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hapter One 裏約小鎮

Chapter One  裏約小鎮

ps：簡介中系統不允許英文名出現，因此角色的各個名字都改成中文名，但是正文中的外國人都是英文名。（鞠躬致歉jpg.）

1968年3月3日，對江鶴蓮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日子，因為他的母親——在這片國土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死了，死于謀殺。

辦完母親的喪事，又過了頭七，把父母葬在一起後江鶴蓮開始調查母親的命案——靠着金錢和人脈，江鶴蓮在半個月之內揪出了兇手，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兇手是在一個月前調戲他母親，因調戲不成反被羞辱的男人。

那個男人借着“革命”的口頭，污蔑他的母親是個“探子”，随即揚撒出不知哪裏來的證據複印件，當場殺死他的母親，他居然還後怕地逃去了外省。

江鶴蓮搜集兇手先前犯過的種種罪行把他送進警局，最終，因兇手罪行嚴重而處于死刑。

行刑當日，江鶴蓮喜極而泣，他把自己悶在家裏一天一夜，考慮着還要不要留在這片國土。

之後，江鶴蓮想開了他，決定帶着不多的行李離開這片他生活二十三載的故土，乘上了去往M國的航船。

國內革命形勢越來越嚴峻，終是再小心行事，少部分文學者也會慘遭不幸，江鶴蓮的母親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江鶴蓮并非純種Z國人——他的母親是中美混血。1943年，他的母親從M國去Z國發展時遇到了他正在當兵的父親，并結識相愛，可惜他的父親在抗美援朝戰争中去世了，江鶴蓮被母親從小扯大。

港口航船啓程的最後一刻，江鶴蓮站在船欄上，淺藍色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這片自己久居的故土。船上往來的行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江鶴蓮的身前是他熱戀的土地，身後是一片清澈的汪洋大海。

這一別，怕是好久才回來了。

這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與天一樣的，是底下蔚藍色的海洋。浪聲滔滔，海風溫柔地吹拂起江鶴蓮額前的鬓發和身上的衣袂，鹹鹹的海風還夾帶着一股魚腥味兒。

航船行駛了半個月左右才到港口，江鶴蓮還要花上兩天多的時間趕去裏約小鎮。

裏約小鎮是江鶴蓮母親的故鄉，他從小常常聽母親提起過，這是一個熱情開放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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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前，江鶴蓮就告訴了在遠洋的外公外婆母親死亡的事和自己要去裏約小鎮的消息。一到M國，江鶴蓮去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外公外婆報平安，外公外婆聽後他們十分關心的說會去鎮口那邊接他回家。

江鶴蓮到小鎮鎮口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傍晚，他從遠處瞧見鎮口的石柱下蹲着一個人，走近幾步看清，才知道那是他的外公林澤。

林澤頭發花白，穿着普通的衣裳，抽着煙鬥，淡淡的白色煙圈從煙鬥裏往上飄去，最後隐匿于空氣之中。

他的不遠處還站着因為黃發碧瞳的老太太，她打扮精致，手裏還撐着把粉色的小洋傘。

老太太見有位帥小夥提着行李走來，定眼望清相貌後丢下小傘，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跑過去大喊。

“noah（諾亞）！”

林澤聽聞動靜，停下抽煙的動作看了過去，在微微震驚的眼神中站了起來。

江鶴蓮放下行李，揚起笑臉，迎接外婆的大大擁抱。

“外婆，午安。”

“午安，快讓外婆看看，你在那邊有沒有受到欺負。”

說完，Ann（安）還十分認真的檢查他的身體。

江鶴蓮道：“我真的沒事，外婆，你不用太擔心。”

Ann檢查完後，下結論：“比前幾個月在照片上英俊多了。”

“哎～怎麽又瘦了呀？就這點骨肉，還沒你外公年輕的時候健壯呢。”

江鶴蓮笑道：“坐了這麽久的船，吃不消才瘦的。”

Ann的神情略微嚴肅起來：“那可得好好補補，晚上吃燒魚湯喝吧。”

江鶴蓮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一邊拿着外婆小洋傘一邊站着抽煙的外公，詢問外婆：“外婆，外公最近還好嗎？”

說到這兒，Ann就一臉憂慮：“他呀，一聽寶貝女兒沒了，一晚沒睡。我們倆還哭了好久，日日盼着你的到來呢。”

林澤和Ann當年有兩兒一女，不過男兒都在戰場中死亡，徒留下一個女兒在Z國漂泊。

“走吧，一路上肯定又累又餓，我們快點回家吧。”Ann對着好外孫溫聲細語後，就朝林澤喊，“ William（威廉），快開你的小破車出來接你外孫回家！”

William是林澤的英文名，他是位美籍華人，當年他的祖輩因為“淘金熱”而來到M國打工，從此定居在了這片土地上。江鶴蓮也有個英文名叫noah，這個名字還是他滿月的時候林澤和Ann親自給他取的，不過當時他們沒有來赴江鶴蓮的滿月席，而是用書信傳遞他們的話語。

林澤得令後就放下煙鬥，拿出車鑰匙開車出來接他們回家。

一路上，Ann會主動問江鶴蓮許多問題，都是在關心問候他在Z國和在航船趕來的時候過得好不好。

回到家中，天色已是灰蒙蒙，小鎮裏每家每戶的屋裏都亮起燈光，路燈也開着，為行人照明。

林澤和Ann知道江鶴蓮會來，早早的收拾一間光線好的房間給他居住，江鶴蓮擺放收拾好行李的功夫，Ann就喊他下樓吃晚餐了。

晚餐很豐盛，Ann樂呵呵地跟江鶴蓮談起小鎮上的鬧事，沉默的林澤也罕見的噓寒問暖幾句。

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晚飯過後，林澤和Ann這小兩口就一起到外面散步江。江鶴蓮匆匆洗完澡後就回房間休息。

江鶴蓮躺在寬敞的床上，被褥溫暖，還帶着洗衣粉洗過的淡淡清香，日久奔波的疲憊令他很快進入夢鄉。

裏約小鎮春夜微涼，晚風通過敞開的窗戶吹進室內，伴随着“沙沙”的枝葉聲響。

翌日清晨，戶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夾帶着一股涼風。

虛弱的身子又加上春寒，令江鶴蓮中午就發起高燒，起初他以為是感冒、頭暈，只是起身找了一些感冒藥吃下就去午睡。

江鶴蓮一發燒就變得嗜睡，全身無力，不想動彈。他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意識模糊，整個人都覺得昏昏沉沉的。

傍晚，Ann喊江鶴蓮吃飯，見外孫不應，就開門進去，見他躺在床上叫都不醒，連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間——溫度燙的驚人，急得Ann連忙打電話請醫生過來。

中年醫生不到半小時就趕來，為江鶴連測一次溫度，人都驚了。

溫度計上顯示江鶴蓮已經燒到了38.8度，再晚些都怕是要燒傻了。

醫生又是開藥，又是叮囑家屬吃藥的時候注意事項和要好好照顧病人。

Ann為江鶴連物理降溫，又讓林澤端些溫水過來喂藥，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才見病情有點好轉。

見此情形，Ann松了口氣，林澤就去廚房煮了一些清淡的食物拿來給江鶴蓮吃。

春雨連下三天才見得一場好天氣，雨水都将小鎮沖刷幹淨，空氣清新。陽光照射下來，路上的積水也反射出了耀眼的光亮。

江鶴蓮的病在這幾天也有所好轉，只不過又感冒了，除開正常的作息時間，他一般都悶在房間裏或者去林澤的小書房裏看書。

自幼受母親的影響，江鶴蓮也熱愛上了文學，她的名字也是母親親自取的。“鶴”與“蓮”字都有高潔之意，他的母親也希望兒子将來能成為這樣的人。在文壇上，江鶴蓮和他的母親也是小有名氣，只可惜遇上了革命，母親又慘遭謀殺。他自己又帶着疲憊的身軀趕去異國鄉土，之後又大病一場。他感覺，自己的命運真的是太糟糕了。

命運無常，世态炎涼，變故來的是那麽的突然。

江鶴蓮穿着灰藍色的長衫，倚在窗邊，看着窗外，思緒紛飛。

裏約小鎮的經濟較為發達，大部分人住的都是有着兩三層樓左右的小洋房。江鶴蓮的房間在二樓，看外面的範圍也比較廣闊。

雨後天晴的小鎮帶着別樣的清爽，這裏的人趁着大好晴天出去走走，曬曬太陽。一些大人并排走在小路上閑聊，有幾個小孩穿着雨靴高興地踩着水坑，一跳下去，水花四濺。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請進。”江鶴蓮扭頭看向木門。

Ann從門外開門進來，還帶着一疊切好的水果塊，瞧見外孫眼底那藏不住的沉郁，心口揪痛。她把水果塊擺放好，前去輕撫他消瘦的臉龐。

“哎喲，這病怎麽還不見好啊？”Ann滿眼擔憂。

“我沒事的，外婆。”江鶴蓮嘴角扯上淡淡的笑容。

Ann蹙眉，道：“趁天晴，外婆帶你出去走走，順便認識一下鄰裏的人，說不定還會交到新的朋友，心情又好了呢。”

“外婆……”

江鶴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Ann打斷：“哼！再不出去，我可就要生氣了。”

江鶴蓮無奈輕笑，話語溫柔：“好。”

Ann高興的跑到外面，對樓下的丈夫喊道：“  William，去衣櫃的裏找幾件又新又好看的衣服過來給noah，我要和noah到外面玩了。”

“OK！”在下面回答的林澤聲音洪亮，還帶着明顯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