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天, 童童竟然真的一大早風風火火敲響鹿恬家的門。

吳阿姨才打開門，她懷裏抱了東西邊說邊往裏鑽：“吳阿姨，今天給您放個假。我約了幾個朋友過來看電影, 您要是想回來就等晚上八點之後。”

“要是不回來就明天再回, 晚上我在這兒陪恬恬睡，您放寬心。”

童童抱着投影儀，才進門視線就在鹿恬家的牆上巡睃。

客廳裏沒有純粹一片白的牆面。

裝修時為了好看, 白牆上多多少少挂了些小清新的裝飾品。

童童随手将投影儀放到茶桌上，從廚房搬過來個凳子, 把電視後的牆面上礙事的東西去除去七七八八。

又從懷裏掏出塊幕布挂上。

鹿恬聽到動靜, 開了卧室門, 站在門口看她忙前忙後，笑着打趣：“從哪兒偷來的這些東西。”

童童抽空掃鹿恬一眼，正調試設備：“我家裏的。”

“這不是看你腳受傷，怕折騰你, 我就拆了搬過來。”

“我只是扭了腳, 沒那麽嚴重, ”鹿恬的腳緩解了很多, 不如最開始那麽難受，也敢用力了。走路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她覺得現在讓她小步快走應該也承受得住。

只不過這在童童眼裏像是天大的事，問也沒問直接把家裏的東西運到她住的地方。

“看到秦風那個沒良心的了吧，專門起了大早去游樂場。”從懷裏掏出手機，點開他們幾個人的小群, 帶了情緒把秦風發的圖片放大, 童童嘴上罵罵咧咧, “拍的什麽破照片, 醜死了。”

“要不然我陪你過去, 應該來得及。你玩你的，我在下面等你。”鹿恬感覺童童怨氣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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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去，我是氣秦風這人不講義氣。”童童盯着手機，突然蹙眉，“秦風剛剛拉進群的人是誰？”

“秦風你拉人進來經過我們同意了嗎？”

本就不高興的人，此時像只生氣的小毛驢，拉長了臉，童童也不管當事人還在群裏，帶有怨氣的語音直接發進群。

秦風很快回了消息：「沈哥同意的」

童童：「截圖？」

可能是打字解釋不清，秦風的語音很快發過來，童童公放：“沒有截圖，面對面說的，如果不信你可以問他。天山童姥，不是我說你，怎麽我幹什麽你都這麽大意見，差不多行了啊！別等到時候傷了和氣。”

童童手機鍵盤打字有音效，噼裏啪啦的，好像連輸入法都帶着濃重的怨氣。

童童：「滾」

童童：「@沈措」

沈措：「？」

秦風挑刺：「他讓你滾」

鹿恬看笑了，打開成員列表，找到剛剛被秦風拉進群的人的名片，大致看了眼。

頭像是個動漫女孩子，長發披肩，背對屏幕，身上是一條純白色的連衣裙，人物占了整張圖的三分之一。手裏拿着一束向日葵，背手站着。

昵稱是英文單詞White。

第六感告訴鹿恬，這個微信號應該是白芷的。

童童仍在用鍵盤和秦風吵架。

鹿恬沒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群內的聊天記錄上。

吳阿姨換了身衣服，從次卧出來，對鹿恬說：“那我先走了，需要收拾房間就給我打電話。”

“好。”吳阿姨把自己住的屋子落了鎖，這才出的門。

童童沒再繼續同秦風吵了，設備已經調試好，她黑着臉坐在沙發上生氣。

“你同他計較什麽，拉就拉了。”鹿恬坐到童童身旁，寬慰道。

“恬恬你說，秦風是不是傻逼。”童童攥拳，“秦風問沈措能不能帶白芷參加我們的聚會，沈措說随他。”

“這難道不是拒絕嗎？”

“再說了，參加聚會也就算了，把白芷拉進我們四個人的群，他怎麽想的？”

“這句話沈措沒有同意吧，我都私聊過了，他說沒有。”

茶桌上的水被童童灌了一大口，因為動作過大，有水漬順着她的嘴角向下颌流，被童童拿紙巾粗魯揩掉。

喝完水潤了潤口，童童不解氣道：“我們和白芷很熟嗎？”

“參加聚會的人那麽多，怎麽不見他一個一個都拉進來。”

“真是閑得蛋疼。”

鹿恬感覺自己應該和童童一起吐槽秦風，但是童童生氣的樣子，有些滑稽可愛，她實在生不起氣來。

“沈措呢？”童童又打開手機，給沈措發消息催促，“讓秦風離沈措遠點，游戲那麽多不玩，天天玩什麽植物大戰僵屍。”

“我看他的腦子也被僵屍吃了。”

沈措在童童發完消息後不久便到了，而童童叫的那批人，似乎攢了另一個局，放了童童鴿子。

結果最後鹿恬的家裏只有他們三個人坐在客廳，厚重的窗簾将陽光擋在窗外，投影儀散射的光映亮童童怒目圓睜的臉，比電影都要滑稽。

童童低着頭選片，語速很快：“看什麽風格的？”

鹿恬偏頭去看童童的屏幕：“都有什麽？”

“看什麽題材的，恐怖片，動作片還是愛情片。”

鹿恬瞥了沈措一眼，看到屏幕上的電影封面，詢問道：“恐怖片行嗎？”

她其實想看恐怖題材的影片，但是自己一個人不敢看。

“看狐貍階梯吧。”鹿恬随手指了其中一個。

片頭才開始播放，門口便傳來敲門聲。

客廳內突然變得沉默安靜，只有電影的音效還在繼續。

鹿恬不想穿鞋，直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從沈措腿上跨過去，從沙發上走到門邊，打開門。

“怎麽這麽暗？”秦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半個身子已經進門，望向身後，對外面的人招了招手，“快進來。”

鹿恬往回走，沒想繼續從沈措身上跨越，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往裏面挪一下。

沈措給鹿恬讓了位置，她不顧什麽形象，重重坐下，沙發彈性很好，坐在旁邊的沈措都跟着她坐下的動作彈了兩下。

原本已經恢複如常的童童才聽到秦風的聲音，臉色立刻黑了。

板着臉盯着門口的人。

鹿恬坐下時，白芷才踏進門內。

或許因為初來乍到，或者因為群裏童童的那小段插曲，白芷略顯拘謹，微微笑表示自己的善意。

“快進來，随便坐。”準備好要看電影，鹿恬就沒開客廳的燈，白芷和秦風只能借着投影儀的燈光往前走。

秦風怕白芷受傷，貼心地打開手機電筒。

童童翻了個白眼。

白芷坐在鹿恬身側，秦風緊挨着白芷坐。

童童按下播放鍵。影像繼續播放。

電影講述的是女子高中的故事，為了一己私欲，女主通過傳說中所說的方式，走了原本只有28階的臺階，機緣下到第29級臺階，成功召喚出狐仙。

因為嫉妒，女主許了讓自己後悔的願望。

影片整體的恐怖氛圍不重，有意料之中的吓人場景，也有意料之外的劇情。

電影才結束，遮光的窗簾唰啦一聲被童童扯開。

室內瞬間變得明亮。

因為不想錯過精彩畫面，鹿恬心思全撲在電影上，沒注意到身側的白芷慘白了一張臉。

鹿恬抿了下唇，問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白芷強行咧了咧唇角：“還好。”

“我衣角怎麽皺了？”秦風将襯衣下擺提起，撫平褶皺後放下，“如果害怕的話可以說，我們就不看了。”

他衣角的褶皺并沒有完全消失，白芷尴尬地咬着下唇，垂着頭沒說話。

白芷有一切女主角該有的特質。

怕鬼，柔弱，堅強還有隐忍。

白芷不想讓別人因為自己覺得掃興，童童明顯對秦風的意見頗大。

鹿恬沒明說，也怕童童恨屋及烏，連帶白芷一起陰陽怪氣。

畢竟白芷也沒做錯什麽。

“出去吃飯吧。”鹿恬提前預定了位置，她挺喜歡童童的真性情，本來就打算找機會請大家吃頓飯。

多白芷一個人也能接受。

鹿恬想吃家常菜，所以選的湘菜館。

五個人被安排在一個小包房內。

上菜的過程中，秦風殷勤地幫白芷遞水遞紙。

明明餐桌是自動旋轉的，秦風總是一副要幫白芷夾她喜歡吃的菜的模樣。

有點像段子裏的舔狗。

童童啧啧幾聲，撇撇嘴，也沒當着白芷的面挖苦秦風。

倒是白芷滿臉尴尬地對秦風道謝，她好像并不喜歡秦風的殷勤。

秦風得以在白芷面前表現自己，整個人樂颠颠，根本沒看出白芷的抗拒。

鹿恬提前結了賬，沒給在場的其他人表現的機會。

飯後，一行人又回到她家客廳，童童跳到投影儀前，邊低頭找影片邊問鹿恬：“有個泰國的恐怖片，據說很帶勁，看不看？”

鹿恬回頭，白芷的肢體僵硬，她似乎想拒絕，又說不出口一般，糾結地站在那裏。

因為不太情願，兩只手無意識地在身前輕扯自己身上的碎花裙子的布料。

“換個別的，”鹿恬上午時掃了一眼，說道，“看《羅馬假日》吧。”

愛情電影，總不能吓人。

“也行。”童童直接将影片調出，幕布便被投上電影，按了暫停，畫面停在最開始的畫面上，“我先去下衛生間。”

白芷松了口氣，手也将自己的裙子腹部的布料松開。

她的裙子應該穿了挺長時間，容易磨損的位置已經有些發白，顏色要比其他的位置淺一些。

好在是碎花的裙子，如果不刻意留意，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

察覺到鹿恬的視線，白芷看向她。

鹿恬微笑致意，白芷也對她笑笑。

該說不說，秦風這個人确實有點本事。

真能把人約出來。

“秦風！”童童扯了張洗臉巾擦手，邊走邊問他，“我給你那麽多張票，你扔哪兒了？”

“說好了送我的。”秦風喝着剛從冰箱裏拿的冰鎮牛奶，順手遞給白芷一瓶飲料，“不能要回去。”

白芷先是推辭，鹿恬也說讓她不要客氣之後，才道謝接過。

“我也沒說要回來。”童童瞪他一眼，“都是花錢買的，今天過期，那你也別給扔了。”

“我又不傻。”秦風嘿嘿一笑，“我在游樂場門口賣給別人了。”

童童又瞪了秦風一眼，沒繼續追問價格。

瞄了他手裏的牛奶一眼，問鹿恬：“還有牛奶嗎？”

“冰箱裏還有一袋。”秦風回答。

想到牛奶的用途，鹿恬制止童童：“你留給他喝，你喝別的。”

“嗯！”秦風嘬了一口奶後又向童童介紹，“裏面還有酸奶和旺仔。”

“喝你的吧。”童童朝廚房走去，開冰箱拿飲料。

鹿恬和沈措兩個人知道秦風嘴裏那袋奶是她用來敷過腳踝的，當她看到時，秦風已經開始喝起來，鹿恬就沒刻意解釋。

只看了沈措一眼，兩個人默契地都沒說話。

鹿恬最終還是沒忍住，低頭偷偷笑。

怕秦風看到問起，還用手擋了唇。

沈措視線落在秦風手上的牛奶袋上，沒說話，卻好似說了千言萬語。

“用的時候套了塑料袋的。”鹿恬是說給沈措聽的。

沈措眸光微動，鹿恬又說：“理論上講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心理上可能沒辦法接受。”

但笑不語。

童童一屁股坐在上午白芷的位置。

秦風嘶了聲，不客氣地驅趕童童：“你坐回去。”

“又不是你家，管我坐哪兒。”童童今天眼珠沒閑着，動不動就白秦風一眼。

“真不講理。”童童真犯起渾，秦風是沒辦法的，只能重新尋新位置。

鹿恬擡手指了指沈措旁邊原本童童坐着的地方：“白芷你坐那邊吧。”

“好。”白芷嘴角揚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慢步到沈措身邊，坐下時的動作輕緩溫柔。

對比之下，顯得鹿恬像個莽夫。

白芷本就是個溫柔的人，乍一眼看上去也是那種不争不搶的性子。

原書看下來，鹿恬其實覺得她更像一個溫柔的掌控者。

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并且願意為之努力。

與鹿恬和童童她們兩個在一起時，明顯天差地別。

鹿恬不拘小節，童童咋咋呼呼。

而白芷細心且耐心，但是也沒有刻意表現自己的柔弱。

對于沈措和白芷的感情，鹿恬起初是想撮合的。

她們越早對彼此動心，于她而言或許更有利。

後來耗費在學習上的精力更多，便沒有太多時間能用來摻和別人的感情。

在她看來，沈措對待感情，并不如原書中那般積極。

他自己都不着急的事情，她又急什麽。

既然白芷主動露面，秦風應該也算主線裏突然加進來的助攻。

髒活累活都讓秦風幹。

她不搗亂，應該就不會被制裁。

電影開始播放，鹿恬這次注意力并沒有完全放在電影上。

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餘光時不時掃向沈措和白芷的方向。

白芷的手垂在身側，手指彎曲着，輕輕放在沙發上。

旁邊就是沈措的手。

沈措的皮膚算男生裏難以一見的白。

尤其是站在男生堆裏，都可以說他白得發光。

相比較之下，白芷手部的肌膚要比沈措的更白上一度。

倒是襯得沈措的皮膚顯得更健康幾分。

兩人的手堪堪擦過，幾乎就要碰上。

鹿恬揚眉等他們接觸。

沈措突然擡起手，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沈哥去抽煙嗎？”秦風從童童身側伸了顆頭出來，“我也去。”

男生似乎都不太喜歡感情向的電影和電視劇，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她家出去，乘坐電梯上了天臺。

秦風點了支煙吞雲吐霧，沈措沒抽。

他本身就沒什麽瘾，有時候別人遞給他煙才會偶爾抽幾口，剩下的捏在指尖，等它自己燃盡。

“我聽說，梁客誇海口說要和你宣戰。”秦風又吸了一口，說話時煙霧從他的口腔緩緩逸出。

“為的什麽事啊？”

“之前約架沒打成，他覺得丢臉吧。”沈措不怎麽在意這個人。

“他沒事惹你幹嘛。京研整個市區，都沒人敢惹你。”秦風碰了碰沈措肩膀，“明天去不去打臺球？好久沒打了。”

“想去你可以自己去打。”沈措其實也挺長時間沒打臺球了。

上次打球的時候，有個哥們帶了個嬌滴滴的女朋友過來，嗲聲嗲氣地聒噪一整個下午，後來那個男的在他就沒再去過。

“那個嘤嘤怪不在。”秦風自然知道沈措煩什麽，解釋道，“分了。”

“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話我約個厲害點的局。”

“随你。”

“別放我鴿子。”秦風說罷，立刻開始在群裏搖人。

一條消息炸出不少潛水的人，聽說沈措也要過去，好幾個都說要來。

把手機屏幕舉到沈措面前，秦風嘿嘿笑着：“看看多給你面子。”

沈措瞥了眼屏幕，沒說話。

客廳內的三個姑娘在繼續看《羅馬假日》。

奧黛麗赫本長相精致貴氣，又帶着年輕女孩的機靈和狡黠，情感細膩溫情，難怪這部影片過了這麽久仍是經典。

電影開始播放片尾，童童按着手機去了陽臺打電話，客廳瞬間只剩鹿恬和白芷。

白芷大方地與鹿恬對視，她說：“謝謝你的招待。之前學口語的事，是個誤會，不好意思。”

“都過去了。”鹿恬沒覺得有什麽。

“原本後來想問你還能不能幫我糾正發音的，因為家裏有事，也就耽擱了。”白芷說話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帶着微笑，語氣也不急不躁。

“我的發音也沒有那麽好。”鹿恬不怎麽想和白芷單獨接觸。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接觸後，鹿恬明顯能感覺到白芷和她并不是一路人。

白芷或許确實足夠好，但無論是談吐還是性格，她們的處事風格都不太一樣。

鹿恬不喜歡猜忌，而白芷卻很能隐忍。

很多話不明說，慢慢便會加重彼此的猜忌和誤會。

“你和沈措……”白芷不經意地看了眼陽臺的方向，确認童童沒有回來，“是什麽關系？”

“大概是青梅竹馬，”和原主是青梅竹馬，和她是萍水相逢，“我們雙方的父母彼此是朋友。”

白芷點點頭，她問得直白：“那你喜歡他嗎？”

鹿恬沒預料到她會這樣直接，怔了一瞬才回答：“不喜歡。”

“之前有傳言說你喜歡沈措。”白芷似乎并不信。

“你也說了，是傳言。”鹿恬心中對白芷即将要說的話，有些數。

剩下的話，白芷沒明說。

因為童童回來了。

“恬恬，我朋友讓我過去撐個場子，我先撤，晚點回來找你。”說完對鹿恬揮揮手，裝好手機就要走。

她出門時，沈措他們恰好回來。

和白芷在一塊，沒有童童調節氣氛，鹿恬有些不自在，就随便找了個由頭散了這個局。

——

入夜。

吳阿姨提前給鹿恬發了信息，說自己今晚不回來了。

她詢問童童在不在時，鹿恬怕她會因為童童不在擔心趁黑趕回來，就撒謊說童童在。

卧室的門被她反鎖，開了燈躺在床上，糾結地在床上蠕動。

她想去洗手間。

但是不敢。

白天看恐怖片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天色一暗，她覺得到處都是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敢轉頭，更不敢出卧室的門。

腦海裏在回放電影中的畫面。

她不敢閉眼，因為閉上眼睛，畫面會更清晰。

有點害怕。

怎麽辦？

鹿恬打開微信，停在童童罵秦風蠢的消息界面，想發消息聊聊天轉移一下注意力。

微信提示音突然響了一下。

鹿恬将界面切回消息列表。

沈措給她發了消息。

沈措：「害怕嗎？」

鹿恬還沒回複，又收到沈措的消息：「我有點睡不着」

Lu：「怎麽了」

沈措：「一直在想劇情」

竟然有人跟她一樣，深受恐怖片PTSD的危害。

鹿恬自己都吓夠嗆，還想着寬慰別人：「都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誰看了“假的”場景，吓得不敢去上衛生間。

沈措：「我家只有我自己」

沈措：「可以語音嗎？」

他可能怕極了，才會尋求她的幫助，讓他去找白芷，似乎也不合适，顯得他像個慫蛋。

Lu：「秦風呢？」

沈措：「他睡着了，沒回」

Lu：「行」

她的字才發過去，沈措的語音請求便打了過來。

“喂。”清透的嗓音透過聽筒傳出，在網絡幹擾之下依舊娓娓動聽，“能聽到嗎？”

“可以。”鹿恬回道。

“困了嗎？”沈措問。

“還沒，”在沈措透過聽筒傳出來的聲音的加持下，鹿恬覺得自己突然勇敢起來，說了句，“你等我一下。”

一個翻滾從床上起身，趁着現在的勇氣穿好拖鞋，健步沖到廁所門口。

一氣呵成，沒有停頓。

把麥靜音，鹿恬煞有介事地捧着讓人極度心安的手機進了衛生間。

沈措還是有點用的。

後來，他們兩個話都不是特別多，鹿恬躺在床上，腿擡起，和背部形成九十度角，安靜聽着電話那頭的電流聲。

微信有消息提示。

鹿恬看到聯系人列表裏的好友請求。

是白芷。

選了通過，系統自帶的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自動發出。

緊接着是白芷的消息發過來：「我有點喜歡沈措。」

看到白芷坦蕩地承認自己的心思，鹿恬還是有些怔神。

從床上翻身起來，确認聊天界面的消息。

她給自己發這話做什麽？

白芷又發過來一條：「以後我可能會刻意接近沈措，如果你也喜歡，我們公平競争。」

Lu：「？」

白芷沒再繼續發，鹿恬突然意識到白芷喜歡的人正在和自己通話。

沈措應該察覺到她的異樣，問了句：“怎麽了？”

鹿恬手抖，把語音挂了。

沈措沒再打回來，鹿恬視線落在界面的通話時長上。

後知後覺，有點不對勁。

微信消息提示音再次響起。

這次是他們那個五人群。

秦風：「分享鏈接」

秦風：「艹！這個視頻超級搞笑，困勁兒都給我笑沒了。」

Lu：「？」

秦風：「小甜甜你扣什麽問號？」

童童：「恬恬我還有半個小時到你家，先別睡哦麽麽噠。」

Lu：「好」

Lu：「秦風，你怎麽不回你沈哥消息」

秦風：「？？」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把恐怖片寫帶勁點兒的，後來怕半夜看文的寶子害怕，到時候評論區罵我嗚嗚嗚。

沈措內心os：鹿恬一直盯着我和白芷的手，她一定是怕白芷碰到我：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