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喂，爸。”江映成從家裏出來後，找了個公用電話給江達海打電話。

“咋了？”江達海接通電話問。

“沒事，就想去看看你。”江映成回。

“吓我一跳，你也不用你手機，我還以為你咋了，吓我一跳。”江達海有些埋怨的說。

“爸，你給哪住呢？”江映成問。

“哦，就上回那個醫院。你來吧，快到了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去。”江達海開心地回道。

“行！”江映成說完挂了電話。

江映成很快來到了上次那個醫院。

他去買了些江達海愛吃的東西後，用護士站的電話給江達海打電話。

江達海很快接通，兩人說了兩句後，江映成坐到旁邊的椅子等江達海下來。

江達海很快下來，江映成遠遠看見江達海走了過來，感覺已經過了很久沒見他了，擦了擦眼角，笑着迎了上去。

江達海看見幾天不見的兒子很開心，笑着問：“你咋來了，我來那天你沒醒，我也沒跟你說，想着幾天就回去了，我以為你媽後來跟你說了呢。”

江映成隐去眼裏的難過，笑着說：“沒事，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

“欸有，咱倆才幾天沒見那，瞅你那肉麻樣兒。”江達海拍拍江映成胳膊，故意嫌棄道。

兩人一起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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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對，你昨晚上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幹嘛呢？問你你也不說。”江達海問。

“沒事，就是半夜做了個噩夢，見你不在家，給你打個電話。”江映成故作輕松地回道。

江映成猜測江達海并不知道自己跟劉雲之間這兩天發生的事，暗暗松了口氣，他不想自己走了之後這兩人之間再因為自己産生隔閡。而且，他也想象不到江達海知道後會不會對自己失望，他無法想象自己看到江達海失望的眼神自己會怎麽樣。

“欸？想什麽呢？你是不是心裏有啥事，有事可要說出來，別一個人憋在心裏。”江達海連着說了幾句後都不見有人吭氣，扭過頭來，結果發現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拽住他不讓他繼續往前走，有些擔憂地問。

江映成感覺到有人拉着自己，回過神來看，發現自己被江達海拉住了，問：“怎麽了爸，你拽我幹什麽？”

“你還說我，我剛跟你說半天話你都沒回我，你想什麽呢？”江達海松開拉着江映成衣服的手，看着他說。

“沒啊。”江映成否認道。

“什麽沒啊，淨說瞎話，你爸我是老花，不是瞎子。你說，你是不是失戀了，是誰家姑娘品味這麽差。”江達海果然老練，一眼看穿了江映成的雲淡風輕，自認為一針見血地問。

“我就沒談戀愛，你想什麽呢爸。”江映成沒想到他會想到這兒，連忙否認道。

江達海一臉“你覺得我信嗎”的表情繼續盯着江映成，江映成起初還十分硬氣，不知為何，淨開始有些感覺心虛。

“什麽沒談戀愛，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咱倆那天來檢查，你以為我沒看見你跟誰聊天笑得一臉甜蜜嗎？還有還有，你大晚上連着跟誰打電話，真以為我跟你媽聽不見嗎？”江達海見江映成不肯承認，羅列自己知道的證據。

江映成沒想到他會觀察這麽仔細，有些啞口無言。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幾天都沒有聯系過李曉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

“什麽啊，那就一普通朋友，你別瞎說。”江映成回神連忙否認。

“普通朋友？那也是快成了的普通朋友吧。”江達海當然了解現今小年輕的交友狀況，撞撞江映成的肩膀，揶揄地問道。

“诶呀，沒有的事兒。”江映成無奈看了江達海一眼，拖長聲音繼續否認。

江達海“嘿嘿”兩聲，全當他是在害羞，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看了江映成兩眼，率先往前走去。

江映成趕忙跟上。

江達海推開門進了病房，躺回床上後招呼江映成随意坐。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江映成有些擔憂地問：“這病房裏就你自己一個人嗎？”

“昨兒有個跟我年齡差不多的來着，我倆還聊挺好，不過他昨天下午出院了。”江達海有些遺憾地說。

“我自己一人也挺好的，最起碼清淨，你姐今早上剛被我攆回去，我自己一個人給這待着還挺舒服的，餓了下去買點東西吃，無聊了也能看會兒電視。”

“看你挺舒服吶，還疼不疼了？”江映成問。

“那哪能那麽快就不疼了，不過比剛做完手術時候好多了。”江達海回道，想起來什麽又接着問，“你背上怎麽樣了啊，後面有沒有再抹藥啊？”

他說着就想上手看到底怎麽樣了。

“抹了抹了，你就別操心我了，給這好好養着就行。”江映成止住他的動作道。

江映成說着将剛剛買的小蛋糕掏出來遞給江達海，哄道：“看我給你買了什麽。”

江達海接過之後樂開了花，說了一句“還是你懂我”後就吃了起來。

江映成看到他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暗自松了一口氣。

江達海連吃了幾口才停下動作，長嘆道：“可想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你媽害怕我血糖上去，平日裏不是不讓我吃這個，就是不讓我吃那個。”他說到這便感覺有些委屈，捂上臉假哭兩下。

江映成被他的小動作逗笑，無奈地說：“你都多大了怎麽還這樣啊？”

“誰都有個小愛好嘛。”江達海撇撇嘴道。

“欸你吃點就行了，一會兒還得吃飯呢！”江映成看他快要吃完了，也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血糖升高，連忙上前阻止。

江達海聽到他的聲音加快手上的動作，趕忙将還沒吃完的蛋糕往嘴裏塞。

江映成看到江達海的動作加快，知道他這是小孩子脾氣上來了，上去拽着他的手不上他再接着吃。

江達海右手被他向後扒拉，最後一口怎麽也送不到嘴裏，一着急便用自己沒被控制的左手拿着蛋糕盒子往嘴裏倒。江映成一下子識破了他的想法，眼疾手快地拍了他的手一下，他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準頭，小蛋糕順着他的下巴滑了下去，掉在了病床上。

江映成見他沒吃到嘴裏，還掉了下來，放下心來，松開了拉着他的手。

江達海雙手重獲自由，連忙又摳起掉在病床上的那一口，一把塞進了嘴裏。

“掉床上了你還吃，髒不髒啊！”江映成沒想到他會這樣，有些生氣地問。

江達海吃到了最後一口，心情非常愉悅，将江映成剛剛的一番阻止抛到腦後。

反正也吃到嘴裏了。

江達海拉過江映成帶來的購物袋，好奇地扒拉袋子裏面還有什麽，發現剩下的也都是自己愛吃的，挑挑揀揀先拿出了個餅幹遞給了江映成。

“你也吃，你也吃。”他剛剛察覺到江映成有些生氣了，拿着他也會吃的小餅幹哄人。

江映成也拿他沒辦法，只好調整好情緒接過了小餅幹。

誰讓沒人家吃過的鹽多呢？

江達海吃完小餅幹，又要去拿吃的。

江映成這次早已提前将袋子攥在了手裏，不論他說什麽也不給他。

江映成将吃的放到遠處的櫃子裏，拽着江達海說要帶他去散步。

“散步多好啊，又能曬太陽，還能呼吸新鮮空氣。”江映成邊往外推江達海邊哄着說道。

江達海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些可惜不能再多吃一點。

“你要是好好下去散步，中午我帶你去吃烤魚。”江映成誘哄道。

江達海聽到可以吃烤魚，眼睛“唰”地亮了起來，連連點頭，跟着江映成往外走。

還不到晌午，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江映成将江達海摁在了外面的橫椅上。

江達海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陽，許是覺得刺眼，閉上了眼睛，緊接着又把手捂在了眼上。江映成坐在他身邊，看着他仰着頭曬太陽的樣子，覺得很溫馨。他突然想要把這一幕拍下來，摸了摸兜結果沒摸到，他這才想到手機已經壞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久不用手機，他驚訝地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沉迷于手機了，長久以來的手機瘾居然有些戒掉了。

雖然有些時候确實很麻煩，但心情确實不會受他影響了。

“你看着我做什麽？”江達海突然睜開了眼睛，發現他在身邊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納悶地問。

江映成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笑着說:“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的。”

江達海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看兩個小孩子在草坪上玩耍。

那個大一點的孩子一直都在貼心地領着那個偏小一點的孩子。

“你小時候也是這樣被你姐帶大的。”江達海突然出聲。

江映成再次聽到江達海說到自己小時候，突然發現他最近已經提過好幾次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老江似乎也老了。

“老江你最近怎麽突然愛回憶過去了。”江映成打趣道。

“人老了呗！”江達海滿不在乎地回道。

“哈哈，老江你是服老了嗎，以前你可是從來也不服老的，我記得你去年還去爬了一次泰山來着。”江映成一瞬間想起了太多事情，繼續打趣他。

“唉，不服老不行喽，你現在叫我再去爬，我可不一定能爬上去喽，還說呢，上次爬完回來，我連着疼了一個星期。”江達海也想起了自己那次經歷，跟着江映成一起回憶。

“爬不上去那換個低點的爬呗，爬山好啊，反正你閑着也是閑着，跟你的老夥伴一起去爬爬山也不錯啊！”江映成提議道。

“那還有什麽能陪着一起爬山的老夥伴啊，他們不是這不得勁就是走不動了，都老喽。”江達海感嘆。

江映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能算的上交好的朋友似乎已經很久沒聯系了，他不免有些悲哀地想，是不是老了之後連個爬山的搭子都找不到啊。

他低頭笑了笑，繼續應和江達海:“那你怎麽不說去看看你那老夥伴吶，天天看人家打牌去了。”

“那牌友也是我的老夥伴們吶。”江達海立刻回道。

“爸，今天我準備回去了。”鋪墊了這麽久，江映成終于将想說的話吐了出來。

江達海聽到江映成終于說出來了，也不再裝樣子了，嘆了口氣說:“買好票了嗎？”

“還沒呢，準備到站了再買。”江映成回答。

“唉，你跟我打電話說要來看我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什麽不對了，大老遠看見你時候，我光看着你就感覺你情緒低落的狠，也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點啥，你媽上回把我叫回去也死活不說你們倆之間是怎麽回事。”江達海又嘆了口氣，接着說道:“你姐現在是出嫁了，你也是個有主意的，都不在我倆身邊了，你媽有時候也覺得孤單，也想你們，想給你們打電話又害怕耽誤你們時間……”

江映成吸了下鼻子，認真聽着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