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江映成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史今泉對峙。不确定這人有沒有跟過來，江映成在單元門口又站了一會兒，遠遠看見史今泉進了小區，轉身上樓插鑰匙開門進屋。

江映成打開門看着這個兩人大學畢業就租了的房子，收拾好的情緒又崩潰了，眼睛酸澀，心髒一陣陣地抽疼着。

江映成捂住心髒，手指承不住力，購物袋“啪”地在了門邊。江映成也沒去看有沒有摔壞，只感覺這個到處充滿着兩人生活氣息的屋子這瞬間變成了人，不斷将巴掌不要錢似的打在自己臉上。

往日種種慢鏡頭地在腦中劃過，不斷嘲笑自己就是個笑話，嘲笑自己識人不清，嘲笑自己是個戀愛腦，居然連史今泉偷偷戀愛了也發覺不了。

想到這裏，江映成咬緊了牙關，惱怒和憤恨不斷在腦中炸開。江映成現在特別想給史今泉來幾拳頭。

還未再多掃幾眼，史今泉從身後的門縫擠了進來。

江映成聽到史今泉進門把門碰上的聲音，心裏不斷叫嚣着瘋狂的想法。

江映成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一把拽起史今泉的領子，問：“你跟那姑娘什麽時候搭上的，最好老實交代。”

史今泉老實地說:“映成你誤會了，那就是我一個遠房表妹，今天來咱們這邊玩，我帶着她買點生活用品而已。”史今泉将在路上反複醞釀的借口說出，內心祈禱江映成并沒有真的看見自己當時的動作，只是有些懷疑，在詐自己，讓自己露出馬腳而已。

江映成耐着性子準備聽史今泉解釋，結果第一句便聽到史今泉這樣胡謅。已經被自己親眼看見，居然還敢這樣說。

他萬萬沒有想到史今泉會如此的沒有擔當，居然敢說是自己親戚，他怎麽敢啊？

想到這裏，江映成再也壓不住內心的怒火，忍無可忍的一拳揮向了史今泉的鼻子。

江映成邊打邊憶起之前的時光，不管是吵架也好，單方面生氣也好，自己都不曾說過一句重話，更不必說這樣的拳打腳踢了。

委屈逐漸占據整片腦海，江映成渾然不覺自己早已眼角通紅，淚珠不斷順着側臉滑了下來。

史今泉挨了打，也意識到江映成并沒有相信自己的說辭，絞盡腦汁地繼續胡亂嚷嚷，在江映成的拳頭下一會兒說是自己一時想不開，一會兒又說江映成看錯了，一會兒又求饒喊疼，看到江映成打着打着哭了也知道江映成這是真的難受了，有些想認命，又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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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成越聽史今泉給耳邊嚷嚷心裏越氣，腦子發愣，麻木地手上不斷加勁，直到看到史今泉鼻子流出的血變成了褐色，臉色也已經變成了青紫色，才突然清醒過來，松開拽着史今泉領子的手，準備放史今泉去收拾留在這裏的東西。

江應成扭身走遠，冷聲對着史今泉道:“趕緊收拾你的東西，然後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強烈的窒息感一時并未過去，史今泉張開嘴巴大口呼吸，控制不住的彎腰咳嗽着。聽到這話，強烈的後悔侵蝕了大腦，史今泉覺得自己真是腦子不清醒，居然把持不住，在超市裏就親上了人。

他看着江映成決絕的背影，感覺什麽東西将要不受控制的逐漸遠去，內心不斷感覺到一陣陣的後怕。腦子也像有了預測未來功能似的放了幾個自己沒了江映成的悲慘畫面。史今泉越發慌神，不管不顧地沖上去緊緊抱住了江應成的身體，嗚嗚咽咽的對江映成說，“我不分手，我不分手。”

江映成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曾經想過，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主動提出分手，那時的自己單純，想也沒想便否決了這個想法。曾經以為會在一起永遠，如今史今泉锢着自己不讓自己走，感覺才過去沒多久。江映成突然感覺自己周身都輕了不少，似乎是分手這件事情已經想通了。

江映成感覺自己就算像個潑婦一樣的吵鬧也并不能改變事實，扭了幾下身體發現沒扭開，也不再動作，就安靜地站着，等着史今泉自己想清楚。

史今泉感覺江映成不動了，以為江應成這是态度扭轉了，繼續向其解釋。

“映成你誤會我了，你看錯了，我剛剛沒有跟那姑娘親上，她眼裏進了個蚊子，我在幫她撇出來。”

看，自己什麽時候問過他有沒有親那姑娘，這不是自己承認了麽？

江映成聽到這裏心裏一片死水，不由得冷笑，你真當我是瞎子，是傻子嗎？

耳邊的嗚哇聲要是放在以前，這會兒早就已經哄完了。江映成站着又不免想到了以前，這會兒越聽越感覺像是許多只大蚊子給自己身邊嗡嗡嗡個沒頭兒。

江映成非常煩躁，迫切想要找個地方待着冷靜冷靜，最好能躲在一個誰也進不去的屋子裏獨自舔舐好傷口再出來。等了半天也不見史今泉放開自己，江映成突然感覺到史今泉的呼吸噴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渾身不受控制地一抖。緊接着便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不知被甩到了什麽東西上，從觸感上依稀感覺出來了是沙發。

強烈的眩暈感侵襲上大腦，江映成甩了甩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史今泉用領帶綁住了雙手。

江映成掙脫不開，眼睜睜看着史今泉騎在了自己身上，把自己的雙手舉過了頭頂，內心閃過什麽，又加大動作掙紮了起來。

史今泉捏着江映成的下巴，将臉貼了上來，想要親江映成。

江映成如今只想好好的撇清兩個人的關系，并不希望史今出軌了還繼續碰自己。領帶綁的很緊，江映成掙不開，只能來回不斷的左右扭臉，不讓史今泉真的親上自己。

“嗚嗚，史今泉，嗚嗚，你混蛋”，江映成口齒不清的大喊着。

江映成越掙紮越躲不開，氣地眼睛充血，在史今泉的吻又将要落下來時，狠狠地擡頭咬在了史今泉的下巴上。

史今泉悶哼一聲，忍痛繼續将吻落在江映成的鼻翼上，從鼻翼慢慢厮磨到鼻尖，貪婪地繼續來回嗅着江映成的氣息。

江映成呼吸困難，用力的聳動鼻子呼吸，直到牙龈開始發痛才慢慢放松自己的牙龈。

史今泉清醒了一下，從江映成身上起來，解開領帶，放開江映成。

兩人端坐在沙發兩側，都有些沉默，江映成低頭看留在自己手腕處的痕跡，感覺渾身疲憊不已。想到剛剛發生的争鬥，又感覺五味陳雜。畢竟前不久兩人還親密無間的縮在出租屋打發時光，如今卻又是挂紫又是挂青，自己甚至雙眼發紅恨不得将對方撕碎。

“你走吧，”江映成疲憊的撂下三個字後不想再跟史今泉過多糾纏，打算回卧室休息。

史今泉留在這裏的東西并不多，不一會兒應該就能收拾完。

江映成打算等史今泉走了之後自己再處理身上的於紫。

史今泉似乎有話要對江映成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低着頭杵了一會兒，擡頭盯着江映成的後背，內心閃過瘋狂的想法,快步跨到江映成身後，右手劈向了江映成的脖子。

江映成沒有預料到史今泉會整這麽一出，并沒有提防他，再加上可能是因為低血糖本來就快要暈過去了，盡管史今泉并沒有用多大力氣，還是暈了過去，後脖子也快速鼓起個青包。

史今泉伸手拖住江映成向一側倒的身體，費力地将江映成拖到床上後，看着軟軟躺在自己懷中的江映成，不禁回憶起江映成在情事上承受自己時的情動模樣，喉結一滾，将頭抵在了江映成的脖頸處，貪婪着吸了口江映成周身的空氣，回憶起剛剛江映成閉眼前眼中的驚詫。

“是沒料到我會這樣對你是嗎？我想對你做的其實還挺多的。”史今泉有些瘋颠地在江映成耳邊低語。

——

江映成睜眼坐起身來，大口喘着氣。

後腦隐隐有些發疼。江映成無意識地揉了下後腦突然想起什麽，掃了一圈四周。就着外面的月光确認是自己的卧室才放下心來。

後背的汗漬浸透了衣服，緊緊黏在身上，江映成感覺不舒服，拽了拽領子将衣服從皮膚上揭開。

他及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打算先洗洗一身汗，摸索到開關處，打開外面的燈。

刺眼的光将客廳照亮，江映成剛睡醒感覺眼睛不舒服，開燈時就閉上了眼睛。等眼睛适應睜開眼睛，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只見客廳一片狼藉，本該在沙發上的抱枕四處趴着，茶幾被暴力推到牆根歪歪着靠着牆壁，上面的東西被都揮到了地上，電視要掉不掉的挂在牆上。江映成趕忙檢查一下電視，确認電視是後面支架的問題，趕忙将電視取下來擱到一邊。

江映成不知道自己暈過去發生了什麽，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用明說，也是史今泉。他納悶史今泉這是抽了什麽風，犯了什麽病，費盡力氣把自己打暈，又把自己家搞成這個胡亂樣子。

江映成此時清晰地意識到，史今泉做事真是太沒有底線了！

茶幾有些歪了，江映成看了看時間感覺有些晚，準備明天早上看能不能修好，再決定是否跟房東說這些事兒，看事情怎麽解決。

江映成暫且就發現了這些不對勁，不知道史今泉還幹什麽了沒有，但直覺告訴他，史今泉一定還幹了什麽！

想到這裏，江映成感覺自己牙龈有些酸疼，今天咬史今泉自己是抱了不是你是就是我活的決心的，又咬了挺長時間，這會兒疼也是正常反應。

江映成揉揉下巴緩解酸疼，琢磨茶幾，拖出來自己的工具箱，找出幾個趁手的工具試試能不能修好，敲敲打打了一陣終于暫時把茶幾扶正，想着明天給專業的師傅打電話看師傅有辦法沒。把工具裝回箱子裏，有些懊惱咬史今泉時沒有更狠一點更或者是沒有多砸史今泉幾拳頭。這人渣居然好意思趁着自己暈過去将自己家搞成這樣。

将茶幾恢複到原位，撿起四處散落的抱枕扔到洗衣機裏轉着，轉悠一圈，将地上的垃圾一點一點的歸到垃圾桶裏，江映成納悶，怎麽這麽多紙團子。等收拾到沙發，江映成将沙發巾展開才發現上面有幾處幹涸，仔細聞了聞，江映成突然意識到這東西是什麽。

這是學小狗嗎？

江映成嫌棄的将沙發巾丢到垃圾桶裏，心裏越發覺得之前真是小看史今泉的變态程度了。

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把小時澡出來，江映成看着滿地狼藉，也沒了收拾的心情，這時遲來的饑餓感找上門來。江映成拿過手機一看驚覺早已過了晚飯點，而自己只中午吃了幾口面包墊吧肚子而已。

江映成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胃部，突然想起自己還買了兩根熟雞腿，準備拿出來先墊吧墊吧。走到門口時才發現自己買的東西已經跟買回來時的樣子天差地別，精包裝的蔬菜上全都是腳印，暗示自己經歷了怎樣的折磨，雞腿也被摁壓成了模樣其醜的肉餅子。這模樣實在難以入口，江映成掃了一圈冰箱也沒發現什麽能吃的。

回到客廳中央後，江映成愈發感覺氣短，感覺這屋子讓人待的郁悶而窒息，今天被迫接收的糟糕信息從四面八方不斷地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被綠了。江映成狠狠呼了一口氣，決定拿上手機出門覓食。

江映成有些食不知味，來回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吃什麽。他随意地走進了一家店，點了份炒面，餐食上來後麻木的往嘴裏塞，沒吃兩口覺得不得勁，想要幹哕，又遏制着感覺撐着在真的要吐了之前硬塞了幾口後，江映成撂下筷子結賬，給街上來回亂晃，不太想回去，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之前來過一次的酒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