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寧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她發現自己正坐在馬車裏,被楚晴然緊緊的抱着。

“醒了?”見懷裏的人睜開了眼睛,楚晴然連忙遞了水壺過去,溫言軟語的問着。

“嗯。”寧淮點點頭,接過水壺打開放在唇邊抿了幾口,覺得嗓子像是被刀刮了似的,疼的厲害。

“感覺怎麽樣?”楚晴然一只手摟着她,另一只手從寧淮的額頭自上由下摸,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沒,沒什麽事的。”寧淮搖搖頭說,轉過臉盯着身後的人看。

楚晴然被她看了一眼,頓時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骨頭直接酥了一半,心裏像是有個什麽東西在撓她。

“小姐呢?”寧淮把手擡起來往她臉上摸摸,“坐馬車不,不難受了麽?”

“比之前好多了。”楚晴然順勢去揉她的手,眉梢上都帶着笑意,“抱着寧寧呢,顧不上難受。”

“這樣啊。”寧淮應了一聲,勾着嘴角沖她笑。

楚晴然擡頭看了夕晴一眼,見她還在看書,根本沒往這邊看,便俯下身吻住寧淮的唇親她。

寧淮才剛睡醒,迷迷糊糊的身子很軟,被她親的灘成一汪水,挂在楚晴然身上。

不知親了多久,夕晴那邊突然幹咳了一聲。

“差不多得了。”她将書本放下,掀開簾子向外望去,瞳孔中倒映着郁郁蔥蔥的柳樹,“我雖然沒刻意去看,但我也不聾。”

“得了得了,知道了。”楚晴然見她抗議,只得啧了下嘴擰着眉頭離開了寧淮,像只還沒吃飽的大貓。

“乖啊。”寧淮拍拍她的手柔聲哄着,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晚上收拾你。”楚晴然瞥了她一眼,沖她示威般的挑了挑眉。

寧淮覺得腰酸,不想再跟她那麽頻繁的幹那事兒,連忙閉上了嘴。

這一閉嘴又是惹得楚晴然一陣不高興。

……

馬車繼續往前飛奔着,在天黑之前到達了柳河莊,比她們預期的要快了些。

夕晴給馬夫找了個住的地方,又給了他些錢,叫他制備來好的馬草喂馬吃。

“知道知道了,謝謝小姐!”馬夫連連道了謝,接過錢來牽着馬在客棧裏住下了。

楚晴然她們沒着急找住的地方,而是先去了餘芷曾經住過的房子。

她也是在娘親曾經寫過的文字裏面發現了一些細節,小時候還專門畫過一幅畫,試着去推測娘親的住處。

那間房子前面碰巧就有一彎小河,像是柳枝一樣,逐漸綿延到看不見的遠方。

房後種着棵桂花樹,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樹幹很粗,桂花很香。

娘親曾經還說過,她家門前有兩座石獅子,是當初有人搬來故意放到門口的,執意要送給她,不收都不行。

楚晴然好奇的向娘親打聽那人是誰,卻從未得到過答案。

娘親只告訴她那對石獅子的額頭有枚紅痣,那人親手用朱砂點上去的。

剛一踏上柳河莊的土地時,楚晴然的腦海中便湧現出了有關于這間房子的記憶,就像是刻在她腦子裏面的似的,從未忘記過。

抓着記憶的繩索,楚晴然帶着寧淮和夕晴尋到了這間房子。

自打餘芷嫁入楚府後,這間房子便空了下來,這麽多年都沒有人再住過。

楚晴然果真見到了娘親說的那兩只點着朱砂痣的石獅子,像是門神一樣矗立着,孤獨地守護着這間沒了生氣的房子。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獅子看起來很幹淨,也很新,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她俯下身去觀察獅子的額頭,發現那枚朱砂痣是前不久才重新補上去的,紅的似血。

“發現了什麽嗎?”夕晴在身後抱着手問,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有人在我娘親走後還會過來。”楚晴然擡起頭來,伸手去摸獅子的腦袋,緊接着便将手心展示給寧淮和夕晴二人看,“獅子很幹淨,定是經常有人過來擦洗。”

“兩座石獅子而已。”夕晴搖了搖頭,有些不解,“誰會專門過來擦洗它?”百合4()

楚晴然聞言愣了愣,想到了娘親口中的那個人。

只是她沒去說,而是又踱步到了門前,去觀察門上的鎖。

鎖不算新,但卻沒有生鏽,說明并沒有荒廢太久,還在被使用着。

“是不是誰經,經常進去?”寧淮也注意到了這點,不由得擡起頭來向楚晴然詢問,語氣中帶着一絲擔心。

楚晴然搖搖頭,說不知道。

緊接着她将手放在外衣的口袋裏掏了掏,翻出個小玩意兒來,在寧淮驚訝的目光中三下兩下便打開了鎖。

夕晴站在後面沒什麽表情,像是早就知道楚晴然有這麽個技能。

随着楚晴然的動作,大門被打開了,裏面的一切全部展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出乎她們意料的是,院子裏面并沒有叢生的雜草,沒有鳥獸腐敗的屍體,也沒有滿眼的破敗不堪。

反而開滿了蘭花,一簇一簇的,漂亮極了,香氣悠然。

是的,楚晴然喜歡蘭花,餘芷也喜歡蘭花。

或者換句話來說,楚晴然是深受母親的熏陶,所以才喜歡上了輕揚淡雅的蘭花。

望着滿院子的蘭花,楚晴然頓時紅了眼眶,就連身體都有些發抖。

在那個瞬間,她覺得娘親并沒有死,而是換了個地方生活,遠離了一切喧嚣,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淨土。

帶着這樣的猜想和期盼,楚晴然快步向屋子裏跑去,希望能捕捉到母親的蹤跡。

掀開簾子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屋子裏的景致。

一個小小的正廳和兩個不大的房間。

正廳裏放着兩把木椅,桌上有一碗水,水看上去有些混濁,裏面飄着沙子。

碗旁邊放着一條莊家漢幹活時裹的頭巾,棕褐色的,上面繡着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

楚晴然認得,那對鴛鴦出自她娘親之手。

“為什麽?”她将那塊頭巾拿起來放在眼前看,不明白為什麽會在這上面見到娘親的刺繡。

正在她愣神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耳邊便響起了空氣被刺破的聲音。

關鍵時刻,夕晴抽出短刀來和那人糾纏在了一起。

楚晴然被吓了一跳,一把将寧淮拽過來擋在身後,忙不疊的回頭看去。

她看到了一個精瘦的男人,一個手裏拿着劈柴的斧子,面容可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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