一會就要滾蛋啦。”

家入硝抽了抽嘴角，強忍住心底想痛扁友人同位體的欲望，提出了請求：“走之前，跟我打一架吧。”

“诶~，為什麽，好累。”極度欠扁的語氣從五條悟嘴中蕩漾着飛出。

“教會我反轉術式，悟，我需要它。”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忽略回歸的倒數，家入硝堅定的開口。

“硝子的話，反轉術式不需要學吧……是嗎，是束縛啊。”五條悟若有所思的自問自答。

“來不及了，那就只能這樣了……”不想繼續說服的家入硝啧了一聲，低低道。

少年毫無顧忌的徑直一拳揮向五條悟，逼迫他還手。五條悟輕松的向後一躍，不以為意的調笑：“诶，只是這種程度嗎？完全不到我還手的地步哦。小硝子再努力一點吧。”

不知何時走出醫務室的家入硝子站到夏油傑身邊，攔住想要出手的友人，笑着搖了搖頭：“随他去吧。”

只有五條悟能辦到的事，那就是實力上的絕對碾壓。必須在絕境中，才能無限擴大手中破局的微光，獲得博弈的籌碼。

很期待，那個世界的未來。

不需要言明，因為是同一個人，所以那份驕傲自然而然的互通。

“本屬于我們的東西誰都無法奪走。所以你也明白該怎麽做的……”家入硝子凝視着被友人戲弄，形容狼狽的同位體。

做出那個交易的時候，家入硝就沒想過将術式還給天。他不做賠本買賣，因此某個計劃從十幾年前就已經模糊出現。奪回來，屬于他自己的術式。

只要搶先一步，在天剝奪之前再次學會反轉術式，作為交換的代價就不再成立，狂賭的雙贏會為他帶來前所未有的雙重術式。

這是一場賭局，但家入硝從不認為自己會輸。

不如說……來得正好！

随着戰鬥漸入佳境，家入硝慢慢被帶回身體被貫穿的那個瞬間。幻痛幾乎連同靈魂撕裂，但緊接着是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充斥全身，就像在雲端俯瞰的神明，無所不能。生和死在恍惚間只是翻手。

血液開始燥熱奔湧，吐息間産生灼熱的白氣。善惡強弱都被大腦抛棄，家入硝的意識一片空白，只是隐約好像跨過了生死的邊界，看到了那道光。

握住，然後……超越！

五條悟隔着眼罩看向面前沉浸的少年，了然一笑：“既然如此，就幫你一下吧，小硝子。”

男人悠哉的站定，單手提起眼罩：“虛式……【茈】！”

“悟！”夏油傑來不及阻攔，只能趕緊放出咒靈減小沖擊，不然今天高專就倒閉，自己和家入硝子一個保不住。

太亂來了啊。

戰場中央的兩人反而一無所覺。

意識已經歸零的家入硝遵循本能擡起手，輕吐一口氣，喃喃道：“術式順轉，【天與】。”

盡管運轉到極致，術式依然只是“吃”掉了三分之一的【茈】。

塵煙散去，家入硝躺倒在地，視線模糊的看到自己破了個大洞的腹部，不畏反笑。

“剩下的就看你了，小鬼。”家入硝子最後看了一眼同位體，不再關注，離開了戰場。

等的就是現在，瀕死的一刻。所有鋪墊收束，術式按照一個奇妙又熟悉的流向游走。

反轉術式，完成。

醫學奇跡瞬間發生，血人慢慢完整。

來不及說什麽，家入硝從這個世界被抹去，回到了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