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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啧，死了嗎？真能跑啊”收回熱武器站定的黑發殺手挑了挑眉。

作為天與暴君的術式殺手，伏黑甚爾可不是排斥科技進步的爛橘子。尤其是天內理子還是個純正的非術師。他可沒耐心和人在甬道裏玩追逐戰，還是用子彈解決問題最好，遲則生變。

不過，時間最終好像還是遲了一點……

游走在危險邊緣，經驗豐富的術師殺手在大腦有反應前就猛然側身，躲過了無聲出現的危機。

額頭上盡是沒來得及擦幹的血跡，家入硝随意抹了把左眼，勉強達到半睜的程度。

“別小看人啊，大叔，讓我們開始……未完的二周目吧！”少年露出近乎陶醉的笑意，全然不顧身體各個部位的損傷。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保住命的，但既然活下來就該夾着尾巴逃走吧。”黑發殺手挑挑眉，沒有将少年放在眼裏。

家入硝稱得上溫和的笑笑，沒有做過多辯解：“這話是我說才對，我現在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這還多虧你。我從地獄回來，該換你了。”

話音落下，少年毫不在意的以瘦弱的身體硬抗上天與咒縛。

從這一點上說，伏黑甚爾也打消了收工的念頭，打算幹脆再殺一次，畢竟這個小鬼看起來……超弱啊。

家入硝沒管自己在別人眼裏有沒有被看輕，意識急速向着白色的空茫沉去，享受着完全自由的放縱本能。咒力，身體，技巧，全部被大腦剔除，只留下本能的修複和破壞。

從零開始的本能，最初只有拳腳，身體在對抗擊打中變得殘破，很快又被精湛的反轉術式治愈。慢慢的，基礎的咒力運用，再到術式的使用。

伏黑甚爾慢慢也在甩不掉的黏糊戰鬥中感到了不耐煩。面前已經不是能夠用人類代指的生物，重複的修複和破滅只能稱得上怪物。

家入硝的戰鬥裏面完全沒有愛護自己這一條，兇狠的使用着自己的一切。但他并不滿足這樣緩慢的重塑，很快頓了下來，大腦模糊的想到了新的使用方法。

湮滅性質的咒力從掌心騰起，因為主人完全舍棄了保護，發揮出超越過去任何時刻的力量。雙刃劍的術式不分敵我，将家入硝的掌心和外側空間一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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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同歸于盡嗎？就算是反轉術式也不是你這樣用的吧。”伏黑甚爾有些難以理解。

家入硝毫不在意的大笑起來：“那又怎樣，看看我們誰先下地獄吧，大叔。”

術式每吃掉伏黑甚爾的一部分□□就要剝奪家入硝的更多，但少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沉浸在莫名的興奮中。不夠，遠遠不夠。

蒼藍色的咒力從左手爆開，散發着恐怖的威壓，但家入硝像是不太滿足，舔了舔嘴角，低喃道：“還能……再進一步嗎？”

福至心靈的，家入硝左手虛握，右手拇指按入，森綠色的咒力像是一滴水，融進沸騰的油鍋。

1+1＞2的局面瞬息造就，咒力引出飓風，光是餘波就足以清掃出空曠的戰場。

本來漫不經心的殺手終于嚴肅了起來：“切，麻煩起來了。”

家入硝完全管不上對手的心理活動，正如他自己說的，兩枚咒印在體內不斷磨合碰撞，膨脹的力量讓他的整個大腦處在既癫狂又冷靜的極端狀态。

他已經不再将本來輕易殺死自己的伏黑甚爾放在眼裏，一心一意只有手中慢慢盛開的咒力之花。

家入硝模糊的察覺到了，名為【生】和【死】的邊界。

跨過門檻，前方有的是地獄還是天堂？

“術式疊加【羅生門】。”少年低喃着，心滿意足的擡起手，輕松向着身前的對手釋放了剛剛成功的術式。

連同聲音一起吞噬，既緩慢又迅速的抵達殺手身前，打開了人世與地獄的入口。

“虛式【茈】！”突然響起的男聲打斷了硝。

本該順順當當的術式被同等級別的力量抵消，除了餘波震碎了地面，并沒有殺死目标。

家入硝略微升起了些許不滿，只是處在某種萬事不入眼的悟道狀态才沒有過激反應。

“你在搶我的獵物，悟。”少年盡量心平氣和的看向自己的同學。

兩個同樣陷在力量騰飛中的少年詭異形成了對峙。

“讓開，硝，不然我會連你一塊的。”笑容透着瘋勁的五條悟做出使用術式的手勢，完全不顧面前的友人。

家入硝不怒反笑：“你在挑釁我啊，悟。”

兩人此刻無法分辨常世的感情，只能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不會輸！

盡管沒有刻意針對，但兩個瘋起來完全不管不顧的少年在打光炮時也沒繞着伏黑甚爾。

最終兩個只知道內鬥的少年完全忘了任務，還是趕來支援的夏油傑收拾了爛攤子。

遺憾的是……天內理子最終還是死了。

夏油傑滿含憤怒的向着戰鬥的兩個同學大喊出這個消息，這才讓兩人恢複意識。

就算是擁有了無人可敵的強大，任務依然失敗了，一敗塗地。

家入硝好像是第一次目睹熟人的死亡，而且還有自己的部分原因。

本以為不會有太大波動，沒想到在看到天內理子的屍體時卻無法抑制的産生了悲哀。他并沒有想象中的冷漠，又或者說和夏油傑的相處讓他脫離了獨自一人的屏障。

明明答應要保護她離開的……

不該覺得她已經逃跑就放心。如果不是自己耽誤太久、太過傲慢，她現在應該開開心心的回到普通的日常吧。

家入硝有些痛苦的弓起身子，撩開理子遮住額頭的亂發。

他俯下身，抱起少女的屍體。

不知不覺，許多普通人圍了上來。

盤星教的教衆狂笑着鼓起掌，看着中央的幾人的眼神就像觀賞動物園的猴子。

家入硝扯了扯嘴角，眼神莫名，只覺得腦中某個環節出了錯，以至于視網膜上那些亂吠的家夥都變成了無法理解的另一生物，大概像是猴山的猴子。

“喂，傑，可以嗎，殺了他們。”家入硝很冷靜的問道，一手稱得上溫柔的順了順理子染血凝結的頭發。

五條悟同樣咧嘴笑了笑：“我可以動手哦，感覺現在殺人也沒有負擔。”

夏油傑抿了抿嘴，蹙眉道：“算了，這沒有意義。”

家入硝不再提及，沉默的離開了盤星教。

星漿體事件結束了，但似乎也并沒有結束。

高專的三人從這裏開始了分歧。

實力突飛猛進的五條悟和家入硝被高層分開執行任務，三人被徹底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