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林漁吃過早飯就去看他的小菜園去了,他的菜長得都不錯,南瓜葫蘆這些頂着巴掌大的葉面迎風晃動,小青菜也齊齊長得有手指高了。

林漁提着水桶一株一株地澆水,希望它們能快快長大。

魏青山則手上拿着一把小刀不知道在削着什麽。

院子裏一片綠意,兩只獵犬跑來跑去,天氣也暖和了起來,林漁的小夾襖已經褪去,就只穿着一身的春衣。

“漁哥兒!你今天在家呢!”

何冬冬很是高興,他前幾次來的時候都撲空了,今天過來終于逮住了林漁,“你這幾天去哪了呀,我來找你你都不在。”

“我和青山進山去了,忙了一陣子了這幾天都在家。”

“呀,漁哥兒,幾天不見你,你的臉色好了不少呢。”

“是嘛。”林漁臉上帶着淺笑,他這些天一直在吃補藥,覺得身上沒了之前的疲倦感。

何冬冬和林漁說了幾句話閑話,然後擠在林漁身邊和他偷偷咬耳朵,“你在家真的太好了,後山的桃花開了,你明天能和我一起看桃花嗎?”

林漁有些疑惑,“那桃花有什麽好看的。”

林漁這幾天天天上山都能看見,就離他家不遠有幾株桃樹,桃樹在村子裏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這有什麽可看的。

何冬冬臉上飄過紅雲,“哎呀,就是,就是……”

何冬冬不好意思,小聲趴在林漁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林漁這才反應過來,“那我明天早早去你家找你。”

“嗯。”何冬冬羞得不好意思,給林漁說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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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去玩?”魏青山随口問了句,他就是想和他的小夫郎說說話,昨天過後他總覺得兩人之間怪怪的。

“嗯。”

“家裏的果幹點心帶着你兩吃,好像沒有多少了,明天我去鎮上買一些回來。”

“不,不用了,是冬哥兒要相看人家,他讓我陪他一起去。”

“這樣呀。”

魏青山沒有在問了,一個哥兒的事他一個大男人不好在問。

中午的時候林漁炒了個筍幹炖肉,他想着山上竹林裏筍子應該已經長出來了吧,他空了在弄過來一些炒着吃,吃不完的就曬幹等冬天了再吃。

筍幹炖肉,還有一道雞湯,在配上饅頭,林漁手藝很好,魏青山就着這些吃了三個饅頭。

就在兩人吃飯的時候隔壁又傳來錢貴兒的叫罵聲,“你這是做的什麽飯呀!這一桌子飯綠的連個葷腥都沒有,你是想餓死老子啊!”

桑娘被錢貴兒給罵得不敢擡頭,就連青哥兒也躲在自己阿娘的懷裏瑟瑟發抖。

錢貴兒這兩天火氣大,他輸了銀子,本來就心情不好,又日日聞着隔壁的肉香味,他的火氣更大了。

“在給我吊着個臉看老子不打死你!天天這副死樣子是給誰看啊,老子是欠你的還是咋了,老子的運氣都是被你給敗壞掉了!”

林漁聽得眉頭微皺,這錢貴兒不想着下地幹活,就會打罵自己的媳婦兒。

魏青山給林漁又盛了一碗雞湯,“在喝一點。”

林漁點了點頭端着碗喝了起來,這種人他也沒法管,要是魏青山看見自己難受了又要幫自己出頭,這也不是回事,就是可憐那桑娘和小青哥兒了。

隔壁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叫罵聲,“一會兒去給我割點肉回來去!”

“什麽!你沒有銀子,你怎麽可能沒有銀子呀,那布賣的銀子呢!”

“什麽給我娘了!你都敢私藏銅板了還說沒有銀子,誰知道你其他地方有沒有藏銅板呢!”

兩人吃了飯魏青山就把碗給洗了,林漁則把買來的白娟布裁剪成手帕大小,拿着針細細給縫了邊,等弄好了在繡花。

魏青山看見了也坐在了一邊,“歇歇再整,不是說過兩日在繡花嗎?”

“我沒繡花,我就是先把絹布給扯好了。”林漁小聲回了一句。

魏青山輕笑一聲,這小家夥現在學會鑽空子了。

翌日魏青山吃過早飯收拾收拾準備去鎮上一趟換銀子,林漁也跟着魏青山一起出門了,他要去找何冬冬,今天可是冬哥兒要相看的日子。

林漁關了堂屋門就準備走,魏青山挑了挑眉頭,“不換衣服?”

林漁有些疑惑,“冬哥兒相看,我換什麽衣服呀。”

林漁不舍得穿自己的新衣服,就穿那幾身用舊布改成的短褐,方便幹活不說,弄髒了他也不心疼。

“行吧呢,我中午就回來了。”

“嗯。”

“有什麽要帶的嗎?”

林漁搖了搖頭,“沒有的。”

魏青山陪着林漁走了一段就分開了,林漁來到何冬冬家的時候,何冬冬正在被他娘按着梳頭呢。

何冬冬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春袍,就是他之前借給林漁穿的那件,何大娘給他把頭發用發帶給束好,何冬冬看見林漁過來了有些不好意思。

梳好頭之後何冬冬又在腰間佩戴上了一個香囊,那上面林漁還幫他繡了幾針呢。

何大娘囑咐了兩句,“一會兒過去了穩重點,可不能像之前那麽大大咧咧的。”

“知道了娘。”

“麻煩漁哥兒幫我看着點他,別讓他失了規矩。”

“沒有,冬哥兒很好的。”林漁很喜歡冬哥兒,沒那麽多心眼,性子也大大方方的。

這次相看的是對方托人過來提的,聽說識文斷字,在鎮上給人家做賬房,上面有個姐姐早就出嫁了,就剩這麽個小的還沒有成親。

一聽對方在鎮上是做賬房的,何大娘第一反應是這麽好的條件怎麽會看上他家的哥兒呀。

倒不是她對自家哥兒不自信,只是對方那條件完全可以找個鎮上的,要不就是有什麽問題,她家家境普通怎麽就看上他家哥兒了?

對方的媒人說在鎮上見過何冬冬,這才托人過來相看的。

何大娘送走了媒人,讓何大柱去對方村子上打聽了打聽,和那媒人說的一樣,家裏有着五畝田地,村裏人對他家的評價還算不錯。

何大柱回來就給何大娘說了,家裏沒啥大的龌龊,家底也算厚實,更何況還是在鎮上做賬房的,總比他們這些靠天吃飯土裏刨食兒的強多了。

何大娘這才願意讓相看相看,她就這麽一個哥兒,待得嬌貴些,就怕嫁得不好被欺負了去。

何大娘今天也換上了新衣服,她沒讓太多人跟過去,她先和林漁三人一起過去,等會兒了何大柱何二柱在過去,兩個兒媳就留在家裏照看孩子。

這才是相看相看,不好叫那麽多人過去,外人就叫了林漁一個,就怕人多嘴雜了,難免有人在背後口舌。

何冬冬挽着林漁走在一起,何大娘就裝做不經意地跟在兩人身後,何冬冬是個藏不住事的,小聲和林漁嘀咕,“對方在鎮上做賬房的,他說,他說在鎮上見過我。”

何冬冬臉色緋紅,“讀過幾年書呢,怎麽,怎麽就看上我了。”

“你很好看呀。”

何冬冬哎呀了一聲,“你不要亂說。”

兩人沒一會兒就走到了那幾株桃樹下,兩人站在那裏賞花,何冬冬有些緊張不停地扣着腰間的香囊。

沒多久就有一個穿着讀書人長袍的男子坐着牛車過來了,牛車遠遠停在了一邊,上面還坐着幾個一起過來的人。

何冬冬一看見人走了過來很是羞怯低着頭不敢看,倒是那男子走過來折了一枝桃花遞了過來,“在下高書文。”

男人手上的桃花有些偏,何冬冬擡頭慌亂看了一眼接過了桃花,男人愣了一下松開了手。

何冬冬很是羞怯,見男人要走了又偷偷朝着他的背影看了幾眼,“等,等等。”

何冬冬有些慌亂的把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然後丢了過去,“我,我繡的。”

男人拿着香囊笑了一下,何冬冬更害羞了,深深埋着頭不敢看人家,林漁第一次陪着人家相看,他也有點無所适從,但好在前些日子和魏青山在鎮上叫賣,膽子這才大了一些。

不遠處的何大娘也滿臉笑意,沒想到對方不僅不缺胳膊不少腿,而且樣子也不錯,還是個賬房,這是門好親事,而且兩個孩子都看對眼了!

人走之後何大娘趕緊走了過來,“冬哥兒怎麽樣?”

何冬冬拿着那只桃花在傻笑,“娘,你說什麽呢!”

何大娘心裏有數了,剛才何大柱何二柱也看了,何大娘謝過林漁之後就帶着何冬冬回家了。

一回到家何大娘就和兩個兒子商議,“剛也看過了,你們覺得怎麽樣?”

何大柱撓了撓頭,“娘,我覺得對方條件挺好的,人也長得不差。”

何二柱也點了點頭,“我覺得也不錯,人家怎麽說也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賬房呢。”

林漁回家了就又開始縫絹帕,等鎖好了邊就能繡了,他這次沒有扯太多的布,就怕繡得不好賣不出去。

林漁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他在村子裏就這麽一個朋友,冬哥兒出嫁了也沒什麽人和自己說話了。

而魏青山到了鎮山就先去了錢莊,把銅板給換成了銀錠,四個小銀錠他給揣在了懷裏。

魏青山朝着賣書的鋪子走去,小二一看不是讀書人的打扮也就沒怎麽招待,“客官,要啥。”

“有沒有那些房中的書。”

小二一聽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客官,您來後面說。”

小二拿了不少的的秘戲圖給魏青山看,“您看,有字的,有圖的,還有彩印的呢。”

魏青山看着臉色有些冷,他随手翻了一本有圖有字的給揣在了懷裏,給了銅板就朝着前面走去。

魏青山還沒走兩步呢就聽見書架後面傳來不正經地嬉笑聲,“孫兄,你看這個姿勢,啧啧啧。”

“嘻嘻,趙兄去暢春樓裏找個哥兒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個好,這個妙呀,妙呀。”

幾個猥瑣的聲音笑成一團,魏青山停下腳步,他走到前廳才問道:“剛才那個趙兄是誰?認識不。”

“這小的哪裏知道。”

魏青山扔了兩枚銅板給那店小二,店小二臉上露出殷勤的笑容,“叫趙大志的,是我們書店的常客了,這趙大志十歲就考上了童生,天天和人家吹噓,我呸,這八年過去了,還就是個童生呢。”

“他呀,還是那暢春樓的常客,一個月來個一兩次,就喜歡巴結着鎮上的少爺,沒銀子還喜歡裝,連看那秘戲圖都要蹭那幾位少爺的哩。”

魏青山擡腳就走了,小二掂着手上兩枚銅板揣在了懷裏,這位相公臉冷得能凍死個人,不像是來尋歡的倒像是來尋仇的,這麽冷的性子怕是個床事不和的吧。

“相公等下!”

那小二走上前和他說了兩句話,魏青山輕咳一聲抱拳,“多謝。”

小二哼着小曲進屋了,果然,看在兩個銅板的份上,告訴他喽。

魏青山腳步有些匆忙,懷裏揣着本書跟揣着個刺猬似的,又想起剛才那小二告訴自己的東西,魏青山雖冷着俊臉但耳垂卻紅了。

魏青山原本買完書就準備就回去,現在腳步一轉又去了膏脂鋪子,在出來的時候他的懷裏又多了幾盒膏脂。

魏青山回來的時候已經晌午過了一些了,他的小夫郎正在院子裏縫絹帕,看見他回來了趕緊放下東西去端飯,“怎麽回來這麽晚,快點吃飯了。”

魏青山有點做賊心虛,輕咳了一聲掩飾下尴尬,“這就來。”

趁着林漁去廚房,魏青山趕緊進屋把他買的書給壓在了稻草墊子下面,幾盒膏脂也全塞在了自己枕頭裏,就怕林漁發現了,做完這些他才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林漁邊鎖邊邊和魏青山說着話,“冬哥兒怕過不了幾日就要訂下了。”

“這麽快。”

“嗯,聽說對方在鎮上做賬房,條件倒是不錯。”

魏青山嗯了一聲,他只關心他的小夫郎。

魏青山吃過飯就把換來的四個小銀錠給了林漁,“你收好。”

林漁捧着四個小銀錠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壞了似的,他把裝銀子的小木盒給拿了出來,現在裏面整整齊齊地擺着七個小銀錠!

林漁臉上露出笑容,這都是他和魏青山辛辛苦苦掙下的。

下午的時候林漁的幾條絹帕就鎖好了邊,然後就開始坐在院子裏繡花了,魏青山也坐在堂屋門口拿着小刀不知道在幹什麽。

林漁繡得正入神呢,他面前伸過來一只大手,“送你的。”

魏青山展開拳頭,手心裏靜靜地躺着一只桃木簪子,“我刻的。”

林漁滿眼驚喜,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魏青山,“謝謝。”

林漁連忙放下了手裏的繡花繃子,他拿起那只桃木簪放在手裏摸索,簪子的頭部是一條跳躍起來的小魚,身上還劃了魚紋呢!

“做的不是太好,等日後有錢了,就換成銀的。”

林漁摸了幾下很是喜歡,當即就把頭上那只木簪給拿了下來,然後用這只小魚簪子挽上了頭發,他有些臉紅小聲說了句,“我很喜歡這只。”

林漁帶好之後微微低頭接着繡花,陽光下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很是漂亮,魏青山看得有些熱了。

沒一會兒何冬冬也端着他的繡花筐子過來了,魏青山給兩人提了壺熱水就進屋去了。

見魏青山進屋了何冬冬才好意思說話,他臉上飄着紅雲,“真是的,我在家我娘老是問我行不行,行不行,他們做主不就行了,真是的。”

何冬冬語氣裏帶着嬌嗔,林漁知道這門親事是要成了,“那你就好好學繡花,成親的時候不要讓人家笑話了。”

何冬冬用身體輕輕撞了一下林漁,“漁哥兒,你怎麽這麽壞呀。”

何冬冬羞得頭都不敢擡,臉上帶着的傻笑下都下不去,他在家他娘就問他揶揄他,他這才跑到漁哥兒這呢,沒想到漁哥兒也揶揄他!

何冬冬心裏亂糟糟的,他哎呀一聲繡不下去了,“漁哥兒,我們去村口草地那繡去。”

他有些私房話想問林漁,在這他說不出口。

林漁笑了一聲,拿着東西和他出去了,現在天氣正好,村口小河邊的柳樹上的芽都伸展開了,迎面吹過來的風帶着一絲的暖意。

兩人找了快沒人的草地坐了下來,林漁接着繡自己的花,何冬冬卻沒心思繡了,“漁哥兒,你說那高書文怎麽樣?”

“樣貌是不錯的。”

“漁哥兒,你訂婚的時候啥樣子?”

林漁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成親之前我沒見過青山,應該是直接給了十兩聘銀就算是訂婚了。”

林漁這親成的匆忙,訂了親三天後就來迎娶了,他也不知道人家訂親是什麽樣子的。

何冬冬啊了一聲,“就這樣嗎?”

“嗯,我訂親三天就嫁過來了,我舅舅趙家柱他們對我并不好。”

林漁成親匆忙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他在他舅舅那邊的日子這麽難,他伸手抱了抱林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都過去了。”還好他遇見了魏青山。

兩人在村口閑聊,家裏就剩下魏青山一人,他把蓋在床鋪下的書給拿了出來,魏青山看得出去喝了兩口涼水才冷靜下來。

在看的時候他擰着眉毛跟看什麽正兒八經的書似的,他是識字的,他跟着他師父那幾年,他師父教了他一些。

魏青山看了這才知道自己有多莽撞,上來就弄,難怪林漁會有些怕這事,都怪他。

魏青山看完就又把書給壓了回去,等過幾天再說,上次吓到他的小夫郎了。

魏青山在家歇了兩天就又進山了,林漁就留在家裏繡絹帕,何冬冬那邊傳來了好消息,男方家要過來下聘了。

何冬冬特意告訴了林漁讓他那天過來陪自己,林漁欣然答應,這次不比上次相看,下聘當天何家會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林漁這天起來就穿上了他的新春袍,用那只小魚簪子半挽着頭發,魏青山看得都有些發愣,喝了幾天的補藥還是有用的,他的小夫郎氣色都好了不少,臉色都紅潤了起來。

“一會兒去冬哥兒家?”

“嗯,冬哥兒讓去陪着他。”

魏青山把林漁送到何家才進山,林漁來的時候何家人都忙碌了起來,何冬冬穿着之前那身春袍坐在床上,看見林漁過來了趕緊招呼他過來坐。

林漁把帶過來的東西送給他,“我自己繡的,你拿着用。”

林漁帶了一方自己繡的絹帕,帕子的一角用銀色的絲線繡了幾朵雪花,何冬冬很是喜歡,拿在手上愛不收拾地撫摸,“謝謝!”

林漁就陪着何冬冬坐在屋裏,高家那邊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就趕着牛車過來了。

何家的院子裏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錢婆子,夏荷花,春哥兒,王夫郎都來了,院子裏很是熱鬧。

夏荷花撇了撇嘴她倒要看看這何家能給何冬冬找個多好的,聽說在鎮上做賬房的,這條件能看上何冬冬?怕不是個缺胳膊少腿的醜八怪吧!

高家是趕着牛車過來的,高家父母,還有那個出嫁的姐姐都來了,高家帶了五兩銀子的聘銀,兩匹布,兩封果子,這禮帶的中規中矩沒什麽錯處。

村裏看熱鬧的人都說何家這門親結得好,這新相公相貌不差,還是個賬房呢,這總比他們這些泥腿子強。

何冬冬在屋裏偷偷往外看,看見高書文正朝着村裏人擡手行禮,高書文一擡頭,何冬冬又倏地坐了回去生怕被人家看見。

“漁哥兒,漁哥兒,我有點緊張。”

“沒事。”林漁給他端來了熱茶讓他喝兩口。

人群中的夏荷花氣得臉都扭曲了,“不就是個破賬房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還看不起她哥,這何家真的是眼高于頂!

錢婆子聽見了也開口,她可是知道夏荷花想把冬哥兒說給她哥,雖然沒有傳開,但這村裏沒有她錢婆子不知道的事,“可不就了不起了,賬房诶,聽說一個月就一兩銀子呢!”

過來看熱鬧的村裏人說臉上別管是帶着探究還是真高興,嘴上都說着吉祥話,說兩個孩子般配呀,這新相公家世好呀。

何大娘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多謝,多謝,冬哥兒成親的時候少不了請各位幫忙。”

人群中就夏荷花臉上帶着不高興,何大娘沒理她,就夏荷花還想她家冬哥兒?做夢!

有她這麽個大姑姐,家裏能安生嗎,而且她聽說夏荷花的娘家哥就是個地痞流氓,平日裏還偷雞摸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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