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

第 58 章

蘭清晏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追問宋辰澤。

“如果說，從前你在能選的時候選錯了，如今你想要彌補，還能有的選嗎？”

宋辰澤将酒錢放在桌上，語重心長道：“彌補不一定能夠補足虧欠，但是不彌補日後肯定寝食難安，做人做事，不就是求的問心無愧這幾個字嗎？”

蘭清晏仔細品味着宋辰澤的話，陷入了沉思。

太師府。

宋辰澤回去的時候天色已晚，他正進門，就看見隔着屏風，一道人影此刻正伏在桌上一動不動。

他推開簾子，朝着那人影走了過去。

或許是聽見了腳步聲，那人影忽而動了，緩緩睜開眼正巧與他對望。

“回來了。”

江知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發困卻又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宋辰澤當即迎了上去，扶着她單薄的身子，令她站的穩當些。“怎麽還未休息？是在等我嗎？”

“嗯。”江知渺順手替他倒了一杯水，随後遞了過去。“今日可有遇到什麽煩心事？”

宋辰澤反手圈住她的腰，往自己面前貼着。“看見你，我便什麽煩心事也沒有了。”

說完，他就要往榻上走，可江知渺卻松了手，有些冷淡。

“那既然這樣，明日不如去看一看新來的女使們吧，都是我親自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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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澤站在原地，神情并無變化。“母親找你了？”

江知渺搖了搖頭。

“那你這什麽意思？”

面對宋辰澤的質疑，江知渺一時有些無措。

“我知道母親不說是疼惜我，可我也并非那不懂知恩圖報的人，如今你我雖已成婚，可你終究是要納妾的，母親選的這些人，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一口氣說完心中所想，胸口起伏不定，似乎也是有些生氣了。

宋辰澤聽完，按下心裏的憤怒，“我知道，可你不必如此，我明天就回了母親，這些事以後用不着她操心，我也不會納妾。”

江知渺一時愣住，心裏卻并未輕松，反而多了一絲擔憂。

“你這是何必，母親原本是為着宋家的子嗣着想，如今正巧是個機會……”

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橫抱起來，往床榻上走了過去。

“我……我還未……”

江知渺剛要說完，此刻她的唇已經全然被堵住，接着那撲面而來的酒氣整個覆蓋在她身上，房間昏暗不已，混亂中不知何處的杯盞被打翻，落在地上驚了屋外的人。

以葵連忙推門要進來，“夫人，怎麽了？”

卻在下一刻聽見了宋辰澤的厲聲斥責，“不許進來！”

“是。”

很快，外面沒了聲音。

一陣熱浪接着熱浪翻湧而來，江知渺根本無力推開，卻也不知宋辰澤這心裏的火究竟從何而來。

她不過是順着家中的安排，不忍心看他為難，她心中雖然難受可到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江知渺剛想說話，可對方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只瞧見宋辰澤很快脫去了她的衣衫，盡情将自己的怒氣發洩出來，直到江知渺終于沒了動作，就連眼角也帶着淚珠時，他這才冷靜下來慢慢停了手。

江知渺縮在角落裏，眼裏雖有淚花，可她卻依舊是一言不發，只是覺得眼底閃過一絲絕望與無奈，自己親自給自己穿好了衣衫，緩緩将被子給自己蓋上。

宋辰澤心有不忍，彎腰替她把被子給掖好，繼而開口：“方才是我沖動了，我以後不會了。”

江知渺沒有回答，只緊緊盯着他看。

剛才的委屈，仿佛在這一瞬間有了宣洩口，江知渺突然閉了眼，難受哭了出來。

瞧見這場景，宋辰澤還是坐不住，趕緊過去安慰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好好好，你別哭了，我的錯。”

摟着江知渺，宋辰澤心裏更加難受，他低聲安慰着她，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母親如何安排人是她的決定，又不是我的，你且聽我的便是，不用理會她。”

江知渺把手臂伸了出來，露出方才被宋辰澤揉過的痕跡，一片緋紅，道道痕跡顯示出方才力度之大。

宋辰澤心疼不已，自責道：“我心中只有你，你聽從母親的話要替我納妾，我自然一萬個不願意，所以有些沖動了。”

剛才也是壞在他今日喝了酒，一時情緒上頭難免失控，好在最後一絲理智還在，也沒有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要喝水？”

剛才覺得江知渺有些口幹，他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江知渺一口飲完，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宋辰澤瞧見她那圓潤飽滿的紅唇，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驚的她往後退了一步，很快宋辰澤再次親了上去，像小雞啄米似的，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煩了伸手去攔，宋辰澤這才停了手。

“院子裏那些事，你若覺得煩了我就交給他們去幹，母親只操心父親的事，其他的事情你就當沒聽見，我去跟她說。”

江知渺有些擔憂，“你這樣夾在我與母親之間也是為難，不如你就将事情推給我罷。”

宋辰澤搖頭，語氣平靜，“這事本就需要我來解決，又不是你的錯何須你來擔責。只不過，如今西夜在外虎視眈眈，恐怕沒幾天安生日子過了，解決了這事我恐怕不能天天陪你在家了。”

隔天。

宋辰澤被叫去了宮中。

太子端坐于涼亭處，守着池中的鯉魚觀賞，那案牍上擺滿了文書卻不見有翻閱的痕跡。

“臣參見太子殿下。”

“不知殿下宣臣有何事？”

慕琰哀嘆一聲，繼而道出實情。

“西陵邊陲危矣，父皇欲與西夜聯姻抵抗烏莎。”

宋辰澤有些驚訝，“與西夜聯姻？可那西夜王子當初的做法你也見過，如此出爾反爾的人想必不是良善之輩，如何能信？”

太子搖頭，卻也認同這話。“巴圖此人确實不可信，可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若是等他與烏莎結盟，日後吞并咱們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如今咱們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雖然宋辰澤也知道，目前太子說的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但是他想到當初巴圖想要将江知渺給帶回西夜，他心中就怒不可遏。

可太子将這件事情直接交給了他，那他也不能夠推脫，只能為大局着想，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那殿下是想讓臣做些什麽呢？”

太子思考了一會兒，開口道，“本宮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要是派你去的話，對你不公平，可是如今朝堂之中再派其他人，本宮也信不過。何況父皇他最近身體病弱，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除了你能夠信任，這剩下的事情本宮也抽不出第二個人來，所以你願意去走這一趟嗎？”

宋辰澤思來想後，還是應承下了這個決定。

“殿下放心，只要是殿下需要臣去辦的事情，臣一定不會推脫，請殿下放心。”

從宮中回來，宋辰澤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雖說殿下給他安排了同西夜和談的事情，可除了他主事，另外還有兩個人也是安排給他了。

一個是楚懷晉，另外一個是禮部的人。

之前鹽焗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他懷疑跟梁王那邊的人脫不了關系，現在太子又吩咐他要去談西夜的事情，還将楚懷晉給安排進來，如此對方可是有了一雙眼睛放在這裏，令他甚是煩躁。

反正不管是哪一件事，他如今算是真的沒有時間再空出來陪江知渺了。

第二日，就有人登了太師府的門，可看見來人，江知渺卻是臉色一沉。

眼前來人竟然是楚懷晉，她并未聽聞宋辰澤與楚懷晉有所往來。

“你怎麽來了？”

楚懷晉悠然走了進去，不等江知渺開口問他，便徑直坐了下來。“自然是來談公事，不然你以為是做什麽？來找你敘舊麽？”

楚懷晉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可江知渺卻假裝沒聽到，揮了揮手。

“來人，上茶。”

如今她是沒有證據，只要找到證據，證明當初自己家的事情跟他有關，那麽她必然不會硬生生坐在這裏，同他說話。

必定要親手除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變了鳳凰就不願與昔日的郎君多說兩句話了？”

“是怕你那夫君心裏介意，還是會生你的氣呀？”

聽見楚懷晉這話，江知渺的臉色由青變白，“楚懷晉，你我早就沒了關系。如今你是吃錯藥了嗎？”

楚懷晉悠然端起茶來，放在自己的手上，微抿一口，繼而笑道。

“果然這身份變了，語氣也是不一般了，從前你可是與我恩愛的緊，怎麽如今攀了高枝兒就像翻臉不認人了？”

江知渺咬緊了牙關，“楚懷晉，你不要太過分了。到底誰攀了高枝你心裏不清楚嗎？旁人不知曉你那些事情我可都清楚着呢，怎麽你今天是來算賬的嗎？是想讓我跟你一筆一筆都算清楚嗎？”

楚懷晉沒想到江知渺竟然會這樣說，看來從前她在自己面前那做小伏低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罷了，你如今是甩手輕松，難為宋大人還對你如此用情，你可不能忘本了。”

江知渺冷笑道：“楚大人這話還是送給自己，才比較合适。”

正巧說着，宋辰澤已經走了進來，瞧見房間內的詭異氣氛，有些吃驚。

“說什麽，這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