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等趙容再醒過來的時候,日頭已逐漸西移。

這一覺竟是睡到了傍晚。

他轉頭四顧,偌大的床鋪只餘他一個,蜷縮在邊緣的一角。枕邊原本緊緊摟着他入睡的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他與謝遷一年未見了,重逢時又是這般尴尬的景象……

一年的時間不長不短,但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當年意氣風發的謝家二公子謝遷成了威名在外鎮守江陵的謝大将軍,他趙容這個閑散王爺也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君王。

早就回不去了……

雲川一別時的争吵仍舊似在眼前,更何況他們中間又憑空多出來一個謝迢……

內侍聽見裏頭的動靜,進來伺候天子起身。

趙容掀開被子下床,布滿了歡愛過後痕跡的肌膚悉數湧入視線之中。他失神地愣了一會兒,絲滑的錦被無意擦過胸口,引得他“嘶”地一聲痛呼出來。乳尖紅腫地厲害,隐隐泛着幾條血絲,跟燒着了一樣,火辣辣地疼。

以前他惹得謝遷不高興的時候,謝遷拿他沒辦法,便在床上變着法的折騰他。

尤其喜歡埋在他的胸口叼着兩粒紅紅的乳珠胡亂啃咬,直弄得他承受不住連連求饒才肯罷休……

簡直是……簡直是不可理喻!

內侍捧着衣飾送過來,厚重的袍子層層疊疊,趙容看得頭大,在心裏暗罵了謝遷幾句。才忍着那處難以啓齒的疼痛穿上裏衣,冷汗就順着額角滑了下來。

那內侍近日才被調過來當值,受到謝大将軍離開之前的吩咐還疑惑得很。現在看到天子別扭的神色,猶豫半天,還是把謝遷交給他的東西呈了上來。

竟是個朱紅色的肚兜。布料是江陵特有的天雲錦,柔似柳絮,小巧玲珑的一方,繡着鴛鴦戲水的紋飾,角落裏還用金線繡了個“遷”字。在敏感的那處多墊了好幾層布料,防止磨得狠了傷到胸口。

趙容當場就黑了臉,氣得把肚兜扔在了地上,擡腳便要踩。

內侍虛虛攔了兩下,欲言又止。

“陛下,謝大将軍……謝大将軍說,天涼,給您加件衣服……”

趙容砸了整個寝宮的花瓶,最後還是敗在了胸口難以忍耐的疼痛之下,咬牙穿上了肚兜。

果然舒服了不少,于是氣得又掀了張桌子。

他氣得牙癢,謝遷為了讓他穿上這玩意,絕對花費了不少心思。先是趁着他睡覺,把他的乳珠咬腫,又吃準了他怕疼,掐着點把肚兜送過來。

居心叵測,心機深沉,內心陰暗,喪心病狂!

趙容縱是生氣,卻也無可奈何,強打着精神去偏殿批閱呈上來的奏折。

說是批閱,不如說是走個過場。底下呈上來的奏折,哪份沒經過謝迢的手。等謝迢謝丞相過目了,才能呈得到他桌上。

趙容随意翻了兩下,左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瑣事。江表士族門閥割據,哪怕是謝迢,也不敢随意亂動各家的利益,打破江表的平衡。

倒是紀琰,呈上來了個大膽的上疏……

天子南渡後,得以立足建康,高居帝位,功勞最大的除了謝氏兄弟,另一個便是紀琰。紀琰出身丹陽紀氏,在江表一帶舉足輕重,為南士之冠冕。

趙容神色嚴峻起來,快速讀了一遍,漸漸皺起眉頭。

是封舉薦郗含的上疏,想引郗含南渡,駐兵合肥。

趙容閉着眼快速思索,合肥是軍事要地,與建康為犄角之勢,本不宜由流民帥入駐,但現在……卻是管不了這些了。

合肥原為劉巍率流民所鎮,如今劉巍為謝遷所殺,合肥無人鎮守,陷入僵局。而郗含現據鄒山,暫居江北,又率大股流民,暫時倒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選。

趙容朱筆批了個“準”,遣人把折子遞回去。餘光掃到末尾的贅言,又把折子拿回來細看。這一看竟是氣得摔了折子。

“是以臣寝頓陋巷,思盡聞見,維開聖懷,垂問臣迢,冀有毫厘萬分之一。[2]”

垂問謝迢?

趙容冷笑,去他的謝迢!

他這個天子,當真是窩囊得人盡皆知了。連紀琰都知道,他朱筆禦批都做不得數,還要再等謝迢點過頭才行!

偏偏他說的……還就是實話。

謝迢這關過不去,任紀琰把郗含誇出個花來,這事也辦不成。

朝中事務繁多,謝迢在案牍中埋首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勉強揉着脖子,一臉疲憊地推開書房的門出來。

小厮匆忙跑上前耳語了幾句,謝迢扶額嘆氣,顧不上用晚膳,便快走幾步回了卧房。

以往收拾的整齊的床鋪有些雜亂,錦被随意攤開,拱起一個小土包。

謝迢對着錦被跪下行禮,朗聲道:“臣謝迢,見過陛下。”

被子裏鑽出個小小的腦袋,臉燒得通紅,眨着眼看他。正是微服出宮的趙容。

“阿迢,孤想你了,來看看你。”趙容磨磨蹭蹭地坐起來,将被子掀開,露出修長的兩條細腿,交疊在一起晃來晃去。

“陛下,今晚戌時,臣弟來臣府上議事。您大可以接着磨蹭,等他過來。”

“既是有求于臣……”謝迢挑眉看他,“現在酉時過半,您還有半個時辰。陛下,還不開始?”

趙容沒想到謝遷一會兒會過來,又想起上次謝遷的警告,咬着唇不知所措。

被子随着他坐起來的動作,順勢滑下,披着紅色薄紗的身體若隐若現地呈現在謝迢眼前。

謝迢滿意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勾着唇把他抱到懷裏。小家夥有長進,知道投他所好了。他最喜歡趙容穿這個顏色,白雪紅梅,相得益彰。

“陛下穿這身衣服倒是好看。”

嘴上誇着衣服,謝迢卻連耐心把它解開的興致都沒有,直接撕碎他那層如同虛設的紗衣下擺,伸手往銷魂的那處探去。手指幾乎沒受什麽阻礙就探進了大半,濕漉漉的後穴滲出的淫液粘了他滿手。

謝迢湊到他耳邊,往他脖子裏吹氣,輕輕柔柔問道,“自己弄過了?”

趙容咬着下唇,幾乎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又乖乖地張開雙腿,做出邀請的姿勢。

“弄過了……可以……直接進來。”

謝迢存了逗弄他的心思,這會反倒不着急進去,頗為惡劣地繼續詢問,“跟臣說說,是怎麽弄得?”

趙容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零碎的幾個詞。

“就是……用手指舔濕了……伸到那裏去……”

“伸到哪裏?臣聽不懂,您說清楚。”謝迢一本正經,嚴肅地發問。

“伸到……屁眼裏面……”趙容招架不住這幅場面,又不敢不回答,羞得想鑽進地縫裏,耳根紅得滴血。

謝迢失笑,手指探到更深處攪動了幾下,悠然地欣賞趙容窘迫的表情。

“是這樣弄的嗎?”邊問着,又換了個法子頂弄在甬道深處,“還是這樣?”

趙容臉皮薄得很,謝迢又喜歡逼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每次過來求他,都不知道提前做了多久的準備,才克服內心的羞恥。饒是如此,真正面對謝迢時,還是會燒得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又害怕惹惱了他,只好強迫自己順着他的話答。

“不是這樣……還要再深一點……”

謝迢被他的反應逗得笑出聲來,手指又往裏探了一段,“陛下那裏又緊又熱,把臣給夾得欲仙欲死。”

轉而又起了興致,開始逗弄他前頭那處,握住了來回套弄,秀氣的性器受到刺激,顫顫巍巍的站立起來,不一會頂端就吐出些許液體,繳械投降。

謝迢含着他白玉般的耳垂吮吸,聲音含混着問,“舒服嗎?”

趙容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跟貓叫似的啞着嗓子應了聲,謝迢被他叫得心頭火起,又把沾了濁液的手指塞到趙容嘴裏,讓他細細地舔弄,心不在焉地在他嘴裏抽插了一會兒。

餘光恰巧瞥見床榻旁的幾案上擺着柄麈尾[3]。

麈尾是鑲玳瑁紫檀木的,手柄泛着深紫偏黑的色澤,深沉古雅,紋路細膩,散發着幽幽的暗香。

謝迢一把将它夠過來,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将趙容翻過身去,讓他趴在床上,掰開兩瓣臀肉,把麈尾抵在穴口,道:“陛下,用這個可好?”

[2]出自《晉書·紀瞻傳》

原文:是以臣寝頓陋巷,思盡聞見,維開聖懷,垂問臣導,冀有毫厘萬分之一。

[3]麈尾:麈尾是魏晉清談家經常用來拂穢清暑,顯示身份的一種道具。在細長的木條兩邊及上端插設獸毛,或直接讓獸毛垂露外面,類似馬尾松。古人清談時必執麈尾,相沿成習,為名流雅器,不談時,亦常執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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