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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童童的電話直接打過來，鹿恬接聽後，對方咋咋呼呼的聲音立刻從聽筒溢出, 她的語氣中是毫無掩飾的興奮：“恬恬, 我聽秦風說沈措今天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去哪裏？”鹿恬從床上坐起，邊換衣服邊問。

“你想去哪裏, 游樂場還是打電動？”童童那邊傳來電梯門開的提示音。

鹿恬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沒有多想。

“小甜甜, 我聽說京郊新開了一家動物園, 要不然我們去那邊玩？但是童童嫌太遠了, 不願意過去。”秦風的聲音也從聽筒那邊傳過來。

他們兩個居然在一處。

“外面太陽那麽大，去看動物還是去洗澡？”沒等鹿恬回應，童童直接駁了秦風的提議。

秦風吐槽：“去游樂場不更是去洗澡麽，反正我說什麽都是錯的……”

“閉嘴。”電梯門開的聲音響起, 童童突然想到什麽, 對鹿恬說, “對了, 你是不是還在京郊？”

“剛剛我去過你家，吳阿姨都沒在的。”

“什麽？”鹿恬突然懵了，難怪剛剛電梯的提示音她聽着那麽耳熟，原來是他們小區的電梯。

“我和秦風已經在沈措家門口了，如果你在京郊的話, 我們三個就過去找你, 再買幾把遮陽傘去動物園逛兩圈。”

童童話音才落, 門鈴聲便響起。

隔壁房間門被打開, 腳步聲從卧室到正門口, 開鎖之後，打開門。

聽筒中的聲音和門口處的重合，秦風滿是無語地說：“剛剛你才說去動物園是去洗澡的。”

兩人沒和沈措客氣，徑直走進客廳，她緊接着聽到另一個房間的門也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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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響起童童和秦風向林寧問好的聲音，幾個人似乎都坐到了客廳沙發處。

“怎麽說？你想去動物園嗎？”童童拿起茶桌上的零食盒，從裏面挑了一個裹有巧克力的餅幹，撕袋子的唰啦唰啦聲，像3D環繞立體音。

“我不在京郊。”

墓地坐落在京郊，雖然鹿自延所住的地方是市中心。

但是鹿恬每次過去，都是為了祭拜京郊墓地的母親，所以童童往往用京郊來代替鹿自延和薛歆的住處。

童童大概知道鹿恬夏天要去祭拜潇潇，但是不知道具體哪天過去。

“你回來了？我剛剛敲門，你沒有聽到嗎？”童童咬了一口巧克力餅幹，後面的話說得含混不清，“等我在沈措家坐一會兒，再去你家找你。”

鹿恬不知道回什麽，走到房間門口，給自己打了個氣，才按下門把手，打開卧室門。

聽到動靜，客廳的四個人紛紛看過來。

童童嘴裏還叼了口餅幹，看到她從沈措家卧室出來時，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巧克力餅幹含在口中，一瞬不瞬盯着她，幾乎将她的人燙個洞出來。

當童童的面挂斷微信電話，鹿恬從房間走出，反身順手将房間門帶好。

童童的眼睛在鹿恬和她剛剛踏出的房間門之間流轉，含在口中的巧克力餅幹忘了吃，又從嘴裏拿出來，唇角沾了點巧克力也沒察覺，童童難以置信地問了句：“你在這裏睡的？”

秦風不比童童，更震驚地說了句沒腦子的話：“幾天不見，小甜甜你和沈哥怎麽住一起了？”

童童聽完秦風的話，扭頭剜他一眼，囫囵兩口把剩下的餅幹吃完。

怕噎着，還灌了兩口水将食物順下去。

童童瞧過身後的林寧和沈措一眼，立即起身，朝鹿恬的方向沖過去。

“你跟我來一下，”拽起鹿恬胳膊，童童把人往卧室裏拖。

鹿恬被迫被童童拽進房間，秦風看樣子也要跟，半個屁股已經從沙發上翹起：“我也……”

童童威懾十足的目光鎖定秦風：“坐下！”

一句話，迫使秦風又把半個屁股落回去。

把人拉進屋內之後，生怕秦風不講武德偷聽，童童順手把卧室門落鎖。

還刻意将她拽到離卧室門口最遠的地方，掃了眼房間的布局，質問道：“怎麽回事啊？”

“你來沈措家過日子了？”

“……”鹿恬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眼前的人活剝了。

“林寧阿姨也在家，你不會和沈措同居被家長抓包了吧？”童童開始發散自己的想象力。

在她出更離譜的想法之前，鹿恬斬斷她天馬行空的想象，解釋：“昨天，我跟阿姨一起回的京研。”

童童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鼓勵的眼神給到鹿恬：“繼續。”

“…………”鹿恬抿唇，斟酌了一下詞句，“你應該知道我媽媽和阿姨的關系，她昨天也去墓地……”

“說重點。”童童像是在審有罪的犯人，端起審訊的架子，“為什麽會住在沈措家裏。”

說完，童童擡頭環視房間一遍，似乎沒有盡興，索性直接走到衣櫃前，将象牙白色的衣櫃打開，入眼便是林寧買給鹿恬的衣服。

“……”

童童再次抛給鹿恬“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眼神。

“平時阿姨回來都會邀請我到這裏來住。”明明該是坦蕩的鹿恬此時十分、非常、爆炸得心虛，解釋的話都顯得比平時蒼白無力，難以服衆，“衣服都是阿姨準備的。”

童童撩起連衣裙，緊盯下方的收納盒，鹿恬自然知道裏面裝得是什麽，她想要制止童童，卻沒能開口。

因為童童已經将收納盒的蓋子打開，之後捧起收納盒，直接将裏面的衣物擺到床上：“內褲、Bra，備得真全，瞅瞅這花色，少女心十足。還有蕾絲，我從來不買帶蕾絲的，結果你這每一件都有。”

童童抛出一件又一件文胸，五味雜陳地坐在床上嘆氣：“你是不是打算和沈措結婚了？”

“………………”

鹿恬慌忙擺手，順便捂住童童胡亂猜測的嘴：“別亂說。”

擡手把鹿恬的手從自己嘴上扒下來，童童一個頭兩個大：“你臉都紅了，還狡辯。”

鹿恬擡手摸上臉頰，确實滾燙得厲害。

但是換成誰被這麽突如其來的審訊攪幾下，都會面紅耳赤。

“算了，”童童像個嫌女兒不争氣，又不得不放手讓女兒幸福的老母親，苦大仇深地對她說，“難得你們互相喜歡，你們結婚我也能接受。”

“沒有！”鹿恬聲調起得有些高，沒預料到的童童被吓了一跳，整個人坐在床上忽然一抖，轉而茫然無措的表情看向她，瞬時把鹿恬逗笑，“你別瞎猜，我們沒有談戀愛。”

“為什麽？”童童眉頭一皺，仿佛只要鹿恬說是沈措的問題就立即要在林寧面前向他讨個說法的架勢，身體已經偏向門口方向，蓄勢待發，“沈措不負責？”

“什麽跟什麽嘛，我沒有答應他的追求。”鹿恬解釋。

順手把幾個收納盒的蓋子蓋好，送回衣櫃裏，然後關好衣櫃門。

松了一口氣，童童贊許點點頭，放棄找沈措算賬的想法：“就該這樣。”

“沈措過生日那天，那個粉了吧唧的房間，也是給你準備的？”記憶突然飄回之前那一天，童童觑眼又掃了眼這個房間。

得到鹿恬确定之後，她只能又向童童解釋從初中開始，只要林寧回來，她都會被林寧帶到這裏來住。

廢了好一番口舌，童童才算信了她的說法，沒再揪着她和沈措的問題不放。

只是，在她以為終于能松口氣的時候，童童又說了句：“那你是不是對沈措舊情複燃了？”

“啊？”

“別啊了，之前決定不喜歡他的時候，躲都躲不及，你現在巴巴願意住進他家裏，敢說不是舊情複燃。”童童翻個白眼表示自己無奈，沒非要逼着鹿恬承認她所說的心思，回頭望鹿恬一眼，才打開房間門出去。

秦風和沈措還坐在沙發上，林寧不知道去了哪裏。

童童才打開門，秦風整張臉寫滿了好奇，眼巴巴地問：“怎麽了？小甜甜為什麽住在沈哥家裏？”

“關你什麽事？”童童心情沒那麽好，看到秦風就想瞪他幾眼。

“我剛剛聽林寧阿姨的意思是，沈哥喜歡小甜甜？”秦風半邊臉的蘋果肌皺起，一只眼睛眯起，顯得眼睛更小，“但她又沒直說，我問沈哥半天，他一個字都不說。”

“SB。”童童拿出兩個字母評價秦風，“沈措喜歡恬恬，恬恬不喜歡沈措，知道了嗎？”

“你那個白芷喜歡沈措這件事，你可以告訴她，已經沒戲了。或者你可以考慮一下，重新去追求人家，說不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童童陰陽怪氣地對秦風說，諷刺挖苦的意思更重些。

“我又不是舔狗。”秦風頓了頓，才說了這句話。

童童冷笑了聲：“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舔狗了。”

“這兒說沈哥和小甜甜的事兒呢，你怎麽總往我身上套？”秦風轉過半個身子，正對童童的方向，他問童童，“我哪裏得罪你，你直說，別天天跟個刺猬似的，到處飛刺。”

“我樂意飛，管得着嗎？”童童翻個白眼，朝衛生間走去。

兩個人平時見了總鬥嘴，鹿恬基本不攔着，沒見到林寧，她問了句：“阿姨呢？”

“出去了，”秦風剛被童童怼過，心情并不好，卻還願意回鹿恬的話，只是語氣裏帶着怨氣，“她讓你和沈哥招待我和那個瘋婆子。”

“秦風，m。”衛生間裏傳出童童的罵聲。

沙發上的秦風縮成一團。

沒能抓住話中的暧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