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不得不說,公司處理的速度就是快,雖然也有發起的是民事訴訟的因素在,但是一個多月就開庭的确實少見。本來老陶總讓人來通知的時候,陶諺竹是不打算去的,但是餘光掃到在一旁給布偶貓喂貓糧的溫虺,又突然覺得有必要了。
溫虺打趣他說是“與過去告別”,但是見陶諺竹神情有些落寞,安靜了半晌,忽地放下手裏的貓糧,問他:“我能一起去嗎?你看啊,我對你來說,除了喂貓,也就只剩下一點點陪伴作用了吧。”
“至少讓我發揮點作用吧。”他湊過來,腦袋服帖地枕在陶諺竹的大腿上,頭稍稍往後蹭。
“沒有的事,”陶諺竹被這動作躁得面紅耳赤,頓時抛開了難過的念頭,把他往前推了推,“你別蹭了。”
“好。”溫虺做出個投降的手勢,起身親了下陶諺竹的鎖骨,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瞥着他,“我不蹭了的話能去嗎?”
說着輕輕在他的鎖骨上咬了口,還柔緩地拿犬牙摩梭着這塊脆弱的部位,大有“我可以不去但你必須帶着我的牙印子去”的意味在。後者被磨得沒辦法,最後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但是要求溫虺到時候要安分點。
講真,陶諺竹心裏也是希望溫虺能夠陪着一起去的。
一個人的話,坐那兒看着過去志同道合的人被自己的父親告上法庭,心裏總歸不是滋味。
相較之下,兩個人就好多了——溫虺臨到開庭的時候還暗暗地拉着陶諺竹揣在兜裏的手,哄着他去到了不怎麽惹眼的後排就坐,宣讀法庭紀律時甚至悄悄地拿食指地撓陶諺竹的手心,弄得陶諺竹都沒心思聽判決了,甜蜜之外,還覺得有些對不起為案件忙得焦頭爛額的律師、法官們。
所幸律師們已經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陶諺竹不用愧疚太久。
短短二十分鐘,這場長達五年的借款終于拉下了帷幕,谷傳賦被要求歸還這些年的借款,共計四十萬,由于一時間難以支付,再加上先前的賭債欠款,他不得不向銀行貸款,還抵押上了自己家的房子。
無論是哪方當事人,從法庭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尤其是陶諺竹,困擾自己這麽多年的事情突然被解除,一時間難以适應。不過,難得抽出時間來旁聽的老陶總沒給他感時傷秋的機會,結束了就大步走來,問他日後的打算。
“讓我再考慮一會兒吧。”
“随你便,需要錢跟我說一聲。”老陶總抽着煙,四十五度仰頭望天,一副對什麽東西都習以為常的樣子,背直挺挺的,一副還能延遲退休到80的樣子。
溫虺見狀,沖老陶總點點頭:“爸,我們下個月要辦婚禮,麻煩您準備好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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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諺竹不動聲色地輕踩了溫虺一腳。
“怎麽了?”剛剛的動作很小,但還是被眼尖的老陶總看到了。
“沒什麽。”陶諺竹表情不自然地回答,餘光瞥到溫虺在一旁嬉皮笑臉的模樣,心裏記上了一筆。
這一筆最終表現在了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溫虺湊過來親他,都被他暗暗躲掉了。
“哥,我錯了。”
陶諺竹正坐在電腦桌前噼裏啪啦地潤色他的簡歷,聞言拍掉了悄悄環住他腰的兩只手,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兩只手非但沒有撤離,反而往下遷移。
“溫虺!”陶諺竹呼吸不穩地呵斥道,腕表上的心率瞬間飙高。
那雙手并沒有因此停下動作,手主人突然問他:“哥,你今天開心嗎?”
書房裏短暫地安靜了,紅潤的唇抿起又松開,最終吐露出幾個空蕩的字眼。
“我不知道……”他仰頭望向頭頂上的白熾燈,亮白的一片,刺得他眼睛發酸發脹。
但很快,這種感覺最終被腦內歡愉的多巴胺所替代。
帶給他這種快樂的人湊到他的耳邊,呼吸同樣有些急促。
“那就別想了,不如幹些高興的事情。”
說着,手指朝着更下的方向行進。
腕表發出滴滴的警告。
……
翌日下午,陶諺竹從久違的長眠中醒來,瞥了眼客卧的挂鐘,打算起床做早飯,結果剛支起半個身子就一陣酸,他咬牙堅持了一會兒,但奈何自己擁有着低于程序員平均水準的體質,手一軟就要趴倒在床上。
“哥,你還好吧?”溫虺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陶諺竹斜眼看着罪魁禍首,沒出聲。
“我的錯,我的錯。”把陶諺竹恢複原姿勢後,溫虺抽回手,看似含情脈脈地做了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手勢,饒是陶諺竹再怎麽心平氣和都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
溫虺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諺竹,昨天你也答應了啊……”
他怎麽知道這薛定谔的做|愛會化為實質啊!
陶諺竹昨天有多瘋,今天就有多後悔,而且因為體力消耗太大,他現在餓還沒辦法自己做飯,最後還是溫虺自覺地給他遞上了幾個客廳那邊拿來的面包。
“我就轉運了一下,不是自己做的,應該能吃飽。”溫虺心塞地解釋。
陶諺竹狐疑地接過這些個薛定谔的面包,吃了下去,慢慢有了些飽腹感——他捏着面包的包裝袋,從未如此好奇過自己這個病的機理。
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少見的不是什麽騷擾電話,而是瞿謀(*陶諺竹的高中損友)打來的。
“喂?”陶諺竹懶得舉手機,直接點了個免提。
“我靠!竹子你聲音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點感冒了。”
好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陶諺竹一時間有些想念,也忘了去計較這個問題,剜了眼溫虺後就讓瞿謀說正事。
“哦,注意休息。是這樣的,我要結婚了,婚禮在下個月,就在XX場館,您老人家記得賞臉來啊!”
陶諺竹挑眉,沒想到溫虺胡謅的下個月舉辦婚禮還成真了,雖然他們是給禮金的一方。
“嗯,會來的。”
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等瞿謀挂斷電話後,陶諺竹擡眼,果不其然和溫虺期待的眼神撞了個滿懷。
“要一起去嗎?”
溫虺突然伸出手把他抱住,在陶諺竹耳畔的耳邊低聲說:“諺竹,謝謝。”
謝謝你願意讓我陪着你。
“幹嘛呢突然。”
陶諺竹抱怨着,但沒有推開。
窗外微風徐徐,時間慢慢,餘生靜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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