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鹿恬不知道後來沈措有沒有找過她, 因為五一剩下的假期，她是在童童家過完的。

童童當然問過鹿恬突然要去她家住的原因，鹿恬扯了個雖然很假卻能讓童童相信的理由。

看恐怖片太害怕了, 不想自己一個人睡。

童童信了。

收假第一天, 童童和鹿恬兩個人選擇了健康的出行方式。

坐公交去的學校。

進門第一時間，鹿恬先是看了眼自己和沈措的課桌，兩個單人書桌還緊挨在一起, 桌膛中的東西也沒變動。

沈措還沒到校，她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 不太想跟沈措打照面。

于是拿了兩本書, 和柳雯雯打了招呼, 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老師大都沒到，只有看早讀的老師才會這麽早過來。

鹿恬謊稱自己頭有些不舒服，早讀課的讀書聲大，她會更難受, 想在辦公室學習。

這段時間以來, 鹿恬的學習勢頭很猛, 英語老師自然知曉鹿恬自己在辦公室也會好好看書, 沒多問便應允。

早讀課鈴聲響起，鹿恬背對初晨的陽光，垂眸在習題上。

“報告。”門口傳來男生的聲音。

鹿恬從試卷中擡起頭，先看向門口的杜林骁，又回頭環視一周。

辦公室裏空蕩蕩的, 只有鹿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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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自己身上一點都沒有老師氣質的校服, 遲疑片刻, 鹿恬沒什麽底氣的回：“進？”

杜林骁站在辦公室門口, 表情五味雜陳。

多停頓了一會兒, 才邁步進來。

鹿恬這才看到，他懷裏也抱了幾張試卷，他沒什麽停頓，闊步進來，直接去了英語老師的位置上坐下。

“好巧。”還是杜林骁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鹿恬：“杜同學也來做題？”

“是啊，”杜林骁扯起他标準化的笑容，“我和別人不太一樣，早上不太能背東西，都是留在晚上背。所以平時的早讀課都是在辦公室裏做題。”

鹿恬點點頭，杜林骁又說：“平時沒見你過來過，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鹿恬若無其事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頭：“今天它不太好，聽不得讀書聲。”

知道鹿恬的話是胡亂開玩笑，杜林骁噗嗤一聲笑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從校服口袋掏出一部手機，遞到鹿恬眼前：“要不要進群？”

“什麽群？”鹿恬好奇湊過去看。

微信群裏大約有幾十個人，最近的聊天記錄裏是一張寫有字跡的白紙，還有幾條十幾二十秒的語音。

群聊頂部是群昵稱：京研實驗中學題目交流群。

杜林骁點開群聊二維碼，解釋：“學校前三十名都在，平時用來交流難題。”

“我就不進了吧，”鹿恬笑着拒絕，“我上次考試五十幾名呢。”

“我看過你平時的作業，這次考試還會進步的。”杜林骁嘴上這樣說，還是把二維碼收回去，在手機屏幕上又點了幾下，“之前你們班第一名最好的名次也都是在一百五十名之後。”

鹿恬所在的班級主要是家裏有點小錢，平時不學無術，等過個一兩年就會被家裏送出國去念書的。

柳雯雯算是班裏家世最不好的，也是做好了出國留學的打算。

杜林骁說的那個最好的名次，就是柳雯雯的成績。

“如果你不想太早進群，不如先加我好友。”随即，杜林骁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亮出，手機界面重新被放到鹿恬眼前。

這次鹿恬沒有推脫，掃了碼，發過去驗證信息。

通過後，杜林骁給她發了個收到的表情包，才坐回英語老師的辦公桌前，開始做試卷。

因為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門被剛剛進來的杜林骁關上了，讀書聲被削減大半，辦公室只有筆尖在紙張上面摩擦的響聲。

比較安靜且容易使人注意力集中。

鹿恬繼續往下預習接下來的內容，做題時唰唰快速在草稿紙上演算，心無旁骛，沒察覺到杜林骁站在自己身後。

分析完一道物理大題，鹿恬活動肩膀，兩只胳膊往身體兩側伸展，纾解肌肉。

因為甩胳膊的力度不小，右手手背啪地一聲，拍在肉上的聲音清晰響亮。

鹿恬整個手背酥酥麻麻，她愣在當場，動作跟着僵住。

半晌，她才緩慢轉頭，去看自己手背剛剛拍過的地方。

杜林骁平整舒展的校褲，恰好在大腿處被拍進去一個平面。

鹿恬想要道歉，杜林骁先開了口：“不好意思，差點吓到你。”

“沒……沒關系。”

還好不是其他地方，鹿恬舒了口氣。

不過杜林骁也太有禮貌，明明是被打的人，反而成了道歉的。

“你們物理已經講到這裏了嗎？”杜林骁視線落在鹿恬的草稿紙上，詢問道。

“預習。”鹿恬将物理書收起，從旁邊拿過楊銘的語文教材，打開随手翻了幾頁。

楊銘作為語文老師，書中沒有做任何标記，就連文言文那一頁也沒有翻譯的筆記。

鹿恬還想借楊銘的書練一篇文言文的翻譯。

沒有額外的筆記，會難翻些。

杜林骁還在看鹿恬草稿紙上面物理大題的推算步驟，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能給我看看剛剛的物理題嗎？”

“行。”鹿恬把自己的書往右邊推了推，方便杜林骁拿走。

他把草稿和習題冊一起拿走看。

早讀還差十分鐘結束，楊銘推門進了辦公室。

看見鹿恬坐在自己位置上，楊銘還恍惚了一下，确認自己沒走錯房間才進門。

“楊老師。”鹿恬把楊銘的語文課本放回原位，從座椅上起身，恭順地等她。

楊銘将自己的手包放到抽屜。

看了眼杜林骁的方向，楊銘問了句：“為了換位置的事情來的？”

“是。”鹿恬大方承認，“您随便把我換到哪裏，最好往前面一點。”

“之前鬧着要和沈措換到一起。”楊銘感慨道，“這才和沈措當了沒幾天同桌，怎麽就要換走。”

“在後面有點看不清黑板。”她總不能跟楊銘說因為沈措給她發消息說喜歡，被他吓得吧？這個理由還算老師普遍能接受的。

“行。”楊銘腳上穿了一雙小細跟的高跟鞋，走在前面，“跟我走吧。”

鹿恬連忙轉到杜林骁那邊，把自己的習題冊拿上，跟在楊銘身後回了教室。

楊銘的高跟鞋噠噠敲在走廊裏，盡管走廊回蕩的都是讀書聲，還是清晰可聞。

進教室後，楊銘與英語老師低語幾句，英語老師便拿着教案，去了隔壁教室。

楊銘沒有叫停早讀，而是直接走到一個學生身邊，給她指了指某個位置，通知他過去。

“鹿恬你坐這裏。”楊銘讓騰出第三排的位置，指給鹿恬。

她點了點頭。

楊銘指了好幾個人，因為動靜不小，同學們伸着頭看熱鬧，教室內的讀書聲緩緩降了下去。

“沒事的別湊熱鬧，該幹嘛幹嘛。”楊銘話說完，讀書聲才又起來。

班裏本就沒多少想學習的學生，多數學生被換到後排位置反而更高興。

通知好後，楊銘站在講臺上看他們換位置，鹿恬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

沈措可能才睡過覺，惺忪的眼睛追着她收拾東西的身影。

鹿恬沒敢側頭看他。

明明告白的人是他，怎麽有點心虛的人反而成了她。

桌膛中的東西都收進書包，只剩下桌面上的幾本書。

鹿恬才要伸手去拿，沈措的手倏地按在上面。

他啞着嗓子：“為什麽？”

沈措的聲音不大，其他的學生沒多少聽到的。

柳雯雯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即便聽到也會假裝聽不到。

秦風扭過頭來，視線落在按在書上的沈措手背上。

“小甜甜，怎麽突然要換位置。”秦風又轉向沈措，問他，“沈哥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我像知道的？”??沈措難得願意理他，雖然語氣不善。

“不像。”秦風只好又将視線轉向鹿恬：“發生什麽事了嗎？”

“看不清黑板，早就和楊老師說好了。”鹿恬解釋。

沈措眼中布滿血絲，似乎并不滿意鹿恬的回答，按着書的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暫時用不到沈措手底下這些資料，鹿恬不想就這件事跟他一直耗着，丢下桌面上的書，抱着裝了其他東西的書包往自己新位置的方向走去。

沈措死死盯着鹿恬的背影，秦風還想聒噪，沈措心煩地說了句：“轉過去。”

秦風乖乖回頭。

被安排在沈措身邊的男生已經走到桌子旁邊，沈措冷眼睨他，只是淡漠地掃了他一眼，男生心下便慌了，沒敢坐下。

幸好下課鈴聲響起，男生把書包往教室後頭空餘的桌上一扔，逃命似的從教室沖出，去食堂吃飯了。

鹿恬也把東西随手塞進桌膛，跟着人群出了教室。

“沈哥，去吃飯嗎？”秦風準備去吃飯，順道問問沈措。

“不去。”沈措趴在桌上，掏出手機在下面翻和鹿恬的聊天記錄。

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個月之前。

鹿恬每天雷打不動地給他發問好消息。

晚上一條晚安，早上一條早安。

他大多數時候都不回，偶爾回一個“嗯”，然後便是鹿恬興奮地與他分享剛剛做了什麽。

越看越覺得心煩。

沈措将手機息屏，閉眼養神。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同學你好，能把這個放到鹿恬的位置嗎？她不小心落在我這裏了。”

杜林骁規矩地站在三班教室門口，叫了離自己最近的學生，将手中的類似資料卡片的東西遞進來。

沈措從臂彎擡頭，擰眉看向門口的杜林骁。

氣有些不順。

作者有話說：

開了個抽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卡bug了，APP文案沒有顯示。2.5開獎100%訂閱的抽22個寶子，每人100點~訂閱率統計到5日淩晨之前的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