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江映成有了想一醉方休的想法，走進酒吧，找了個角落坐下。一個人照着菜單噼裏啪啦點了幾瓶酒。

酒保很快便把酒送來了，江映成從一排裏随便挑了一杯五彩斑斓的酒，嘗了一口，感覺像是甜味飲料。

江映成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菜單，點了一杯飲料，并不知道這酒館會有有心人專挑落單的人送酒。

江映成又嘗了一口感覺這飲料味道還不錯，仿佛上瘾一樣一口氣又灌了半杯。

江映成沒萬萬不會想到是這東西看起來五彩斑斓，喝起來也沒有酒味兒，後勁兒會非常的大。

江映成晃着杯子，連帶着杯子裏的酒也跟着四處搖晃。

看着前方的人來來往往，有看對眼兒了毫不避諱當場熱吻起來的男女，也有不懷好意撞到別人裝醉碰瓷的，還有幾個男人守在角落看誰醉的不成樣子，上前把人接走。

江映成不曾來過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感覺不太适應。其他人大多是成雙成對的，有落單的人也是在不斷去找別人搭讪，只有自己獨自一人坐在這，既不找人聊天也沒人陪着。江映成一邊看着這迷亂的環境，一邊應付着不斷上前來搭讪的男女。

江映成看着這燈紅酒綠的場景，愈發感覺自己融不進去，一口飲盡杯裏的酒，去洗手間躲清閑，結果隔間裏不時傳來細碎喘息聲，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到兩人的耳語，好哥哥什麽的激了江映成一身雞皮疙瘩。

給這躲清閑的想法落空，江映成放完水直接走了出來。

走到廊上，江映成感覺自己有些燥熱，松開領口，扭頭看見一個挺帥的男人斜倚在角落，禮貌拒絕了一個上前搭讪的人。

江映成突然覺得自己只單純喝酒好像一個異類，真沒意思。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江映成晃晃悠悠的走到那男人面前，語言輕佻的邀請他也一起喝一杯。

“不約”兩字冰冷的從這男人口中吐出。

意料之內的回答并沒有讓江映成感覺有多失望，但是冷冰冰的語氣卻激起了江映成的勝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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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成假裝喝多了倒在男人身上，伸出手指勾着男人的肩，掐着嗓子說，“小哥哥約嗎？我可以為愛做0噢！”

這人似是聽聲音感覺有些熟悉，擡起頭看到江映成神色有些意外，轉而又嘀咕道，“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嗯？”江映成也沒想到這人居然又同意了，心情像是過山車，有些不太相信。

“我說，好啊。”那男人意識到江映成并未聽清楚，擡高音量對江映成重複道。

江映成也沒想到這人答應的這麽利索，自己還沒發揮自己功力呢。

這男人突然就低下頭來親江映成，江映成沒有想到這男人這麽直接，心裏一驚想要推開。

男人事先察覺到了江映成的動作，先一步圈住江映成的腰，右手扣着江映成的後腦，碰到了史今泉之前被打的脖頸。

江映成被碰到傷處，低聲一嘶，貼着男人唇夾着嗓子道，“輕點嘛，人家脖子疼。”江映成其實就是想夾着嗓子故意惡心一下男人，結果男人沒什麽反應，自己反而被惡心的想吐。

還想繼續說些什麽，江映成便感覺喉頭一緊，感覺上來了，擋也擋不住。一下子吐到了男人身上，江映成剛剛并沒吃幾口，吐出來的大部分都是酸水，浸透了男人襯衫的前胸部位。嘔吐物的酸臭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江映城尴尬的看了兩眼男人身上的污穢，自覺心虛，頭一歪倒在男人身上裝睡過去。

男人一頭黑線的繼續也不是，甩開也沒辦法。剛剛腦子裏的旖旎想法散了一地，現在只想把自己的襯衫清理幹淨。

江映成閉着眼忐忑，害怕男人揍自己。又感覺這男人會把醉酒的自己撂這，手腳并用地攀在男人的肩膀處。

男人問：“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江映成害怕對方發現自己還醒着，只一陣哼唧唧，當做回答，之後把頭埋的更深。

男人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答，耐心耗盡，想把人扔這，但是被八爪魚一樣抱着推也推不開。男人沒了辦法，只能摟着江映成，低聲把人哄到了附近的酒店，辦理入住。

江映成偷偷睜開眼撇了一眼那人的身份證确定他的身份。

李曉陽，97年的。

比我還大兩歲啊，沒看出來啊。

進房間後李曉陽直接把江映成甩到了床上，自己去浴室沖澡。

江映成偷偷睜開眼打量了一圈四周，發現男人去洗澡了，不再裝醉，大着膽子在屋裏轉悠了一圈，看這屋子的擺設。

李曉陽出來後發現江映成正睜着眼盤腿坐在床上，攆江映成進去沖澡。

江映成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感覺身上除了濃郁的酒味之外，還有一股發酵過度的酸味，一臉嫌棄的把衣服脫下，裸着上身走進浴室。

快速沖洗一遍後，江映成走出來時李曉陽的煙才燃了一半。

大開的窗戶将一縷縷煙吹散，更襯的李曉陽面目不太真實。

李曉陽把煙掐滅走近江映成，掐着江映成的下巴問江映成叫什麽。

江映成被李曉陽剛剛的模樣迷得怔愣，只呆呆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兩人又一問一答地來了幾個來回，李曉陽确定了這人作息良好也沒有男友後不再等待，捧着江映成的下巴湊上去接吻。

唇齒相連，起初李曉陽只是伸出舌尖磨了兩下江映成的唇縫，之後便轉到了江映成的臉頰上，細碎的吻在江映成的額頭、鼻尖、下颚挨個落下并逐漸下移。

窗外的月亮害羞地跑了。

日出悄然而至。

——

清晨，天光微微亮起。

江映成被尿憋醒，将狠壓在身上的胳膊移開後，奔向廁所放水。

看着不同于出租屋的構造，江映成才想起來昨晚自己頭腦一熱找了個人約了。

江映成有些頭疼，不知道怎麽回去面對史今泉。不對，自己已經分手了，幹他屁事。

推門出來，江映成準備躺回床上還想繼續睡。

剛躺床上，李曉陽的胳膊便橫了過來，緊接着，一把将江映成拖進了被窩。

江映成不習慣別人這樣摟着自己，之前史今泉摟自己，也會不動聲色的挪開史今泉的手臂。

江映成撇李曉陽的手，将李曉陽的手臂從身上擡開，還沒大口呼吸兩口，李曉陽的手臂又貼了回來，連帶着大腿也緊緊壓在了江映成的腰上。

江映成感覺自己呼吸困難，再次使勁兒将李曉陽掙開。扭身面對着李曉陽，在李曉陽的腿再次将要撂過來的時候，伸腿抵上去擋住李曉陽的腿，兩條腿僵持着，跟床形成一個三角形。

江映成感覺再這樣上演你壓我我擡下去的戲碼，自己怕是就睡不成回籠覺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腿上使勁一蹬。李曉陽的腿依着慣性向左晃了晃，掉到踢開的被子上，咂吧咂吧嘴，翻過身繼續睡。

江映成坐起來喘了幾下，看着李曉陽睡得安穩，氣的牙癢癢。扭過身子，手臂撐到身後方便使力，兩腿架空，用腳跟抵着李曉陽的腰使勁，雙腿合力蹬李曉陽的腰。

撲通一聲，李曉陽落到了地板上。江映成豁然開朗，摟着被子躺下側身繼續睡。

這邊的李曉陽夢到自己辛辛苦苦排完長隊買心心念念的澱粉腸，剛吃兩口，結果踩空跌進了下水道裏，在井裏喊天不應，喊地不靈。向上使力來回亂蹦，好讓井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自己的頭，及時的營救自己。

李曉陽越蹦越高，逐漸蹦起來可以半個身子露出地面，準備全身發力，一次從井裏跳爬出來，呼咚一下蹬腿，小腳拇指磕到了床邊。李曉陽嗷一聲慘叫，抱着自己的腳打滾。正半夢半醒的江映成聽到動靜，思緒清醒過來，睡眠不足導致起床氣瘋狂向頭上湧，暴躁地錘了兩下被子。扭頭瞪向始作俑者。

李曉陽感覺後背一涼，呲牙咧嘴的扭頭看江映成。

“能不能安生點啊！”，江映成大吼完将被子蒙在頭上繼續入睡。

李曉陽等痛感過去後才開始回想剛剛的事情，反應過來江映成剛是在說自己，摸了摸後腦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李曉陽被痛感刺激清醒，神清氣爽地蹬上拖鞋，打算去洗漱。

手機冷不丁的響了起來。

李曉陽捂着手機害怕再次把江映成吵醒，剛剛只是吼了一聲，看那架勢起床氣應該不輕，這再整一次怕是要上手揍自己了。李曉陽認出這不是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這是誰打來電話，打算挂掉，結果手一滑，接通了電話。

李曉陽喂了一聲，等着電話那頭說話，電話那頭的人聽聲音不對勁，大聲問你怎麽拿着我男朋友的手機。

李曉陽剛要說他睡着了，嘟嘟聲便傳到了耳朵裏，一看手機，手機已經黑屏了，任自己再摁開關鍵也沒點反應，李曉陽覺得手機是沒電自動關機了，将手機放到江映成那邊的床頭櫃上。

李曉陽轉過身來看着江映成想，他是有男朋友了？那自己這算怎麽回事兒，上趕着當男小三嗎？

李曉陽想到這裏感覺不太舒服，自己光明磊落多年，不曾做過虧心事，沒想到今天被迫破了戒。同時又感覺諷刺，覺得江映成人不可貌相，長得乖巧，居然騙自己，幹腳踏兩只船的事情。

李曉陽不願再想，這樣既不尊重對方，也不尊重自己。想想又覺得可笑，為自己可笑，昨天才遇到他便有些情根深重了。李曉陽雖然是昨天才知道了江映成的名字，兩人也才認識一天，卻對他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只恨自己沒能早點遇到他。李曉陽覺得江映成身上仿佛有種魔力不斷吸引自己，從前從未在其他事情上如此感情來的快。好在李曉陽對自己的突然轉變接受良好，睡前便已經想清楚了，但是剛睡醒後想法還沒有付出行動就要被迫停止了。李曉陽感到憤怒，為自己，也為江映成，更讨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李曉陽本來打算一會兒出去買早餐，此時也沒了洗漱的心情，不願動彈。坐在窗邊吸着煙望向外面。

等到太陽高高挂起，江映成才清醒過來，揉着眼坐起來。

沒在床上摸到人後，江映成睜開眼環顧四周，冷不丁看見李曉陽坐在窗臺上以為李曉陽想不開，忙開口勸導:“嘿大兄弟，冷靜冷靜，別想不開哈。”話脫口而出後，江映成有些呆愣，意思到好像這并不關自己的事。

李曉陽聽到後特別無語的擡眼望着江映成。

“我是有多想不開，輕生就算了，還要連帶人家生意也做不成。”說着将手裏未點燃的煙擱到一旁。

“

別是你有這樣的想法了。”李曉陽說完打開錢夾抽出幾張鈔票擱在桌子上。江映成疑惑的瞧了李曉陽一眼。“怎麽，嫌少嗎？”李曉陽挑起眉毛問，看江映成滿臉疑惑，将錢包裏的錢都捏出來撂到了桌上，用眼神詢問夠嗎。“哈，你整這是要幹什麽，你情我願的事情，提錢多傷感情。”江映成意識到李曉陽在用錢打發自己，心裏有些不舒服，壓着情緒說。

“感情？我跟你之間有嗎？”，李曉陽語氣怪異的反問江映成。

江映成察覺到了李曉陽話語中的敵意，但并不知道李曉陽是怎麽了，沉默着并沒有立刻回答李曉陽的問題。

李曉陽只以為江映成這是在心虛，但還是死硬着不承認，又刻意地将江映成從腳打量到頭頂，對江映成開口道，“算清楚些好，這樣下次我想了還能掏錢繼續睡你。”

江映成沉默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想趕快離開。

李曉陽被無視更加生氣，在江映成從自己身前走過時一把抱起江映成把江映成扔到床上。

右手限制住江映成的動作後，李曉陽故意來回撫摸地說:“放心，你這要料沒料，要顏值沒顏值的，跟清粥小菜一樣，我睡個幾次估計就睡膩了，倒是你，得把握住這，來之不易，的掙錢機會吶。”

“我還是比較喜歡有料又活好的。”李曉陽不過瘾的補充道，說着湊向江映成的脖子。

“巧了，我也是”，江映成感覺自己怒火中燒了，一把将李曉陽推開，坐起身對李曉陽咬牙說道，拳頭捏緊狠狠抵着床單。握緊拳頭又松開，江映成冷笑一聲，走到桌前将桌上的錢攏在一起，啪的拍在李曉陽的臉上。

“有點臭錢了不起啊，留着補補你那虛了的腎吧。”江映成感覺自己像是吃了坨老鼠屎，給喉嚨不上不下，純膈應人。

江映成穿好鞋子走到門口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返回來走到床邊，向着李曉陽的面門哐哐砸了兩拳。李曉陽拽住江映成的手，起身把江映成的另一個手也握住不讓江映成動作。

江映成處于下風，但是很明顯李曉陽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江映成趁着李曉陽準備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掙開了李曉陽的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李曉陽的頭頂。

盡管江映成打的時候收着力氣，李曉陽還是呼咚一下坐在了地上，用手捂着頭，對江映成冷聲道，“砸了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過瘾嗎！”

江映成搓了一下鼻子，心虛地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擔心有沒有把李曉陽打壞。

低頭掰開李曉陽的手，扒拉李曉陽的頭發确認李曉陽的頭并沒有破後，停下動作。之後從兜裏掏出帶來的錢一股腦地撒到李曉陽面前。

“算算算我花錢打你的。別覺得有點破錢了不起，說我沒顏值沒身材，你自己身材是有多好嗎？”江映成有些結巴，又有些別別扭扭地對李曉陽說。

說完江映成又拿起李曉陽的手機撥了個120，迅速地描述了一下李曉陽的傷處後，把手機塞到李曉陽的手裏，趁着李曉陽還沒緩過勁來離開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