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吳阿姨拿了濕巾過來, 鹿恬将腳腕處的紅花油擦拭幹淨，然後接過阿姨手中裹着塑料袋的牛奶。

涼氣順着指尖緩慢上移。

牛奶是在冰箱裏冰過的。

“沒買到冰袋，買了兩袋牛奶, 可以用來換着冷敷。”吳阿姨解釋了一下, 把床邊紅花油的藥瓶拿在手中，“紅花油得扭傷至少24小時後才能用，不然傷勢反而會更嚴重。”

等鹿恬收拾好自己, 阿姨才拿着藥瓶從鹿恬的卧室出去，留沈措在卧室內。

他似乎有些局促。

“對不起, ”吳阿姨走後, 沈措才開口, “我不知道這個需要24小時後才能用，藥瓶上沒寫。”

“沒關系，我也是才知道。”鹿恬之前沒有扭傷這麽嚴重過，當然也從未用過跌打損傷的藥。

沈措站在牆邊, 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低着頭不再說話。

“你如果有事, 就先回去吧。”鹿恬有點不想跟沈措大眼瞪小眼, 下了逐客令。

沈措沒動。

看上去根本不想走。

鹿恬對這樣不吭聲又執拗的人, 沒什麽辦法。

他清潤的雙瞳與她的對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似乎，還隐隐帶了幾分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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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恬敗下陣來，呼了口氣，說道：“那也別杵在牆邊了, 我的腳沒事。”

“要是不想走, 就找個位置坐下吧。”

沈措得以留下, 立刻拉過書桌處的椅子, 坐到鹿恬床邊。

從站着盯着她瞧, 變成了坐下盯着她看。

鹿恬：“……”

臉轉向窗戶的方向，鹿恬無言。

她沒談過戀愛，但是也能隐約感覺到，沈措對她的感覺好像變質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

起初才到這裏時，他對她那樣嫌棄和不耐煩的景象，似乎也變成了很遙遠的記憶。

沈措本身就是個執拗的人，就如書中他全程不喜歡鹿恬那樣，他現在對她的親近，似乎也是一意孤行的。

鹿恬特別不會拒絕別人。

尤其是別人的好意。

所以她才會順水推舟，依了林寧住進沈措的家中。

也會因為白芷想當外交官的願望教她兩天口語，雖然最後無疾而終。

更會在童童求她去什麽地方的時候，任由她帶着自己過去。

因此，沈措不想走，鹿恬也任由他繼續留在這兒。

盡管兩個人的安靜，還不如一個人的孤獨。

沈措的話不多，鹿恬不想找話題硬聊，于是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房間裏。

一個看向窗外，另一個看向看窗外的人。

“我找過林老師，”随着沈措的話，鹿恬收回視線，看向他，“他推薦了一本輔導書，我買好了。”

林老師是他們的數學老師，沈措的數學基礎不好，上課基本沒有聽過，所以補習的難度其實是比較大的。

之前鹿恬只是建議他從基礎學起，最好買本基礎的輔導書。

她沒刻意推薦書給他，卻沒想到沈措會自己跑去問數學老師。

“哦。”鹿恬感覺他說了話，不回複不太好，就随便應了聲。

“前面你講過的內容比較簡單，後面的有點難。”

沈措已經做了幾頁題，起初還好，雖然有錯的，但是正确率不低。

到了後面那一章，做的題基本上是做一個錯一個。解答題開了個頭，然後卡住，答不下去。

看解析能明白，但是換下一道題，還是這樣。

覺得挫敗，索性不做了。

“題帶來了嗎？”鹿恬好像沒見沈措拿別的東西進來，但還是朝門口的書桌張望确定了一下。

“沒有。”沈措回道。

“要不然你回去取，我可以給你講一下錯題。”鹿恬提議，“下次有問題的話，也可以直接拍照發給我。”

沈措竟然聽了鹿恬的話，回了家。

原以為他會拿好輔導書過來，等了半晌，人沒有等到。

鹿恬收到沈措發給她的一張圖片。

還有緊接着的兩句話。

沈措：「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再過去」

鹿恬點開圖片，雙指觸在屏幕上，将圖片裏的題目放大。

題號被沈措畫了圈，做錯的題目上有批改的痕跡。

幾道錯題，他自己都整理好了，只有最後一道解答題。

他的答案是用黑色字跡筆寫的，內容只有一小部分。

紅色字跡的解析只往下續寫了一段，便停了筆。

鹿恬又在圖片上點了一下，微信回到聊天界面。

Lu：「只有12題不會嗎？」

沈措的昵稱很快變成對方正在輸入，然後恢複如常。

緊接着，正在輸入的提示又落在最上方。

半晌。

沈措的消息才發過來。

沈措：「嗯」

一個字也能猶豫這麽久。

鹿恬從床裏側挪到床邊，穿了拖鞋，走到書桌前。

随便扯了張草稿紙，在上面寫起計算步驟。

寫完之後給沈措拍了照片，發了過去。

這次，沈措很快便回複。

沈措：「和答案一樣。」

原本想給他錄個語音的，在講解的過程中，鹿恬總想在紙上寫寫畫畫。

最後索性打開後置攝像頭，邊解釋，邊錄視頻。

錄好之後，選中視頻，點了右下角的發送。

Lu：「其實這道題和第6題的解題思路是一樣的，只不過稍微複雜了一些」

Lu：「你先看視頻，如果不懂的話，再問我」

沈措：「好」

鹿恬打開電子書，繼續看今天還沒有看完的言情小說。

她把手機提示框中顯示具體內容的選項關掉了，所以每次有人給她發微信，只有點進去才能看到對方發了什麽。

微信提示音響了一下，鹿恬切回界面，看到沈措的消息。

沈措：「懂了」

她才在輸入框敲下：那就好。

還沒來得及發送，對面的下一條消息進來。

沈措：「早點休息，晚安」

鹿恬删除對話框的字，回：「晚安」

翌日清晨，鹿恬朦胧中睜眼，看了眼時間。

七點。

因為不用去學校，鹿恬也沒急着起床。

躺着動了動腳腕，能動，但仍然有些酸澀脹痛。

這段時間以來，鹿恬每個科目從頭到尾複習過，已經追平學校老師的授課內容，也沒想繼續往下學，就倦怠了些。

微信裏有同學慰問的消息，鹿恬回了幾句才又将手機放到一旁。

閉上眼睛，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之後再醒來時，已經到了中午。

飯菜的香氣隔着門鑽進卧室中。

鹿恬這才起身準備吃飯，枕頭旁邊還放着昨晚用來冷敷腳踝的牛奶。

順手也拿了出去。

假期本來就是用來休息的，再加上鹿恬的腳受了傷，根本不想出門。

吃完飯後，散步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樓下，進了沈措的單元門找之前那只小黑煤球。

樓梯間只有沾了黑毛的貓窩，并不見小貓的蹤影。

鹿恬走進花園，找了個背陰的地方。

花園的涼亭中有年紀大些的爺爺奶奶在打牌，鹿恬挪到附近。

在一個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又不至于太聒噪的位置，坐下看風景。

小花園裏種的許多不同種類的植物正值花期。

花開得正好。

鹿恬的視線正正當當落到面前那一簇白上。

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相比于白花，綠葉的占比更多些，葉片三張成簇。

每片葉子中央還有淺淺的，與葉片整體形狀相仿的淺色的帶區。

白花的花葶要高出葉片一截，蝶狀白花下部還帶翠綠的顏色。

相比于其他鮮花的争奇鬥豔，這株植物的花開得實在含蓄。

鹿恬身旁駐足了一個年長的老人，見鹿恬一直盯着這株植物看，他也陪着看了一會兒。

“這是三葉草。”長者突然開口。

鹿恬看向老人，他在三葉草前蹲下，将其中一簇葉子托在手心：“大多數都是三片葉子長在一起，遇到四片的幾率很小，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幸運草。”

這和鹿恬認知中的三葉草不太一樣，她以前見過的三葉草的植株都比較小，并且單片葉片是心形的。

面前的這個卻不是，葉片與槐樹葉的大小相似，尖端也沒有往回收的趨勢。

長者倒是沒有一直給她做枯燥的科普，稍微說了幾句便直起身。

“小區裏那只黑貓，”長者忽而又說，“之前一直都是你照顧的吧？”

鹿恬沒想到對方突然提到貓，讷讷回：“是。”

“沒打算帶回家養嗎？”長者的視線仍舊落在三葉草上沒收回來。

“因為我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它。”鹿恬回答。

長者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側過頭尋求鹿恬的意見：“那只小黑貓，我可以養嗎？”

張了張嘴，鹿恬看向長者，對方看起來比較慈愛，笑時，眼角的皺紋深刻得似乎直要飛到鬓角。

“之前見過你喂那只小貓。”長者解釋，“怕突然帶走，你會難過。”

“我退休在家，平時都是一個人，有個小貓陪我，它和我都能不孤獨。”

鹿恬舔了舔嘴唇，想要回複可以。

長者補充：“之前還有個男孩子和你一起照顧這個貓，你是不是需要問一問他的意見？”

确實，這只小黑貓從開始便是鹿恬照顧的。

但是偶爾喂貓的時候會見沈措也在樓梯間，他好像也挺喜歡貓。

可能礙于和鹿恬一樣的原因，他也沒辦法養。

其實讓這位爺爺養小煤球，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回去問問他。”鹿恬還是沒有直接答應，長者提醒後，她也覺得應該同沈措知會一聲。

自己的目的達成，長者遛彎似的哼着小曲兒走了。

鹿恬還坐在原位，放空思緒出神。

“啊——”一聲尖叫硬生生喚回鹿恬的注意力，“恬恬！”

不遠處童童揮着手，手舞足蹈地朝她打招呼。

打過招呼，急吼吼向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你怎麽一個人在小花園坐着呢？”童童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撈起鹿恬的左手，兩只手在她的手上輕輕淺淺地捏，“運動會結束我立馬趕來找你了。”

“你的傷嚴不嚴重？”童童說着要蹲下檢查，被鹿恬攔住。

本來她那一聲氣沉丹田的吼叫就引得許多人朝她這邊看。

雖然路人的注意力沒全在她這邊，還是有好奇心重的，時不時瞟她們一眼。

童童性格實在太活潑了，在公共場合，鹿恬還是招架不住。

童童身後跟着秦風和沈措，秦風是過來看鹿恬的。

“你受傷都沒人告訴我，”童童說完直接回頭瞪了身側的秦風一眼，“還是昨晚說要回家，我沒找到你，秦風才告訴我你提前回來了。”

“昨天到你家看你，吳阿姨說你睡着了，我就回家了。”

童童活像自己受了什麽委屈一般，拽着鹿恬不肯松手。

“本來都計劃好了，假期去游樂場玩，票也已經預定好了，你的腳傷成這樣，肯定去不了了。”童童坐在鹿恬身邊的位置，嘟着嘴不高興。

“你們去玩吧，不用管我。”鹿恬瞧她這樣，忍俊不禁。

“那你怎麽辦？”童童喪眉耷眼的，苦着一張臉，“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我總不能瘸着一條腿去追求刺激。”鹿恬笑言。

“不然我今天回去找幾部電影，明天去你家看？”童童靈光一閃，提議道。

秦風擡手拍了拍童童的肩膀：“如果你不用票，可不可以送我？”

童童難以置信地看向秦風：“你還有沒有心？”

“我替小甜甜不能去游樂場深感難過，”秦風雙手合十，裝作悲傷誠懇的樣子，情緒過後，又轉了輕快語氣，“但是，兄弟姐妹固然重要，愛情也不能錯過。”

“什麽東西？”童童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秦風的方向。

鹿恬也略有驚訝：“你談戀愛了嗎？”

“……”秦風沉默了一會，失落道，“還沒有。”

“但是正在努力。”秦風又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補充。

“哪個倒黴蛋被你看上了？”童童追問。

秦風忸怩低頭，擡眼看大家一下又害羞得笑着低頭，要說不說的樣子，像不知道那個村裏跑出來的傻子。

沈措替他回答：“白芷。”

童童：“……”

鹿恬沒想到秦風居然對白芷動了念頭。

或許是因為書中秦風與沈措的關系，作者從來沒有提過秦風喜歡白芷。

“青天白日的做什麽夢。”童童吐槽的話張口便來，“眼睛沒用的話建議捐給有需要的人。”

“等明天我送你個鏡子，喜歡別人之前，也看看自己的長相。”

童童的話有些重，說完從懷裏掏出幾張游樂場的票，塞到秦風懷裏。

“你要是真能把白芷約出來，這些票都送你。”

“要是約不到，你買單。”

“這可是你說的。”秦風絲毫不客氣，将票揣入口袋，滿是期待地說，“反悔是狗。”

“孫子反悔。”童童對秦風做了個鬼臉。

又在樓下鬧了一會兒，鹿恬尋了個時機對沈措說：“有個爺爺想要養小黑貓。”

他們沒有給貓起名字，一直都是小黑貓小黑貓的叫着。

“我知道，”沈措神情平靜，“他逗貓的時候我看到過。”

嗯。

他們怎麽都能看到她看不到的場面。

“你覺得怎麽樣？”鹿恬問他。

“看你，如果你想養，我們就把貓要回來，我可以幫你照顧它。”沈措的視線跟着滿花園亂跑打鬧的秦風和童童走，“你怎麽想的？”

“那個爺爺你見過嗎？”鹿恬對書中的NPC大多都沒什麽印象。

“嗯，”沈措點頭，“他之前養過一只貓，長的很好，也養了很多年，前不久老死了。”

“要不然，就讓他養吧，也好過在外面流浪無家可歸。”

鹿恬心裏有些不舍得，但也覺得這是小貓難得的比較好的歸宿。

覺得欣慰。

“好。”沈措順從地回答。

“我的腳走路沒那麽方便，晚點你幫我把貓糧和零食送到那位爺爺家吧。”本來就是給小黑貓買的，繼續留着也沒什麽用。

沈措答應。

之後，鹿恬提議去沈措家學習。

五一假期結束後不久便是月考，她想抓緊最後的時間幫沈措沖刺。

秦風聽到要補習，頭也不回溜走。

童童原本也想偷偷跑掉，被鹿恬發覺，叫了回來。

帶上心不甘情不願的情緒，童童還是乖乖跟在鹿恬屁股後頭，朝沈措家走去。

注意力全放到學習上時，時間流逝也會極快。

鹿恬講解到一處，轉頭便看到童童整個人都快要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這個人仰面半躺在椅子上，頭恰好拿椅背作為支點，睡着了。

因為睡得熟，嘴還張着。

表情醜得可愛。

鹿恬忍住笑，繼續講題。

結果，擡眸看到沈措看向童童時難以言喻的表情，沒繃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嗯……”聽到動靜，童童半夢半醒，蹬了兩步坐好，擦了下虛無的口水，聲音還飄着，“講到哪兒了？”

鹿恬擡手在童童的書上指了一下，她揉着惺忪的眼，哈欠連天。

鹿恬才講一道題，童童又開始啄米。

知道這人身體是被自己用意念控制在這裏的，今天如何都是學不下去了，鹿恬把人叫醒。

“結束了嗎？”童童吸了吸鼻子，撓着頭問。

鹿恬說：“困的話回去睡吧。”

童童又打了個哈欠，沒堅持：“我實在頂不住了，你們繼續，我先撤了。”

童童走後，鹿恬問沈措：“你要休息嗎？”

“不用。”沈措回答。

把不會做的內容講解完，鹿恬讓沈措繼續往下自學。

她坐在一旁做學校留的五一作業。

“鹿恬。”沈措忽然開口叫她。

“嗯？”因為這道題還沒寫完，鹿恬筆尖在動，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繼續寫。

“梁客不是好人，別和他有什麽交流。”沈措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

鹿恬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回道：“我知道。”

她比誰都清楚梁客是個什麽樣的人。

現在學生期間啃老混日子，以後出了社會，用武力和他爹的錢解決一切。

自身沒什麽本事。老爹有錢。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沈措的話題來得沒有征兆。

“為什麽突然提到梁客？”

鹿恬停筆，兩手握在一起，十指交叉，目不轉睛看他。

“他揚言追你。”沈措解釋。

他其實還有話沒說。

梁客不務正業，實際上，他的原話比這要難聽許多。

沈措不想鹿恬知道那些話。

“不可能的。”

因為現在的鹿恬是她，所以不會允許那樣的人接近自己，更別說日日讓他跟在自己身邊。

只有原主偏執到想付出一切把沈措拉回自己身邊，卻不知那樣的行為只會讓沈措與她漸行漸遠。

“如果學校的男生有人喜歡你，你會同意嗎？”

鹿恬筆尾抵在下唇，考慮了一會兒，才說：“看情況。”

“什麽情況可以？”沈措追問。

“你很好奇？”鹿恬心情不錯，還有興致調侃沈措，“當然得長得帥，而且看起來就很會賺錢的。”

“還有，”鹿恬輕笑，“得滿十八周歲。”

“為什麽？”

“因為低于十八歲未成年，心裏有負擔。”

想到自己二十出頭的年紀，套了個未成年女生的軀殼，應該也不能算老牛吃嫩草。

“那什麽是會賺錢的？”

“不好說，看感覺，”鹿恬視線落到沈措臉上，端詳後評價，“比如你，看起來就是很會花錢的。”

“？”

沈措不太明白，自己每個月才兩千塊的零花錢，怎麽看起來就像很會花錢的了。

為什麽還在形容詞前面要加個“很”字。

“我沒錢。”沈措想反駁鹿恬給他貼的沒由頭的很會花錢的标簽。

“這和有錢沒錢沒關系。”鹿恬右手握着筆，伸了根食指出來，指尖左右晃動否認，“你還年輕，不懂。”

沈措還想說什麽。

被鹿恬将話題拉回。

“我讓你做的題做完了嗎？”

鹿恬伸脖子過去看沈措輔導書上的字跡，沈措大方地任由鹿恬看。

因為在鹿恬的位置來看，沈措的書是呈180度倒着的，因此辨認的時間久了些，才看出他寫到了哪裏。

“快做，後面還有我給你勾劃的題型，如果你能把方法掌握的話，這次考試應該能有六十分。”鹿恬給他在輔導書上畫了幾個典型常考的題目。

因為他的基礎差，短時間沒辦法提高太多分。

“好。”沈措大致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專心做題。

輔導結束後，鹿恬想到什麽，在他家的門口停住，問道：“上次秦風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是。”

“随便說的。”

“那這些條件，跟你的要求差的多嗎？”

“忘記了。”

“之前看了部電影，裏面有個角色是這樣的，正好想到就随便答了。”

鹿恬有些好奇：“哪個角色？”

“山村貞子。”

鹿恬：“……”

他還挺有禮貌，說了人家的全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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