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豪門私生子15

豪門私生子15

服務員安靜站着,只是偶爾還是忍不住多看程臨兩眼,換成別人這會怕是早就臉色慘白,根本就在牌桌邊坐不住了,陸覃的小情人卻始終都是一副無論輸贏,哪怕今天在這裏他的命沒有了,他也毫無懼意的樣子。

服務員伸手,請其他兩人出籌碼或者說棄牌。

“棄了。”

康容不跟,他牌不夠好,有點臭。

餘明江運氣倒是還行:“跟。”

他跟了兩千萬。

“開吧。”

餘明江示意陸覃放牌,陸覃沒動,服務員接收到他的眼神,打開了他的牌。

程臨拿過了苦丁茶喝了兩口,苦澀的味道湧到喉嚨裏,回味卻不怎麽苦,反倒給程臨渾身舒暢的感覺。

陸覃贏了,程臨的一年也歸他了。

陸覃拿過那張紙扔進了垃圾桶。

看來他對程臨,是一點喜歡都沒有了。

康容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叩,第二局開始。

依舊是服務員發牌,這具程臨直接寫了十年的欠條,而他也跟到了最後,他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往上彎了彎,那是示意陸覃揭牌的手勢。

陸覃把牌給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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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輪居然是程臨贏了,他的牌其實不怎麽好,沒有棄牌的康容他們好,可他卻贏了,他看牌時的表情,讓人觀察不出一點漏洞,好像是絕世好牌。

“一個問題,你對你死去的朋友程臨是什麽看法?”

康容和餘明江同時錯愕地瞪着程臨,他怎麽知道程臨,還有他怎麽能夠當着陸覃問這個問題。

陸覃低眸看着自己的左手,拇指和食指靠近無聲地搓了搓。

“我的朋友。”

“大家都知道。”程臨要一個更确切的答案。

“一個死去的人,再讨論他,沒有意義了。”

他愛他又如何,視他為生命又如何,那個人走了,連最後一面都不讓他見到。

陸覃恨程臨,愛到極致了,所以他的離開,讓他恨他。

“我知道了。”

程臨點點頭笑道。

“發牌。”

程臨兩手都放到了桌子上,這次他拿過紙筆提前寫好了一張欠條,沒有年限了,一直到他死,他都屬于贏他的人,這裏的誰都行。

陸覃喉嚨裏澀感嚴重,他咳嗽了兩聲,抽了支煙出來,點燃前他動作一頓,因為他看到正對面的程臨拿出一盒香煙,他倒出一支煙,服務生給他點燃,程臨抽了一口煙,手指夾着煙放在桌子邊緣。

“怎麽?陸少想要我這種,這種恐怕不是你的口味。”

陸覃嘴唇開了開,有細微顫抖的痕跡了,他猛地閉緊了嘴唇,他始終都竭力去接受一個事實。

因為如果真的是,為什麽不來找他,為什麽要躲起來,為什麽要被別人送到他面前來,還給他機會讓他傷害他。

陸覃不接受。

程臨第三局輸了,把自己輸給了康容,他一路沒有棄牌,跟到了最後,最後三個人,他,康容還有陸覃,陸覃把牌放下,他以為牌算可以,可康容比他們都還要好,好到都不像是真實的,仿佛是康容出了千一樣。

康容自己也驚訝,他很久沒拿過這麽好的牌了,同花順。

康容起身去看另外兩人的牌,确實是他贏了。

要不,再玩兩局?

康容有種怪異的感覺,如果他将程臨從陸覃的手裏接手過來,先不提是不是什麽好事,陸覃那裏,不管程臨是如何觸犯到陸覃,将陸覃給得罪了,但顯然,陸覃的眼神随時都放在程臨身上。

于是康容笑着給了個建議。

不用。陸覃冷漠的拒絕了,他知道康容是什麽意思,他給出去的東西,給了就是給了,他從來都不是會出爾反爾的人。

黎葉,黎葉是吧,你……

你以後就跟着我,這樣的話康容可說不出來,起碼在陸覃的面前他是開不了口。

黎葉是陸覃的人,陸覃用賭局的方式把程臨給輸了出去,這和過往大家對陸覃的了解和認知出入太大了。

康容怎麽有種錯覺,這兩人像是在鬧什麽矛盾一樣,哪怕這會陸覃看起來決絕又狠厲,可黎葉而他而言,是不同的存在。

因為以前任何時候,陸覃要對付一個人,都不會以這種方式來。

看着是把程臨當一件商品來交易,但又何嘗不是在給對方警告,他可以左右掌控他的一切,只要程臨肯低個頭,道個歉,或許陸覃那裏就會原諒他。

康容就是有這個念頭,可他不好直接說出口,他不想當這個中間人,陸覃他們戀人如果有什麽狀況,兩人自己在家裏解決好,跑出來将他們給拉進去,康容就算是贏了陸覃,卻有預感,如果他真把程臨給帶走,等待他的多半不會是什麽好事。

黎葉,我大概聽說過一點你,不過顯然你本人和傳言裏,差別有點大。

那個人已經死了。

程臨說的是實話,落在其他三人耳朵裏,則認為程臨說的是過去那個備受欺負的私生子死了,現在的他,是不同于過去身份的他。

陸少,如果是玩笑的話,也可以啊,大家出來就是玩玩,沒什麽大不了的。

餘明江年齡比起陸覃而言,要大個十多歲,錢權上面他當然遠不如陸覃了,可如果是感情問題,作為過來人,他自認為還是比陸覃要經歷的多。

作為過來人,餘明江是隐約察覺到了,陸覃在意着被他從手裏送出去的情人,而則所謂的私生子小情人,看起來和別的人的玩伴太不同了,看起來他和陸覃兩人之間,好像他不是被控制的那一個,反倒是陸覃,表面看着冷淡無波,可仔細看他,他的眸光分明就有所動搖,尤其是剛看到康容最後贏的時候,可能陸覃自己沒鞥意識到,餘明江看的相當清楚,有那麽一瞬間,陸覃甚至是流露出了愣怔的表情來。

似乎他沒有預料到自己會輸,會把程臨給輸出去。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陸少。

雖然牌局結束了,但陸少,我們兩個能再來一局嗎

如果你贏了,你可以反問我一個問題,什麽都可以。

程臨語調裏帶着的尾音,即便身體是不同的,可他右手撐着臉頰,微微歪着頭,發出來的尾音,是陸覃過往聽過無數次的。

陸覃眸光銳利起來,充滿了穿透力,他沉默注視着程臨,像是要将程臨的整個身體和靈魂都穿透了一樣。

我沒有什麽要問的。

陸覃還在逃避,即便有個答案随時要呼之欲出了,他卻逃了,因為除了逃以外,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的方式了。

是嗎?可我還有個問題。

你贏了。

陸覃認了輸,根本就不和程臨再玩一局。

康容看看程臨,又忽然望向了陸覃,這還是外界無數人都畏懼的那個存在嗎?難道是今天自己在做夢,所以才會看到這樣陌生的陸覃。

黎葉?私生子,到現在,從進屋到這會,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康容知道,他已經不能拿最初的看法去看程臨了。

到底是經歷過什麽的事,才能早就出程臨此時此刻嚣張卻也不會讓人有多少反感的性格,陸覃把程臨輸給了他,康容會把程臨拿來當玩物,随便亵玩嗎?

康容做不到了,他的心在為程臨而加快跳動着,康容自認以前自己是個純直男,不曾想有一天,會對一個別人不要的情人意外傾心。

康容手從牌桌上拿了下來,轉而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手指彎曲了起來,他想離開了,帶着程臨離開。

贏來的那點錢不要都行,只要可以順利将程臨給帶走。

這個人他坐在那裏,他臉上燦然的微笑,他一抹墨水蕩開的眼瞳,無一不在極致地蠱惑和引誘着康容,康容他這輩子,人生頭一次,居然在這種從未想過的地方,遇到了他的愛情。

陸覃?

不,是陸覃自己把人給了他,想要再要回去,他不會還的。

康容逐漸激動了起來,為了不讓陸覃注意到這點,他低下了頭,一旁的餘明江看到康容忽然垂了頭,還以為他這是在保持沉默,好讓陸覃和他的情人兩個人把矛盾給說通。

餘明江咳嗽了一聲,起身找借口說去衛生間,他經過康容身邊的時候,還在他的肩膀上摁了一摁,那是示意康容也快點找機會離開這裏,就當他們是來陪陸覃随便玩一場,這都是小事,只要陸覃開心就行。

餘明江快步出去,康容沒有跟着,他不會離開,然後把這個地方留出來給兩人。

程臨已經是他的了,既然是他的所有物,他就不會再讓給第三者。

康容繼續低着頭,他在思考着一會帶着程臨去哪裏。

程臨并不知道康容對他忽然傾心和迷戀了,他确實還有第二個問題。

既然陸覃都不要跟他玩牌了,表示自己輸了,程臨不管他到底現在是個什麽想法,只要把最後的問題問了,他就沒其他事了。

你去看過他嗎?

看過他的墓碑嗎?程臨想知道陸覃到底有沒有去見過他,哪怕只是一個墓碑,看看墓碑上他的照片都好,也讓他這個視他為真心朋友的人,死後重生,不至于那麽自作多情。

沒有。

得來的答案,令程臨呆了呆,兩秒鐘後程臨站了起來。

呵呵。程臨搖着頭失笑,他果然是個小醜。

走嗎程臨詢問他的新金主,他被陸覃給轉手了,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康容的小情人了。

康容起身前看了眼陸覃的表情,陸覃只是拿淡漠到了極點的眼神看着他們兩個。

不管自己是猜對了還是猜錯了,康容不打算把程臨給讓回去。

康容還故意拉住了程臨的手,後者沒有拒絕,有着他抓着他纖細的手腕,兩人手牽着手出去。

走到們外,鐵門重新關合上。

嘭!劇烈的爆炸聲,但外面走廊的人,誰都聽不到。

康容和程臨出了會所,汽車停在外面,康容拉開車門,示意程臨上去,程臨站在車邊,往會所的五樓上仰望。

舍不得?

康容盯着程臨柔白的美麗臉龐,他真的很漂亮,比康容目前為止見過的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都還要特別,單論臉的話,程臨算不上是絕對的絕色,可加上他的性格,外面的誰都不能和程臨相提并論。

沒有。程臨坐到了車裏,康容随後坐到他身邊。

汽車啓動,朝着遠處的黑夜裏疾馳過去,玻璃窗開車,程臨感受着吹到臉上淩冽的風。

康容又伸手把程臨放在腿上的手給抓住了,他輕輕的用力,程臨回頭看他,康容給出了一抹安撫的溫柔微笑。

你放心,我和他不一樣。

哪裏不同?

難道不都是他的金主嗎?

哦是有點不同,這次算是他自己把自己賣了嗎?

挺高的價格,就是這個錢,他一分都沒有拿到手上。

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審時度勢。

我聰明嗎?如果我真的聰明,我就該選擇他,而不是你。

不,你是,你非常聰明,因為你知道在他那裏,沒有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你想要的……康容像是能一眼看穿程臨,他手指微微用力,在程臨璀璨惑人的眼眸下,康容繼續說,你想要被看見,看見最真實的你。

程臨一點點勾起了唇角。

沒有說對也沒有說錯。

對了嗎?

對了。

你比我聰明。

他程臨一點都不聰明,他是個懦弱的蠢貨,明明最初的時候他就該和陸覃坦白了,可他卻一直不肯說,他天真地期待着陸覃可以從蛛絲馬跡從發現到特別的地方,發現他是他的好友。

可是陸覃沒有認出他來。

陸覃他……

程臨頭一偏,靠在了車窗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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