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能量

能量

雖然一無所有，但基因貌似不差。江子從河邊草地上起身，黃昏濃稠，心情好了不少。順着身體的習慣往家走，南北不分，任憑直覺。

團扇的标識出現，氣氛嚴肅起來，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警衛部日間班剛下，大家趕着回家吃飯，族地的青石大道上人很多。男人們穿着警衛服，步履匆匆，大概是趕着回家吃飯吧。“咕——”江子沒吃晚飯，家裏應該有學校補貼的米，可以蒸一小碗飯吃。

偏僻小巷，一顆有棱角的重石沾着泥土破空而來。

“啊，好痛”，眼淚刷刷往外冒。石頭掉在地上滾到兩米外，她身子晃了晃，右手下意識去摸，是濕的，接着她感到汩汩鮮血從頭皮冒出，攤開手一看是血。怒火混合着恐懼，她尋找偷襲者。牆角陰影下，五個人表情各異。

為首的男孩越走越近，江子目測他11歲左右，“沒人要的垃圾，沒看見大爺我來了嗎？”

他褲子膝蓋側面破了個洞，露出髒兮兮的肉，得意地颠颠着大搖大擺靠近。江子小時候在村裏趕集時看過的鬥雞比賽勝利的公雞就是這樣。

江子想，她該怎麽辦，她沒打過架，也沒練習過任何決鬥技巧。

腦後長達5cm的傷口，在她緊張到忘記時，自動止住血。

破褲男孩走的更近，右手開始擡起，嘴角顯出廁所味的笑容，四個小弟站在他身後眼裏是純粹的孩童的惡意。

“啞巴了？”男孩惡劣的憤怒着。

時間似乎變慢了，眼前的人和景非同尋常地清晰，電線杆上方的燕子下落地極慢，長長的尾部像一把冰冷的剪刀。

是的，剪刀——江子右褲口袋裏有一把手柄生鏽的尖頭金屬剪刀。

意識遠去，意識拉長，意識模糊不堪。

男孩的拳頭挪動到臉正前方，瞄準她的嘴唇。記憶的血蜿蜒而下，模糊雙眼。心髒瘋狂搏動。潮水漲上來，淹沒她，沒有窒息，卻撕裂天地。

呼吸，記得呼吸，快呼吸。那個聲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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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皮肉，是皮肉，是皮肉擋住我的剪刀。可它沒堅持太久，剪刀進入了它。鮮血，不知所措的鮮血，不，不要看我。

江子比鮮血更加不知所措，男孩在地上蜷着身子大聲哀嚎。黃昏徹底消退，痛呼劃過黑色的身軀。不要叫，不要叫，不要叫，都說了不要叫。

“再叫我殺了你。”江子的聲音顫抖着，像風中濺上血液的白色旗幟。

後面三個小弟退後一步，年紀小的那個腿軟地動不了，男孩不叫了，面部扭曲着，血把黑色的上衣染的很深。

“快送他去醫院，去晚了沒救了。”

四個小弟回過神來，猶豫要不要靠近，江子走開，他們架起他往醫院趕，男孩再次不斷呻吟。

江子在燈火照不到的地方跑起來，越跑越快，風落在身後，不知不覺。

她不再像前世那樣前後揮動雙臂奔跑，而是兩手在身後，上身放低，雙腿快速循序交替向前。她看到森林中的幽幽熒火，停下來，再往前就到木葉的邊界，有忍者巡查。

江子魂不守舍地睡在樹下，她不敢回家去。

月亮很亮，晃着她的眼睛好痛。

為什麽她能重傷他？雖然他畢竟是忍者學校的高年級學生。

在準備用剪刀攻擊他後，如何攻擊似乎是一種本能。

當時的感覺是——時間變慢了，一切都很清晰，自己是周遭唯一敏捷的存在。

如何開發和了解自己的力量呢。

江子坐起身，她不知道忍者修行的方式，但之前有過研究道家的“氣”，嘗試過一些“修煉”“內觀”方法。

穩住心神，她在樹下盤腿，閉眼，感受風的重量。

風從不同的方向游移，有的濕，有的幹，有的輕，有的重，有的令人顫栗。

她将注意力轉到呼吸上，順着呼吸往裏探，順着髒腑、經絡——

她感受到力量，那能量充滿激情，充滿火熱，又好似在源源不斷的生發和流動，當她意識到它，它變得更充沛，像無窮無盡躍動的精靈。

江子心中大喜，這種感覺上個世界從來沒有過。

将能量運至手臂，她小手一揮，身前十多米飛沙走石，樹木折倒斷裂，草葉在空中變成碎末。

她将能量運至腳底，向下使力，一下蹦到五層樓高。

又坐下來，她突然想起腦後的傷，摸向傷口，原本是傷處的地方長起兩寸長的頭發，傷口已經完全複原。

現在她冷靜下來，第一件要解決的事是，高層的懷疑。看着左手食指上的血玉戒指，有記憶這是小時候就戴着的，回想起來它是能變大變小的，既然如此，江子調了一點能量進來，等一會兒感受能量是否還在。居然沒感到損耗！江子用一只手的能量割破另一只手指，将血滴在戒指上，它不負江望的亮了一下。

江子感受它，是個300立方米的空間。本想将責任推給戒指，沒想到激活了寶貝。

夜已深，她爬進宇智波訓練場大湖邊拴着的小木船，在微微蕩漾的水波中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在湖邊簡單梳洗，洗幹淨頭上臉上衣服上的血跡，嚼碎一段刺茉莉科牙刷樹的根清潔牙齒，随後撫平手提包的皺褶趕往學校。她感到自己充滿能量。

"咕——咕——“

路過團子店，江子肚子不争氣的叫起來，好巧不巧宇智波鼬站在店門口等着拿團子。江子一扭頭往學校走，就當沒看見他。

宇智波鼬急走幾步，将團子食盒橫在江子面前，衣服帶着陽光和幹淨的肥皂味，“我團子買多了，一起吃吧。”

江子本想拒絕，但團子的軟糯香氣沖擊着她敏銳的感官，牢牢抓住無比空曠的胃，口水泛濫成災——

“謝謝。”

鼬拆開包裝，裏面有六串，都是原味，他拿出三串給江子，“謝謝。“”不用謝。“鼬端着食盒，嚼團子嚼的滿臉幸福。

他想：她真愛吃團子，看着食盒都露出二勾玉寫輪眼了。

吃完三串團子，江子滿意地眯眯眼睛，把長簽扔進垃圾桶。

“謝謝你的團子，下次我請你吃自己種的番茄。”

“我弟弟佐助很喜歡番茄。”

“那就好”，江子突然想出一個掙錢的妙計，自己能運用能量，想來撈魚和抓野豬不是難事，抓到了就賣掉，雖然錢不多，能掙到夠吃飯的就不用再擔心挨餓了。

想着想着她不禁流下欣喜的淚水。

宇智波鼬覺得二勾玉寫輪眼的江子大概是同班同學中實力數一數二的，不知道和他比如何。“今天下午放學要在宇智波訓練場切磋一下嗎？”

“嗯？我不會打架，就不切磋了。”

要是暴露實力就危險了。木葉高層和宇智波都會關注，自己實力還太弱，年齡小，天賦顯得高，會成為犧牲的棋子。還是想想怎麽掙飯錢吧，早日經濟獨立，早日辍學。

“好吧”鼬有點意外，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寫輪眼嗎？還是想隐藏實力？要告訴父親嗎？開眼的族人在族裏地位不同，可以受到重點培養，生活上也有關照。

要是江子聽到他的心聲怕是會連聲說不，她可不要這賣命的關照，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兩個人在一陣沉默和江子的致富想象中走到教室。

剛開學幾天，宇智波泉和宇智波鼬是同桌。江子在幸福的想象中渾然不覺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覺得一個小時能抓到十條大魚，沒有注意到教室裏女生們的驚訝——

“鼬居然和女生一起來學校！”

“我也想和鼬一起來學校。”

“那個短發孤兒有什麽好的，穿的那麽破爛像個假小子。”

“這說明我也是有機會的。”

“鼬今天更帥了。”

江子一臉幸福地翻開嶄新的課本，同桌日向秋提醒，“今天星期三，前兩節手裏劍戶外課。”

“哦哦，謝謝。”江子合上書，揉揉眼睛，等待老師。如果可以借一些忍者修行方法和忍術的書就好了，她很想學着運用體內的龐大能量，一年級課本不夠看。

也不知道昨天那個男孩有沒有好些，他家長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藤原老師是一位長相明媚的女老師，大眼睛和塗了K63色號唇釉邊緣清晰的紅唇顯得她更加精力充沛，光彩照人。一身幹練的緊身裝勾勒出身體曲線，前後凸出有一種剛剛好的舒适感——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手裏劍老師，我姓藤原，這學期我們将一起學習手裏劍的應用。下面請大家跟我去訓練場地，我們到那裏講解動作要領。”

老師話音剛落，犬冢丘從椅子上蹦起來，額頭的紅色運動帶卻紋絲不動，沒有像他的主人那樣興奮。

如果你以為犬冢丘小朋友跳起來一只腳踩着桌子，是因為對手裏劍的興趣，那就錯了，他是想在提前訓練過的項目上大顯身手。

“日向，你練過手裏劍嗎？”江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因前面有人，就和同桌日向秋閑聊一句。

長發紫眼的日向只是動動長睫毛，淡淡說：“略略碰過。”

此人臉很白，日光下有細小的絨，頭發順，發質好，沒有碎發和雜毛，小嘴殷紅，淡紫色眼睛被深情的睫毛半掩着，比秋天海拔三千米的溪水清透。

江子忍不住做出了她在上個世界從沒做過的事，雙手比成喇叭跳到桌子上抑揚頓挫地吶喊：小朋友們！姐妹們！別光瞅着黑眼黑發的宇智波鼬啊，我同桌日向秋不美嗎？

江子說完，大家齊齊看向日向秋，宇智波鼬也是，江子才覺，完了穿越一次腦子不好了。

日向秋還是個6歲的寶寶，他紅着臉發動柔術飛踢向桌子上的江子，想把她踢下來。心不在焉的江子被這輕輕的一腳踢中卻還是站的很穩，她只好自己跳下桌子。

剛走出門的藤原老師轉頭進來了。

和平年代的孩子嗎，藤原老師小時候在意的是提高實力，為親人報仇，從戰場活下來。

她想：和平真好，孩子們可以享受童年。

“宇智波江子，你這麽調皮，罰你一會兒你幫大家收手裏劍吧。”

“是，老師。”

大家已經開始扔了，全班37個人，長長一排稻草人胸口安着标靶，宇智波鼬正在百發百中，老師和同學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江子本以為收手裏劍是個輕松的活計，不料，每人一筐300個，大家基本都扔完就要下課了，這時候才輪到她收集，然後趕回去上第三節忍者歷史課。

現在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宇智波鼬身上，穿黑色七分褲的江子環抱着訓練場邊緣兩排楊樹中平平無奇的一棵，雙腿盤住樹幹，借摩擦力往上蹭，準備找個舒服又隐蔽的位置睡覺。

楊樹真不好爬，可惜只有這種樹，又不能用能量（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查克拉），會暴露自己。

樹上的貓臉暗部飛到旁邊一棵上。

江子的小動作瞞不過在第三次忍界大戰功勞赫赫的藤原老師，她既美豔又威嚴的聲音像俯沖的老鷹掠過長長的訓練場……“宇智波江子——”

“啊！？”

江子被老師的聲音一吓，往第一個分支上搭的腳沒踩穩，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掉下來。她本能的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在地上，“好痛”——由于她沒屈腿緩沖，下落碰到地面的力反作用在關節上。

藤原老師有被這個小孩子蠢到……罷了，不追究。要送醫務室嗎？手裏劍還是讓孩子們一起撿吧。

被以為受傷就不用練手裏劍了，沒想到藤原老師說不練完300個手裏劍就一直在這裏罰站，直到練完為止——嗚嗚嗚嗚，還讓周圍的同學監督她不能作弊。

更悲傷的事是，美麗又羞澀的日向秋同學不理她了……

下午放學，江子的腿完全好了，但還是裝出有些不利落的樣子。

“江子，你腿還痛嗎，我扶着你回族裏吧。”宇智波泉天使般的面孔出現，江子馬上拒絕攙扶“不用不用，只是稍微有點痛，已經好了。”

有沒有可能她比較喜歡一個人回家呢。她們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