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烤魚最終也沒有吃成，護士看到江達海沒在病房，出來找兩個人，專門強調了一下他的飲食，忌海鮮。江映成也不敢再明知故犯，灰溜溜地帶着江達海吃了食堂。

吃飽飯的江達海很快便困了，江映成等到他睡着後才離開。

——

江映成出站時好巧不巧地下了雨，他沒有帶傘，淋着雨打了車。

路上堵車堵的很厲害，外面雨越來越大了，司機車裏還開着要凍死人的空調。

江映成感覺涼風一陣陣地吹向自己的腦門，把自己吹的昏昏沉沉的。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江映成付過車費下車。外面的雨還是下的很大，江映成已經不在乎會不會淋雨了，就這樣慢吞吞地往家走。

他不知道這個時間李曉陽會不會在家，他回家的時候害怕把鑰匙落在家裏，并沒有把鑰匙帶回家。李曉陽當時特地交代過他，說讓他回來了給他打電話。

江映成沒了手機，也記不清他的號碼，幹脆也不去聯系他了，他想着反正也快到他下班時候了，等一會兒估計就回來了。

他蹲在家門口，渾身發冷，後背一陣陣地出着冷汗。

李曉陽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他縮成一團的可憐樣。

李曉陽不知道他今天會回來，感到有些愧疚。他蹲下來去看江映成，覺得他突然瘦了好多，他不知道他在家裏經歷了什麽，兩人最近并沒有聯系過。他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卻遲遲不見他的歸期，他甚至曾自虐般地想過，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他沒有勇氣去問，他是不是不想回來了，他害怕會得到一個肯定的想法。

李曉陽眷戀地看着江映成的側臉，他不忍心将他叫醒，擔心他是回來收拾東西的。他發現幾天不見他，他的臉上居然全是疲态。

李曉陽輕輕揉了揉他緊皺的眉頭，将他從地上抱進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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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很熟，并沒有因為換了個地方就驚醒。

李曉陽去準備今天的晚餐，本來打算回來随便吃點的，發現他回來後，他感覺很開心，又出門買了些吃的回來。

晚餐做好了，李曉陽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動靜，他等了一會兒推門進去。

江映成還在睡着。李曉陽有些猶豫不定，一方面，他害怕他晚上會睡不着，另一方面，他看着他，感覺他像是很久沒有睡好了。

他定下主意，決定再讓他睡一個小時，如果還沒有醒他就叫醒他。

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李曉陽又來敲門，門裏還是沒有動靜，他走進門推了推江映成。

江映成嘟囔幾句，翻了個身。

“江映成，江映成，起來吃飯了。”李曉陽邊喊邊又推了江映成兩下。

江映成還是沒有反應，李曉陽覺出些不對，去将燈打開。

他這才發現江映成裹的很嚴實，但還在瑟瑟發抖。

這天明明不冷啊！

李曉陽去把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徹底關死，走回來貼到江映成的額頭感覺了一下，好像有些熱。

他好像發燒了。

李曉陽從外面拿來溫度計，甩了甩，戳到了江映成的腋下。

溫度很快量出來了，38.6°。

還好，不用去醫院。

李曉陽取了兩顆退燒藥塞進江映成的嘴裏，又灌了些水給他。

好在江映成有一點意識，感覺到嘴裏有東西，自己咽了下去。

李曉陽準備出去将粥調成保溫，這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來。他想了想，還是等一會兒再來看退燒了沒有。

他給江映成捏了下被角，感覺他還是冷，又從自己屋裏面拿來了自己的被子給他蓋上。

江映成感覺有些悶，恍恍惚惚睜開了眼睛。他好像看見李曉陽了，看見他好像要走了。

“別走。”江映成一把拽住李曉陽，嘶啞着嗓子說。

李曉陽以為江映成有事，停下步子回過頭來看他。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李曉陽等了一下不見他回答，主動開口道。

“嗯？你回來了啊。”江映成聽到聲音，清醒過來。

李曉陽拿來一個凳子坐在床邊，摸了摸江映成的頭，感覺不是特別熱了，放下心來。

“怎麽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就給門口等着。”李曉陽問出疑惑。

“啊，手機壞了，沒去修。”江映成回道，看着他又補了一句，“我想着反正你也快下班了，就幹脆在門口等着了。”

“下次記得借個手機給我打電話。”

“這不主要是害怕耽誤你時間嘛！”江映成哈哈兩聲說。

“你的事更當緊。”李曉陽回道。

江映成感覺眼睛有些酸澀，多日來強撐着，這時候竟因為他的一句話破了功，連忙扭過頭去，害怕被他看見自己的醜态。

“你……”李曉陽想說什麽，看到他這個樣子又停下來。

“怎麽了？”江映成偷偷擦了擦後，若無其事地問。

“你餓嗎？我煮了粥。”李曉陽問。

江映成想要調整一下心情，連忙點了點頭。

李曉陽得到示意，出去給他盛粥。

江映成往被子外鑽了鑽，心裏感覺有些溫暖。

李曉陽很快回來了，将碗遞給江映成說:“溫度正好，你嘗嘗。”

江映成聽話地将碗接過，用勺子攪了攪。

粥熬的很是濃稠，裏面貼心地放了一些蓮子。江映成看着碗裏的粥想到了自己上次誇他做的蓮子粥很好喝，他從那之後便又買了一大袋蓮子時常換着花樣煮粥，有時會加些山藥，有時又會加玉米粒，天熱的狠了還會往裏面放綠豆。

今天煮的粥是葡萄蓮子粥，江映成舀了一勺含進嘴裏，葡萄的酸甜和蓮子的清香一下子在嘴裏散開，很是開胃。他又喝了幾口，胃裏逐漸暖了起來。他低頭看着碗上的花紋，想到了之前的相處，突然覺得這樣的雨日有個人陪着自己也挺好的。

“好喝嗎？”李曉陽有些緊張地問。

“好喝。”江映成扯出一個笑回他。

“對了，我炒了些土豆絲，你要吃嗎？吃的話我給你端過來。”李曉陽體貼地問。

“土豆絲？我出去吃吧，你別來回端了。”江映成将碗放下，說着撩起了被子就要下床。

“你還發着燒。”李曉陽見他要下床連忙阻止他。

“沒事兒，我感覺我已經不難受了，正好動兩下，也省的來回端了。”江映成回道。

“行吧，那我再給你盛點粥。”李曉陽勸了一句勸不動，也不再勸，端着碗去廚房盛粥。

江映成晃晃有些發沉的腦袋，扶着門走出了卧室。

外面只開了桌子上的燈，昏黃地照着桌子。江映成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挨個嘗了一下，還是熟悉的味道。

“謝謝你！”江映成真心地謝道。

李曉陽把碗放下，聽到他說話，回道:“謝什麽啊，舉手之勞。”

李曉陽沒有走開，拿了個筷子陪着江映成繼續吃。

“你一直沒吃法嗎？”江映成看他這麽晚又吃了起來有些好奇地問。

“剛喝了點粥，看你吃了起來，又覺得有些餓了，陪着你吃兩口。”李曉陽将菜塞進嘴裏回道。

江映成聽後沒說什麽，低頭喝了口粥。

李曉陽想起什麽，将碗裏的粥喝盡後問江映成:“手機壞了拿回來了嗎？”

江映成擡頭看了他一眼，疑惑地搖了搖頭。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買手機？”李曉陽又接着問。

江映成手機壞了只感覺解脫，一直也沒想過手機的事情，這時候被提起，才想起來沒有手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還沒想着買，感覺手機沒了挺舒服的。”

“……”

李曉陽本想說自己有備用機可以讓他先用着，聽到他這樣說也不好再自薦，只好又将話咽了下去。

“你……”回家應該沒什麽事兒吧，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李曉陽不知道怎麽開口，有些遲疑地措辭。

“你覺得，同性戀是種病嗎？”江映成突然放下筷子，認真的問。

李曉陽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剛想出口的話一下卡了殼，他清咳兩聲問:“怎麽會這樣想？”

“我跟我媽出櫃了。”

李曉陽有些震驚地看着江映成，他沒想到他會突然語出驚雷，一時不知做出什麽反應。

江映成被一直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問:“你看着我做什麽？”

“沒事……”李曉陽回過神來連忙抱歉。

他思考了一下說:“每個人長的都不一樣，有醜的有好看的，難道要因為一個人長的醜到辣眼睛，就要說他是有病嗎？”

江映成聽到他這樣說，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話是真糙啊！”江映成說。

李曉陽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話糙理不糙，我跟我姐出櫃時候我姐什麽也沒說，他也沒說我這是病，逼着我去看。”

他似乎猜出了一點江映成心情不舒暢的原因，決定主動岔開話題。

江映成得到了一些開解，感覺胸口沒有那麽悶了，将碗裏的粥一口喝盡，主動提出要去洗碗。

“诶诶诶，你還病號呢！”李曉陽見他要去洗碗，攔着他不讓他去。

李曉陽奪過江映成手裏的碗，主動進了廚房。

江映成一時也不想回屋，索性就站在旁邊看他洗碗。

手指靈活地探進水中又出來，江映成看着他的動作，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江映成扭過視線看着李曉陽，看着他直起腰又彎下身形，明明不熟練，卻又在努力做好。

他想，我應該很難再遇見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了。

江映成将頭貼在他的後背上，整個人輕輕地倚到了他的身上。

李曉陽不知他要做什麽，停下了動作，害怕他會控不住力歪了身。

“怎麽了？”李曉陽以為他這是脆弱了，在尋安慰。

“沒事兒，就想靠靠你。”江映成悶着聲音說。

李曉陽沒出聲，繼續慢着動作刷碗。

他将水停下，聽到了江映成的那句“你說，你要不要跟我試試？”腦海中瞬間閃過很多念頭，有欣喜，有驚訝……他沒想到，江映成居然會突然提起。

他保持平淡說:“你在開玩笑嗎？”

江映成見他轉移話題，以為他不願意，有些尴尬地轉移話題:“不願意算了。”說完轉身要往外走。

李曉陽害怕他又不願意了，也顧不上擦手，直接上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認真的嗎？”李曉陽不确定地問。

“不認真難道開玩笑嗎？”江映成本就心裏難受，聽到他這樣說更加憋悶，憋着心裏的氣問。

拒絕了還不行，還要繼續羞辱我嗎？

“好。”李曉陽回。

“什麽？”江映成聽到他說了個好，疑惑地回頭看着他。

“我說，我答應你。”李曉陽盯着江映成的眼睛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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