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蠢。”沈措的視線并沒往他們的方向看，只冷冷淡淡吐出一個字。

秦風指向自己鼻尖：“你在說我嗎？”

“我哪裏蠢？”

“你平時都在哪裏看見的白芷？”鹿恬并不想拆穿秦風，畢竟不忍心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學校啊，我還能再哪裏見她。”秦風理所當然，并沒有意識到不對。

鹿恬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引導：“那你平時見她，她穿的都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肯定是校……服……”

前半句秦風還是我對我有理的架勢，說到校服兩字時，氣焰瞬間滅了。

秦風閉嘴。

沈措唇角輕扯，打擊道：“真蠢。”

秦風有口難辨，無話反駁。

鹿恬看得直樂，秦風真是個可愛的同學，蠢得可愛，是她來到書中之後不可或缺的快樂源泉。

還剩一分鐘，上午的第一節 課便要開始，鹿恬開始往桌膛裏收桌面上無關的東西，聽到旁邊的人說了句話。

鈴聲與他的話同時響起，鹿恬注意力原本便沒在沈措那邊，下意識問：“什麽？”

“不是白芷。”沈措重複。

什麽東西不是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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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恬不明所以。

沒有深究。

數學老師拎着三角板走進教室，站講臺上的第一件事便是用三角板最小的角的尖指秦風的方向：“聽說你早讀念數學定義。”

“記住哪一條了？背來聽聽。”

鹿恬跟着同學們笑開，擡眼看向教室最前方身上懶散地套了個休閑西裝外套，單手插兜的數學老師。

“我班主任不讓我看，一條沒背下來。”秦風把鍋往楊銘頭上扣。

“行，我下課去問她。”數學老師說道。

“別呀老師，您這樣就不可愛了！”秦風哀嚎。

“上節課作業拿出來，我們先講錯題……”

大約因為沈措真的怕自己的零花錢被林寧扣光，難得上課沒有打瞌睡。

雖然醒着也沒做什麽正事，視線落在窗戶玻璃上，看了整節課風景。

上着課，鹿恬沒想管。

下課後，鹿恬立刻翻找沈措桌面的新書，從裏面抽出無論封皮還是內裏都幹幹淨淨的數學必修一的教材。

翻開第一節 ，手指點在标題上：“上課後你把這一節的概念和例題都看一遍，按順序把書上的練習題做好，晚上檢查。”

“下節生物課。”沈措說。

“我知道，”鹿恬反問，“有問題嗎？”

沈措想說這是挑戰生物老師的權威，後來想想，自己平時睡覺更是對老師權威的蔑視。

就沒敢吭聲。

而這些老師對沈措早已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反應過幾次之後，都不怎麽管他了。

鹿恬抽下課時間看過沈措和倒數第二的成績的差距，也要了試卷答題卡大致掃了一眼做題情況。

沈措能考倒數第一并不是沒有理由的。

每一張試卷的大題幾乎都沒有答，英語作文只寫标題和第一段。

語文作文更誇張，一個字沒寫。

選擇題正确率不高，鹿恬不确定沈措是自己看題後選的，還是題都沒看，胡亂蒙了個選項塗的卡。

從卷面上看，一塌糊塗。

鹿恬突然就不想教了。

但是她定金都收了，也不好反悔。

好在倒數第一的進步空間巨大，只要下次考試不是倒數第一，就算進步。

放學，鹿恬收拾好書包，問沈措：“回去補習還是在教室？”

“補習？”沈措有些疑惑。

“你花錢不是讓我給你補習的嗎？”鹿恬已經裝好學習資料，坐在椅子上等他做抉擇。

“我以為這就是。”沈措回道。

“這算自學，”鹿恬又随手抽了本書出來，翻了兩下，果然幹淨嶄新，除了他的名字，一個多餘的手寫字都沒有，“數學能看懂嗎？”

“可能。”沈措手長，輕松将鹿恬懷裏的書包拿到自己桌上，慢條斯理地拉開包側拉鏈。

“？”

鹿恬眼睜睜看到沈措将自己的教材裝進自己的書包裏，起身對她說：“走吧。”

他倒不客氣。

沈措是個該有紳士風度的正常人，雖然鹿恬的包裏只裝了他兩本書，他自覺地把她的書包拎在手裏，沒還給她。

童童進門便看到沈措拎着鹿恬書包要走的樣子。

急吼吼闖進門，滿是占有欲地挎上鹿恬胳膊：“要走了嗎？”

說着話的空，視線掃了眼桌面上的用品，還有坐在沈措前面位置的秦風，童童給鹿恬和沈措一個疑惑的表情。

“你們兩個，現在不會成同桌了吧？”

沒人否認，秦風看熱鬧樂呵呵笑。

“真的假的？”童童不太相信，“之前你想和沈措做同桌的時候，求了咩咩羊那麽久，她都不同意。”

“突然轉性了？”

“這算怎麽回事兒啊！”

童童或許是想替喜歡沈措的那個鹿恬打抱不平。

事實上，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個成績突然一躍千裏的女孩的的确确是鹿恬。

她不知道那些話該怎麽開口，好像本來就不該是她來義憤填膺。

鹿恬只覺得童童的神色凝重，年輕緊致的肌膚都随着她的不高興快要使眉頭擰成“川”字，過會兒又會舒展開。

童童問得直白：“恬恬，你實話告訴我，也告訴沈措，到底對他還有沒有喜歡。”

“我說過。”鹿恬總覺得在正主面前說自己不喜歡對方，似乎有些不太恰當。

童童一瞬不瞬盯着鹿恬的眼睛，妄想從她眼中察覺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謊言或者逃避。

沒有。

又将視線轉到沈措臉上，童童問他：“你有喜歡的人嗎？”

“或者我直接問你，你喜歡恬恬嗎？”

“沒有。”沈措幾乎沒有給自己時間考慮，很快否認。

她還不想放過，步步緊逼：“是沒有喜歡的人，還是沒有喜歡恬恬？”

“都沒有。”沈措情緒并無起伏，語氣寡淡，“我應該不會喜歡誰。”

童童的表情變得像地鐵看手機的那個表情包，挺難看的，到底沒繼續追問。

後來得知鹿恬要給沈措補課，童童說什麽都要跟着一起過去，還死命拉着想去黑網吧打游戲的秦風跟着一起。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不行！”秦風滿臉痛苦，“你自己受虐，能不能別帶着我！”

“不行，要麽你今天過去，要麽現在就撞死在路邊這棵樹上。”童童板着一張臉，搭配着她的短發，活像個問同學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旁邊五大三粗的秦風看起來顯得尤其不中用。

原本鹿恬是想帶人去她家的，畢竟家中有阿姨在，還會給他們準備果汁和水果。

但沈措沒同意。

後來他們去了沈措的家中。

因為童童突然摻和進來，這場原本應該正經的補習，一下子變成了被童童監督的課後補習。

她怕沈措圖謀不軌，說什麽都要和鹿恬在一處。

鹿恬倒是無所謂，沈措的情緒平日也都是生人勿近的樣子，看不出不願意。

由她去。

将白天看試卷得出的結論給沈措分析了一遍，鹿恬問沈措：“下次考試，試卷上的題能盡量寫全嗎？”

“作文必須寫，會寫的大題也要做。選擇題要分析清楚、算清楚再答題，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就不用開始了。”

“可以。”沈措沒有半分猶豫，同意鹿恬的要求。

她不清楚是不是林寧這次因為沈措倒數第一發了好大的脾氣，反正他難得配合，也是好的。

鹿恬開始從第一部 分內容給沈措講解。

童童坐在旁邊監督沈措。

講完之後，鹿恬問沈措：“我講的能聽明白嗎？”

沈措沒點頭，坐在旁邊監督人的童童點點頭：“能。”

滿眼真誠。

鹿恬忍俊不禁。

“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聽懂數學題。雖然只是最簡單的部分，”童童的雙眼亮晶晶的，期待地看向鹿恬，“今天還繼續講嗎？”

“給錢。”一直沒吭聲的沈措突然開口。

“？”童童的笑瞬間消失，“給誰錢？”

沈措目光轉向鹿恬，童童也随着看去。

“恬恬，你收他多少錢？”童童問。

“五百。”

“……”童童洩了口氣，“真摳。”

沈措沒有反駁，他原本就不愛與童童起争執。

他的話一向不多，更愛身體力行。

那邊童童才嫌棄過沈措小氣，扭頭就撒着嬌往鹿恬肩膀上靠：“我們家恬恬怎麽舍得收我的錢呢？多傷感情，是不是啊，恬恬？”

抵不住童童這樣磨，加上童童的手一直朝她的腰上摟，鹿恬邊笑邊躲，嘴上讨饒：“是……是是。”

鹿恬并不介意童童跟着一起聽課，教一個和教兩個沒什麽區別。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要到五一。

依稀記得，在五一之前京研有一場運動會，白芷參加長跑比賽，暈在終點線。

當時是沈措背着她去的醫務室。

白芷對沈措的喜歡源于那場運動會。

當時似乎是因為原主的緣故，沈措才去了終點線，恰好碰到白芷暈倒，然後英雄救美。

可悲的是，她忘了！

完全不記得原主做了什麽。

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她得出份力彌補才好，不知道到了那天随便用個借口行不行。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一下，明天可能不更哦。

目前沈措還沒有喜歡女主，還沒有喜歡，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