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豪門私生子09

豪門私生子09

程臨被打過的臉,後來陸覃拿了藥膏給他抹了抹,第二天就好轉了些,陸覃盡量以他的方式在溫和地對待程臨,他覺得自己這個金主還是算合格了,程臨厭惡他爸媽,他就吩咐下去,程臨的母親沒住進醫院,但只是去做個檢查,已經把她吓得夠嗆,現在躲在家裏根本不敢出來。

程臨他爸,陸覃吩咐了下去,不希望再看到對方,不用他直接動手,有的是人會去做事。

陸覃想和這個唯一的情人和平相處,似乎他的好意,程臨不太接受。

在又一次和陸覃睡過後,程臨心底怎麽都堵着點什麽東西,當他看着陸覃那張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臉厚,程臨開始會生出奇怪的念頭來。

那就是他将陸覃當成是好友,那麽對陸覃而言,他程臨算是什麽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所以根本就在不在乎了嗎?還是說,他陸覃,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将他程臨視為真正的朋友。

他在失意的那一段時間裏,前後其實有一兩年,那個時候陸覃在哪裏,程臨知道這樣的想法,其實都是遷怒,他甚至連對付他的主角們他都不厭惡,包括撞死他的肇事司機,到了現在,他甚至都快忘記那個人了。

可偏偏對于陸覃,他逐漸有了些恨意,為什麽還沒察覺到是他,為什麽這麽些天來,看不出一點他緬懷過他的跡象。

到底他程臨,對陸覃而言,是什麽身份和角色。

程臨不知道,心情糟糕和煩悶的緣故,自然就影響到了外在,程臨開始胃口變得差了起來,可以說從他生病後開始,他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就越來越少了。

一開始陸覃還沒怎麽在意,對于床上的小情人,只需要能用就好,可是這天夜裏,他摟着懷裏的人,意外發現好像抱着,骨頭都開始硌手了,等陸覃低頭認真打量懷裏的男孩,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和最開始相比起來,瘦了太多。

男生呼吸聲都淺淺的,一瞬間竟覺得,或許下一刻懷裏的人就會停止呼吸,在他的面前死去。

這個想法令陸覃有了莫名的不舒适,他将懷裏的男生給叫醒,對象纖細的睫毛顫抖,慢慢睜開眼來。

當看到陸覃後,陸覃知道他沒有看錯,男生在厭惡着他,這種厭惡,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還要深,那是一種來自骨子裏的憎恨。

他以為他該接受自己的身份了,可現在看來,顯然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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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覃本來還對程臨有點心疼,被他忽然憎惡地瞪着,陸覃本來就不是什麽多善良的人,他為數不多的忍耐力,也已經沒有可以認真對待的對象了。

一個小情人,覺得他溫柔了點,就敢順着杆子往上面爬,這讓陸覃相當得不快,于是哪怕知道對方在抵抗,陸覃卻還是鎮圧了男生的所有掙紮,強勢扯掉對方身上的睡衣,在拒絕和厭惡同時出現在那張蒼白柔弱的漂亮臉龐上時,陸覃将自己的某處,深深地且毫無保留的全部抵了進去。

這次比之前的兩次都還要冷漠且冷酷,誰都沒有出聲,像是在互相對峙,看誰會先敗下陣來。

到昏迷後,程臨也依舊沒有說過任何求饒的話,而陸覃也忽然間,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

哪怕他那裏還髙漲着,可就是沒有了興.趣,陸覃離開了,到浴室裏沖了個冷水澡,跟着他在深夜裏走了,這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

這期間陸覃一次都沒有回來過,沒有他在,程臨卻還是依舊意志不受控的消沉。

他清楚既然是重生,就不該和過去再有牽連,他是黎葉,是黎家抛棄的私生子,他認命的,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程臨坐在客廳沙發上,他低頭看着自己瘦削的手掌,手指彎曲,什麽都握不住,他失去了一切,曾經不覺得那有什麽關系,沒有了就再去找回來就行,他過去還曾幻想過如果哪天和陸覃相遇了,即便他們身份地位早就不對等了,可如果他們的關系是這麽脆弱的話,那他過去這麽多年的友情,不就是一個笑話。

他會揚起微笑,用輕松愉快的語氣和陸覃說好久不見。

程臨擡起手,手掌蓋住了眼睛,後背幾乎是砸到了沙發靠背上。

他到底算是誰呢?

程臨還是黎葉?

又或者他們其實都不算是他,他只是一個沒有人在意和在乎的孤魂野鬼罷了。

指縫裏有透明的淚水滑了出來,程臨不想哭的,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淚說流就流了出來,好像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給流盡了似的。

到底該怎麽辦?

要是重生的時候忘記過去就好了,過去的那些時光,值得回憶的也沒有多少時候,起碼對程臨而言,他喜歡往前面看,而不是回憶。

淚水彌漫了程臨的一張臉,手掌拿了下來,用力擦幹淨眼淚。

重生到現在,似乎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沒有去做。

之前是覺得沒必要,死了就死了,去看自己的墓碑算怎麽回事,程臨呵呵蒼白笑了起來。

得去一趟,得看看他的骨灰到底是埋葬在哪裏的。

想想到過程臨立刻就去做,陸覃這些天都沒有回來過,也不關心程臨會去哪裏,沒有人看守程臨,程臨拿着手機出了門,要找到他的墓碑其實也比較容易,程家的其他已故之人都基本是埋葬在一起的,程臨幾個小時後很順利的來到了一片墓地旁,望着連綿的群山,還有其中一座山坡上排列的一個個墓碑,程臨再次笑了起來。

大概也就是他會這麽做了,跑來看自己的墓碑。

怎麽看,都是可笑的事。

程臨朝着山坡上走,山坡上的臺階顯得陡峭,程臨體質越來越虛弱,只是幾步的山路,他爬起來沒多會就氣喘籲籲了。

站在路邊程臨緩了兩口氣,額頭冷汗一滴滴滑落下來,有一滴墜落到了眼睛裏,酸澀刺痛感襲來,程臨的嘴角卻在看到墓地後,勾起來就沒有放下去過。

一路尋找過去,并不是很難地看到了自己的墓碑,站在墓碑前,上面貼了一張照片,頭一次以這種方式來看自己的照片,程臨身體晃了晃,他緩緩伸出手去撫摸自己的相片,卻在指尖觸及到的瞬間,立刻就拿開了,他眸光裏閃爍着害怕。

他真的死了嗎?

不能再重新複活?

好像不能,屍體都燒成了骨灰,他不是程臨了。

他是黎葉。

程臨扶着墓碑,身體虛弱地坐了下去,擡起酸澀濕潤的眼瞳望着翠綠的群山,山風徐徐吹過來,明明天氣不冷,程臨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重生後,知道自己只是炮灰渣攻的扮演人物,他能接受一切,他甚至把那些過往看成是一種游戲,他沒有怨恨過誰,曾經享受過很那麽多的開心日子就足夠了,還可以有一個純粹的朋友。

可為什麽要連他唯一付出點真心的存在都給剝奪走了。

他不在乎明天未來,生命長短其實也就那樣,反正遲早會離開,所以都是游戲的心态,他不讓自己去真的在乎誰,就稍微有點不同的對待那一個人,事實卻要這樣殘忍地對待他嗎?

程臨靠在了自己的墓碑上,墓碑是冰冷的,靠在上面,程臨卻莫名地感覺到安心。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睡過去不要醒來就好了。

程臨沉睡前無比期待着,可最終,他的願望達成不了,他還是醒了過來,是被冷醒的。

一睜眼天都微微亮了,他從昨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可這麽久過去,沒有任何誰來尋找過他。

程臨抓着墓碑他站起身,渾身四肢都顯得僵硬,起來一半膝蓋跌了下去,跪在了石頭上,膝蓋被磕傷了,尖銳的刺痛,可程臨沒有哼過一聲,不過是眉頭稍微皺了皺。

一瘸一拐地離開墓地,走到山下的時候,程臨回遠處他的墓碑,其實看不大清楚了,可程臨還是對着自己墓碑說了兩個字“再見”。

以後他都不會來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

打車回去,到了城裏,程臨突然不想立刻回當下的住處,他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給其中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那邊的人意外接到程臨的電話,看到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對方一開始還以為程臨這是打錯電話了。

可名字一直在跳動,似乎不接聽,對方會一直打過來。

“程臨?”

易冬眯着眼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說起來那次他牽頭的宴會裏,易冬還是後來程臨跟了陸覃後才知道他也跟着朋友來過,似乎還是被朋友給設計了,不然多半也睡不到陸覃的床上,易冬于是對程臨這個私生子有了不小的好奇心,打聽過點纖細,卻覺得私生子哪裏來那麽多魅力能讓陸覃都收在身邊。

這會程臨忽然聯系他,兩人都沒多少交集,也就見過幾次面,聊天的次數都少,多數時候程臨是在人群後不怎麽出聲,易冬直覺程臨找他,怕不是什麽好事。

“有空沒?”程臨問,他轉頭看着車窗外繁華的都市,周遭明明該是熟悉的,可這個夜晚變得極其陌生起來。

“什麽事?”

易冬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可又礙于程臨當下的身份,不好直接拒絕。

“出來喝杯酒吧。”

程臨想喝醉,想要把自己灌醉,這個時候他什麽都不想去想了,就只想喝酒,但他朋友又不多,沒幾個真心朋友,想來想去,好像也就易冬這個人似乎勉強還可以,起碼過去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私生子有太輕蔑的看法。

“你……一個人?”易冬試探着。

“嗯,就我一個,怎麽,我這個私生子不配和你喝酒嗎?”

“怎麽會,你在哪裏?”

沒聽說陸覃和程臨分開了,那麽程臨就還算是陸覃的人,既然是太子爺的情人,怎麽着都得陪好,對自己也是有利的。

程臨給了一個酒吧的名字,那是曾經的他喜歡去的地方。

易冬倒是沒有多想,回複到他十多分鐘後過去,正好這會就在附近,趕過去沒多遠。

“那一會見。”程臨挂了電話,他偏頭倚靠在車窗上。

什麽過去,什麽炮灰,什麽好友,全都不要了。

他就是他自己,名字也不過是一個外在的符號,他的靈魂始終都是最初的那一個,不會受外界的改變而改變。

汽車載着程臨去了酒吧,那家酒吧有兩個場所,外面是誰都可以去的,但裏面,很多人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個會員制的空間,程臨到的時候,易東還沒有來,程臨作為黎葉,不是會員,但他只要一說陸覃的名字,門口的人就沒法攔住他了。

對方也不會去質疑程臨是不是在說謊,沒有幾個人有膽子敢随便用陸覃的名字,何況程臨那張臉比娛樂明星也不差多少,暖白的皮膚,跟個晶瑩通透的白雪王子似的。

服務生将程臨給往裏領,以為程臨是第一次來所以不清楚裏面的狀況,走到裏面,程臨卻朝着其中一個包廂走了過去,那個房間,服務生還記得已經有很久沒有人去過了,尤其是之前好些人進去,出來後都發生了奇奇怪怪的倒黴事,很快那個房間就成為了一個被大家都抵觸的地方了。

酒吧包廂很多,一個房間不能用,那就換別的好了,倒也不會有太多損失。

這會程臨徑直走過去,還伸手去推門,服務生連忙制止了他。

“先生,這個房間暫時沒收拾出來。”

程臨如同沒聽到服務生的話一般,一把推開門,屋裏根本不是沒有被打掃的跡象,到處都幹淨整潔。

程臨往裏走,他還坐到了過去常坐的位置上,他靠在沙發上,兩只纖細修長的長腿擡起來擱在前面的茶幾上,這一幕給服務生都看得一愣,恍惚間他竟覺得眼前的人是過去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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